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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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拜堂
第138章 拜堂
“李承歡？”神行者愣了一下，“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我苦笑一聲：“從現在的局勢來看，我們應該是仇人吧。”
“仇人？”他狐疑的看著我，“可老朽看著怎麼卻覺得不像呢？”
“那大概是因為他恨我，而我並不恨他的緣故吧。”我說。
“那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神行者從懷中拿出一份紅色的帖子遞給我，“他要成親了。”
一個霹靂自空中落下，直接劈斷了不遠處的一顆老榕樹，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彷彿天地都要開裂一般。
所有人都朝著榕樹的方向望去，唯獨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喜帖。
大紅色的帖子還特意裝飾著上好的絲綢緞帶，燙金的喜字閃的我有些迷惘，他要成親了，還給昔日的師父神行者發了喜帖，可為什麼，我會一點都不知道呢？以子隱的探查能力，他連李承歡家裡的一塊玉都找得出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唯一合理的解釋就只有他怕我傷心，所以故意瞞著我。
故作平靜的緩緩翻開帖子，裡面寫的很明白：桃月初三，鸞鳳和禮，恭請神行者師父參加成親典禮，新郎李承歡，新娘宋慧兒。
他終於還是娶慧兒了嗎？
遲到的大雨在此刻傾盆而下，原本都圍在榕樹周圍看天火的人們抱頭鼠竄著四處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可為什麼要躲呢？上天給我們的，都是我們該受的，為什麼要躲呢？我站在大雨中享受著雨點選打肌膚的冰涼觸感，彷彿悲傷可以就這樣跟著雨水一起滑落一樣。
“公主，我們回屋吧，不然您會生病的。”依依撐著紙傘快步來到我的面前，替我擋著雨水。
“我早就病了。”我緩緩道，“相思入骨，早就是絕症了。”
“今天就是桃月初三，此刻他們應該還沒有拜堂成親，要老朽帶你去見見他嗎？”神行者問我。
一個“不”字在舌尖輾轉了千百次，卻就是說不出口。
“去見見他吧。”依依忽然說，“總比將來後悔的好。”
緊緊趴在神行者的肩膀上，耳畔的風“呼呼”咆哮著，眼前的風景還不待看清就已經急轉而過，漸漸的，那些飛速掠過的影子緩緩都成了同一個人的臉，我很想問他，李承歡，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要永遠都跟我在一起的嗎？
進入北國國境，原先的瓢潑大雨到了這裡竟然成了十里豔陽天。
這是我第一次站在真龍將軍府門前，很難想象當初那個遊俠少年般的李承歡如今會有這麼氣派的宅子，那高高的牌匾上“真龍將軍”四個字要多霸氣就有多霸氣，讓看到這塊匾的我不禁都心生羨慕來。
“站住。”把門的侍衛直接將我們攔在了門外，今天是李承歡的大喜之日，進出將軍府的人很多，但沒有人會跟我和神行者這樣渾身溼漉漉的就想往裡衝，“真龍將軍府，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誰是閒雜人等？”
我連忙一把拉住剛要上前理論的神行者：“我們這幅打扮也的確是不適合今天的場面。”
隨便找了家買衣裳的店鋪，我換了套灰褐色的長裙頭上戴了頂垂紗珠冒，刻意遮住了自己的面容，這才再次跟著神行者來到真龍將軍府前。
可能是之前李承歡刻意囑咐過，所以當門口兩個侍衛在得知眼前的這個老頭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神行者之後，便特別恭敬的將我們都請了進去。
此刻的李承歡並不在府中，早在一個時辰前，他就已經出發去接他的新娘了。
我跟著神行者坐在上首的好位置上，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賓客，他們中的很多人我曾在四國皇宮之中見到過，但奇怪的是這些人被安排的座位卻離的新人主桌很遠，似乎並不是太被受重視，反而是一些穿著普通，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人卻一個個的坐在我們身邊。
“李承歡的面子可真夠大的，成個親竟然能請到那麼多的江湖傳奇人物來。”神行者年過古稀，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但今天的這些賓客還是讓他有些驚訝了。
“是想借成親來拉攏自己的勢力嗎？”
我冷笑著緩緩拿起面前的一杯清茶，剛想要喝卻聽到門外鞭炮聲響起，緊接著就有人叫：“新郎將新娘子接回來羅！”
一大群光屁股的小孩子“呼啦”一下全都湧到了門口向著新人討要喜糖，遠遠的，我看到李承歡一襲大紅喜服揹著自己的俏麗新娘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剎那間，時光恍惚回到了桃源村，那個時候我們也是穿著這樣的喜服一起走進新房……不過可惜，我們沒有拜堂……
橫抱著新娘跨過火盆，李承歡在眾人的一片恭賀聲中走進喜堂，他先是朝著在場的諸位賓客一拱手，隨即便拉著新娘子來到了貢桌前。
“一拜天地！”司儀在邊上大叫一聲，明明他離我只有幾步的距離，可在我聽來卻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樣。
“拜天地羅，拜天地羅！”孩子們歡快的圍在四周一邊拍著手一邊歡跳著，似乎比成親的兩位新人還要高興。
李承歡和慧兒一起向著貢桌前的天地畫像拜去，步調一致到彷彿有事先預演過的一樣。
“二拜高堂！”
宋易以李承歡的丈人身份坐在貢桌邊上，受著他們的跪拜。
“夫妻對拜！”
這一拜之後，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我緊緊握著拳頭，恨不得立刻衝上去一把拉住李承歡就跑，可是不行，我不能這樣做，更何況他也未必會跟著我跑。
“嗯？”
明明是最後一拜了，可李承歡竟然就僵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承歡。”宋易輕輕叫了他一聲，“你在愣什麼？”
李承歡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衝著慧兒就彎下了腰。
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周圍響起一片熱烈的鼓掌聲，我聽到自己的心臟崩碎的聲音，痛的我簡直無法喘息。
“送入洞房！”
長長的姻緣線中間扎著一個大大的繡球，李承歡輕輕拉著一頭往洞房方向走，而另一頭的宋慧兒則低著頭緩緩跟在後頭。
當他們一前一後的從我身邊經過時，我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我聽見自己在心裡不斷喊著：“承歡！承歡！不要離開我，承歡！”
“咦？”喜堂中又再一次響起一片驚訝聲，我奇怪的緩緩抬頭卻正好對上李承歡那如火一般的目光。
怎麼？我大吃一驚，整個人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難道他認出我了？這不可能，我明明帶著垂紗珠帽，他根本就無法看清我的面貌。
“承歡哥哥？”慧兒奇怪的回過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能小聲的問他，“怎麼了？”
李承歡忽然轉過身一步步的朝我走了過來，他每靠近我一步，我的心便忍不住顫抖一次，最終他還是停在了離我三步外的地方：“多謝各位朋友來參加我和賤內的婚禮。”一個彎身拱手即刻化解了滿堂賓客的疑惑，原來這位有點出神的新郎官只是回身謝禮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李承歡直起身往洞房方向去的時候，他似乎有意無意的又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只這一眼又是驚的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可當他真的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之前的驚嚇一瞬間又成了一種深深的失落。
送走新人，賓客紛紛落座。宋易端著酒杯緩緩來到神行者身邊笑道：“多謝您老能來參加小女的婚宴。”
神行者客氣的拿起酒杯：“應該的，畢竟我也是李承歡的眾多師父之一，他成親娶得又是你的女兒，老朽自然是要來的。”
宋易一邊點頭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壺，親自為神行者倒了一杯酒：“不知道公主現在情況如何了？”
“公主？”神行者愣了一下，隨即便緩緩道，“就這樣吧，正在謀劃如何攻打東國呢。”
“公主雖然被譽為天下第一聰明人，但畢竟年紀尚輕，還請神行者你多多指點她才是。”宋易說著便跟他輕輕來了個碰杯。
神行者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這位是……”繞了點話題但最終的目的還是指向了我。
我在紗幔之下輕輕一笑：“易公，你難道連我都認不出來嗎？”
以宋易的性格，他就算不能確定我是誰，但也絕對會猜到紗幔之下的女子極有可能是我，可他在聽到我說話的時候依然長大了嘴巴，表現出一副意想不到的吃驚樣子，這隻能說明這個老頭子很會演戲。
“公主，您怎麼會……”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這裡對您來說似乎並不安全。”
“我知道。”我說，“李承歡的母妃死了，易公可知道為什麼嗎？”
宋易愣了一下，隨即卻緩緩的來到的我身邊：“孫英可是孫無天的女兒，當年推翻大周的武器可都是出自孫無天之手！”換而言之，他的意思是，殺孫娘娘就是為了替大周復仇。
“那李承歡還是孫無天的孫子呢。”我說，“你為什麼卻將女兒嫁給他了？”
“這……”宋易愣了一下，他的目光透露出一種又恨又無奈的情緒來。
“哎，新郎官來給大家敬酒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就看到李承歡徑直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師父。”他首先開口朝著宋易喊了一聲。
邊上有人聽了輕笑道：“還叫師父，該改口叫岳父了。”
李承歡有些尷尬，但還是改口對宋易叫了一聲：“岳丈大人。”
宋易隨便的衝他揮揮手似乎並不怎麼在意他是不是改口，直接指著神行者對他道：“你神行者師父在這裡還不快快行禮。”
李承歡連忙又衝著神行者鞠躬道：“見過神行者師父。”
神行者點點頭算是應了。
“這位是……”李承歡不比宋易，他沒有說什麼客套話，直接詢問我的身份。
“這位是我新收的徒弟，沒見過什麼世面，膽子也小，所以我特地帶她出來見見世面。”神行者轉頭衝我道，“徒兒，這位就是我之前對你說過的師兄，也是今天的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