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腦中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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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腦中的記憶
林鐘失望了,他竟然不是第一個送糧食來的,“若不是因為那些女真貴人耽擱了……”他只能將這個想法藏在心裡,若是被父親知道自己因為貪玩耽誤了時間,回家後估計又是一通好打。
第一個送來吃食的是那老者身邊的孩子,東西不多,用一個小籃子挎著,裝著是一塊醃肉,足有三四斤份量,用那個孩子的話說,這是他們家僅存的一點醃肉,他求了爺爺幾年都沒能吃上一小塊。
揮動粗壯的胳膊,攆走了兀自盯著臘肉的孩子,林鐘看看洪過有些不忍的表情,笑了笑,也不用洪過說話,自顧自的將糧食放好。就在這功夫,村子裡幾乎所有人家都送來了糧食,少的只有一兩斤,多的竟然足有小半袋,很快將灶臺堆的滿滿。
有林鐘在,無事可做的洪過索*抱著膀子在一邊悠閒的圍觀,嘴裡隨意的和這個小牛一樣壯實的大男孩閒聊。幾句話間,沒多大心眼的林鐘就被洪過套出話來:“什麼,一群女真貴人,啊,不是來我家的?去了哪裡,什麼,北面莊園,天還沒亮,他們去那裡做啥?最近要過節麼?沒有。奇怪了……唉,管他們呢,都是一群貴人的事,和我們這些老百姓沒多大關係。”
林鐘在灶臺前忙活沒有注意到,正和他聊天的洪過,腦門不經意間滲出一層白毛汗。洪過那是後怕啊,以前這副身子kao什麼維生他還能不清楚麼,知道歸知道,真的要他自己做那種四駢六驪的文章,還不如一刀把他宰了還來的痛快。他是什麼水準自己還能不清楚麼,詩詞歌賦換他來做,不抄襲古人的情形下,估計只能做點“遠看長城鋸鋸齒,近看長城齒鋸鋸”的東西出來,遑論那種以文辭華美著稱的詞賦。
悄悄的抹去額頭的冷汗,洪過在心頭暗道幾句:萬幸萬幸,萬幸那些女真貴人不是來找他的,雖然孔方兄可愛,不過自己的小命實在更重要,如果真的是上門求文的,說不得,只能用病後失憶來答對了。
林鐘走後,洪過呆坐在灶臺邊,想了很久,腦中閃過無數個發財的念頭,又一個個被他否決掉。不僅僅限於財力,更讓洪過為難的是,不管那些穿越小說中提到的大鍊鋼鐵造玻璃也好,還是著書立說揚名立萬,現在的他都無從做起,文科生,不會化學物理生物基因工程,自然做不得大鍊鋼鐵造玻璃造槍造炮造導彈,又不能將宋詞元曲倒背如流,更不會在腦中好似電腦存檔一樣,存下一大本的對聖人著作的系統評述,這要他如何去發財出名?
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琴棋書畫一樣不通,洪過嘆口氣,難道說,這就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若是這樣,日後要他如何生存,難道他真要把賬房那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做到底麼?在這個時代的金國,他的出路到底在哪裡,他又要如何去實現那個回到南宋的夢想?
最終,洪過無奈的搖搖頭,算了,想這些做什麼,一步步來吧,現在要做的,就是操持好家務,讓自家老孃能安心養病。至於做自己心中那個遙不可及的理想,也只有放到一邊了。
為了自己的母親能更好的養病,身體漸漸好轉的洪過,拖著一條不大利索的病腿自己摸索著用灶臺煮飯。也是天幸,他從峭壁上跌下,被幾支枯樹搪住了下落的力道,雖然身上外傷無數,偏偏沒真個傷了腿上的筋骨,總算可以下地走路乾點輕便活計。
可是,用慣了後世煤氣灶電子打火的洪過,如何會用柴禾燒飯?
不是柴禾太多把灶臺添滿,冒出的黑煙把他滿頭滿臉薰的烏黑,就是柴禾太少不夠燒飯,又或者柴禾堆放的不是個地方,險險被從灶臺裡蔓延出來的火苗將整個房子點著。一時間,為了個燒飯,竟是搞得洪家屋子裡雞飛狗跳的。
忙了幾日,洪過總算摸索出一點心得,不過,就是這幾日的折騰,看著兒子笨手笨腳的樣子,著實讓兀自無法下炕的洪過的母親一陣陣的心疼,撐著身子直喊著“君子遠庖廚”。
急急將母親扶著躺下,而後看著婦人躺在火炕上關切的眼神,洪過靦腆的一笑,反是朗聲吟道:“禮記有云,君子遠庖廚,凡有血氣之類弗身踐也。”
不是洪過古文底子有多好,實在是最近幾天慢慢融匯這副身體的記憶的結果。每當他慢慢入睡的時候,腦中總是閃過無數的文章詞句還有訓導,這些東西一股腦的湧過來,容不得他半點遲疑的鑽進腦中,但是要他能完全體會理解明白,所需的時間估計不會比當初這副身體學習時候花費的時間少。
“幸好是昨晚學過的”,洪過揹著婦人吐吐舌頭,“現學現賣勉強及時,就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這般湊巧的事情”。
見到兒子如此爽朗的樣子,婦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剛剛她喊“君子遠庖廚”其實是曲解了原文,而洪過摘了一段禮記的原文,來告訴她,為什麼要君子遠離廚房呢,其實因為凡有血氣的東西都不要親手去殺它們。這是上古賢人對於仁的一種恪守,在無法避免殺生的情況出現時候,就只有眼不見心不煩來逃避了。鴕鳥心理?或許吧。
看到婦人有些郝然的樣子,洪過知道自己從腦中那股記憶中摘取的句子用的對了,索*又大聲說了一句:“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這句話解釋起來就是:孔子說,什麼是孝道,那是要能贍養父母,就連畜生都能贍養自己的父母,如果身為人子不能做到贍養父母,豈不是和畜生沒有區別麼?這句話一出,更是讓洪過的母親無法說出話來。
雖然此時孔子還沒有被後世的蒙古皇帝封為“大成至聖文宣王”,但是早在北宋真宗朝,孔子就已經是被封為“至聖文宣王”,地位高的不可動搖。
現在洪過引用論語中至聖先師對孝道的解說,等於是將洪過母親下面的話全部堵住,無論這個女人心頭如何不願,貿貿然去反駁先聖的語錄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縱然是這種反駁只在自家房中私下進行,不也要防著隔牆有耳不是,況且,在反駁之前也要有這個勇氣,是以她再無法阻止洪過拖著傷病身子為母親操持做飯。
誰能想到,這泥板房子的牆還真是個有耳的,這邊屋內洪過的母親沒了說辭,屋外卻是傳來一聲喝彩:“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