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卷 3、馬廄總管格呂內

第八卷 3、馬廄總管格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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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3、馬廄總管格呂內

第八卷 3、馬廄總管格呂內

面對再次複雜起來的國際形勢,弗蘭茨有些彷徨了。

“你瞧啊,茜茜,一邊是想把敵意轉嫁給普魯士的高盧人,一邊是想繼續壓制沙皇的英格蘭漢諾威王朝;一邊是強大蠻橫的俄羅斯,一邊是狡猾的普魯士瘋子,我真不知道奧地利應該傾向哪一邊了。 ”弗蘭茨似乎仍然對與俄羅斯修好抱有天真的期翼。

“這個不用想,自然是緊靠英國,拉攏法國,踩倒普魯士,無視俄羅斯。 ”伊麗莎白又來個迅速總結。

弗蘭茨撇嘴:“你說起來很輕鬆,但實際上很難做到——要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 ”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看見普魯士跟俄羅斯走得太近。 ”

“很難……沙皇的血液裡面,有太多霍亨索倫家族的因子了。 ”

“我以為皇帝們從來不重視血緣關係的。 ”伊麗莎白做出驚愕的表情。

“血緣並不能說明什麼,但是有著互惠關係的話,一切皆有可能。 ”

“說起來,奧地利目前沒有後顧之憂,要是真想打仗,倒也不怕呢。 ”女人一旦冷酷起來,也能夠很殘忍的。

弗蘭茨不滿的看著妻子:“你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為什麼總想著打仗?”要說最和平的君主,莫過於奧地利皇帝弗蘭茨了。 這個生性保守溫和的男人,一直都很不願意聽見“戰爭”這個字眼。

“你沒有聽說過嗎?‘一切源自於勝利’,這是普魯士首相的名言。 ”

“他是個政治家。 並且是個男人。 親愛地,你是我可愛美麗的妻子,怎麼好去跟那種汙濁之人學習?”

“是好的理論,自然要拿來。 ”這“拿來主義”學的精闢。

弗蘭茨寵溺的搖頭微笑:“你啊……有時候單純的不得了,有時候邪惡的像個惡魔。 ”也許這種雙面性,才是讓弗蘭茨深深著迷地一點吧。

“對敵人,我們要像秋風掃落葉!毫不留情的消滅掉!”伊麗莎白纖手用力一揮:“對敵人地憐憫。 就是對自己殘忍!”

弗蘭茨著實忍俊不禁:“哪裡來的這許多古怪的句子?”

奧地利皇后伊麗莎白在1863年的初春返回了維也納,面色紅潤精神十足。 十分之可喜。 弗蘭茨歡喜異常,稱療養確實很有效,又問為何不多留一段時間才回來。 伊麗莎白自是柔情款款表達了想念之情。

至於因為波蘭局勢而提前回國的因素自然也是不必提及的。

“路易※#8226;波拿巴還是想成為歐洲的主宰啊。 ”伊麗莎白嘖嘖道:“建議在巴黎召開各國君主會議,以討論每一個有爭議地問題……以及重新劃定歐洲版圖……太赤lu裸的野心了。 ”

“自從克里米亞戰爭之後,他就沒有放棄過這個念頭。 ”

“這種精神熱病,不必理會。 ”伊麗莎白輕飄飄的說。

“……”

此時的奧地利首相,已經不是當初的鮑爾。 換成了更加穩重保守的雷赫貝格。 此公無甚優點,唯穩當而已。 君主指東,他絕不會走向西。 相比鮑爾的自作主張及傲慢,倒是避免了無端魯莽行事開罪其他國家的可能,但是弊端自然是他很少能給皇帝以好地建議。

伊麗莎白相當不滿這位首相,“這種撥一下動一下的棋子兒,你怎麼會任命他?”

“有,總比沒有好。 至少他不會主動給我惹事。 ”弗蘭茨對鮑爾素愛自作主張的外交態度已經忍不了了。 所以終於尋個錯兒,讓鮑爾回家養老去了。

“我瞧著,梅特涅的兒子不錯呢。 ”理查德※#8226;梅特涅此時任職駐巴黎公使,他的妻子寶麗妮※#8226;梅特涅是法國皇后歐仁妮的好友。

“他?”奧地利皇帝略微蹙眉沉吟:“這位梅特涅遠遠不如他地父親有才幹。 ”

“至少會比雷赫貝格強。 ”

“……我的意思是,他還缺少歷練。 ”弗蘭茨對梅特涅們的感情相當複雜。

“我想也是,這倒不急。 可以再等兩年。 ”伊麗莎白對這位19世紀上半葉最偉大的外交家的兒子期許甚高。

“……聽上去,你似乎已經有了什麼計劃?”弗蘭茨有點心情複雜。 論理,妻子能夠幫助自己理順政治局勢,應該是好事,自己無條件的愛著茜茜,並且茜茜又能夠給於自己幫助,這本是很好很好的,但是……弗蘭茨十分擔心茜茜會變成另一個索菲……一個人一生中有一個強勢的母親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另一個替代者。

“嗯,有點打算。 ”伊麗莎白沒有察覺丈夫的情緒。 隨口說道。

“瞧起來。 茜茜你似乎更像一位女皇。 ”

伊麗莎白詫異的道:“弗蘭茨,你怎麼了?這可不是一位皇帝應該說地話。 ”

奧地利皇帝神色尷尬:“我只是……因為你太聰明能幹了。 使我覺得自己十分蠢笨。 ”

“傻瓜啊……”伊麗莎白柔聲安撫丈夫:“你覺得我能幹,是因為你愛我才會那麼覺得地;人民喜歡我,也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而不是因為我是奧地利地皇后;奧地利的人民敬愛你,你難道從來沒有察覺嗎?擁有人民的愛戴,這比什麼新式武器都強。 ”

弗蘭茨羞怯的抿著嘴:“啊,茜茜!這種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總是那麼好聽……”

“因為這是事實啊,我很高興能成為你的妻子。 ”伊麗莎白溫柔地攬上弗蘭茨的腰。 33歲的皇帝陛下仍然保持著極好的身材。 肌肉緊實,四肢強健有力,這跟他飲食適度、熱愛騎馬打獵是分不開的。 歐洲人的飲食結構動物脂肪高,極容易發胖,伊麗莎白總擔心弗蘭茨一過30歲就一落千丈,身體迅速虛胖起來,那樣未免太讓人不快。

——還好弗蘭茨的身材很配合地沒有變糟。

****

奧地利皇帝的首席副官格呂內伯爵。 這個春天經歷了有生以來最嚴重地信任危機。

數份民主自由派的報紙異口同聲批評格呂內伯爵的人品,就連官方控制的《維也納日報》。 也含糊其辭的將格呂內伯爵的人品問題翻來覆去的說個不停,其中一篇文章更是有名有姓有時間地,揭露了格呂內伯爵為皇帝陛下介紹情人的細節。

一時間波西米亞人興奮不已——有熱鬧可看了;上下奧地利民眾對格呂內伯爵十分憤怒——這讓皇后怎麼能接受?匈牙利人則分為兩派,一派拿定主意看熱鬧,親奧地利的一派則焦慮不已。

弗蘭茨※#8226;約瑟夫也是尷尬異常,震怒的令幼弟維克托去處理此事。

格呂內伯爵倒是當作沒有這回事,照常陪伴在皇帝身邊。 只是未免多受了好些朝臣同僚們的別有用心的眼光。

索菲皇太后近來很忐忑。 對於弗蘭茨婚前的小小感情問題,她向來認為是很自然、正常的,但是拿來在全國乃至整個歐洲人民面前說三道四,就很有失皇家體面了。 前不久地私生子事件,頗令她在媳婦面前無語,這次又揭發出……

伊麗莎白皇后卻一點兒埋怨的意思也沒有。 弗蘭茨驚喜之餘,不免更擔憂了,唯恐茜茜這是欲擒故縱。 因為……這次揭露的有皇帝陛下婚後的不忠行為。

“皇后陛下。 您是要問臣這次報紙上刊登的事情嗎?”格呂內伯爵站在了伊麗莎白麵前,神色自如。

“是的,閣下。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到底這些報道是怎麼出來地。 在調查報告沒有交到我手上之前,想聽聽你的解釋。 ”

“皇后,請您相信。 報紙上全都是無稽之談。 ”

“我很想相信你的話……但是,似乎發表報道的記者手裡掌握著很確鑿的證據呢。 ”

“這個……”格呂內伯爵臉上出現了一絲尷尬之色:“有些事情,其實是很難說清楚的。 我一直都受到攻擊,人們說我是‘陰影裡的皇帝’,這其實是因為皇帝陛下對我的信任引起的。 我能夠理解這種情緒:民眾喜歡皇帝,認為不好的事情都是因為錯信了我這個無能之輩地鼓動。 臣受點委屈沒什麼,只要皇帝陛下依然能夠獲得民眾地愛戴,我就很欣慰了。 ”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皇帝對我不忠,而人們將這歸罪為你地挑唆?”

“……不。 皇后陛下您誤解了。 我的意思是,皇帝陛下對您的不忠完全不存在。 人們僅僅是因為討厭我,而胡亂指責。 ”

“……這個理由太勉強了。 ”

“……”格呂內伯爵身上有些冷汗:“皇后陛下,有時候事實出人意料的簡單。 ”

“坦白的說,閣下,我對皇帝陛下的不忠不願意去計較,弗蘭茨一直是個甚為自律的人,更不要說他是奧地利的皇帝,更加明白私生活不檢點會對他的聲譽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我很驚訝的是,矛頭是直接指向你的,並且因批判你,而達到詆譭皇帝的品德的目的。 ”伊麗莎白蹙眉:“儘管我去年有大半年時間不在維也納,可也並不代表皇帝因此就一定會耐不住寂寞,做出有損婚姻的事情,我相信弗蘭茨不會這麼做的。 那麼,閣下你的罪名應該也是捏造的。 ”頗有深意的看著格呂內:“究竟是誰對你恨之入骨,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你呢?”

“皇后陛下英明!”格呂內就差三呼萬歲了。

“且不忙著恭維我,你倒是想想,這種下三爛的手段,誰會用呢?”

“……這個嘛……”格呂內伯爵猶豫著:“如果按照陰謀論來說的話,這次事件的目標顯然不是我。 ”

“哦?”

“我可以不做奧地利的軍事委員會主席,也可以撤銷我皇帝陛下的首席副官的職位,這都沒關係,對我個人來說,怎麼樣都好,但是皇帝陛下就不同了。 人人都知道,目前奧地利最受歡迎的皇室成員是皇后陛下您。 皇帝……的不忠,您一定不能夠容忍,這樣一來,人民將全部的同情都放在陛下您身上,就會對皇帝陛下產生不滿……然後……再然後……”格呂內伯爵絮絮叨叨,分析來分析去,總之他是沒有錯的,皇帝也是沒有錯的,皇后更是無辜的,罪大惡極的就是這場陰謀的幕後操縱者。

“你分析的很好。 雖然我和皇帝陛下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但是事情鬧得這麼大,總要處分你,以平息報紙上的議論的。 我雖然能夠壓制輿論,但是不給人一個表面上的理由,總是不成的。 ”伊麗莎白皇后淡淡的說。

“臣無論什麼處分都能夠接受。 ”事到如今,格呂內伯爵也做出了高姿態。

於是,這次事件以格呂內伯爵被撤職而算告一段落。 軍事委員會主席換了人,皇帝的首席副官也換了人,僅僅保留了“皇家馬廄總管”的非政治性職務。 格呂內伯爵從權傾奧地利的皇帝身邊第一紅人的地位,直線下降到服務性行業總管,落差十分的大。 格呂內自己仍能保持風度,神態自如,就連索菲皇太后也不得不稱讚格呂內伯爵的風度。

索菲對弗蘭茨嘆道:“真是荒唐啊!居然幾篇報道就讓皇帝把首席副官撤職了。 ”保守派的太后覺著這是皇室威勢下降的典型事例。

弗蘭茨有些許不安:“格呂內伯爵倒是十分坦蕩。 ”

“他是不錯的,一直以來,在你身邊輔佐你、指導你,這個我看的很清楚。 ”

“是的,媽媽,格呂內伯爵……可能確實是因為我太信任他,而使得人們對他甚為嫉恨。 ”

“也是。 ”索菲點頭,“撤職也是對的,至少能夠吸引輿論的注意力。 ”

弗蘭茨苦笑不語。 丟擲格呂內伯爵來消除民眾的憤怒,確實是不得已而唯一的一條路。 他很不習慣沒有這位亦師亦友的大臣的陪伴,新任首席副官克勒內維耶對好友笑道:“皇帝陛下還總是脫口而出‘格呂內伯爵’,叫我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頗有些為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