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3、診

63、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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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診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中年人終於說完了。

他的手不停地擦著頭上不斷冒出的汗水,嘴脣也在一直輕微地哆嗦著,看樣子真是夠受罪的!透過他與楠木兄妹的一番對話,我更加確定了一點:他就是一個帳房,而不是掌櫃!因為他在圓滑方面,實在還缺乏歷練。

在專業的“情報刺探術”折磨之下,沒一會他就全招了。

“角倉”確實出了問題,而且問題就出現在老闆吉田宗忠身上。

吉田宗忠今年72歲,在年輕時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夥計做起,透過不斷的奮鬥終於成了京都的第一豪商,有了今日的氣象。

同時,他也有像所有靠個人拼搏起家的人一樣的習慣,事事親歷親為不喜歡假手他人(或者說是不放心!)。

這作為一箇中小企業的領導者應該說是個好習慣,但如果是一名跨行業企業集團的CEO就值得商酌了。

半個月前,吉田宗忠突然身染怪病口不能言,這一下子叫所有人都忙了爪兒!雖然各個店鋪都有掌櫃,宗忠的兩個兒子也在總店負責一攤事務,但抓總的協調工作卻是誰也替不了的!先是由於交接不當,兩條外洋船隻上的貨物毀了大半。

接著為近畿一家大名築城又誤了工期,賠付了鉅額賠款。

到了這幾天,因為賬上的業務和只有吉田宗忠自己才掌握的私下交易銜接不上,以至連以前開出的票據都快兌不出了!“這不是就要破產了嗎?!”聽完他的話,我也暗中咧了嘴。

看來“角倉”是真的指望不上了,我得趕快另想辦法。

“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還請代問吉田老闆安好。”

既然幫不上什麼忙,我想還是別給人家添亂了。

“實在是太對不起諸位了!”中年人一邊道歉一邊不住?著躬。

“如果可以的話……”就在我想要轉身的時候,仙芝突然拉住了我。

“我們想探望一下吉田老闆,不知方便嗎?”她笑容可掬的問到。

“嗯?”我和中年人的頭上同時冒出了一個大問號。

“哦……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們大少爺正好在這裡,請等我去請示一下!”說完他就離開了。

“你怎麼了?”我問仙芝。

“真是的!”仙芝白了我一眼(我懷疑這個動作是受了鶯的影響)。

“你怎麼忘了我們家是幹什麼的了?”“你想給他看病!”我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吉田家是著名的富商,吉田老闆又病了這麼久,肯定有很多的名醫已經給他看過!他們都看不好……”我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明顯是希望她能打消這個念頭。

仙芝心地善良又出身於醫學世家,即便是在我作了武士後她依舊時常給人看病,但在我的印象裡她治的大多是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

最主要的,我是不想讓她為了幫我,把自己逼得太緊。

“你也太看不起人了!”仙芝還沒說話鶯就先嚷了起來,現在她真和仙芝是一國的了!(我還注意到隼人似乎是想阻止她的無禮,嘴張了張最終沒有出聲。

)“仙芝姐的醫道連我們忍者的祕法都多有不如,治這點小病算什麼?再說治不好還治不壞嗎?”她無所顧忌的喊著。

“鶯~!”仙芝滿臉通紅的拉了拉她。

周圍角倉的夥計們都膛目結舌望著她們。

正在此時,那個中年人回來了。

“我們大少爺想見一見各位,這邊請!”他伸手將我們引向後面。

“您好!鄙人名叫吉田光茂。”

在裡間的一個小屋裡我們見到了吉田宗忠的長子。

吉田光茂四十出頭的年紀,長得文質彬彬。

他給我的第一感覺是像個教書先生,實在缺乏商人的氣質。

“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真是抱歉!我們是從尾張來的,希望能夠見令尊大人一面。”

既然仙芝那麼有信心,我也只有姑且一試了。

“諸位可能還不知道,家父已經有很長時間昏迷不醒了!”他的臉上佈滿了憂色。

“雖然我不知道諸位和我的父親有什麼約定,但我一定盡力……”“你誤會了!”我急忙止住了他的話,看來他是把我們當作買家或債主了。

“我雖然對吉田老闆聞名已久,但一直素未謀面!”“那諸位是……”吉田光茂詫異的問。

“咳!咳!我們只是仰慕吉田老闆,另外……”我有些心虛的說:“希望能為吉田老闆的病盡一分力!”“我真是失禮了!”他上下打量著我們幾個,大概覺得與心目中醫生的概念相差太遠。

(我自己也覺得不像!)“不知您的尊姓大名,在那裡開業?”“我?……哦!……我目前效力於織田家!”我含含糊糊的回答,不知道這算不算偷換概念。

“哦!實在是讓您費心了,不過……家父一直由我弟弟照料……還是請您先到舍下吧?”雖然依舊充滿了懷疑,但他還是沒有直接回絕我們,可能吉田宗忠的病情也確實是到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地步。

吉田家的宅院離店鋪只隔兩條街,是一座五進的廣闊庭院。

雖然這裡富麗堂皇,但此刻已籠罩在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我們幾個隨著吉田光茂穿房過院,來到了最後一進院子的堂屋之中。

落座不久後僕人又領出了一個人,他和吉田光茂長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略微年輕些。

“您就是那位醫生嗎?”他帶著一絲興奮急切的問。

“二弟!”吉田光茂輕聲叫了一聲,又轉頭對我說:“請原諒,這位是舍弟!”“哦!失禮了,在下名叫吉田宗桂。”

吉田宗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臉紅。

“請您來看看家父吧!他的情況有些不好……”“哦!這裡有一點誤會。”

我覺得是該做一下澄清了。

“我名叫諸星忠兵衛,是織田家的武士。

真正的醫生是……”我用手指著仙芝說:“這位!在下的妻子。”

“她?!”吉田兄弟一齊驚呼。

雖然並不是沒有女神醫,但仙芝未免太年輕了一點。

“您不是想拿我們開玩笑吧?”吉田光茂不悅的說。

“不知兩位聽說過妙樂齋這個名字嗎?”我正想說話時仙芝先開了口。

“妙樂齋大師!”吉田宗桂興奮得大叫了起來。

“我們找了他很久了!請問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嗎?”“他老人家已經在兩年前去世了!”仙芝語音平靜的說:“而我就是他的孫女和唯一傳人!”把島勝猛和楠木兄妹留在了堂屋,我和仙芝隨吉田哥倆來到了吉田宗忠的床前。

雖然我並不懂醫道,但也看出了情況的危急。

七十多歲的老人雙眼緊閉嘴脣發紫,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也就比死人多口氣了。

仙芝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後把右手食、中、無名三指緩緩按在了他的左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