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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貴 311 天籟

桑連的下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已經被護衛推出去關上門再看不見人影了,只能聽到他在門外面大聲嚷嚷,過了沒一會兒甚至連嚷嚷的聲音也沒有了。

石月嬋暗道這個叫做獨孤凌的似乎有兩下子,那個桑梓和桑連的逆道派似乎還有些能耐,之前獨孤凌似乎還有些怕他們,可如今對方竟是害怕獨孤凌了。

石月嬋嚥下食物,抬眼看向獨孤凌。

石月嬋吃的一張小嘴兒上油光紅潤的,像一顆光彩可人的果子。

獨孤凌淡笑,招了招手,一旁的丫鬟便拿了手帕過來給石月嬋擦嘴。

石月嬋擦過小嘴兒後,推開丫鬟的手,說道,“現在這個地方是哪裡?你要帶我去哪裡?”

“和你說了,看你的樣子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至於去哪裡目的地到了你就知道了。”獨孤凌模稜兩可的說道。

石月嬋不悅,清秀的眉頭忍不住輕蹙了起來。

獨孤凌笑道,“你若是想知道,不妨和我交換?”

“怎麼交換?”石月嬋聞言警惕的問道。

“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懂得五行八卦,你到那片樹林裡去是為了什麼?”獨孤凌問道。

石月嬋怎麼會和他交換這個,於是她開始胡編,“我是……”

獨孤凌一句話也沒有插嘴,只是淡笑著看著石月嬋,那神色似乎能看穿她一切的謊言。儘管她已經偽裝的天衣無縫了。

等石月嬋說到後面,“我說完了。”

獨孤凌才笑著反問道,“恩,編完了?”

石月嬋臉色有些不自然,“我沒有編。”

“雖然那幾個人還沒有招供,可我看他們和你有深仇大恨的模樣兒,想來和你應該有莫大的淵源吧。”獨孤凌挑著嘴角笑道。

獨孤凌說的是洪老大那幾個人吧?

她還以為那天她被獨孤凌帶走以後,洪老大幾個就跑了呢!

沒想到竟然已經被獨孤凌抓了嗎?

不過聽獨孤凌的口氣,洪老大幾個人還沒有招供!

石月嬋只能硬著頭皮睜眼瞎話,“那幾個人和我是就是因為有仇怨。所以他們說的關於我的不可信。那幾個人很狡猾的,您可不要上當。”

“呵呵。”獨孤凌冷笑了一聲後,好看的雙眸直勾勾的瞧著石月嬋,“你的舉止言談以及學識非普通人。”

石月嬋輕抿了嘴脣。

獨孤凌說著話。站起身子來靠近了石月嬋。他一抬手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摸了她頭上的一根玉釵下來。

石月嬋臉色一紅後。有些羞惱,然而還不等她發作,便聽獨孤凌冷聲道。“這個釵上的玉不是南方的也不是北方的,質地更像是西南玉田裡進貢給皇室的和田玉,看色澤品相應該是上品,你少了王室的氣勢,但是貴氣十足應該是官僚家的。”

石月嬋臉色有些發白,怎麼一隻釵也能看出來這麼多的嗎?

獨孤凌繼續說道,“這個釵你之前在樹林裡也帶著,應該是你的貼身習慣之物,看你年紀小不可能自行擁有這樣的東西,應該是重要的長輩贈與的。”

這個釵是祖母給了母親,母親又給了她佩戴的,她又比較喜歡便小心翼翼的帶著。

獨孤凌見石月嬋不說話,微微彎了身子,淡笑著單手拉著她的手腕提上來。

石月嬋嚇得要抽出手去,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的攥在手裡,“你幹嘛?”

“你看你這雙手,細膩白嫩,一看便是滋養的很好,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然而你的中指側關節那兒卻有輕微的繭子,這應該是握筆造成的吧?這樣的痕跡應該在學習的時候十分刻苦,普通的大戶人家的女子可不會如此。”獨孤凌說道。

石月嬋被一一說中了之後,幾乎無話可說。

獨孤凌便說道,“身份不凡的大戶人家,又懂得五行八卦,五行八卦的本事甚至比那個道家出身的逆道派的桑梓還要高一籌,我想在整個朝廷以及中原也找不出第二家。”

石月嬋覺得他已經猜到了,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兒。

“你是石家的吧?”獨孤凌反問道。

石月嬋能感覺到,聽到獨孤凌說石家兩個字後,她的身子輕輕一震。

獨孤凌笑了起來,“我猜對了!”他並未有要放過石月嬋的意思,緊握著她的手不放說道,“你是女子,石家有能耐的人好像只有大房一脈,只是最近五房裡有個女子曾經在鬥星會上與星雲山莊的女系首席弟子云霞打成了平手。”

全中!

這獨孤凌未免也太厲害了一些,石月嬋重生以後遇到的淮淵大人已經讓她無比震撼了,此刻這個獨孤凌竟是也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你是什麼人?”石月嬋忍不住問道。

“呵呵呵。”獨孤凌因為猜對了很高興的模樣兒,“原來你就是石月嬋!”

“你怎麼知道是我?”石月嬋問道。

“最近你的名頭可謂是十分響亮,我想不知道都不行。”獨孤凌笑道,他隨便一打聽三件事裡一件必定要說鬥星會的事,鬥星會上的事就和石月嬋有密切的關係。

石月嬋說道,“那又怎麼了,你既然知道是我就應該放了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讓我後悔?”獨孤凌笑道。

石月嬋之後的兩天日子裡被獨孤凌關在了廂房裡,走到哪裡都有人監視跟蹤,她簡直受夠了這樣沒有自由的日子了。

這天一早,天還沒有大亮。石月嬋便被幾個丫鬟叫醒,“石姑娘,我們要啟程了,主人讓奴婢們來伺候您洗漱更衣。”

石月嬋沒有睡好,腦袋有些暈,被人扶著站起身來洗漱穿戴好出門,直奔這個小鎮的護城河口。

河口已經停泊了幾艘大船,十分龐大卻像是貨船一般,上面堆滿了貨物,只有幾個水手站在案板上拉矛。

獨孤凌正站在船沿。見她來了便走下船來接她。“來了。”

“走水路?”石月嬋問道。

“恩。”獨孤凌難得的沒有保密,竟是應聲了。

獨孤凌等了這麼多天,原來不是有事要辦,而是在等走水路。可是為什麼要等呢?

石月嬋忍不住四處看了看。天邊的雲色正常。只是船上的帆被風吹起來舞動的節奏讓她有些在意。

“西北風……”石月嬋說道,“走水路的話,透過這條河走到長江。然後走大路沿著河岸走比較好,那些分支就不要走了,恐防風雨將山裡的泥坡弄的溼散斷流或者滑坡就不好了,萬一哪裡下暴雨就會發山洪那樣更危險。”

獨孤凌聞言一頓,他隨身帶的懂曆法的隨從只說了前幾天如果出發的話會遇到阻礙停滯,還不如等幾天的安全,若是急於出發可能會遇到危險,卻沒有石月嬋說的這般詳細,也沒有特意囑託他要走長江,所以他原本是打算走長江的支流這樣會快一些離開中原。

然而此刻,獨孤凌有些猶豫,他仔細瞧了瞧石月嬋的神色,發現她神色正常,於是沒有做聲默默的保持了原計劃趕路。

石月嬋見走了一天還未到長江,知道獨孤凌是不相信她,便也沒有再繼續勸諫,只是默默的坐在船艙中瞧著天邊的雲色,若是仔細的觀察就會發現她的嘴皮上下不斷的闔動似乎在訴說,似乎在計算著什麼,只不過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因為前面的行程耽擱的有些久,所以獨孤凌似乎十分急於趕路,到了夜裡竟也不停的快速趕路。

船隻在夜色中穿行,船身上點滿了火把,在夜晚的黑中劃過紅色的線條,像幽靈一般穿過夜晚的黑幕。

‘——啪啦啦!’

驚雷一聲帶著閃電從天落下來,緊接著傾盆大雨呼嘯而下,瓢潑似得大雨打在水面上濺起水花,翻起浪花,亦落在船隻的甲板上拍打出劇烈的聲響。

昏昏欲睡的水手被雨水打醒了,此時船身搖曳不停,“快快快!轉向!”

整個船隻上的人便是飛快的起來出去幫忙。

船艙中,丫鬟們找了火摺子點亮了油燈。

黑暗被火光衝散後,她們瞧見石月嬋坐在床邊閉目養神。

丫鬟嚇了一跳,“您不是睡了麼?”

“把燈滅了。”石月嬋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在船翻前引起火災的話。”

丫鬟們聞言,趕緊滅掉了一些油燈,只留下一盞燈,“沒有燈看不見,留一盞燈讓奴婢們伺候您更衣吧,外面似乎出了事,我們做好準備……”

丫鬟的話還沒有說完,石月嬋已經掀了被子起身了來,“動作快點。”

丫鬟們趕緊拿了衣裳過去給她穿,亦給自己穿戴好。

這會兒已經有丫鬟出去又進來了,“外面下了暴雨,甲板上都快淹了,師傅們都在舀水。”

石月嬋應聲後,拿了斗篷往身上披後便往外面走。

丫鬟攔著她說道,“石姑娘,外面下了暴雨,您不要出去淋雨了。”

“讓開!”石月嬋喝道,“船沉了我們都得死。”

丫鬟們一頓。

石月嬋已經趁機快步離開船艙出去,大雨傾盆,斗篷根本沒什麼大作用,只能將她的頭部蓋住,其餘的地方都被瓢潑似得大雨打溼。

“石姑娘,石姑娘!”丫鬟們也蓋著斗篷提著油燈出來了。

丫鬟手上的油燈有琉璃蓋罩著,被雨星子撲到險些滅掉,但卻很快又燃起來,倒是給甲板上增添了十分淡甚至幾乎沒有了的光亮,甲板上的火把早就被雨水澆滅了。

石月嬋看向前方,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感覺到冷風將雨水拍在臉上。

然而下一刻,前面的風被截住了。

石月嬋的雙肩被人按住帶著往船艙裡去,“讓開。”

“你出來做什麼?找死嗎?”獨孤凌溫怒道。

“你們想死別拉著我,我要控制風向,我能辨認風向控制方向,你讓他們都聽我的。”石月嬋說道。

獨孤凌又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接下來石月嬋只覺得頭頂的雨水小了不少,面前的風也變小了。

是獨孤凌將大斗篷拉起來給她舉在頭頂擋雨才會如此。

石月嬋藉著幾個丫鬟提著的油燈匯合起來的不大的火光,瞧見了獨孤凌在一旁,“我不會開船,我只能告訴你方向,你讓他們跟著我的方向走。”

“你說吧。”獨孤凌說道,他此刻是有些後悔沒有聽此女的話走長江大路,若是此刻就因為這破天氣而命喪於此,他真的是死也不會瞑目,這會兒這丫頭讓他往哪邊走,他就打算往哪邊走。

“我們是逆風過來所以才會如此被動……”石月嬋說著就抬起手來感受風向,“現在我們的方向是左側風,我們要轉三分之二個圈順風退回去。”

獨孤凌聞言,即可叫人控制船帆和船身在原地畫起了小圈圈,調整了方向後,“怎麼樣?”

“偏了……”石月嬋說道,“往……”

過了約莫一刻,方向終於對準,然而船依舊是激烈的動盪,隨時都有翻船的危險。

“快起錨,我們借風離開。”石月嬋說道。

獨孤凌再次下令,藉著風飛快的駛離這一片區域,一路上石月嬋都在辨認風向以及方向,調整船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暴風雨忽然漸漸的小了下去。

甲板上的幾個人都被淋的溼透了。

石月嬋冷的發抖,牙齒打著顫,“走大路,順著長江走。”

話音剛落,石月嬋就已經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睡夢中有人在喂水她喝,她呢喃道,“孃親,孃親,孃親,淮淵大人……”

石月嬋醒來的時候,天色接近傍晚,她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全身像是虛脫了一般。

船艙裡屋一個人也沒有。

石月嬋起身來,拿了件披風便披著往外面去,她拉開門陽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石姑娘怎麼起來了?”丫鬟見她要出門,嚇得放了一旁剛打的熱水。

石月嬋將迎過來的丫鬟推到一邊去,奔向了甲板上。

“此刻還在中部地區,不過馬上就要進入江南了。”獨孤凌的聲音在後面出現。

石月嬋瞧見自己所乘坐的船在沿著長江的江流走,又聽獨孤凌說很快到江南,但卻還沒有到,便放下了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