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二 宮毒 第九五章 代價

卷二 宮毒 第九五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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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宮毒 第九五章 代價

依偎在景杞身旁的芸楚臉色越來越難看,原本就因小產而臉色蒼白,現在更是呈現了些許青色。 繁錦看著她這個樣子,淺勾脣角冷嗤一聲,咬牙切齒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本宮現在只想問一句話,別人或許不知海珠粉與眠香混合的壞處,但是本宮知道。 你也一直知道本宮精通醫術,難道是認為本宮故意將海珠粉與眠香混合在一起送給你麼?”

話說到此,已經說的太多,繁錦終於耐不住膝蓋上的劇痛,低吟一聲歪在地上。 眾人見她如此,均過來相攙。 她深吸一口氣,觸目便看到那隻明黃色繡著騰雲之龍的袖子,心裡莫名的騰湧起陣陣酸意。

知道不應該,也明白不應該在此時拂了他關切的好意。 可是想到剛才他與王芸楚的表情,幾乎已經篤定了是她害死的他的孩子,那一刻,便已經心灰意冷。

看景杞下來,其他人都慢慢散去,他身上的龍涎氣息一如往日般淡幽清澈,可是在此刻繁錦看來,卻有了幾分令人窒息的味道。 他“嗯”了一聲,伸出胳膊想要將她扶起,可是她腿痛的要命,只想坐在地上不動。 微微抬眸,察覺他黑眸中的心疼與酸楚,繁錦卻想到剛才他與王芸楚並肩指責她的一幕,霎那間心裡一硬,“我自己行。 ”

話落的一幕,她猛地一推,他一時沒注意,竟退後了兩步。

知道現在應該在眾臣面前演繹帝后和睦的畫卷,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 竟突然沒了心情。

即使不抬頭,她也能看到景杞依然站在她面前未動。 繁錦緊緊咬脣,感到自己膝蓋上地疼痛稍稍緩了些,便一手撐地,想要起身。 卻不料剛一做動作,頭頂便響起嚴厲的聲音,“皇后無罪。 其他諸人,都給朕退下。 ”

眾人剛散。 繁錦尚在努力起身中,卻覺得身子一輕,竟被他猛地抱起。 片刻的眩暈過後,她聞著他身上仍帶著那股讓人眩暈的海珠粉香氣,下意識的掙扎。 不管她怎麼用力的捶他的胸亦是他地胳膊,他依然如同被澆鑄了一般,穩健的抱著她走。

直到進了東暖閣。

輕輕地將她放至**。 她發現他的臉色由剛才的冷毅酷厲慢慢融化成了一點點的酸澀痛辛,如同遭遇春天的冰山,就這樣緩慢的在她面前融化開來。 她甚至能聽到他心裡的那份氣息,看似規律其實卻有一絲紊亂,可是這樣地小紊亂,終究抵不上他面臨芸楚對她的控訴時那般震驚與驚懼。

那是刻意壓下的震驚,若不是她早就預知到所有情況,她幾乎可以肯定。 下一刻她面對的必然是帝王最可怕的雷霆大怒,再下一步,廢后,再下一步,便是命喪黃泉。

想到這些,繁錦竟然微微笑了起來。 那麼清淺的笑容懸於脣角,卻猶如亮刃那般刺痛了他的眼睛,她的聲音依然如往日那般清冽,“謝皇上。 ”

“謝朕什麼?”他問,卻不想以前那般,在她身邊坐下來。

“謝您地出手相救啊。 ”她的語氣輕鬆,絲毫不見剛才那般憤慨與逼懾,“若不是您,我可能就挨不過這關了。 ”

“繁錦……”

“我沒說假話。 ”他尚未說完,她便打斷了他的話。 笑容絢爛的猶如在他眸中點燃了火。 “殘害皇子的罪名,我可是背不起的。 ”

他再也不說話。 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墨黑的瞳眸映著她的笑容,雖然脣形恬然依舊,但卻倒映出滿腹苦楚。

“臣妾膝蓋疼得實在是不行了,因此不能跪下行禮。 ”繁錦依然是笑,“還請皇上恕罪才是。 ”

他看著她良久,看見她只是低頭掠過他的注意,突然嘆了一口氣,不說什麼便大步離開。 直到東暖閣的玉簾幾乎停止繾綣的纏綿碰撞,繁錦方才抬頭,怔怔的看著他遠去的方向。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明明是自己狠狠的出了口氣,卻感覺在另一場戰役上慘敗之極。

宮裡的生活總是這樣,往往一場看似凶險地驚變之後,尾隨而來地便是窒人的壓抑與晦漠。

已經過了兩日,看繁錦今日才恢復往日神色,玉梨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娘娘,您前日可謂是大挫了那王芸楚的銳氣!她原本就在這宮裡受寵,父親又是權臣,奴婢們都怕她得龍子之後更不把咱們中宮放到眼裡,可是沒料到這老天也算有眼,剛剛有了孩子就給收了去!”

繁錦冷冷一笑,看似漫不經心的挑起一瓣花片,聲音輕漠如煙,“你以為是老天真的有眼了?”

“怎麼不是?”玉梨繼續擺弄著案上的茶具,“這孩子……”

“是她自己故意做掉的。 ”她淺勾脣角,明明臉上柔媚溫和,但說出的話卻冰冷刻骨,“這是一場戲,有了孩子又做掉,藉以嫁禍我們中宮。 這只是一出惡毒狠辣的苦肉計。 ”

“苦肉計?”玉梨大驚。

“是,苦肉計。 ”繁錦微微抬眸,“比其他人皮肉之苦相比,只不過她的代價大了些,籌碼是自己的孩子。 ”

想起那日,其實她也不敢相信王芸楚會拿自己的孩子痛下打擊自己。 一直習慣了王芸楚高超的演藝,在對於王家與安家的恩怨上,她一直是以想對較軟的方式來對付自己,以愧疚之名,以負罪之名,甚至為此不懼丟失自尊人格,不光贏得了景杞及繁素的信任,甚至連自己也差些迷失在她故作的好感中。 可是究竟是因為什麼,讓她能痛下此手,不惜以自己的孩子為代價?

她想不明白,於是只能再一次冠以仇恨之名。

“那麼娘娘是早就知道了?”玉梨更加驚詫,很快便恍然大悟道,“對了,那天的換香,就是因為……”

她點頭,“眠香這個東西雖然價廉,但我更喜歡辰香。 那日自瑾榕殿出來,還記不記得皇上有旨不讓其他人進去?雖然沒踏進去大殿,但我卻隱隱聞到了眠香的味道。 王芸楚一向喜用最貴的寒瑞香,一下子突然換了價廉的眠香,這太不正常。 ”

“而且是在得知懷孕那天剛剛換的,這足夠說明她原本就有這個目的。 ”繁錦微微一笑,眸中猶冷,“之後又迫不及待的將矛頭指向我,這一點,足夠說明她的計謀。 ”

“可娘娘怎麼能聞出眠香與寒瑞香的區別的?”玉梨一臉崇敬,“奴婢在宮裡也算浸染已久,接觸各種香囊也算無數,但是怎麼就分辨不出來呢?除非特別濃的氣息奴婢或許會有反應,其他的……”

“那是因為只有眠香與海珠粉融合才能產生大毒,醫書中有記載,因此我才對這種香味極其**。 那日回宮,我之所以讓你換香,其實已經料到了這一招,果不其然,王芸楚竟沒了往日的耐性,馬上還嘴。 ”

不是恨到極致,她都不相信那個女人會以這樣的手段逼她就範,看似是用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策,卻沒料到還是漏算了一招。

老天有眼,總算讓她躲過一劫。

不過,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徹底翻臉,她也沒必要畏縮不前了。 若說以前還真的以為她棄惡從善,真的對安家有愧才放鬆對她的恨意,可是如今,一切已明,就不要怪她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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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看罵景杞的不少,那個,我稍微解釋兩句。

景杞對芸楚的感情,不是愛,但卻是喜歡,是不反感。 尤其是芸楚還曾經替繁錦遭受了那麼一次變故,深深的歉疚+好感,所以顯得就有些過分。

而且,繁錦性子太烈,恨芸楚就表現在表面,不像芸楚那般主動示弱。 。 在看似弱者的芸楚面前,繁錦便成了那個想當然的強者。 所以很多時候,景杞就會傾向於芸楚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