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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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戰

一份奏章被狠狠扔在地上,左右站立的宰相們心中一跳,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出聲,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黴頭。

完顏亮氣得在地上走上幾圈,指著地上的奏章大罵,罵完顏宗尹怯懦膽小,罵完顏烏祿是個無用廢物,三萬多精兵,還有隨同出戰的阿里喜與民壯,能活著回到鴨綠江北岸的還不到兩萬人,其餘的不是餵了王八,就是被高麗人砍殺在南岸保州城下。現在好了,連保州都被丟棄,金國損兵折將而且顏面無光。

作為參知政事,而且還是皇帝的親信,瞧著皇帝的火氣似乎小了很多,蕭裕才戰戰兢兢的出來詢問,這件事要如何處置?

“處置?”完顏亮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還等什麼,完顏宗尹立即鎖拿下獄,完顏烏祿革去一切官職,拘押在婆速城等候處分。”

將完顏宗尹鎖拿?在場的宰相心裡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宗尹不僅是宗室,可還是平章政事啊,就這樣成了階下囚?左丞相完顏晏小心翼翼的提醒皇帝,整場戰敗中間,根本沒有宗尹的責任,宗尹一直在後方排程糧草……

不等這老東西把話說完,完.顏亮就急躁的打斷了他,“放屁,到底誰是主帥,誰是副帥,一個都統就可以做的事情,什麼時候要堂堂平章政事大人來做?如果平章都只能用來當個都統使喚,老子要你們這些廢物宰相作什麼?”

皇帝把話說絕了,完顏晏怎麼還.有臉繼續站在這裡?

就見左丞相大人摘下了官帽.上兩條貂尾,小心翼翼的擺在地上,然後向皇帝請辭。

看著甩膀子不幹的宰相,完顏亮胸口劇烈起伏著,.雙眼幾乎能冒出火來。那邊的蕭裕看著事情不對,急忙出聲,說完顏晏德高望重,朝廷不能少了這位宗室老臣坐鎮。

不提德高望重還好,一提這個,完顏亮登時心中一.陣厭煩,對著完顏晏不耐的揮揮手,“老大人年紀大了,就封老大人為太尉,領三省事,晉老大人為蕭國公。”

聽到皇帝親口賜封,完顏晏心如死灰,完顏亮一.朝的“領三省事”職位,可沒前代那般光鮮,是凡獲封這個頭銜的官,基本都是等著賦閒了,看來,完顏亮是徹底將他拋棄了。

無奈何,老完顏.晏只有跪下感謝皇帝,然後直接告退出了皇帝書房。

餘下幾個人一時間心頭有百般滋味劃過,刨去一個“領三省事”外,金國尚書省計有:左右丞相,兩位平章政事,左右丞,兩位參知政事,共計八位宰相,現在可好,一個參政免職,兩個平章扔進大獄,左丞相被罷免,尚書省一半的相位空缺了,對於所有朝臣來說,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只是,面對一場敗仗,這個看似美妙的機會,或許也是個通向地獄的直通車。

風險與機遇並存,政治上永遠的鐵律。

站在完顏亮身側,洪過默默看著一種尚書宰相們的臉色,心中泛起陣陣感慨。

完顏亮似乎也發現尚書省幾近癱瘓的局面,馬上宣佈了一批任免名單,他的老么弟弟,原判大宗正府事,吏部尚書,邢王完顏袞為左丞相,戶部尚書蔡松年為平章政事,同時兼任本職,禮部尚書張浩晉升為參知政事,同時兼任吏部尚書,而禮部尚書的缺,竟然提拔了原先吏部侍郎李通。

李通?

洪過眼中閃過異色,這才一年多沒見,李通倒是官運亨通,從一個小小的六品左司員外郎,蹦到了四品侍郎的本官,也算是快馬加鞭的晉升速度了。現在又一躍跳過兵部,工部,刑部,成為了禮部尚書,看得出,完顏亮對這個漢人真的很喜歡。

朝臣之中自是有人不服氣,不過,現在完顏亮正在怒氣之中,真沒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跳出來碰碰皇帝的火氣。

接著,皇帝又以原中都路都轉運使劉麟為兵部尚書,如此一來,勉強補上了宰相和諸部尚書的缺,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左丞相完顏袞以前就不受皇帝喜愛,經過了完顏梧桐之叛後,皇帝對自己的兄弟也不甚信任,完顏袞的左丞相位置,怕也是名位多於實權,至於蔡松年和張浩所兼領的尚書位置,不過太久也會讓出來,皇帝絕不會允許宰相和尚書之間太過親密。最後,那個繼續空缺的平章政事,怕是皇帝為某個人特意留下的,至於這個人是哪個,已經不用猜測了,除了蕭裕這位皇帝近臣,還會有哪個?

完顏亮又繼續提拔了一些官員後,才勉強將朝廷中樞的空缺底定下來,在場的宰相們大略思量下,無不吃驚的發現,以前由宗室皇族佔據了大多數的宰相和尚書,此時竟然由漢人和渤海人契丹人佔據了多數,乘著高麗的兵敗,完顏亮竟然一股腦的將大部分宗室清洗出中央。

暫時穩定了中央,完顏亮這才繼續討論高麗的事情。

說到高麗,宰相們的心思活躍起來,左丞相完顏袞年輕,第一個跳出來要整兵再戰,“好歹要打的高麗矮子投降認輸才好”。

眾人吃驚的看看完顏袞,這位王爺以前不是最喜歡與高麗人往來,怎麼今次轉了性子?

有那些老jian巨猾的朝臣暗自揣測,邢王殿下這番表示,怕是為了將他自己洗清,表示自己和高麗沒有關聯,免得皇帝懷疑他。

既然想明白了完顏袞內心未必真的想打,也就有人提出不同意見了,御史大夫完顏宗安作為碩果僅存的宗室,這時出來表示,這次大敗傷筋動骨,大大損傷了女真兵力,不如與高麗開和議,利用和議壓迫高麗人屈服,交出凶手然後賠償金國。

聽到這種言論,洪過不禁冷哼一聲。

完顏亮聽到了洪過輕蔑的表示,轉頭瞪了一眼,“你有什麼意見就直說,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

洪過臉上輕蔑之色更濃,雖然這次的朝議是他撞上的,不過宗安的想法也實在太出乎太預料,於是向前邁出一步,冷笑道:“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難道還指望在談判桌上拿到手麼?”

一句話將個宗安說的面紅耳赤,更將書房中眾位朝臣說的臉色突變,洪過這個表態,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代皇帝說出來的?

作為臣子,揣摩聖意是必備功課,所以,洪過的一句話,將這些人都打入沉默之中。

從抓獲的高麗俘虜口中,金國朝廷已經得到了需要的情報,殺害高麗使團的兩名武將,確實是他們個人所為,目的麼不好說,有人說他們是為了洩私憤,因為金國使團經過時候侮辱了他們,也有人說那兩個人很衝動,看到金國使團帶了許多財貨,所以才下手,最後還有種解釋,說是高麗內部文武彼此敵視,文臣拿武臣當成奴僕一樣肆意侮辱,這兩個武將是不甘心被文臣戲弄,決心發動一場戰爭,讓高麗上下所有人看到武臣的作用。

最後一種解釋,在洪過看已經距離後世的“憤青”不遠了,至於真相如何,怕是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揭發出來,因為關於這兩名肇事者的下落,高麗上下很明確的指出,事發之後,這兩個人乘著一條海船揚帆出海,天知道去了哪裡。

至於兩人的家眷,早在烏祿對保州的屠殺中,成為城中的鬼魂了。

雖然事情比較清楚,懲處物件也失去了,可是完顏亮不希望這件事就此完結,恰恰相反,這位金國皇帝希望這件事繼續鬧下去,準確的說,他需要這個藉口,作為一名戰場上勇猛過人的統帥,他太知道士兵一旦不打仗,三五年內就會廢掉,而要再訓練出一支強軍,就必須用無數的屍體和鮮血去澆灌和堆積。

所以說,高麗就是完顏亮的練兵場,這場仗必須打下去。

環視下面沒了聲音的臣子,完顏亮心裡這叫一個窩火,怎麼手底下這些大將,現在一提打仗都畏懼不已,哪有以前開國諸位功臣那樣,提起打仗就躍躍欲試的樣子,唉,完顏烏祿戰敗,朝廷上暫時還真沒人能獨當一面作戰的人手了,可惜啊,完顏亨不在。

一想到完顏亨,完顏亮心裡就是一驚,難道堂堂金國上千名臣子,提到打仗就只能kao一個完顏亨不成?

況且說,現在就算想讓完顏亨統兵去打高麗也不可能了,去年還是個推拖,說要防範廣吉剌人,誰想到一語成讖,天德三年冬天裡,廣吉剌人真的不斷侵襲金國邊防,東北路招討司的窮於應付,北面的烏古敵烈部雖然出戰,也才只是勉強擋住瘋了一樣的廣吉剌人,不得以,完顏亨帶著三萬精銳女真騎兵,去了東北路招討司鎮守了,現在根本招不回來。

打,用誰出戰?完顏亮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似乎看出了皇帝的疑慮,那信任的參知政事張浩悄然出來,低聲上奏,“陛下,何不啟用罪臣?”

罪臣?眾人都是靈透心思,一起想到了那個人,完顏亮眼中閃過一道疑雲,卻沒有停留太久,他是個很有決斷的人,不然,當年以烏帶和秉德等人,想造反殺死皇帝完顏合剌,策劃了數年之久沒個結果,竟然是他參與進去之後,很快就促成了這件天大的事,由此可見完顏亮心中魄力如何。

既然手上沒有合手的人,何不重新給他一個機會,況且,征討高麗前期,他打的還是可以的,至於自己憂慮的問題,就用別的辦法解決好了。

當即,完顏亮猛地一揮手,將完顏宗安斥退下去,“朕絕不會在一份沒有勝利的和議上加印,和議之事休要再提。”

打定了主意,完顏亮立即下旨,重新從上京路徵發女真兵六萬,阿里喜六萬,民夫十萬,撥出大筆錢糧,以罪臣完顏烏祿待罪之身統領軍隊,以渤海人樞密副使大抃為監軍,統帥大軍二次征討高麗。

大便?

洪過翻翻白眼,這貨怎麼叫這個名字?

整場朝議結束,從頭到尾洪過就說過一句話,偏偏就是這句話,基本上決定了這次朝議的走向,令金國朝臣再次見識了洪過對皇帝的影響力。

洪過這次來行宮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送禮,他從南宋弄到一些上好的香料,於是用檀木盒裝著就送到了行宮。不過,洪過可不是來送給完顏亮的,他知道完顏亮此時崇尚節儉,平時穿著的袍服只要不打補丁就好,而且要求皇后與兩位妃子隨之節儉,香料這種東西要是送進去了,怕是立時被完顏亮撇出來,他才不去碰那個沒趣。

不過,完顏亮孝順,尤其是對他的生母大氏非常孝順,洪過這次送禮的物件,也正是兩位皇太后。

事情辦得很順遂,兩位皇太后雖然不理外事,不過平日喜歡念些佛經或者看個跳薩滿,求個來世平安,再者說,人老了,夜裡睡覺總不踏實,洪過送上的香料正好可以幫忙。而且對她們來說,洪過也不是外人,所以樂呵呵的就收下了這份價值不菲的禮物。

乘著完顏亮來拜見母親之前,洪過急忙溜出行宮,生怕再被皇帝抓住問些政略上的事情,一路回到了商號裡,正好遇上翟平彙報五日以來的情報。

此時的翟平手下已經有了三四百人的規模,基本能將整個中都大小事掌握住,正逐步向整個中都路拓展,另外就是向高麗和南宋也分別派出了幾個細作,每月一次有情報送回來。

見到了翟平,洪過示意他關好門,才小心翼翼的提起,當年翟家在陝西河南抗金,一路退到河東,不知道現在重新回去,還能不能找到當年的餘部。

餘部?翟平猛地抬頭,眼睛發出灼熱的光芒,跟著洪過時間久了,他多少能摸出一些洪過現在的打算,他們這些人暫時不會回去大宋,可要是回去的話,就將是一場xian動天下的大事,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出來。

於是,翟平點點頭,當即表示自己可以派人回去尋找舊部,即使沒有舊部,也能找到一些當年抗金隊伍的餘脈回來。

看著一臉雀躍的翟平,洪過反而猶豫了,翟平找回來的人,算不算天王寨派系的人馬?呆了一下,他才淡淡道,“這事急不得,人數不是目的,至關重要的是可kao。招攏回來先不用帶回中都,就去山東和淮北那裡,遠遠放著,開個買賣,觀察下他們的表現。”

看著翟平有些興奮的走出去,洪過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終於還是去尋找林鐘的老子林正南。

當初宋王莊的人,聽說洪過招呼,很多人樂意過來南面,畢竟距離大宋的領土又近了幾千裡。可也有人看不起洪過投kao金人,繼續留在了宋王莊。

林正南他們到了中都後,被洪過單獨安置在一片房舍之中,每一家的房子都很大,前面是院子後面是園地,平日裡可以舞刀弄棒種花種菜,讓這些苦了幾十年的大宋遺臣,終於能夠享受下清福。

洪過尋找林正南的目的只有一個:招人。

鑽到林正南的房子裡,兩個人關上門商談許久,洪過離開後,林正南當天晚上就去鄰居幾家串聯,然後,這些四五十歲的男人捲起鋪蓋,隨便包了個包袱往身上一掛,匆匆向南而去。

隨著完顏亮一聲令下,整個上京路又一次忙碌起來,這一次皇帝發了狠,竟然一次性動員六萬猛安謀克軍,而且還要有足額的阿里喜,足足十二萬女真人,穿戴上朝廷發下來的皮甲武器,在他們的猛安長和謀克長的率領下,幾百人一千人的集中到了會寧府,然後分批向南行軍,到了東京遼陽府,再接受朝廷最後的整編。

除了從上京路重新徵發的十二萬女真士兵,新的征討大軍之中,還有另外一批特殊計程車兵,他們的名字叫做:罪兵。這些人大多數是女真人,不過,所有罪兵都被勒令剃光了頭髮, 人人留著一個大禿頂。

這個時代講究的是身體膚髮受之父母,無緣無故剪頭髮都是大忌,更何況是把頭髮剃光,那只有無父無母的釋門子弟才幹得出來。這些罪兵被人強行剃光頭髮,所代表的意義非常明確,他們暫時沒有族群和家人,他們是罪犯,是要戴罪立功的。

阿合從前次鴨綠江邊上的大禍中僥倖拖身,不僅拖身,就在從河裡逃出來時候,他還順手拽上了發呆的葛王千歲。雖然他的猛安裡,最後只活下一百多人,可這也是所有女真猛安裡,倖存比例很高的了,其他的女真人,有的猛安乾脆被人殺絕了。

可是,即使立下了大功,也不能抵消皇帝的怒火,是啊,連身為皇帝堂弟的葛王千歲,都能被削官奪職,連爵位都被革掉,他一個小小的猛安長又算得了什麼?

皇帝對這些罪兵的命令極為簡單,或者,在戰場上立功,讓自己成為勇士,或者,直接死在戰場上。

五千多個禿瓢,成為遼陽府下面一個反光的群體,然而,他們無法將別人投射過來的蔑視反彈走,即使皇帝不下令,這些女真人也無法忍受來自同胞的輕視目光,有了戰鬥經驗的他們,此時更不缺乏戰鬥的意志。

這些女真罪兵所追求的,就是一個堂堂正正去死的機會,很快,這個機會就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