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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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真心
二十、真心
匆匆告別了茶樓的女子，御四方擠在人群中拼命的尋找十七娘的身影，擠了一會兒之後，御四方才猛然打了自己一下，他是冥王啊！幹什麼像個陽間的毛頭小夥子一樣胡亂衝撞。他在十七身上放了靈犀蟲，稍微感應一下就可以知道十七的方位了啊，真是笨蛋！
找到十七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坐在塔頂上自斟自飲，夜風吹得她衣裙飄飄，她的臉上滿是落寞，依稀還看得出幾條淚痕，她哭過了，為什麼？
御四方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蓋住了她**的雙肩，摘下面具在她身邊坐下。
“四方，我現在不是人身，”十七幽幽地說道，“而且，我沒有帶多餘的酒杯。”
“看到東方毅了。”御四方拿過她的酒杯一飲而盡，除了東方毅，她好像沒有別的難過落淚的理由了吧。
“嗯，下面那個帶半邊馬面具的人，”十七指了指，“他已經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這一世過的也很不錯。”
不錯？他明明記得讓司命把東方毅的這一世寫成了一個多次考科舉不中，最後抑鬱而亡的落魄書生啊，怎麼會不錯呢？
“四方……”
“嗯？”
“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啊，都這麼努力了，人家卻連我的心意都弄不清楚，”十七嘆了一口氣，“白活這麼多年了！”
“是東方毅不好，你沒錯。”四方安慰道。
“御四方——”十七轉過頭，神情古怪的看著他，盯得他直發毛。
“怎，怎麼了啊？”
“御四方，你是不是一塊木頭啊？”
“啊，什麼？”四方不解。
“公子，真一懦夫！”十七轉換腔調，儼然是剛才茶樓中粉衣女子的聲音。
“十七，你——”
“我就說為什麼東方毅的命格一世比一世差，害的老孃要一世接一世的幫他，”十七娘說道，“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的報恩，可是卻因為這個報的沒完沒了，剛才老孃還在想要是被老孃知道是誰在從中搗亂，老孃一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沒想到啊，御四方，居然是你！”
“剛才的女子，是你？”
“啊！”十七娘甩甩袖子，一條青澀的小蛇在她手臂上盤曲，“這個方法還是式微幫我想出來的，如果這樣一直拖下去，不知道又要耽誤多少事情，多少時間。式微說這個花燈節很好，是一個契機。於是我就隨便用了一個化身，沒想到啊，御四方……”
“什麼？”冥王大人毛骨悚然。
“老孃哪裡不夠好，”十七娘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這麼多年老孃給你的明示暗示夠多了吧，你為什麼總是對老孃視為不見呢！”
“我，我以為你喜歡的是東方毅啊！”冥王大人晃著雙手，慌忙的解釋。
“東方毅，我不過是從前受過他的恩惠，主子讓我記得報恩罷了，”十七冷哼一聲，“我本來是想利用他來試一試你，可誰成想你還真的把我往他身邊推啊！誰說報恩就一定要以身相許了啊，御四方你這塊大木頭，要是沒有這次的事情，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十七！”御四方抓住她的手，脣角彎彎，將她按進懷裡，“是我的錯，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哼——”十七娘冷哼，在他懷裡蹭了蹭，不自覺得笑開了花，這塊笨木頭，終於開竅了！還是式微說得對，要以毒攻毒，才見功效！
“那你的眼淚，是為了我而流下的？”
“你少自戀了，老孃怎麼可能會哭，”十七一下子抬起臉，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
“好好好，別擦了，妝都花了。”御四方好笑的抓住她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把臉擦乾淨，“都是我看錯了。”
“御四方。”
“嗯？”
“你賄賂了司命多少東西？”
“加一加，也就是幾十壇酒罷了。”
“敗家子！”冥界的那些酒可都是一兩值千金啊！
“放心，我摻了水，司命沒喝過，不會察覺的。那你呢？”
“幾本從陽間淘來的廉價小說。”
“幹得好！”
所以說，他們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對。
…………
“花半夏。”軒轅明皓站在那裡，稀稀拉拉的燈火忽明忽暗，在他身上不斷地投下 陰影。
花半夏是誰，式微莫名其妙。
“蘇燦是你的徒弟是不是，”軒轅明皓沒有動，和她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她一直以為我不知道，一心想著幫你報仇。”
花半夏就是蘇燦口中的師傅？而且好像這個花半夏和軒轅明皓是是舊相識，剛才還說道報仇什麼的，再加上蘇燦平時說的‘孟梁瑩連我師傅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式微腦中不自覺得冒出一段狗血三角戀。
“花半夏，你當年說我會有報應，果真沒錯，現在我的報應來了。”軒轅明皓的語氣淡淡的。
“我有些後悔了，我對不起梁瑩，我……”
他剛要說下去，式微看到他腰間的佩玉突然爆開，軒轅明皓的氣息一變，殺氣盡散，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如果說是出事了的話，唯一能讓他如此緊張的就只有孟梁瑩一個人了。蘇燦！式微心中一驚。
宮殿。
軒轅明皓單手抱著孟梁瑩，右手中的軒轅劍直指蘇燦，六盞護魂燈，已經滅了三盞，蘇燦手裡拿著兔子面具，脣角有一縷血跡，是被軒轅劍的劍氣所傷。
蘇燦惡狠狠地盯著軒轅明皓和他懷中的孟梁瑩，眼中滿是恨意，絲毫不懼。
“花半夏讓你來的，她沒死是不是。”軒轅明皓問道，今晚她在花燈節上看到的人本以為只是恰好與花半夏相似，可現在看來……
“師傅早就被你給害死了，”蘇燦蹭了一下脣角的血跡，掙扎著站了起來，“軒轅明皓，你這個小人，為了這個女人害死了我師傅，你們都該死！”
不是花半夏，軒轅明皓皺眉。
“七盞護魂燈丟失了一盞，又滅了三盞。”蘇燦笑笑，“縱然是大羅神仙，孟梁瑩今日也難逃一死！”
孟梁瑩她早就該死的，白白用了師傅那麼多的血，白白害了師傅的性命，這對恩將仇報的狗男女，早就該死的！
“蘇燦，我本來不想殺你的——”可是你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軒轅明皓長劍一橫，朝蘇燦刺去。
蘇燦閉上眼睛，死了又如何，有孟梁瑩給她做墊背的，什麼都值得了。師傅，阿燦來了，阿燦來找你了，阿燦，給你報仇了——
“住手！”
執妄山。
“孃親孃親，式微姑姑流血了！”
床榻上的式微雙眼閉合，左臂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傷口，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床邊，一盞護魂燈時明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