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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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龍珠
二十三、龍珠
冥界與黃泉的相接處，式微的身體靜靜的躺在那裡，周身七盞護魂燈的火苗跳動。自從那日招魂之後，御四方就和風十七娘一起去了一趟執妄山，向白古和兮唯說明來意原因之後，直接就將式微的身體接了過來，養在這陰氣極重之地，一來是為了保護她身體的完好，而來就是燈塔魂兮歸來的那日，不會受太多的痛苦。
蘇燦跪在式微身側，一雙眼睛哭的通紅。不戴面具的師傅就是這個樣子的，和她以前見過的一模一樣，能這樣守著師傅，真好，就像從前一樣。
白小白在兮唯懷中咬牙切齒，那是她的式微姑姑，她也要守在那裡等式微姑姑回來。可是為什麼那隻大兔子那麼霸道，一直一個人佔著式微姑姑，都不讓她上前。孃親說她是式微姑姑的弟子，可自己也是式微姑姑最喜歡的小白呀，憑什麼不讓自己過去！
“好了，小白乖乖，”兮唯哄著懷裡鬧脾氣的小女兒，“那個姐姐好久都沒有見到過式微了，你就讓姐姐和她單獨相處一會兒，好不好？等那個姐姐累了，我們就過去接替她的位置。”
可是都已經好多天了啊，那隻大兔子一直跪在那裡絲毫沒有累的意思啊！白小白撇了撇嘴。
蘇燦還記得，她從出生以來就不像別人一樣有父母的庇佑，必須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危險。她從小最厲害的就是躲藏，躲著那些比他利好的野獸，還有那些敏銳的獵人。在遇到師傅之前，她曾經為了增強自己的妖力去吸食村莊里人的精魄，又一次被一名法師發現被打的半殘，養傷時又被自己的死對頭髮現，十分倒黴……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將還是兔子的她抱了起來，絲毫不在意她的血弄髒了她的手和衣裳。蘇燦半眯著眼，只能看到一雙繪花的面具和一抹乾淨的青綠色，還有一股十分好聞的味道是她從來沒沒有聞到過的，香香的，暖暖的……
在之後師傅就將她帶離了那座危機重重的大山，她們映著朝陽一路向東，回到了師傅棲身的小房子裡。一到那裡，師傅就將她放在榻上，拿出了藥粉和繃帶幫她包紮好，或許師傅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妖，包紮好傷口之後又餵給她一粒復元丹藥，雖然味道苦苦的，但卻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藥。
…………
式微坐在院子裡看著不停忙來忙去的少女蘇燦，她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是回到了一段過去的時光，還是在無意間跌入了蘇燦的回憶。龍珠的能力是可以開啟時空的隧道，可她並不知道這隧道是通往過去還是通往一個人的回憶。她現在困在這裡，絲毫沒有脫身的辦法。
“師傅，藥材我都切好晒好了，房間也打掃乾淨了，”活力四射的蘇燦蹦蹦跳跳的走過來，“師傅，還有沒有什麼別的需要我做的？”
再做下去，估計就該把這房子拆了重新洗一遍了，式微苦笑，“過來，坐在這裡休息一下。”
“嗯，謝謝師傅！”少女蘇燦異常聽話。
“你以前，是不是吸食了人的精魄來提升自己的妖力？”式微問道。她總覺得蘇燦身上有一股邪氣，不是正統的妖靈。
“師傅，我已經很久沒有做壞事了，”不問還好，一問蘇燦整個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師傅，我真的不會再做壞事了，你不要趕我走，我，我什麼都會做的！”
“我幾時說要趕你走了，”式微拉她起來，她總是在害怕，患得患失，“我是不會趕你走的。”
“那……”
“你用彎路子速成妖力，不僅害人，更是害幾，”式微嘆了一口氣，“我發現你身上有一股邪氣，這股邪氣遲早會害你入魔，永不翻身的。”
“啊！”蘇燦大驚，“那怎麼辦啊，我以前是迫不得已才那麼做的呀，可是現在我有了師傅，我還要一直呆在師傅身邊，我不想死啊！”
“那從明日開始，你就隨我去村子裡義診，就算是還了你以前的業障，以後我也會用丹藥慢慢化去你的妖力，讓你重新開始修煉，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蘇燦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師傅你對我真好！”雖然要化去她的妖力，可她知道師傅是為了她好，引她回正途，她曾聽人說過的，這樣的師傅才是好師傅。
和蘇燦商量好之後，式微就連夜開爐煉製了足夠的化妖丹和清心丹，還有許多治病的藥丸藥粉。她們這一去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把蘇燦的業障還清，東西還是備足的好。
在她煉丹的時候，蘇燦也有模有樣的支了個小爐子，拿著一本《藥材大全》在那裡學習煉藥，神色認真。蘇燦的藝術天賦倒是極高，初次煉藥很成功，雖然她煉出來的藥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功效，但是從外觀上來看，還是，十分可以的！
一切準備就緒，蘇燦執意包攬了兩個人所有的行李，就連水壺也不讓式微伸手拿。一路上摘果子看路，蘇燦來來回回的忙個不停，但是等到了晚上要休息的時候，她就一定要緊緊地拉著式微的衣袖不肯鬆開。第二天早上看到被她拉的皺巴巴的衣裳，總是一副眼淚汪汪知錯的模樣，可到了晚上就會再次抓著市委的袖子不放手。
連續幾天之後式微也就隨她去了，雖然蘇燦現在已經長大了，可是和小白倒是一樣的心性，有幾次式微見她對著自己皺巴巴的袖子發小，嘴裡嘀嘀咕咕的說是給師傅打上標籤，這就是她蘇燦的師傅了。式微不禁失笑，轉而又明白了那個‘瘋狂’的蘇燦。蘇燦對花半夏的以來簡直大大超出了式微的想象。
被龍珠吸到這裡來之前，她聽到了孟梁瑩叫她師傅，雖然聲音微弱但她還是聽到了。如果說孟梁瑩也是花半夏的徒弟的話，依照蘇燦如今的樣子應該是格外珍惜這份情誼的才對，不該是對孟梁瑩恨之入骨啊。她曾聽蘇燦的言語之意是花半夏的死和軒轅明皓還有孟梁瑩有關，可她想不出花半夏會因為什麼事情而死在這兩個人的手中，軒轅明皓是軒轅一族的人，不會濫殺無辜，而孟梁瑩是一介凡人，更是沒有能力……
蘇燦、花半夏、孟梁瑩、軒轅明皓，這四個人之前的關係真是錯綜複雜，如今她佔了花半夏的身體，難道要陪著他們走過這段時光？
“師傅，前面有個村莊哎！”蘇燦從遠處跑回來，一張臉紅彤彤的，笑容純淨。
“好。”式微被她的聲音驚醒，從複雜的思緒中脫身。
“師傅，快點兒啦，我們要早點兒義診完才能早點兒回家啊，”蘇燦跑來拉她，“快啦快啦！”
“阿燦！”式微從她身上拿走了一個包袱，“欲速則不達，醫者要心存仁善，若是太有目的性的話，是不能做一名好大夫的。”
話一出口，連式微自己都愣住了，這話時母親教給她的，可是已經被她拋棄了許久了，今日怎麼……
“嗯，阿燦明白了！”蘇燦認真的點頭。
式微看著認真的蘇燦，突然意識到她現在是單純的接受階段，你教她什麼，她就會學習什麼，一如當初的自己。對於醫術，心懷仁善的人學習了就會救濟眾生，而心術不正的人學習了就會禍害蒼生。如今蘇燦剛剛接觸醫術，而且一定會以自己這個師傅作為榜樣，有樣學樣——
“阿燦，”式微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要永遠記得，你學習醫術一定要懷著一顆仁善之心，用醫術濟世救人，絕對不能將醫術用入邪途！”
“師傅，阿燦記下了，”蘇燦咧嘴一笑，“以後阿燦會心懷仁善，用醫術濟世救人，絕不將醫術用入邪途！”
夕陽下，蘇燦的話堅定而有力就像某種與靈魂的誓言。式微心中一動，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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