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火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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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夜火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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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跑到城牆跟前，見那萬獸滾滾，向著城門衝來。那風馳電掣的速度，那勢不可擋的凶狠，似乎要把城牆撞垮。
守城計程車卒一個個嚇得面色煞白，拿著武器的手不住哆嗦。
墨離心中更憂。
北地城的守軍與自己以前帶的蒼黎國邊塞大軍實在相差太遠。大敵面前，缺乏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膽氣既墮，這仗就不好打了。
欣慰的是，剛才一戰，總算把獸軍中的飛獸幾乎消滅殆盡。要不然，真不知如何去打。
墨離盤算著自己衝入獸軍陣中，把狼神巫殺了。可是如此一來，自己身在獸軍之中，眾軍士不免投鼠忌器，無法射箭，萬一群獸猛撲到城頭，那是得不償失。
看來，眼下對付獸軍的有效方法還是據城死守，以弓箭禦敵。
雪靈道：“大將軍，你可想好禦敵之策？”這一聲大將軍卻不再是開玩笑的口氣，而是充滿著期待。
連城看著群獸越奔越近，急道：“將軍，什麼時候攻擊？”
“不急。咱們困守孤城，箭支有限，不能太浪費。”
翻滾的蹄聲驚天動地，震得大地幾乎就要搖晃。城牆上的塵屑不住掉落。
噗通。
忽然一聲響，身邊計程車卒竟被嚇得暈倒在地。
墨離皺皺眉頭，問連城：“火攻的柴草夠嗎？”
“夠。剛才正好補充了一些。”
眼看群獸已經進入射程，墨離大喝道：“眾軍聽令，萬箭齊發。”搖動手中令旗，向城下獸軍一指。
頓時，滿天飛箭射向獸軍陣中，其中至少有半數是點了火的。
只聽城下翻滾的蹄聲中頓時傳來一陣怒吼，臨死前的怒吼。
火箭射入群獸身體，不少怪獸身體立馬著火。
可是，這一次，那些身上著火的怪獸卻不再亂躥。
仍然一往直前，一個個火球翻滾著向城門衝來。然而，沒跑多遠，卻噗通倒地。後面緊跟的怪獸不小心也被絆倒地上。
箭繼續在射。
沒入黑暗中，又從黑暗中穿出，直入群獸的身體。
三輪箭雨過去。
數萬支箭已經沒入群獸陣中。
有些怪獸身上被射了十數支箭，可是皮堅肉厚，卻仍然咆哮著不斷向前。
眾士卒哪裡見過如此強悍的敵軍。見了這種陣勢，心裡更加慌張，手臂沒了力氣，弓沒拉滿就將箭射出。殺傷力已經大大下降。
墨離大怒，喝道：“男子漢保家衛國，大不了一死，有什麼可怕的？像你們這個樣子，被獸軍攻上城來，一個也活不了。”
幾個士卒哭叫著轉身逃跑，墨離躍身過去，手中劍起，幾個人登時身首異處。
墨離怒喝道：“逃跑者一律處死。是要戰死還是殺頭，你們自己選擇。”
眾軍士眼見沒有退路，這才存了必死之心，重又抖擻精神，凝神禦敵。
箭支雨點般射入獸軍陣中，不時聽到被射中的怪獸發出的慘嚎聲。那臨死前的哀嚎，聽來更加驚心。
一路狂奔，不知拋下了多少屍首，可是，獸軍前進的腳步卻不曾停止。
轉眼間，群獸已經攻到城門下。
“丟柴草。”墨離喝道。
眾軍士急忙將大捆大捆的柴草丟下城去。
墨離拈了一支包了油布的箭，射向城下柴草中間。
嘭的一聲，浸過油的柴草瞬間燃著，衝到城下的怪獸霎時成了一個個火球，在大火中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
可是，後面的群獸，卻依然不停地衝來。直衝入火堆裡，如飛蛾撲火般，誓死如歸。轉眼間，城牆腳下，幾乎成了火葬場。
可是，群獸這奮不顧身的拼命，卻更恐怖。
撲到城牆下的怪獸越來越多。很多怪獸的身體相當龐大，撲到火堆中打幾個滾，已將大火撲滅。
墨離看這情形，心中也不免焦急起來。
這樣下去，不一會兒功夫，大火必將被群獸撲滅。
火勢一滅，它們緣城而上，那就更不好對付了。
“繼續丟柴草。”
墨離高聲命令著。一時卻想不出禦敵之法，只有繼續投柴草，燒死一個是一個。
“墨將軍，我這邊沒有柴草了。”蕭曠叫著，聲音中十分焦急。
群獸繼續向城下湧去。在城下聚成一個大堆，越堆越高。
原來，先攻到的怪獸竟是做了階梯。
眾獸軍一個個撲到城下。
後面衝來的怪獸又衝到它們身上。
那堆子越來越高，轉眼間已堆了有三四丈高。
墨離大是驚恐。
群獸這種拼死的打法以前從來沒見過。它們仗著獸軍數目眾多，竟似要直接用屍體堆起一座攻城的階梯，直接攻進城裡來。
城上士卒一個個又慌了手腳。一時呆在那裡，目瞪口呆地望著下面，不知要做什麼。
“直接倒油。”墨離喝道。“倒在獸堆上面。”
群獸共堆了三個大堆，妄圖用身體堆到城牆那麼高，再殺進城來。
獸類身體龐大，這個方法確也有效。這樣堆下去，幾百頭怪獸就可架起一道階梯。只要它們堆到丈高，就可一躍躍上城頭。怪獸凶猛，如果上百頭怪獸一起殺上城頭，守城計程車卒絕對抵敵不住。
“倒油，趕緊倒油。”墨離運足鬥氣，嘈雜之中，依然聲貫三軍。
眾士卒醒過神來，大桶大桶的油潑到獸堆中去。墨離躍起身來，取了幾個火把，每個獸堆上擲了一支火把。
霎時間大火沖天，濃煙翻騰。
那些怪獸以身體做磚石，雖是存了必死的決心，卻還沒有死去。這時大火燒起，燒的不是一頭兩頭怪獸，而是百頭千頭怪獸。
只聽慘嚎聲響徹雲霄。
火頭躥起幾丈高，直逼城頭。
可是後面的獸軍卻再不敢向火堆裡撲去。
著火的怪獸被城牆阻住，無法前奔，有些回頭躥入獸軍陣營。
火球滾滾。
獸軍陣營又亂成一團。
獸軍中不斷響起憤怒的吼叫，似是在命令眾獸不得亂躥。
可是，被淋了油的獸堆中沒死的怪獸實在太多。
一頭慌張。其他的都不能再那麼沉著。
一時間，無數頭怪獸轉頭向獸軍陣營衝去。
大火燃著了怪獸體內的油脂，火勢更加熊熊。
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焦臭味。
墨離稍稍鬆了口氣，一顆心跳得厲害。
獸軍妄想堆起獸梯的美夢終於被擊敗。
後面的群獸已經止住腳步，再不敢往火堆中跳。
已經堆起的獸梯越燒越矮，火勢卻更加熊熊。
怪獸膘肥體壯，一旦燒著，實在是絕好的助燃劑。
城上計程車卒和城下沒死的獸軍都驚呆地看著那幾堆熊熊大火，心中充滿了恐怖。除了著火沒死的怪獸依然在發出死亡的哀嚎，其他獸軍已經安靜下來。
大火噼噼啪啪地燒著。
眾將士想著獸軍慷慨赴死的凶悍，一個個心都跳得厲害。真不敢想象，如果被它們攻上城頭，會是怎樣的景象。
墨離正準備下令眾軍士補充箭支、柴草、油脂，忽聽城下一陣騷亂。不是城外，赫然卻在城裡。
只聽谷乘風軍中嘈雜一片，遠遠傳來幾聲野獸的怒吼。
“怪獸進城了，怪獸進城了。”有士卒驚慌地喊著。
墨離大吃一驚，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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