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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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攤牌
“兩位賢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親自招待江城、單雲二人用晚餐的嶽志真在飯桌上突然來了一句。
“不知嶽會長有何苦衷？”江城靜靜等待嶽志真的忽悠。
“這事還得從我練的武功說起，我練的這門武功叫做龜波心法，提升緩慢，但是勝在韌性十足，內力延綿不絕，還有一個最大的特質，就是無法廢除！”嶽志真依舊滿面堆著笑。
“當年我心中有愧，請求廢去武功，當時也確實廢了，可是到了塞外，我方才發現內功自己慢慢復原，而且質量更勝從前。”
“那天木白來找我，說他只出一招，一招過後，恩消仇結。本來我已經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贖罪，不曾想，這該死的內功竟然保我不死，這讓我更加愧疚！”嶽志真擠出幾滴眼淚，這讓江城想到了劉備。
嶽志真突如其來的攤牌，讓江城猝不及防，這本身是無需說明的，嶽志真藏的很好，連單雲都瞞了過去。
江城也絲毫不懷疑他不能看透自己的能力。
“嶽會長無需自責，這是註定的。”江城還能怎麼說，難道站起身來，狂吼，接我一招，納命來？
嶽志真很是親切地問候了二人的全家，當然，這個問候表面上並非那個意思，很好地演繹了一出長輩關心後輩生活，關心地照拂一番的戲碼。
“當年我不知輕重，上門挑戰當時名鎮帝國的‘仁俠’李安哲，就是木白的父親，本來勢均力敵，但是李大俠有傷在身，露了破綻，我沒能收住手，就鑄下大錯。這些年我一直深深自責，從未動武，本以為時間能夠洗刷這種愧疚，但是見到木白的瞬間，我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嶽志真更像是自言自語。
江城真心鄙夷嶽志真的人品，這就是低調的炫耀，強調自己的對手如何偉大，不正是為了彰顯自身？
“看著木白那與其父神似的眼神，我恍惚回到了當初，要是我不那麼衝動，也許木白這些年不用那麼苦。”嶽志真在這一刻竟然真情流露，讓人真從他臉上看見了悲切。
聽一個人絮絮叨叨需要很強大的耐心，尤其是一個肚子懺悔的人。
江城剋制自己，讓自己保持著對嶽志真的警惕，嶽志真那副愁苦的嘴臉讓人不忍心去懷疑。
是什麼讓這種笑裡藏著一切的人如此“動情”？
嶽志真醉了，嶽志真在哭訴中醉了。
這個事實經過江城“掃描”得以確認。
江城身為資深書蟲，再匪夷所思的情節都在各路大神的書中見識過，現在也動搖了，不過江城還是理智地用“情報不足”來說服自己。
夜幕下，江城不得不謹慎地換上夜行衣，悄悄出了客房。
嶽志真兀自酣睡，那呼嚕聲驚天動地。
沒有異常，佔地數畝的後院居住區安靜的可怕，偶爾能夠聽見前院商號的侍衛巡察的腳步聲。
就在江城準備回屋睡覺時候，有了發現。
小楊躡手躡腳從宿舍的窗戶中跳出來。
江城在陰影中斂住呼吸。
小楊四下觀望一番，伸手從窗戶裡拎出一個包裹，這才壓著步子往後門走去。
江城保持著最少十丈的距離，跟了上去。
從後門走出，入夜的街道顯得空曠，只有那些收拾乾淨的攤位能夠提供給江城掩護。
江城很滿意自己矯健的身手，時而一個前滾，時而一個急停，時而撐地而起直接跳入角落。
小楊速度不快，也沒有謹慎回頭觀望。
很快江城就發現了不對——自己無謂地在兜圈子，這已經是第三次看見安元商號的後門！
江城被自己營造的恐怖氣氛嚇了一跳。
這時才發現小楊的舉止很詭異，雙眼無神，步伐均勻！
簡單點說，就是機器人！
正當江城懷疑小楊是否夢遊症患者時，小楊停下了腳步，在安元商號後門旁的角落蹲下身。
從包裹裡拿東西，冥紙、香，還有兩個白饅頭。
江城聽著他開始念念叨叨，“老爺、夫人，你們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木白少爺，千萬不要出事。”
**字眼讓江城作出決定。
“你在這幹什麼？”
小楊一個哆嗦後坐倒在地，那種驚慌不似作偽。
“你認識木白？”江城走到小楊身前，這才發現，燒紙的地方還放著一塊靈位牌。
“李安哲、梅元雁夫婦之靈位。”牌子上赫然有著江城知道的木白父親名字，另外一個想必是木白母親。
“怎麼回事？跟我說說，木白是我兄弟，你可以放心。”江城見小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叫楊崢，安元商號是我家，當然，是以前的安元商號。”楊崢開始講述，抬頭看向漆黑夜空的眼神有著傷感。
楊崢是李氏夫婦收養的孤兒，比李木白大三歲，對於十多年前發生的事再清楚不過。
事實並非如嶽志真所說那般，也不存在那子虛烏有的比武，這是一場謀殺，當然，真凶究竟是否嶽志真？潛伏多年的楊崢還沒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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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嶽志真只是明面上第一時間站出來自首的嫌疑人。
而楊崢本人之所以留下，一則找不到李木白，二則潛伏下來尋找真相。
“那麼木白知道嗎？”
“不知道，那天他上門的時候，我就認出他了，可是他沒認出我。後來嶽志真確實為他所傷，是我親自處理的傷口。”楊崢武功不高，那薄弱的內功就江城觀察的結果而言，是再粗淺不過的野路子。
“木白人呢？”
“我不知道！”楊崢紅了眼睛。
“嗯？怎麼會不知道？”
“我幫嶽志真處理完傷口，就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在自己**。”楊崢紅了的眼睛又附加了不甘。
“那你所說的少爺？”
“哼！什麼少爺，嶽志真應該告訴你他是木白少爺的哥哥，什麼哥哥，那是他親生兒子，木白少爺根本就沒有兄弟！”楊崢猶自憤憤不平。
李毅，字木白。江城雖然詫異李木白小小年紀就有表字，但是那不重要。楊崢能說出這種祕辛，至少說明他所知不少。
“那麼這個所謂的少爺現在何處？”江城還是覺得拿住關鍵線索更為重要。
“滄州！這點嶽志真沒有騙你們。”楊崢說完就沉默了。
“話說你說的這麼大義凜然，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麼沒有追出去？看來你並非你所說的那樣忠心。”江城已經擺好了架勢，隨時能夠百分百拿下楊崢。
楊崢對於進城的疑惑似乎早有準備，從懷中拿出一物，遞給江城。
“呃，哥們你究竟哪方面的？”江城接過東西一看，竟與自己的腰牌一樣，上面很大篇幅的“監”字光彩奪目。
越看這貨越覺得像梁朝偉，那吊兒郎當的小鬍子簡直傳神。
江城覺得很有必要表明一下身份，同樣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看著楊崢貌似鎮定了點，同樣有點遇到組織的激動情緒。
“已經派人跟著假李毅，沒有發現木白少爺的蹤跡。”楊崢顯得壓抑的聲音足夠專業。
“楊崢，將嶽志真作為突破口是否可行？”
“我建議暫時不動，我已經隱約搜尋到了一些痕跡，還需要時間。”
“那麼，還有沒有其他線需要跟的，我是說你們沒有跟進的線！”江城不能等待，時間不多。
楊崢果然有料，從懷中又取出一物——江城單方面認為自己遇到的絕對是哆啦a夢的同款。
拿出來了卻沒有馬上交給江城，而是頓了一下問道：“江大俠，恕我冒昧，剛剛我兜圈子的時候，你什麼時候發覺的？”
“呃，第二次回到後門時我略有疑惑。”彩蛋什麼的江城致謝不敏。
“我害怕你們沒人跟上來，所以多繞了兩圈，你知道，我們這行就這德行。”楊崢此時眼睛仍紅，卻也稍微鬆了下來。
“應該的，應該的！”江城表面上必須對此表示理解，至於內心覺得這點子粗糙的意見還是保留為上。
“你這武功？”江城受單雲點撥，不能直接說出別人的武功路數。
楊崢倒也乾脆，解散了髮髻，將後腦亮給江城，那裡深深地扎著三枚釘子。
用上異能觀察的江城瞬間明白了原理機制，這是暫時性鎖住內力的祕法。
雖然明白，但不能明說，“這是？”
“為了不引起嶽志真的懷疑，我不得不請會里的高手在我身上用了這‘內力鎖’。”楊崢也不予多解釋。
“這對你的武功有無影響，還有，你弄這玩意兒多久了？”江城知道這麼問不太禮貌，但就是忍不住。
“沒影響，只是無法練功，一年了，從嶽志真從塞外回來我就到了這裡。”
江城只能拍著楊崢肩膀，無聲的行為倒是頗有幾番無間道里黃秋生拍著梁朝偉肩膀的趕腳。
“杜主席你知道吧？”江城徹底進入角色，開始接頭戲碼。
“那是我師父，我的命就是他給的！”楊崢說起杜子騰感覺渾身是力。
“呃，原來如此。”本來準備探尋點杜子騰的小內幕，沒想到遇上鐵桿了，江城只能轉移話題。
江城順利拿到了情報，雖然這個情報是送上門的，還是讓江城覺得帶感。
以前挺崇尚電視電影裡那些查案狂人，比如包青天、狄仁傑什麼的，從少年時期就開始查案，其查案量光卷宗就能繞地球好多圈拍出的電視劇單遍播放可以覆蓋一位主婦的一生。
其實江城不想要那麼多的工作量，容易過勞死。
情報上只有兩行字——溏州城外，黃府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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