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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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章

“大隊長，我沒有活路了，我也沒想著活，你放我一馬，讓我去完成任務！任務還沒有結束！”

何建軍嘆了一口氣，指指後面跟著的林東他們：“你看看他們，看看他們幾個，他們都是你的小兄弟，加上我，還有老王，就我們幾個，你開槍吧，把我們殺了你走，開槍啊！”

那個男人大喊：“大隊長！你說的是什麼話？！”

“你不要忘了，”何建軍的眼淚在眼裡含著，“我們都是軍人，既然我們來到這裡，就是有命令的，軍令如山倒！我們都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說我該怎麼辦？是下命令讓這幫子你的小兄弟過去和你對著殺？還是怎麼著，你說呢？我不能對你下死手！你是我的兵是我的兄弟！我只有選擇讓你先開槍打死我，打死你的這幫子兄弟，然後你愛怎麼辦怎麼辦。但是我不能離開，不能不管！我是軍人啊！我們怎麼可能不服從命令呢？”

那個男人泣不成聲：“何大隊...”

何大隊指著自己腦袋：“你開槍吧，朝這兒打！”

郝兵他們驚呆了，趕忙槍口端起朝外。

一支56半自動步槍和一把54*扔了下來。

“何大隊！”那個男人高喊。“我寧願自殺也不能對我的兄弟開槍！”

何建軍就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他的那張大黑臉上就那麼流。那個男人就出來了，站在山洞前的空地上，臉色蒼白，一臉慘淡的笑還帶著眼淚：“大隊長！”

何建軍喉結蠕動著，看著那個男人，什麼都沒說。

張朝陽透過瞄準鏡看到那個男人的長相一下子驚呆了，郝兵也驚呆了！

那個男人就是照片中的男人！站在張建國身邊的男人！

他清楚的記得，照片中，幾十個身穿迷彩服的戰士抱著自己的步槍圍著“老山主峰”這塊碑，右臂配戴著刺繡的雄鷹臂章，中間是一個有著一張大黑臉的幹部，雙手背後，腰裡插著手槍，一臉的鳥氣，彷彿整個山峰都在自己的腳下。黑臉幹部是何建軍，左邊一臉嚴肅的是郝勇，郝勇背後站著的是劉國平，何建軍右邊是張建國，張建國的右邊赫然便是那個男人！

警察們撲上來按倒他，搜身然後戴上手銬。

他看著何建軍，還是慘淡地笑著。警察們圍著他，拉起來準備帶走，那個男子突然喊了一聲：“王支隊！”

張朝陽還在瞄準著，突然他看到王支隊的手勢，張朝陽一臉不確定，王支隊重重的點了點頭，又重複了剛才的手勢。

張朝陽扣動了扳機，瞄準鏡裡，張朝陽看見男人露出會心的笑容。

槍聲響起，警察們緊張起來紛紛拔槍。

何建軍看了王支隊一眼：“帶回！”

王支隊就集合整隊，帶上了飛機。坐在飛機上，張朝陽兩眼無神的抱著自己的步槍發呆。何建軍和王支隊什麼都沒有說，就是默默地看著直升機飛過腳下的城市。

“大隊長！”張朝陽喊了一聲。所有的兵都抬頭看他。何建軍扭頭看張朝陽。

張朝陽問：“大隊長，那個男人是誰？就是被我射殺的那個男人！”

何建軍不說話，王支隊瞪了張朝陽一眼。

張朝陽從上衣口袋中掏出那張照片：“我得告訴我爸，那個男人也是他的兄弟！”

何建軍接了過來，郝兵瞄了一眼，一下子楞住了，他直愣愣的看著張朝陽。

何建軍和王支隊也愣住了，趕忙齊聲問張朝陽：“你父親是？”

張朝陽被嚇了一跳：“張建國。”

何建軍扭頭看郝兵：“你的呢？”

郝兵掏出照片。

何建軍接過，兩張照片放在了一起，一個個指給他們看：“這是我，這是郝勇，郝兵的父親，這是張建國，張朝陽的父親，這是你們王支隊，這是馬學東，這是你們政委，這是劉二娃，對了就是劉遠征...十二年了啊！你們都這麼大了！好好！咱們老雄鷹真是後繼有人了！好好...”

“這是劉國平，我的連長，紅三連連長！”郝兵指著照片說道。

張朝陽點點頭，暗暗記下了那個名字，馬學東。，然後抱著狙擊槍繼續發呆。

他不是沒有殺過人！就在不久前，他就是狙擊手，剛剛參加了對爆恐分子的軍事行動。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新兵了，但是他還是感覺到噁心。他想起了馬學東蒼白的臉，臉上還掛著慘淡的笑。他跑過他的屍體，看見他的頭腦漿迸裂紅白分明。這是他開的槍！他射殺了馬學東，他的兄弟他的前輩，也是他父親的兄弟。

眼淚從張朝陽的眼眶裡流出，他脫下手套，使勁的搓著自己扣動扳機的手。林東坐在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陽，我們是軍人！”

張朝陽不說話，還一直流著淚。是的，我們是軍人！然後還有什麼要說的呢！張朝陽是軍人，王支隊是他的上級，是軍人他就只能服從上級的命令，不能拒絕，不能抵抗，只有執行！何況張朝陽不會懷疑他的王支隊，他信任他的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