第142章 朱齊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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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朱齊修的問題
第142章 朱齊修的問題
“哎。”我微微嘆了口氣，“這就是周崇帝選擇讓周朝覆滅的理由了。”
“他選擇？”神行者不明白了。
“皇族的悲哀就像是籠中的珍鳥，所有人都圍著我們，給我們最好的，但沒人會真正的來問我們，我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不明緣由的百姓只會一個勁的向我們抱怨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滿朝的文武只會拿著柬帖來請求我們的決定，每一個舉手抬足間便是千萬人的性命。一個皇字，擔負的是整個江山。”
嫋嫋的炊煙自下而上緩緩飄向空中，我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哪裡有尋常百姓過的舒心？”
“可週朝皇族除了您以外都死了。”神行者依舊不明白。
我淡淡笑著，真的都死了嗎？那周奉先是什麼？
“您真的覺得復興大周是件好事嗎？”我再次看向神行者。
“如今四國大亂，如果您能出來主持天下，平定亂局也未免不是件好事。”神行者在說這些話時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就可以給天下帶來安定。
“真的嗎？”我依舊看著他。
他的臉色在我的注目下漸漸變了顏色。
我輕笑一聲看著樹梢上剛剛才鑽出枝頭的嫩芽：“如今的天下並不缺明主，他們要的只是一個交代。”
“交代？”子隱跟神行者一起看著我。
“你們先好好回去休息吧。”我衝他們微微一笑後便不再理會他們詫異的眼神，直接轉身朝著傲天殿中走去。
“你為什麼不把事情都跟他們說明白了？”
我才剛剛走進大殿，一個人影便緩緩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的傷好了？”我問他。
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本來就並不是抱著必死而去的，都養了那麼久了，怎麼會不好？”
“可當初，我跟你說的計劃卻並不是這樣的。”我責怪的看著他。
他輕輕笑道：“是我或者不是我那又有什麼關係？齊治他一樣也能做好。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他會比我做的更好，只是一直礙於我這個兄長的身份，所以他刻意剋制住了自己在治世上的才華。就算沒有父皇的另眼相待，他一樣會放縱自己來彰顯我的英明。”
“所以你就趁這次機會讓自己消失在他的世界裡？”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他，“那究竟是你利用了我還是我利用了你？”
“有區別嗎？”朱齊修衝我一擺手，“你要的是一個誓死反抗你的對手，而我要的是一個奮發崛起的弟弟，我們各取所需不是嗎？”
“你說的輕鬆。”我不滿的坐在了太師椅上，“原本我是想假裝殺了朱齊治，讓你來跟我對決的，不管怎麼說，我自信自己還是比較瞭解你的，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用自己跟朱齊治換了個位置。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朱齊治會徹底崩潰或者做出令我掌握不了的事情來嗎？”
朱齊修緩緩來到我的身邊拿起桌上擺著的酒壺倒了一杯清酒遞給我：“讓你受驚了，我在這裡跟你道個歉。”
“用我的酒給我道歉？”我鄙夷的看著他。
朱齊修輕笑道：“可現在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想讓我怎麼跟你道歉？”
“你這個樣子可有點無賴啊。”我故作生氣般的開玩笑道，“不管怎麼說，好歹你也做過幾天皇帝吧？怎麼連一點皇帝風度都沒有了？”
朱齊修愣了一下，隨即便像是想起了什麼，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被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起一樣東西來。”
這個盒子花紋古樸，似乎有些陳舊了。
“這是我當初千辛萬苦才找到的一種奇藥，吃了以後可以讓人瞬間改變面容和聲音，完全成為另一個人。”朱齊修輕輕撫摸著這個盒子像是在撫摸一段過去一樣，“我本想用它來讓自己消失的，只是我一直想不出該怎麼消失才會讓齊治可以不抱任何希望和懷疑的去接受……”他說到這裡忽然衝我輕鬆一笑，“不過現在用不上了，你讓我‘死’的很自然。”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他這樣的笑容，心裡竟然有些淡淡的惆悵：“朱齊治雖然對外人不怎麼樣，但對你這個哥哥可是真心的好，你就捨得離開他嗎？”
“當然捨不得。”朱齊修直接道，“我會在他坐穩皇帝位以後再悄悄的出現在他的生活裡，朱齊治的哥哥死了，但是朱齊修還沒死，我會跟他在一起，只是我不想做皇帝了而已。”
“說來容易，做起來可有些難度。”我說。
朱齊修一指大門外：“不會比你現在要面對的局面更難的。齊治和李承歡的軍隊很快就會過來討伐你，你想好對策了嗎？”
“對策？”我奇怪的看著他，“我要什麼對策？”
“你難道就這樣讓他們殺上來嗎？你就算是做戲也得做的像一點吧？”
我輕輕一笑：“我從來沒帶過兵也沒有看過任何一本兵書，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對付他們。”我見朱齊修的表情似乎有些著急便衝他微微一笑，“不過你放心，雖然我在這裡什麼對策都不想，可有個人一定會幫我想好的。”
“誰？”
“宋易。”我說。
朱齊修不明白的看著我。
“我現在驅使的每一個人，身邊的每一個士兵，原本都是他宋易的手下，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李承歡他們將自己的手下都斬殺殆盡的。”我自通道，“宋易准許李承歡和朱齊治聯手來攻我，只是想要借他們的手懲罰一下我這個不跟他彙報就私自用虎符，公然召喚周朝暗伏者的行為而已。”
“我現在沒有什麼勢力，他只要控制住李承歡和朱齊治就好，所以，你看……”我也指著門外，“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雲間城，顯然他在等我被困以後主動哭著去求他幫助，然後他再裝出一副仁慈的長者的樣子來教訓我的不該，讓我從今往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事先向他彙報，在得到他的同意以後才能行動。”
“你會去求他嗎？”朱齊修問我。
“你說呢？”我反問他，“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部下，如果這些人死了，你說是他比較心疼還是我比較心疼？”
朱齊修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穆靈夕啊穆靈夕，你這招可真夠狠的啊！”
“穿衣服的永遠都玩不過光膀子的，人擁有的越多就越會失去破釜沉舟的勇氣。”
“所以，當齊治他們攻到山下的時候，就算你什麼都沒做，宋易他自己也會主動過來幫你。”
我衝他輕輕點點頭，隨手拿起他之前倒好的那杯酒：“這杯酒就當做給你送行的踐行酒。”
他愣了：“你要趕我走？”
“不是趕。”我說，“而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我去做，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的快。”
他更加糊塗了：“究竟是什麼事情如此要緊？”
我輕輕在他耳邊附上幾句話。
“什麼？為什麼？”他大吃一驚，“如果這樣的話？你辦這個屠龍大會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到最後你自然會明白。”我說，“這件事情辦完你就找個地方先藏起來吧，等一切多結束之後，你就可以安然的回到你弟弟身邊了。”
“連我都不能說嗎？”朱齊修不滿道，“我們可是朋友！”
“不是我不把你當朋友而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子隱和神行者都是宋易知道的人，如果他們突然離開雲間城去往別處一定會引起宋易的懷疑，所以，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我。”
朱齊修急忙道：“可他們未必就會信我。”
我將自己身上的虎符拿下來給他：“你只要將這個帶去，他們自然會相信的。”
他之前也聽我說過虎符的重要性，如今見我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竟然有些驚住了：“你就那麼相信我嗎？”
我忍不住衝他笑道：“不信你還能信誰？你可是我的朋友啊，不是嗎？”
一句“朋友”彷彿是給了朱齊修無盡的勇氣一般，他直接將虎符小心的收在了自己的懷中，隨即便衝我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將你交代的事情全部完成的。”說著便接過我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選擇來到這裡嗎？”我笑著走到傲天閣的內室。
“不是因為這裡是周朝太祖號召天下的地方嗎？”朱齊修緩緩跟了進來。
我笑著搖了搖頭，款款來到一排書架面前：“青山庵的淨慧師太曾經雲遊天下，對大周王朝的事情也頗有了解，她曾在一本野史書冊中看到過一個關於傲天閣的傳聞。”
“什麼傳聞？”
我當著他的面輕輕抽出了書架中的一本書籍，整個書架突然無故顫抖起來，緊急著，擺滿書籍的書架竟然自己緩緩朝著左邊移了過去，隨即一條暗道便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暗……暗道！”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暗道，“這裡竟然會有暗道！”
“我就是看中了這條暗道才選擇來到雲間城。”我笑著衝他道，“大周王朝成立之後，整個周氏皇族就一起搬到了如今東國的國都去了，所以，我相信能知道這條暗道的人，這世上不超過五個人，這五個人中還包括了你和我。”
“原來是這樣。”原先還有些擔心我的朱齊修忽然笑道，“你能考慮到如此細緻之處，想來這次屠龍大會的事情應該也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我不置可否的衝他笑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過幸虧他也沒有要我回答他。
從暗道中送走朱齊修，我獨自坐在大廳裡把玩著手中的那個盒子，依依端著飯菜走進來。
“依依。”我叫住她，“你幫我一件事情。”
她靜靜的看著我，自從我要召開屠龍大會以來，她就一直都很不開心，雖然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麼，但是她心裡卻很明白，這件事情性命攸關，一不小心我們就全部都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