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奮英雄怒(中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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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奮英雄怒(中A)
炎鴻逵二十七年元月九日,北洛韓臨淵破鷲兒池。
參將高率殘部撤還國都。
二月,北洛慕容子歸擊破城守軍,城失守。
先,北洛分兵兩股,掠取鷹山以西;得雁碭川,隨之兵犯疊川草原。
城、鷲兒池扼守草原南北兩端,各十萬大軍嚴守。
北洛圍城強攻鷲兒池,兩月之間鷲兒池幾遭陷落之虞,第一將軍賀藍.考斯爾親率隊伍南下應戰軒轅皓。
疊川南方戰事方陷僵持,北方風司冥借分兵掩護,由海路襲取黃石河口,大軍威脅京師。
鴻逵帝急召考斯爾回京,鷲兒池戰事仍舊交趙堅主持。
北洛趁勢再度急攻,於元月九日擊潰防線,奪取鷲兒池城池。
隨即,少將風亦璋坐鎮城中,原冥王軍大將韓臨淵率師北侵,並追擊高所率鷲兒池殘部。
鷲兒池失守,震動東炎。
疊川草原人心浮動,眾多草原族民紛紛在其部族首領率領下放棄家園向兕寧東遷。
草原後援一時撤空,獨留北首城與幾座護衛翼城支撐,而彼此間聯絡也不久被慕容子歸切斷。
慕容子歸以十倍兵力,日夜強攻,順次取下木茲、磊城、寶瓶鎮三城,隨後再次全力圍住城。
圍城既嚴,慕容子歸令所俘東炎士兵各作書信與城中親友,以箭枝射入城中,信上極力宣揚北洛降卒不殺、破城不屠的行軍作風,更嚴詞強調城孤立無援,而頑抗必遭慘敗的情勢。
自大戰開始。
城被圍攻打已兩月有餘,主將比利斯特人雖驍勇,堅守城防,但城中物資漸乏後援無望,人心早有動搖。
然而有比利斯特軍威壓服,一時並不顯出。
一月鷲兒池被攻破,惶恐憂慮之聲漸起,到二月。
北洛奪取護衛三城。
又一次圍城強攻。
攻打中大將歐陽川一箭射瞎城頭比利斯右眼,主將重傷,城中頓時大亂。
比利斯特帳下偏將西弗羅糾結部分將領兵變,言詞以比利斯特等將為俘,嚮慕容子歸獻城詐降。
計謀為慕容子歸看破,比利斯特、西弗羅等奮起拼殺,然而深陷敵陣。
更不能傷動北洛任何高階將領,最終自殺殉國。
至此,城正式歸到北洛掌中。
鷲兒池、城兩處失守,疊川草原失去屏障,腹地防線又有多處部族守將早已率軍東撤,韓臨淵、慕容子歸兩路大軍頓時順利入侵。
沿途繼續以“善待降卒,不傷族民”為號,凡有歸降地兵將一概平和相待不與為難。
對生計難繼的草原百姓。
更設立了許多臨時的援救站點照顧安置,由神殿統一控制發放基本的藥品和米糧,讓飽受乾旱、饑荒和戰火焦慮之苦的百姓得以安寧和喘息——這一過程意外地得到許多草原部族神職祭司、執事等的大力支援和協助。
讓韓臨淵和慕容子歸的大軍東進越發少了障礙。
從兩月中城被擊破,到三月過去,京城兕寧以西,東炎包括雁碭川、疊川、大西原、莫倫提在內,佔了近五分之二國土面積的廣大草原,都已經落到了北洛地掌控之中。
而國境北方,從與北洛海疆連線處開始,到黃石河口祭魚浦地沿海一線,也都在冥王軍大將,有“北洛第一草原勇將”地飛羽將軍多馬.納其.哲陳控制之下。
——從西南韓臨淵的穿刺,到西方慕容子歸的穩步推進,再到正北捷遼嶺風司冥的虎視眈眈,北洛,正以大軍合圍的姿勢,用看似並不咄咄迅猛、實則步步驚心的速度,向東炎皇都威逼過來。
望著被燭光照亮的地圖,上面紅色硃砂標註地驚心動魄的痕跡,賀藍.考斯爾靜靜呼一口氣。
四月、五月,直到現在有一半過去的六月,北洛大軍就這樣順利而紮實地佔領住東炎的大片國土。
不是單純的攻打奪取,而是連帶著人心的一齊收服。
正如之前鷹山以西,單純無知的百姓像崇拜神明一樣臣服追隨帶來“奇蹟”的北洛皇子和大軍,從疊川草原來地奏報,清清楚楚寫著北洛在這些佔領地周密審慎、無懈可擊地統治安排,以及在數月這樣的統治安排下,百姓順服安分,人心傾向的自然趨勢——想要在這些地方動作手腳,以這些地方地不安來拖累北洛,製造其軍事的後顧之憂,這樣的可能和希望,已經非常的渺茫。
想要生存,人,總是最實在的。
就像自己一直所知道的那樣,一軍主帥的風司冥,臨陣的神勇遠不似戰場高瞻遠矚把握全域性的冷靜更讓自己敬佩乃至深為忌憚。
城被攻破的四個月以來,自己屢次試圖調兵西進,阻擊韓臨淵的突刺更煞一煞他兵行肆意的氣勢,然而每一次大軍方動,就隨即被北方風司冥牽絆住腳步。
無論自己分兵佯動的計劃多麼精密周全,風司冥一定能夠在局勢變及時看破自己的意圖,攔截住離開京師向兕寧西去的月來,自己屢次提兵北上欲尋他真正交手,風司冥卻又總是避開兵鋒,以捷遼嶺山樑密林為依託,一味遊走周旋,雖有少數交兵,但從不投入最大軍力作戰。
而自己顧忌身後京師安危,竟也不敢當真就跟隨冥王軍動向緊咬住他不放,結果,幾乎每一次出兵邀戰都成無功而返。
其實,賀藍自己很清楚,風司冥是在等——他在等慕容子歸和韓臨淵的大軍,他在等兩支主力部隊的會合到來。
事關兩國生死存亡,風司冥絕不打算用此刻相對偏少的人馬,單憑著冥王軍所謂的勇武善戰,或者自己臨時集結統領也許疏漏的可能,就去開啟一場絕對數量相差了十萬的大戰。
他在等待大將率領著大軍的到來,等待分兵的三支隊伍重新會合成最強大的力量,同時。
更在等待地過程中進一步積攢起民心和士氣——為了這一場大戰的完勝,風司冥的耐心,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是的,耐心,賀藍不由搖頭苦笑:風司冥的耐心,和兕寧京中此一刻的心浮氣躁幾乎構成最鮮明的對比。
隨著韓臨淵慕容子歸地大軍推進佔領草原大部,御華真明一番舉動在人心向背上地影響一點點顯現。
眼見草原子民無情地背棄,不用說鴻逵帝。
就連自己面對這位最高祭司都很難維持表面的平靜。
何況他還每每出言譏諷落井下石?深通兵略。
更熟悉兕寧京城中朝廷人心種種,御華真明原比任何人都更能瞭解自己欲求與風司冥暢快一戰而不得的痛苦心情。
然而每一次到晟星殿,自己卻只能看見白衣祭司專心向神明祝告的冷漠背影;一句“但憑你‘軍神’名號,召集族民為國拼命”,直刺得自己心頭鮮血淋淋。
賀藍心知,御華真明在這一件事上怨憤之深心結已無從可解,自己完全站在鴻逵帝一方的立場使得晟星殿再無可立足之處。
但每一次從滿朝議論中走出。
揹負著那些驚惶的、膽怯的、懷疑地,甚至鄙視的目光,自己總是控制不住習慣性地走向神殿,希望從曾經最親密無間的合作者、領導者那裡,獲取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心安。
但結果,每一次都……深深吸一口氣,賀藍逼迫自己將心思重新放回地圖。
鷲兒池、城被擊破,他原本最擔心的北洛大軍頃刻直下疊川草原的情況雖沒有發生。
但三個月時間一點點地蠶食。
東炎根基的草原還是大半落入敵手。
唯一可以安慰慶幸的,是這三個月地時間讓自己佈置好了國都東南地軍力,勸說調集起東南十一部族最後支援王族的力量。
一致向外應對受西陵教唆鼓動,挑釁東南邊境的爻、宋、雍、陳等諸國聯軍。
儘管,念安帝支援下地諸國聯軍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棘手,但爻、宋等國出兵的首要目的是奪回國中王權,其次才是趁火打劫的挾眾漁利,單從時間上也留下了足夠騰挪應對的餘地。
對於東南的部族,這些數百年歸順臣服的藩屬小國到底不能同威名赫赫的北洛大軍相比。
面對它們的挑釁叫囂,草原族民幾乎無不激發出強烈的血性和鬥志,讓皇城裡風雨飄搖的御華王族在重重危機中總算見到一些能夠鼓舞人心的希望閃光。
但所謂希望所謂閃光,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的光彩而已。
不解決掉來自京城北方最大也最直接的威脅,自己永遠也沒有時間多說一句“希望”。
伸手把住腰間御賜寶劍的劍柄,賀藍.考斯爾輕輕吸一口氣。
“趙全生。”
貼身親衛立刻一路小跑奔進帳來:“將軍!”“有蘭齊蘭將軍的回報了嗎?”這是半個時辰內的第五次了。
趙全生暗暗記著主帥詢問的遭數,帶著一點點抱歉和無奈,口中卻是冷靜地回答:“回稟將軍,還沒有。”
賀藍.考斯爾微微皺一下眉,雙眼也隨之抬起:“探馬第幾撥出去了?有回來的沒有?”聽出考斯爾語宣告顯的嚴肅,趙全生心中一凜:“一刻鐘前第二撥探馬出去,按葛雷德將軍的吩咐,第三撥也準備好馬上就會出發。
不過,將軍——”瞥一眼青年親衛臉上神情,賀藍面色微沉,略一抬手,趙全生急忙從身旁架子上抓下臨陣用的巨劍,“方才盧森盧將軍方向有回報,黑森林邊緣似乎有人馬活動。
但緊接著就有回報說是蘭將軍部屬,因為沿捷遼嶺南麓伏兵,一直伸到了黑森林裡。
所以盧將軍說一切正常,可以準時到位,按照將軍的佈置行動。
葛雷德將軍也吩咐在蘭將軍的訊息回來之前,不用再入帳奏報驚擾……”見賀藍.考斯爾面色不動,趙全生略略放鬆一點,語氣也帶上了明白的詢問,“可是將軍,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由趙全生一齊檢查整頓好戰甲,將巨劍提到手上,賀藍.考斯爾穩步向中軍大帳外走去,聽到這一句,頓時在大帳門口停下腳步。
“怎麼?捷遼嶺南麓都是我軍掌控。
雖然捷遼嶺本身算不得什麼天險倚仗,山高林密全不能同鷹山之類相比。
但此刻好就好在這個開闊,山上嶺下,彼此有什麼行動一眼過去都望得到。
我調軍瞞不住風司冥,而他要防我,或是突破,一舉一動也逃不出我的眼睛去。
黑森林亦是如此。
盧森心思向來細密,既然是他說了就不會錯。
你覺得不對地,又是哪裡?”“不。
將軍。
全生只是懷疑……”看一眼賀藍.考斯爾臉色。
趙全生急忙一口氣全部倒出來。
“全生只是懷疑,最擅長奔走奇襲的冥王,真的會像將軍預計的那樣到佈置好的戰場裡來和我們決一死戰嗎?”終於,終於是把這句話問出來了!雖然知道大戰在即,身為第一將軍貼身親衛的自己不該有這樣的疑問,可是幾天、十幾天,甚至幾十天盤桓在心裡的疑惑無論如何也想討一個解答。
他是自幼跟隨了賀藍.考斯爾地親衛。
大小陣仗經歷得不能說少,而這一次從鷲兒池一直到這裡,種種經歷卻無不衝擊著多少年建立起來地自信。
北洛或堅實、或輕逸、或正統、或奇詭地用兵,風司冥、軒轅皓、慕容子歸同時幾處戰場上大開大闔又配合默契的行動,虛虛實實的變化,主次輕重的轉移……或者,最關鍵的,三軍統帥、第一將軍的小心謹慎卻每每慢一招遲一步。
戰場上眼見草原軍神落在他人下風的事實。
讓自己第一次在臨陣之際懷疑起主上地計算籌謀:風司冥,以奇兵稱世的赫赫冥王,真的會像考斯爾將軍所說的那樣。
將剛剛會聚到捷遼嶺下的四十五萬人馬對陣我東炎的五十萬大軍,以兩國可見的全部實力,投入這一場西雲大陸前所未有的大戰嗎?看著親衛下意識畏縮地動作,賀藍淡淡微笑了。
或許,這就是御華真明口中地“取敗”之由: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侍衛,都已經不敢相信對“冥王”行動的判斷,都不能僅憑著一般兵法常理來推斷,終於等待到分兵地大軍重新集合後,按捺住軍士、耐心等待了四個月的風司冥所必然要採取的行動。
鴻逵二十七年六月,北洛三路大軍合圍兕寧。
慕容子歸兵鋒向北,沿之前盧森在京郊西北防線,繞行捷遼嶺後與風司冥連線會合。
由疊川草原西南方向直指兕寧的韓臨淵,則在臨近京師百里的距離弧形散開,以兩千人為一隊,前後間錯,集結連綿,在兕寧西、南、北佈下嚴密軍陣。
如此陣勢,使得兕寧城周,除東南一隅和京北大營自身所在,真正用兵發力已經被限制到只有捷遼嶺下、黃石河東西兩岸平原的唯一選擇。
而京北兩軍對峙已久,風司冥多時蓄勢,其目的行動……實在不需要更多思考。
“不戰而屈人之兵”固然重要,“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也是兵法常理,但沒有戰場真槍實劍的廝殺,沒有堅城草木沾腥的喋血,勢均力敵的兩大強國又如何真正分出雌雄?四十五萬對五十萬,北洛兵力上微弱劣勢,戰局上卻擁有著看似分明的強大優勢。
但,對於交兵已有八個月的炎、洛兩國,投入傾國兵力的大戰沒有打響,就沒有真正的優勢劣勢可言。
草原“軍神”所來非虛,即使是赫赫冥王,如果不能在這一場完勝,戰爭的局勢走向,便再不在人們預測。
而且風司冥……也和自己一樣,同樣渴望著在公平對等的戰場上,堂堂正正一決高下吧?而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在戰場上擊敗冥王,就像四年前在莫倫提草原的那一戰,人心、士氣、整體的戰局……一切都將從此轉折。
不是不可能,雖然,這一次自己並沒有勝的把握。
但背水一戰的局勢,戰場上凡人求生的本能,草原將士固有的驕傲,以及對陣絕對人數上一點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的兵力優勢……置之死地而後生,只要運用得當,縱使手上只有不多的籌碼,依然可以重新把握總體的戰局。
露一個安撫的微笑給趙全生,見親衛臉上緩緩顯出安寧而信賴的表情,賀藍嘴角微揚,隨即握緊了手中巨劍。
第一次真真正正、公平堂皇的對戰啊……“有賀藍.考斯爾在,就不允許風司冥向兕寧邁進一步”,神前誓言猶在耳邊,而自己,絕不背棄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