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亂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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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亂營
入夜，王?F在帳中忽然大叫起來：“啊，肚子痛，孟獲，你好狠，你要毒死我麼？”他面色發青，呼吸急促，不停的翻滾著，打翻了桌案。
兩個守門的壯漢對視一眼，急步走了進去。
一人俯下身檢視王?F的情況，另一人快步出去通知。
時間不長，孟優帶著巫醫走了進來。
孟優用蠻語道：“此人非常重要，不要讓他死了，給他好好看看。”
蠻族巫醫道：“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說著上前。
王?F心下吃驚，想不到孟優真會給他帶一個大夫過來，當下厲聲叫道：“你想毒死我麼？我不要你碰我！走開！走開！”那巫醫一個措手不及，被王?F踢了個跟頭，不由大怒，轉身便走，孟優連叫數聲，也喚他不回。
王?F略略放心，他還真怕這巫醫會讓人把他捆起來強行“治病”，那樣非漏餡兒不可。
孟優俯下身子，用漢語道：“王校尉感覺怎麼樣？那巫醫是我族的神官，醫道極為高明的。”
王?F全身大汗淋璃：“別想騙我，說，是不是孟獲讓你殺我？是不是？”孟優道：“哪有此事？大人多想了。
一定是大人來到南中，有些水土不服罷了。”
王?F吃力道：“孟優大人，我活不了了，臨死之前，我有重要的話要和你說，你讓旁人都出去。”
孟優擺擺讓眾人退下，笑道：“王校尉有什麼話只管說。”
王?F道：“我平生驕傲，覺得自己也算個聰明人，卻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竟然落到今天……今天這步田地。
可嘆，可悲。
……眼下向都督無法救出，我自己……我自己命不久矣，漢人有句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獸之將亡，其聲也哀。
無論是何原因，我走到這一步……也只能說，這都是命。
人的命……天註定……啊——好痛啊！”說著說著，王?F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外面呼拉衝進四五個衛士，各執兵器來護孟優，進來卻見王?F抱著頭又再翻滾，孟優正在安撫王?F。
王?F用手指著闖進來的這些人，瞪圓了眼睛，口裡急促的喘著。
好半天才道：“滾……滾出去。
雄獅……雄獅臨死之態，豈能讓鼠蟻……鼠蟻看到！”看王?F的樣子，孟優道：“都出去。
別有什麼動靜都往裡闖，王校尉在和我說重要的事情，留兩個人在帳口，餘下的都回去。”
一個衛士用蠻語道：“大人，您自己在裡面，不安全吧。”
孟優用蠻語冷笑：“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又病成這樣，能夠怎樣？你們都是些沒腦子地豬麼？滾出去，沒我的話，誰也不許靠近這個營帳！”眾人施禮退出。
王?F喘著氣：“你們……你們在說什麼？想算計我麼？隨你們了，反正我都這樣了，想反抗……想反抗也沒有力氣。”
孟優道：“怎麼會，我讓他們去給你找個漢人的大夫。”
王?F長長的喘著：“來……來不及了。
我的情況，我，我自己知道。
現下想來，孟……孟大王已走了三四天了吧。”
“四天了。
啊？你怎麼知道？”孟優一驚，站起身來，又緩緩伏下身，靠近王?F。
王?F閉著眼，好半天道：“我雖然病了，可是心裡……更清楚了。
一定是，是那天換回的戰俘，告訴了孟大王我軍地情況……他才會引軍攻擊，對不對？現在這軍中，以你為首了吧？”孟優點頭道：“你猜出來了，我也不瞞你。
我兄長的確去追漢軍了。
現下這裡，只剩下我和金環三結元帥。”
王?F沉默了，片刻他嘴裡忽然冒出流利的蠻語：“真好。”
“什麼真好？啊，你懂蠻語？”孟優忽然反應過來，一愣之間，王?F出手了，他一拳擊在孟優的下巴上，孟優咣的一聲便倒下了。
王?F一探手接住孟優地身子，把他輕輕放倒在**，又試試他的鼻息，滿意的點點頭，低聲用蠻語在昏迷了的孟優耳邊說道：“我不但懂蠻語，而且會武功，而且，我的武功遠在你之上。”
他用腳踏著孟優的背，把他反綁起來，又塞上了嘴。
走到帳門處，模訪著孟優地聲音，用蠻語道：“來一個人。”
一個衛士掀簾走了進來，看著地上地孟優：“大人，什麼事？”王?F站在他的背後，輕輕抽出一段金屬絲，一下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那衛士掙扎著，雙腳離了地，發不出聲音，漸漸舌頭伸了出來，不動了。
王?F把他拖到帳角，比比身材，開始脫他地衣服，給自己換上。
正在這時一個人似乎感到不對，闖了進來，一眼看到王?F，才要大叫，王?F已飛了起來，一腳橫掃到他太陽穴上，他撲的倒了，王?F身形落下，屈膝跪在他咽喉上，喀吧一聲脆響，血順著口邊淌了出來。
王?F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站起身來，拍拍手，繼續換開始那衛士的衣服。
換好後還找了面銅鏡，對著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
王?F起身在孟優身上搜出令牌，然後給他蓋好被子，微笑著拍拍他的臉，復從壁上取下雕弓，把箭頭在油燈裡浸了浸，然後把把一半的燈油灑在帳幕上，把油燈放回竹枝燈架，把燈架傾斜了，另一面掛上記時地沙漏，讓燈架保持一個脆弱的平衡。
他又破壞了沙漏的底層，讓沙子直接漏到地上。
這樣一來，當沙漏減輕到一定程度，燈架就會翻倒，引燃帳幕。
王?F轉身走了出去。
孟優猶自昏迷未醒。
王?F出帳用蠻語低聲道：“大人有令，天明前誰也不得進入此帳，違令者斬。”
說罷，一亮令牌便閃入了帳間的黑影裡。
走到營門前，只見那裡哨兵住來。
***通明，竟是盤查的十分嚴格。
王?F知道在營中為了防止失火，火把並不是很多，還可以瞞過去，到營門處只怕就難了。
而且，他不知道口令。
但他不著急。
他悄悄隱在黑暗裡，把一支箭抽出來，對準蠻營的馬棚，比了又比，一箭射出。
那箭速度並不快。
在黑暗裡劃出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優美的弧，中途穿過一個火把，漬了油脂的箭撲的燃燒起來，變成一支火箭，落在馬棚裡，馬棚一下子被點燃了。
由於這一箭中半空中燃起。
誰也不知之地來處。
皆是大驚。
王?F用蠻語大叫道：“有人放火，快來人，救火啊。”
蠻營中一片大亂。
人喊馬嘶。
緊接著，王?F的營帳通得一聲，火焰沖天。
王?F大叫道：“孟優大人在那帳裡，快救大人！”他喊著衝向一個才從帳中鑽出的小帥，抓著他的脖子把令牌抵在他眼前，叫道：“快組織人救火。
保護大人。
找幾個人隨我去金環三結營。
漢軍突然進攻，做好防範！”小帥迷迷忽忽，在黑暗中和混亂中被大人的衛士抓住（王?F身著衛士服裝），早慌了手足，見了令牌連連點頭。
幾個士兵已被指派隨著王?F衝向了寨門，順利闖出。
王?F撥馬要是，前面金環三結營中一隊人馬闖了過來，為首一員大將，正是金環三結。
王?F見避不過，索性迎了上去，大叫：“孟優大人被漢人攻擊了，快去救大人。”
金環三結引人便向孟優營中衝去。
王?F正在得意，金環三結行到王?F身邊，忽然一愣：“你的樣子……你是……”話未說完，王?F已經出了手，他手中寒光一閃，一口長劍便刺向金環三結前心。
金環三結向後急避，已來不及，血光崩濺，翻身落馬去。
眾人大驚，各取兵器向王?F衝來。
王?F一聲長笑，從馬上翻下去，數般長短兵器擊在戰馬身上，那馬翻身而倒。
王?F便向路邊密林沖去。
金環三結部將阿諾看得真切，揮手飛出一支飛鏢，正中王?F後心，王?F撲得倒了。
眾人大喜，上前查視，卻是王?F地大氅，王?F已是不見影蹤。
阿偌大聲咆嘯：“全軍出動，一定找到凶手，為洞主報仇！”金環三結的營帳一片大亂，按著阿諾吩咐，一齊來捉王?F。
各部聽聞金環三結和孟優盡皆被刺，心膽俱喪，惶惶不安。
王?F此時被人追擊，四面八方都是人聲，嚇得一刻也不敢停頓，不停向上山高林密處爬去王?F逃著逃著，忽然間眼前一亮，竟然爬上了山頂，四下看時，一面是來路，三面是懸崖，竟是不熟路途，爬上了絕地。
王?F一聲苦笑，迴轉身來，眼見離他最近的蠻兵已經露出頭來。
王?F一箭射去，正中那人額頭，那人翻身摔倒在地。
王?F向崖邊探看，崖下就是亂石聳立的亂石灘，隨著他向崖邊前行，碎石細砂滾下懸崖。
王?F連忙駐足，向下高聲叫道：“敵宮主將已死，都督快快進攻！敵營主將已死，都督快快進攻！”山谷迴音：“已死，已死，已死……進攻，進攻，進攻……”亂石灘上有人高叫：“可是王校尉！”但此時王?F已無法回答了，七八個蠻將衝過來，將王?F包圍在中間。
王?F一聲大吼，揮動寶劍衝了上去，砍到五六人。
一個蠻將長刀橫劈，勢如電閃，王?F向後閃避，一下子順著懸崖摔了下去。
幾個蠻將上前觀看，黑呼呼的懸崖，什麼也看不清。
緊接著，亂石灘上一聲號炮，漢軍已排山倒海般向蠻營殺來。
幾個蠻將轉身便向原路衝去，口中大叫道：“漢軍突圍了，快攔住他們！”人走乾淨了，懸崖上一片寂靜，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隻手啪地從懸崖下面伸出來，抓住石頭的稜角，王?F的眼睛露出出來，他警惕的看看四周，沒有動靜，這才翻身上來，大口的喘著氣，嘴裡自語著：“下次說什麼也不做這種危險的工作了，太刺激，我地心臟受不住。
還有，我是真正地儒將啊，以後背個刺客的名字，可怎麼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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