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拍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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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拍戲啦
第3章 拍戲啦
“燈光，再把光調柔和一點！”章華目不轉睛地盯著攝像機的螢幕，嘴裡一停不停地指揮道，“走位不對，還要再來一遍！”
一旁的副導大氣也不敢出，看到章華關了攝像機後才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章導，這一條不行嗎？”
“還差一點味兒。”章華摩挲著下巴，駱天宇和徐黎昕表現都挺好的，沒什麼差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休息半小時再開始。”琢磨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問題的章華大手一揮，恩准劇組人員該吃的吃，該睡的小睡一會兒。
趙凌霄打了個哈欠，抱著自己泡了檸檬水的大杯子直接去找化妝師聊天，“孟姐，今天這場戲什麼時候才到頭啊，我都等了半天了。”
孟姐是章華御用班底裡的化妝師，每年跟著章華南征北戰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對他的脾氣雖不能說了如指掌也算有一定的瞭解，聞言便安慰趙凌霄，“別急，章導就是這個性子，不拍好他不會放棄的。”
趙凌霄無精打采地坐在一旁，這場戲後面就是他的戲，但是他都來了七八個鐘頭了，這場戲章華一直不肯過，連帶他也得在旁邊等著。
孟姐放下手裡的腮紅刷，見一向笑眯眯的趙凌霄難得垂下了嘴角忍不住上去摸摸他的頭，“你要是困了我那兒有速溶咖啡，我給你泡一杯去。”
“不用。”趙凌霄眼睛已經困得幾乎眯了起來，還是強打起精神說道，“我坐一下就好了。”
孟姐好笑地看著穿了藍白校服的趙凌霄頭一點一點地偷偷打盹，時不時忽然清醒一下，瞄了眼四周發現沒他什麼事後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各位，來喝咖啡了。”
巨大的星巴克袋子被隨意堆放在桌子上，徐黎昕笑著招呼劇組的人，“剛讓助理去買的，快點趁熱喝。”
孟姐擠到趙凌霄身邊，推推他，“喂，小元宵，起來喝咖啡了。”
趙凌霄自從入了《日日夜夜》這個劇組後就憑著開朗大方的個性瞬間融入了劇組成員之間，尤其是各個年級比他大的女性，寵他寵得不得了，時間一長，乾脆親暱地叫他小元宵。
“誰又買咖啡來了？”趙凌霄勉強睜開眼睛，他的戲份真心不多，可是架不住章華老是拖延拍攝計劃，害得他幾乎次次都得等到半夜才能開拍，白天又要隨時待命，不能補眠，這幾天他都困得黑眼圈都出來了。
“黎昕讓他助理幫忙買的。”孟姐對徐黎昕很有好感，一方面是徐黎昕總是自掏腰包請劇組的人吃吃喝喝，另一方面，徐黎昕本身溫和有禮，哪怕對待一個劇組的臨時工都非常客氣，久而久之，自然被劇組的人樂意接受。
趙凌霄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依然一副笑模樣，“黎昕哥總是這麼客氣，我都不好意思喝了。”
不過就算趙凌霄心底對徐黎昕再怎麼不屑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會做人。在寒冷的秋風裡呆了幾個鐘頭，此時能有一杯熱乎乎的咖啡喝，誰會不高興呢？
“小元宵，過來喝咖啡。”徐黎昕大概看到趙凌霄還在原地，招招手，親切地招呼他過去，“我有讓助理買你喜歡的焦糖瑪奇朵。”
看吧，看吧，這就是人精。趙凌霄哼哼唧唧地磨蹭過去，端起焦糖瑪奇朵灌了一大口，反正咖啡是無辜的，不喝白不喝。
徐黎昕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大概還在發育的關係，身體有些單薄纖細，頭髮毛茸茸的，看起來很好摸，脾氣也軟萌軟萌的，不拍戲的時候總是在片場裡亂竄，哥哥姐姐亂叫一通，偏偏還總是有許多人吃這一套。
不過徐黎昕總覺得趙凌霄不喜歡自己。儘管他在自己面前和別人沒什麼兩樣，也會乖巧地叫他黎昕哥，但是那眼底裡的戒備卻怎麼也抹不去。
徐黎昕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哪兒得罪了趙凌霄，不過也不要緊，反正這個圈子能有幾個人是真心待人呢？大多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趙凌霄只要別礙了自己的路，其餘也根本不會跟他有什麼交集。
“章導，來喝咖啡吧。”見到章華依舊坐在攝像機後面，徐黎昕捧了一杯過去，笑吟吟地放在章華旁邊的桌子上。
章華淡淡瞥了一眼，身體沒動，“嗯，知道了，你有心了，謝謝。”
徐黎昕也不氣惱，招呼助理給已經在休息室裡的駱天宇送一杯。助理是個年輕的小夥兒，大概剛畢業不久，有點委屈地抱怨，“以前送過了，駱哥說他只喝自己手工磨的，這種喝不慣。”
“沒事，讓他暖暖手也好。”徐黎昕將咖啡杯塞在助理手裡，“去吧，快點兒，不然章導一會兒又要喊人了。”
徐黎昕和助理的對話聲音並不響亮，不過已經足夠讓在場大部分人都聽到了。趙凌霄低著頭，裝作喝咖啡的樣子，卻悄悄抬起眼眸瞄了周圍人一圈，果然大家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各幹各的事情。
沒幾分鐘，助理捧著咖啡又出來了，臉上的不忿委屈恰到好處，“黎昕哥，駱哥說他不喝，讓我們別去打擾他。”
趙凌霄忍不住心裡為徐黎昕點了個贊，從駱天宇驕傲自大的個性入手設了這個局，還偏偏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讓旁人半點話也說不出來，只感覺確實是駱天宇在耍大牌，這種局面果然是徐黎昕的風格。
“天宇就是這個臭脾氣。”徐黎昕不急不緩，語氣熟稔得像是念叨自家弟弟，“算了，不管他，我們先暖和休息會兒，等下還有的忙呢。”
果然沒過多久，章華調整好了狀態，把徐黎昕和駱天宇單獨拎了出來，細細講了半天的戲才開始拍攝，這一次倒是拍得很順利，沒幾次就直接過了。
“趙凌霄，馬上到你了，再去補一下妝。”副導見這邊差不多了，立刻指揮化妝師服裝師檢查下一場要上的人有沒有什麼差錯，一時間片場熱鬧極了。
趙凌霄乖乖坐在椅子上，讓孟姐幫他上妝。他年紀輕，面板底子好，基本不費什麼事兒，沒多久孟姐就弄得差不多了。
“小元宵，下面這場是你整個劇最重要的那場戲吧？”孟姐拿著化妝刷豪邁地把粉往趙凌霄臉上刷。
趙凌霄點點頭，他來了劇組之後章華又讓他試了一個小品和一段戲，後來他才知道章華給他加戲了，從默默無聞的路人甲變成了有名有姓的路人乙，有臺詞的戲份自然也多了。
“第三場，準備。”攝製組的人已經在喊了。趙凌霄默默想了一遍流程，確認沒問題後才睜開眼，毫不猶豫地往燈光最閃耀的地方走去。
這是他重生以後的第一場戲，不是背景板，也不是小龍套，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演戲，而跟他一起搭戲的是被媒體稱為新一屆小生領頭人物的駱天宇。
《日日夜夜》講述了兩個少年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情感。徐黎昕扮演的江若大方開朗，從農村初中升入重點高中後遇上了傲慢的銀行企業家之子，也就是駱天宇扮演的李浩然，兩人從剛開始的互相看不順眼到吸引愛戀，最後被趙凌霄扮演的弟弟江離撞破。隨後，不堪父母辱罵和學校壓力的江若離家出走，而因為家境優越只是被迫轉校的李浩然想要掙脫一切去尋找卻被強制鎮壓，最後放棄自己的愛情，軟弱逃離了國內的故事。
而趙凌霄馬上要拍的就是江若出走後，李浩然找到江離希望打聽出江若下落的片段。這一幕並不好演，駱天宇要表現的是李浩然瘋狂而崩潰的心理，趙凌霄要表達的卻是像恨又不是恨的感覺。
章華並不是個喜歡跟人講戲的導演，他更加偏愛讓演員自由發揮，因此在看到駱天宇和趙凌霄已經就位後，他也沒多話，直接示意開拍。
駱天宇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小羊皮外套，凌亂的頭髮和憔悴的臉色把李浩然的心理表現得淋漓盡致。
“江離，求求你告訴我，阿若到底去哪裡了？他一向最喜歡你，你肯定知道的，是不是？”
趙凌霄面上顯出譏誚，漂亮得過分的杏仁眼一瞬間凌厲了起來，“你跟我哥哥這麼要好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江離，江離。”駱天宇舔了一下嘴脣，想要抓住趙凌霄的手，又像是不敢，縮了回去，“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的！”
趙凌霄嘴角慢慢浮上一層笑意，單純可愛，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但是明明應該清澈的眼裡卻佈滿了陰翳，這讓他精緻的臉蛋看起來有種奇異的交錯感，他的聲音很小，每一個字卻像是催命符一樣敲在駱天宇的心上。
“對啊，我就是知道哥哥的下落。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趙凌霄抬起頭，眼睛直直看向駱天宇，微微一笑，彷彿有一朵猩紅色的大麗花在他身後緩緩盛開，“你毀了我哥哥一輩子，我就讓你也一輩子活在求不得的痛苦裡，就算到生命的盡頭你也得不到他。”
“卡！”章華猛地一聲喊，接著迫不及待拉著副導演開始看回放，“我估計這一遍不錯，快再看看。”
趙凌霄一聽到“卡”字反射性地腿一軟，全身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拿過自己的大杯子就開始喝水，這種片子實在太考驗心理和體力了。就算只是短短几分鐘，他也快累得不行了。
駱天宇慢慢走到趙凌霄身前，也不說話，皺著眉頭看著他，直到趙凌霄自己忍不住了，求饒道，“駱哥，拜託，別用這種眼光看我了，怪滲人的。”
要不是駱天宇跟各個花旦的緋聞一年四季都沒停過，他還真擔心駱天宇對他有意思呢。
“演得不錯。”駱天宇最終也只是彆彆扭扭地誇了一聲，按照他的個性，能夠從他嘴裡得出這麼一句話來趙凌霄已經心滿意足了。
看來自己之前的十年努力也沒有白費，趙凌霄一邊吮著吸管，一邊美滋滋地想著，雖然還沒到能夠霸氣外露的程度，不過拼演技他也不輸人了。
“謝謝駱哥誇獎了。”趙凌霄抬起頭，因為坐姿的關係只能抬頭仰望駱天宇，“也是駱哥演技好才能把我帶進戲裡。”
駱天宇輕輕嗯了一聲，順手在趙凌霄頭上揉了一把才走進休息室。哼，他才不會說他早就想摸摸這個小傢伙的腦袋了，不過頭髮真的好軟，摸起來倒是跟他家那隻泰迪差不多。
被駱天宇的態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趙凌霄也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真是奇怪，為什麼一個一個地都喜歡摸自己的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