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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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卿(一)
大乘三年,夜。
“啊——”女人淒厲的喊叫聲劃破長空,伴著電閃雷鳴和傾盆大雨,相國府山下忙作一團。
“快,夫人快要生了,快些去請穩婆!”
“是!”
長廊中,僕人們來來回回穿梭,忙亂卻不失秩序,伴著長廊外的雷電的大雨,此夜註定無法平靜了。
“怎麼樣,夫人怎麼樣了?”以為穿著朝服的男子在僕人的陪同下匆匆趕來。
“回相爺,已經派人去請穩婆了!”丫鬟說道。
男子名叫陸長風,是當朝的相國大人。剛從宮中回來,就聽說自己夫人動了胎氣,要生了。朝服也沒來得及換,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裡間。
好在相國夫人臨盆將近,穩婆早就都侯在了府內以防萬一,小丫鬟們匆匆去請,不一會兒穩婆便到了。
房間裡的相國夫人喊叫聲愈來愈大,房間外的相國大人也是急的團團轉,“上天保佑,我陸長風此生行事光明磊落,不做半點兒虧心之事,還請上天保佑我妻兒平安!”
“哇~”“哇~”
一聲雷電之後,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陸長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相爺——”相國夫人身邊的丫鬟出來。
“如何,夫人生了麼,是男是女?”陸長風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女……女……”
“男兒女兒本相一樣喜歡!”陸長風越過丫鬟往房中走。
“相爺,夫人誕下的是,是雙生女!”言罷,又是一聲驚雷,藍紫色的光打在陸長風的臉上,映著他的驚慌失措。
裡間。
看著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陸長風忍不住搖頭嘆氣,榻上的夫人已經因為勞累過度而睡了過去。
“相爺……”大丫鬟吶吶的交了一身,該怎麼辦?
“夫人醒來之後,”陸長風咬了咬牙,“告訴夫人她為本相誕下一女,本相已經取名為婉卿,是我相國府的嫡出千金。”
“那……”
陸長風抱起另一個嬰兒,朝門外走去,“夫人醒來後,把卿兒抱給她看。”
“是。”
十八年後。
相國府內,溫柔端莊的相國夫人領了一群丫頭婆子在長廊中前行,丫鬟們手中端著各類的衣服首飾,井然有序的朝後院水上閣樓的方向走去。
後院中有一名為攬翠的湖,湖上建立一座漢白玉砌成的閣樓,四面環水,雅緻清幽,名為攬翠軒,是當今相國家的千金大小姐陸婉卿的住處。
湖上傳來琴聲渺渺,雲環霧繞,讓人如臨仙境。湖中閣樓的窗戶半開,以為身著素錦中衣的少女正站在撫琴,長髮未挽,粉黛未施。
相國夫人仰頭看了一會兒,嘴角彎著笑意。卿兒今年已經十八歲了,生的嬌俏可人不說,琴棋書畫更是樣樣拿得出手,被人稱為京都第一才女。生女如此,相國夫人怎能不驕傲,不開心?
“卿兒~”相國夫人推門進去,笑吟吟的開口。
“孃親!”婉卿停了琴,起身扶著相國夫人坐下,“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看卿兒?”
“今日是你十八歲的生辰,孃親當然要早些過來親手為卿兒打扮啊,”相國夫人拉著婉卿一起坐下,細細的看了看,“我的卿兒已經十八歲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了呢!”
“孃親,您說什麼呢!”婉卿紅著臉說道,“人家才不想嫁人,要一輩子陪在孃親身邊!”
“胡說什麼,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相國夫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示意丫鬟們把銅鏡和衣服首飾端過來,“今天你的哥哥邀請了許多好友,孃親去看了看,都是些青年才俊呢!”
一邊說著,一邊示意丫鬟拿來衣服首飾給婉卿來挑選。看著各式各樣華美的衣服,婉卿最後選擇了一件水紅色的衣裙,並一套紅寶石製成的首飾。
“爹爹和孃親是厭煩卿兒了麼,這般急切地要趕卿兒出嫁!”婉卿不滿的嘟嘟嘴。
“算了,你這張小嘴喲!”相國夫人點點她的小鼻子,“孃親可是說不過你,好了,站起來讓孃親看看如何。”
宴會。
說是生日宴,但是為了在此給寶貝女兒選一位好夫婿,相國大人可謂是廣拋橄欖枝,各位同僚都將自己獅嶺的男兒帶了來,盼著一會兒在宴會上能被想過千金青睞,一舉成為相國大人的東床快婿。
久聞相國千金陸婉卿生的嬌美可人,又頗通詩書,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一直被譽為京城的第一位女兼第一才女,如實娶得如此嬌妻,那可當真是三生有幸了!
趙元冷冷的看著宴會上錦衣玉食的人群,煩悶的飲下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他們平日裡在沙場征戰,苦夜行軍,糧草稀缺時是何等的辛苦,可是在京都,為了區區一個小女子的生辰,居然搞得如此大的陣仗。若不是好友陸青雲極力邀請,他才不會來參加這什麼勞什子宴會。
“趙元,收起你的殺氣,”陸青雲忙完了趕過來,笑著坐在趙元的對面,“今日事家妹的生辰,還請趙元帥給在下幾分薄面。”
“嗯。”趙元低下頭飲下一杯酒,也算是應了。
“元帥大人,又在發憤了?”深知好友剛正不阿的心性,陸青雲揉了揉鼻子。這場面已經是盡力的縮小了,若是按照孃親的想法來做,恨不得把整個京都都佔下,“先別生氣,待會兒我家小妹一出來,你就會明白她是絕對襯得起這場宴會的!”
趙元挑了挑眉,將紅顏禍水四個字壓下,陸青雲此人乃是一純正的妹奴,若是說了,估計又該同自己翻臉了!
冷了冷臉,又嚇走了幾個企圖上前搭話的人。鐵面元帥,絕非是浪得虛名的!
陸青雲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
“相國夫人到,小姐到——”僕人的喊聲,馬上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廳中一時靜了下來。
這是趙元第一次見到陸婉卿,也忽的明白了陸青雲說的‘值得’二字。明眸皓齒,膚如凝脂,發如鴉羽,手若葇胰,顧盼淺笑,真真是一絕代佳人。一身水紅色的長裙又襯得她靈動了幾分,就如同九天玄女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怎麼樣,我就說我家小妹襯得起吧!”見好友愣神,陸青雲驕傲的炫耀。
“哼,不過是有一副好皮囊罷了!”趙元回過神來,嘴硬的回了一句。
“那你等著瞧!”
倆人在地下竊竊私語時,那廂相國夫人宣佈說為了答謝今日的來賓,自家女兒要親手彈奏一曲。說話間,古琴也被人抬了上來,這古琴說起來也是大有來頭,據說已經有了近千年的歷史,時候相國大人費盡心思與財力為愛女尋來的。
還不是世家小姐的驕奢風範,架子是擺足了,可這琴技,就不知道如何了!趙元冷哼。
陸青雲無奈,為何他趙大元帥總是對自家小妹有偏見呢?這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