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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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挽留
第七十五章 挽留
雪越下越大,整個田野一片銀裝素裹,穆晟夜的眼睛裡有晶亮的東西越聚越滿越來越多,彷彿那漫天而落紛紛揚揚的雪花都是他眼底溢位的柔情。
“穆晟夜,你放開我”蘇茉兒用雙手推拒著他緊繃的胸膛,即便是隔著衣服也衣服也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雪花落在臉頰上那種冰冷的感覺稍縱即逝,漸漸的隨著每一天雪花的融化,臉上的溫度都增加了一分,直到好像要著火了一般。
“我要是不放呢?”穆晟夜的聲音帶著沙啞的意味,桂花釀的醇香完全將她包圍,在這種氣息中,她似乎不知不覺也要醉了。
“你說過不會強迫我,因為你是穆晟夜!”來到這一世唯一一個無條件保護她,愛護她,真心真意對她好的男子。這麼一想,蘇茉兒的心又像被什麼利器輕輕滑動般,來回的抽痛!
“若是這一生我還能強迫你一次,恐怕也只有今天了。”
“穆晟夜,你敢!”
嗚嗚!
穆晟夜的雙脣毫不猶豫的覆蓋住他的,帶著炙熱焚下的溫度燙得身下的人兒一個哆嗦。他的脣像在陽光下炙烤後沉入淺水中的玉石,飽滿滾燙迷人心智。
蘇茉兒躺在柔軟的大氅上,身體被他抑制住無法動彈卻也無力動彈。只能任由他將自己越抱越緊。她只覺得好熱,整個身體在這種焚人的溫度下忍不住一陣一陣的戰慄。可她身上的人溫度似乎比她還要高,這樣的雙脣碾壓已經無法表達他的熱情。忽然間,他的身體完全覆了上來,騰出一隻手反扣住她的後腦,用舌尖輕而易舉的撬開她的雙脣,輾轉吮吸帶著壓抑已久的熱情,毫不遲疑。而蘇茉兒在這樣炙熱投入的深吻中,已經完全失,去的神智,情不自禁的開始迴應著他。男子口中醉人的酒香讓她無法自持,她的雙臂不由自己的摟上了他的脖子,整個人彷彿置身於油煎火烹中。
穆晟夜的身體升騰起一股烈焰之氣,這是他練功數年第一次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心隨所感他的脣舌抑制不住的滑過她的耳際然後一路向下在她的脖頸間流連。
蘇茉兒眼前的漫天雪花忽然模糊了,遙記那個漫天晚霞,滿眼落花的傍晚,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一切也是這樣的美。幽靜的池塘,醉人的花香,耀眼的霞光,…。魚兒在清澈的水面上跳躍,翩翩的白衣少年郎和一個青衣的小女人雙雙赤腳踏在清澈的潛水中。天色暗了下來,岸邊架起火來,明晃晃的火焰上鮮嫩的魚兒冒著誘人的香氣。那是她一生中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在蘇沫兒沉浸在回憶中時,穆晟夜停了下來,用手臂撐住自己的身體眼睛好像璀璨的繁星目不轉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蘇茉兒愣了一下,恢復了神智腦子嗡的一聲,臉紅的馬上就要滴出血來!
娘呦!
她這是咋啦?
就算穆晟夜用美色在勾引她,可她什麼時候意志這麼薄弱,竟然這麼受不起勾引呢?
在前世的時候,遠比這個時代開放一千倍一萬倍的地方,她也曾經被大票男青年追求過,可從來沒這麼開放過呢。
她羞得恨不得自己馬上變成一隻小蟲子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穆晟夜,你繼續好了,就當是報答你在古墓裡對我的救命之恩!”蘇茉兒說完這句話,只覺得自己真心很無恥。這麼一說不僅救命之恩就這麼報了,而且她吃準了穆晟夜這個老實孩子的性格,她擔保自己此話一出,某人絕對不會再繼續下去。
其實怎麼實她也是在佔他便宜好不好?
“你…。”果然臉皮無比薄嫩的某隻男人,臉上掛不住了。如上好羊脂玉般的面龐上一絲紅暈再次攀爬上來,說不出的瑰麗動人。
蘇茉兒厚臉皮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以前沒有吻過女孩子,可我跟你就不一樣,在我們那裡,其實接吻就像握手一樣簡單。”說完這句話她黝黑的面龐上也飛起了一絲紅暈。前世她只和那個渣渣男友接吻過。相對而言這一世的豔遇才比較豐富。
其實一直以來,蘇茉兒雖然和穆晟夜同歲,可是仗著自己前世已經活到了二十五歲還交過男朋友,而長成這樣秀色可餐的小鮮肉就只有被她調戲的份。
可是她卻從頭到尾的忘了這個少年是個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
曾經統領三軍,在戰場上橫刀立馬所向披靡。
一馬當先,萬夫莫開。
蘇茉兒臉上的笑容還綻放著,下一秒便淪陷在了穆晟夜更猛烈的攻城略地般的脣齒攻勢之下。
“穆晟夜,穆…。唔!”
這一次穆晟夜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帶著猛烈的攻擊力在她的脣上輾轉。很快她的渾身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只能被動的隨著某人的動作任他予取予求。眼前再一次模糊,世間萬物都不復存在,一會是漫天的潔白,一會又是漫天的花雨,一切的一切美好的不可方物。
不知過了多久,穆晟夜終於放開了身下的女孩子。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急促的呼吸著。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漫天的雪花染白了他們的黑髮,蘇茉兒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時光就在這靜謐裡悄悄的流逝,不知不覺他們便已經白頭。
“茉兒,別走…。”穆晟夜沒有抬頭,只是用力的抱著她。溫潤的聲音更像是情人間的私語。
蘇茉兒沒有說話,一時之間似乎也忘記了該怎樣去回答他,心底的暖意卻越來越滿,一種無聲的纏綿在她的身體裡蔓延流竄著。
“我知道你在永清還要逗留十幾日,彆著急回答我,仔細想想清楚便好。既然你還沒有完全喜歡上我,我會等,等你完全喜歡上我的那一天。在這之前,我只求你留在我的身邊!”
時間彷彿靜止了,過了好一會,蘇茉兒涼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穆晟夜,你先給我起來!”她使勁的推了他一下,某人突然反映過來,猛的離開蘇茉兒坐到了一邊。
蘇茉兒看著穆晟夜俊得紅紅的臉頰,臉上的表情更加凶巴巴的了,“這就叫你只讓我留在你身邊?這就叫你不強迫我?說讓你繼續你還真的敢繼續。上癮了是吧?”
穆晟夜看著蘇茉兒嗔怒的表情,覺得她異常的可愛,剛剛忍下去的衝動再一次在體內飆升,可是看到她涼涼的目光又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一張俊彥上糾結的表情甚是精彩。
“對不起,我沒忍住!”
“哼!”蘇茉兒繃著臉,心裡卻忍俊不已,不過自己一個現代人也不好表現得這麼‘蒸生瓜’那也很丟臉哈!
“算了,親一下也沒什麼!”
突然,穆晟夜又抱住了蘇茉兒,炙熱的溫度再次傳來,幾乎要燙到了她,聲音帶著無限的壓抑和:“真的?”
蘇茉兒瘋了,用盡全力用手抵住穆晟夜的胸膛,完全被他打敗了,生怕下一秒他又吻了下來。
穆晟夜看著懷中易了容卻依舊閃爍著靈動眸光的小女子,就像世間最美的珍寶般被自己擁在懷中,他拿起地上的大氅溫柔的將它裹在她的身上,只露出女孩小巧的面頰來。
“茉兒,我說過!只要你願意,我穆晟夜絕對不會委屈你。我與楚亦宸早已有過君子協定,他欠我一個人情,承諾將來會滿足我任何一個條件。堂堂寒王,從來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不會失信於我。更何況就算他真的勃然大怒,我也自然有辦法護你平安。我是認真的,我會明媒正娶跟你嫁我為妻。我將來不會有別的女人,更不會有別的孩子。你在古墓中所想的一切都是多餘,你大可放心!”
蘇茉兒看著穆晟夜,她不知道將來這個少年到了楚亦宸那個年紀和地位會變得如何,但是這一刻,她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個男人的真誠。
“穆晟夜,或許我之前有過讓你動心的地方,可是在未來漫長的人生路上,你會逐漸發現還有許許多多更令你心動的女子。有些人本來想要攜手一生,可偏偏只陪你走了一程。再見面的時候,只求不要成為仇人便好。所以今日或者以後你務須對女子承諾太多,憑心就好。”
穆晟夜看著面前這張嚴肅的小臉,看到了她倔強的靈魂和堅毅的內心,卻周身湧上的都是滿滿的心疼。
“曾經有人問過我相似的問題,他說天下女子不勝列舉,好男兒取之不盡!”
“你怎麼說?”
“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蘇茉兒的心猛的震動了一下,前世今生,她都在尋覓一個可以讓她安心託付,為之付出一生的男人。曾幾何時,她心底明明期待卻已經不敢再隨意敞開心門。她看著面前的少年,看著他如畫的眉眼和眼底的深情,漸漸怔住了。
“你走吧!”突然,穆晟夜翻身而起,沒有再看她,而是用背對著她道:“十日之內,我等你達復,剛才是我唐突了,就按你說的,你已經不再欠我分毫。”說著,他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白色的衣袍很快融入在了漫天的風雪中,直至消失不見。
蘇茉兒仍舊裹著厚厚的大氅上,覺得整顆心都隨著那抹白色的身影空了下來,一時間無法再去思考。
不知過了過久,蘇茉兒聽到有人在喊她
“小、小、小、兄弟!”嬌滴滴婦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聽就是過度驚嚇後驚恐的口氣。
蘇茉兒抬起頭,看到幾米遠的大樹後面剛剛領著孩子的少婦孫美蓮此時一個人站在那,想過來像是又不敢,一臉的糾結難受。
不是吧?
她的腦袋嗡的一下又大了,這個距離她與穆晟夜之間的對話,一般人是聽不到的。可是很明顯這位姐姐剛才把她和穆晟夜之間的種種親密行為看了個滿眼。雖然算不上活春宮,可在民風保守的古代一男一女如此形容也著實讓人臉紅心跳。
額?
更奇葩的是,她此時的形容根本就是個男子好不好?
兩個男子親得難捨難分,難怪這個小婦人臉色會難看成這個樣子。
蘇茉兒易了容的厚臉皮在不為人知的情形下紅了又紅,站起來,裹緊身上的衣服向前面走去。
“孫大姐,您找我有事?”
孫美蓮的臉紅了又紅,尷尬無比的道:“小兄弟,我想請你今日就往我家去上一趟,方才我回家去,婆母已經讓我把聰兒領給那個妹子。明日一早他們便要上京去了。”
蘇茉兒頓時一陣頭大。
“怎麼如此著急?你婆婆同意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一直認為這婦人與婆母兩人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是不錯了,沒想到卻是一點兒感情也沒有。
“我也不知道!我領了孩子回去,婆母就把聰兒帶到了那妹子房間裡。我聽到孩子在裡面的哭聲,心裡跟有刀子割一樣,可他們卻不讓我進去。只告訴我明天一早便要上京了。”
“孫大姐。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一下,你相公在京城裡究竟是做什麼的?還有那女人拿來的家書可否拿來讓我看一下?”
孫美蓮聽了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絹包來,輕輕的開啟絹帕裡面是一封黃皮紙的信封,信封中正是幾日前那女子從京城捎來的家書。
蘇茉兒輕輕開啟信箋,仔細的看了一下內容大致跟婦人之前說的差不多。只是她看了看這張信紙忽然心裡一動。
“大姐,你再仔細想想,你相公可曾說過他在京城是做什麼的?或者家裡這個女人有沒有跟你透露過什麼。她既然是你相公的外室,自然應該知道他在京城以何為生!”
孫美蓮搖搖頭:“雖然我與相公從小相識,可是他一直在外,回家成親也只是匆匆呆了半年而已。家裡人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或許婆婆知道,可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隻字片言。”
蘇茉兒再次盯著這張信紙,雖然沒有任何的標記,卻有一種似曾熟悉的感覺。她在腦子中仔細搜尋,突然醍醐灌頂想了起來。
寒王府中可不就是用的這種信紙?
如今她在這永清鎮上以賣字為生,這裡老百姓用的信紙與手上拿的這種質地相差甚遠。像寒王府這種地方所有東西都是有明顯的標記,小到金銀器皿珠寶首飾,一針一線,大到衣服傢俱盆栽人丁,都打上嚴格的標記。這也是古代嚴格的階級劃分的一種體現。
蘇茉兒心裡頓時有些疑惑了,按照推論這個相公在京都的職位如此保密,定不好拿寒王府特有的信紙來寫家書,如果是那樣,不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那如此說來,這個人定是在寒王府這樣級別的天朝貴胄身邊任職,還具有一定的保密工作,所以才不敢在鄉里大肆吹噓。這樣想著,她的心裡便有了些計較。
……。
……。
離蘇茉兒賣字的街上不遠的一處宅子裡,一個老家丁一個老婦人站在院子裡從頭到腳的打量著蘇茉兒。
“孫叔、孫嬸這是我孃家的小表侄,路過咱鎮子過來給婆母大人請安,順便看看我和聰兒!”
蘇茉兒在孫叔孫嬸打量她的同時也在打量他們。看情形這是一對很和善的老家僕,從邁進這院子裡開始,也能感覺到他們對孫美蓮這位少奶奶也是極為尊敬的,甚至言談舉止間還抱有濃濃的同情之意。
孫媽媽向蘇茉兒施禮道:“原來是表少爺啊!老夫人在裡面和姨娘說話呢,我去通傳一聲,您先稍等片刻。”說著老人家向正房內走去。
而她身旁的老伯笑著衝蘇茉兒點點頭,繼續打掃院子裡的積雪。
這是兩進的一處院子,來之前她大概已經瞭解到了,平日裡除了孫美蓮婆媳還有聰兒外就只有這一對老夫妻同住。如今廊上站著的那些丫鬟僕役應該是京城裡那個小三帶來的下人。想到如此,蘇茉兒心裡更加不爽了。
過了好半天,孫媽才出來引著蘇茉兒隨著孫美蓮一起走向後院。按照古代的規矩,外男一般是不能進人家後院的,可是孫媽看到蘇茉兒身量未足,若是男子看上去也就還是個孩子,便向孫夫人稟報後,直接引到了老夫人的屋子裡。
屋子裡放著一隻高大的四角香爐,裡面燃著上好的銀炭。門口出放著兩尊盛開的海棠,整個屋子佈置得雅緻富貴,實在與孫美蓮身上的衣著不相吻合。
“這可真是巧了!我前腳來了,姐姐的親戚後腳就進了府。知道的是給婆母請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姐特意告了狀,來尋我和婆母的不是呢!”
蘇茉兒的眼睛眯了起來,看到正位上坐著兩個女人,年紀大的自然是孫氏,而另一個長得極為甜媚,腰身玲瓏,嘴上明明說著極為帶刺兒的話,可臉上的表情倒像是說笑話一樣,讓人根本想不起來要同她計較。
“妹妹說笑了,我也是幾天前天才與表侄偶遇的。他說要備了禮才來給婆母請安,所以今天才與我來了家裡。”
蘇茉兒把自己手上帶來的見面禮放在地上,上前一步給老夫人請了安。也不辯解反而開門見山的說:“老夫人在上,小寶不敢隱瞞。這次除了來給您請安看望表姑和表弟之外,還有一件事想像老夫人討個究竟!”
孫夫人把手裡的旱菸搶在腳踏上磕了磕,扶了扶頭上新插的五鳳釵,冷聲道:“表少爺遠道而來這是要跟我老婆子討什麼示下啊?”
“表姐跟我說,您要讓聰兒跟著姨娘去京都。可這孩子自小早就沒有離開過親孃,我表姐也捨不得他,為何不讓他們母子一同上京?”
孫夫人嘆了口氣:“我年紀大了,身邊離不了人。你表姑一直在我身邊伺候著,她若是走了,我這把老骨頭沒人管可不成啊!”
蘇茉兒又道:“以前是不成,可現在不是有了新姨娘了嗎?既然她遠道來了,您又與她這般投緣,把她留在身邊伺候替替表姐,豈不是上天賜來的緣分?”
座上的美人轉眼睛已經柳眉倒豎,臉上完全變了顏色。
孫夫人看了她一眼,又接著對蘇茉兒道:“那怎麼能行!我兒常年在外若離了影兒自然是不適應。就如同我一日也離不得你表姑是一個道理。聰兒也大了,以後跟在他父親身邊讀書、長見識也是你表姑的造化!”
孫美蓮低下頭,默默垂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回過去。
蘇茉兒又道:“那既然如此,為何您不隨我表姑聰兒一起上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其樂融融總好過兩對母子分離?”
孫夫人搖搖頭:“我老婆子跟你們年輕人不一樣,故土難離。在這永清鎮生活慣了,這把老骨頭哪也不想去,到死就留在這兒了!”
靠!
這老婆子可真夠無良的,這是打定了主意讓孫美蓮一輩子守活寡,還要母子分離,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待蘇茉兒說話,陸穎兒便開了口:“我說這位小兄弟,穎兒虛長你幾歲不是說你,我們蘇家的事自然是老太太做主,你算是哪根蔥一進門就指手畫腳,挑鼻子挑眼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孫夫人的大煙槍又敲了敲腳踏,發出刺耳不耐煩的聲音。
“表少爺累了,美蓮啊,你帶他下去吃飯吧,我累了,這就要歇著了!”
“是!”孫美蓮一副受氣小媳婦樣兒的就要帶著蘇茉兒下了去。
這是下逐客令了?
蘇茉兒冷笑一聲道:“老夫人,您也知道我家人丁稀少,如今只剩下表姑和小表弟兩位血親。今日想跟表姑和表表弟吃頓團圓飯,還請您行個方便。”
“不行,聰兒好不容易才睡下了,這回子還沒醒,跟你們吃不了飯。”陸影兒搶先站了起來,第一個不依。
孫雪蓮一聽便急了:“妹妹,聰兒這個時辰從不睡覺,他怎麼睡下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快帶我去看看孩子。”
“姐姐,聰兒也是我的孩子,難道孩子睡在我那兒你還不放心嗎?”陸影兒站了起來咄咄逼人的問道。
“妹妹,你自己沒有生養過,自然體會不到母子連心。尤其是這麼小的孩子,稍微不注意病就上了身,難道我這個做親孃的,連看一眼孩子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孫雪蓮急得氣喘噓噓的道。
陸影兒見鬼的表情一樣,扭頭看向正座上的孫夫人:“婆母大人,你看看,我姐姐這眼淚掉的好沒道理,大年根底下的多不吉利啊!”
孫夫人笑道:“你姐姐哪有你機靈,她就在這麼個死行樣兒,要不然你相公也不至於把她丟在脖子後頭。”
蘇茉兒這口氣啊,恨不得上前去噴死這一對殺天刀的女人。
“老夫人此言差矣!其實吧,小寶數月前在京城的時候見過表姑夫,他還特意讓我捎給表姑一封家書,信上寫的都是無比惦念我表姑的情誼。”說著蘇茉兒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信紙自然是普通的,可是信上的字跡可是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陸影兒搶過信去,確定是她相公的筆記,臉上頓時紅黃藍綠的開了染色坊,精彩到了極點。
孫老夫人沒有看信,可臉上也不怎麼好看,又敲了敲煙槍道:”小孩子還不是什麼時候想睡就睡,想鬧就鬧。聰兒這娃足足鬧了一下午,累了自然就睡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美蓮你去抱孩子吧,吃了飯再給影兒送過去。他們娘兩兒明就走了,得培養培養感情。“
孫雪蓮的淚掉得更凶了,哽咽著奪門而去。
……
……
宋芳華坐在佛前打坐。這幾日來她已經把‘鳳身’這件事全部想明白了。那個滅絕說的一字一句響在耳邊,難得一個看上去身量不足小丫頭能把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徹,可她算來算去卻沒有算到,寒王並沒有直接要了她,而是把她像‘禮物’一樣呈給了皇上。
宋芳華在心裡冷笑一聲,自己算錯了穆晟夜想多朝篡位的野心,她一直認為楚家對穆家如此不好,早晚會逼得在軍中聲望無人可比的穆家造反。別人只當穆晟夜是天空中的白鴿,而她卻清清楚楚的見到過戰場上的他,那個少年不是白鴿而是一隻睨視天下的雄鷹。
而寒王呢?
以天一大師仁慈,他不會將鳳身一事再宣揚給別人。可是楚亦宸這個男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他和穆晟夜這兩個男人還真是與一般男子不同。
如果常武帝要了自己,把她收進後宮,那她當日對‘鳳身’一事處理的方式豈不是錯上加錯?
自古嫦娥愛少年,她宋芳華當年喜歡的就是穆晟夜這樣姿容絕世的男子。如今就算為了榮華富貴要嫁,也要嫁寒王這樣絕世獨立,風姿卓然被認為是天下第一的男子。
可嫁給常武帝算什麼?
一個年逾半百與自己父親年紀相當的老男人,後宮三千佳麗。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有了皇后,不可能輕易再為了一個‘鳳身’廢掉國母。左右這個‘鳳身’是他的女人就好了。而且他身邊的那個王貴妃,已經得了這個老男人的大把寵愛,能分給自己的又有多少?
可寒王不同。
自從楚亦宸站在離她一步之遙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她的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這個男人。他沒有正妃,沒有子嗣,若是他得了天下她便是皇后,她的孩子便是太子,她的母族變化享受世代榮華。
所以,她一定要嫁給楚亦宸!
正想著,殿外突然傳來了宮人刺耳的傳送聲:”萬歲駕到!“
宋芳華手裡的竹籤啪的一聲落到地上,趕緊起身接駕。”民女宋芳華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平身!“
宋芳華抬起頭,看到一抹晃眼的明黃色浮現在面前而他的身邊一抹亮銀色像一道冷光般穿透明黃直直的奪了她的眼球。
她再次行禮道:”參見寒王殿下!“”宋姑娘平身!“男子清朗質感的聲音讓宋芳華的心裡一顫,整個人都像是瞬間要虛脫一般。”你在抽籤?“常武帝坐在正位的椅子上看著滾落在地上的竹籤淡淡的道,彷彿不帶著任何情緒,卻又帶著無上的威嚴,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宋芳華緩緩的蹲下將竹籤撿起,捏在手裡,沒人知道的是她的手心裡全都是汗。感覺到了常武帝攝入的目光正從頭到尾的在打量她。
她微微垂著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為了這一刻,她已經反覆演練了好幾天了。她知道常武帝來到安國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見她,說不定會在安國寺下旨封她入後宮。
她的未來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竹籤上。”啟稟陛下,民女是在抽籤!“”抽的是何籤?“”下下籤!“”哦?“常武帝眼睛微微眯起,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來到安國寺已經數日,他這是第一次來見宋芳華。這幾日中他無時無刻都壓抑著內心迫不及待想要來見她的念頭。
可是誰說皇帝就不會害怕?
他也害怕!他怕希望越大,失望便會越大。
果不其然,這個宋芳華美則美矣,甚至比一般的女子更多了幾分靈秀飄逸。可是卻不是那人,甚至與那人沒有半分的相似之處。
常武帝自嘲的笑了一下,那人不過是他心底的執念罷了,十幾年過去了,她只能活在他心底的角落中,無人替代卻也再無相見之日。
老天佈下的一盤棋是多麼有趣?
這些年裡,竟然連一個長得與她相似的女子都不肯讓他遇到。
若不是為了鳳身這兩個字,恐怕他與她還走不到當年的那個地步。”念!“
宋芳華扶開指尖的衣袖,將竹籤拿到面前,輕啟朱脣道:”為因揖盜把門開,人自任情遂惹災,回首籬藩經守固,火川方許不重來!“”何解?“
宋芳華將籤文反過來唸到:作事須將天理循,存心更要葆天真,從今改郤乖張性,許爾災殃不染身。嫁屬羊之男,可免災祛祛禍!”
宋芳華在賭,燕王與寒王都屬羊,只是燕王比寒王大上六個月故而為二殿下。可她知道,燕王早已經失了常武帝的真寵,若她是天一大師口中親封的‘鳳身’,皇帝一定會將她嫁給心目中的儲君。
左右,只要滅絕不說,天一大師不說,她宋芳華就坐實了‘鳳身’這兩個字,沒人可以殺她,就連皇上也不能,既然如此,她為何不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楚亦宸站在常武帝的身側,從進殿的那一刻起,他的臉上就如玉雕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沒有看宋芳華一眼。直到宋芳華說出最後一句話,他的眼睫才微微顫動了一下,精光內斂的眸光向她投來。
宋芳華渾身一震,趕忙避開了楚亦宸的目光,更不敢去看向常武帝,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常武帝微微一笑:“有趣,真是有趣!這卦象明明白白,屬羊之人是你的佳偶良婿。莫不是我佛睿智已經參透了你心中早有良人?”
宋芳華趕忙下拜:“萬歲明察,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芳華並無意中良人。”
常武帝擺擺手:“哦!你怕什麼?自古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知道朕可否能做主你的婚姻大事!”
宋芳華嚇死了,不知道常武帝為何會這麼說,趕緊磕頭道:“民女惶恐,能得萬歲旨意,芳華喜不自禁!”
常武帝點頭笑道:“好!那朕就好好想想把你許配給朕的哪個兒子!”
宋芳華聽後,暗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中背後的衣衫都已經溼透了。
……。
……。
楚亦宸漫步在安國寺的青磚之上,風行海護在主子身邊。
風行海小心的問道:“王爺,如今這天下間都知道了宋姑娘是鳳身臨世。誰要是娶了他那邊是真龍天子。如今皇上已經親口許了要把她嫁給皇子們,這不就是說皇上要立儲了嗎?”
楚亦宸冷笑道:“一個女人而已!難道你以為這天下真是靠一個女人坐穩的?”
風行海吐吐舌頭,自家爺的霸氣那不是蓋的。可天一大師口中的鳳身卻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子。
“王爺,有的時候有的事吧人力確實無法企及。既然是天一大師說的,那鳳身臨世絕非虛言,你忘了幾十年前也有過鳳身的傳言,那時候我朝的江山還真是差一點就坐不穩了,直到皇上納了那個女子。”
楚亦宸頓住了腳步,臉上流露出的複雜的神色。
風行海知道自己不用再廢話了,主子是何許人也,幾個字就知道你想放的是什麼屁。趕緊退到了一邊。
“婁燁呢?”
風行海見主子問趕緊道:“婁燁這兩日好像丟了魂一樣,昨天他當值的時候就神色匆匆,今天讓我來您身邊伺候,自己不知道去哪了!”
楚亦宸回身冷冷的看了一眼風行海,臉上均是惱怒的神色。
風行海暗自吐吐舌頭,他不是想給婁燁打小報告,可是身為貼身侍衛官,婁燁擅離職守這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跟婁燁搭夥計快十年了,還從來沒見他這麼個形容過。
風行海引著楚亦宸一炷香的功夫便走到了婁燁的住處。還沒有進屋,就聽到婁燁在屋裡自言自語的聲音。
楚亦宸眉頭一皺,一腳把門踢開,頃刻間酒氣撲鼻,他抬起右掌某人身下的椅子頓時碎裂了直直的摔了下來。
婁燁一見主子親臨自己的住處,馬上酒醒了一半。趕緊跪地施禮道:“參見王爺,王爺贖罪!”
“身為本王的貼身侍衛,成何體統?”
“屬下萬死!”
楚亦宸看著婁燁頹廢的模樣,怒火更盛:“自己下去領一百軍棍!”
婁燁不敢辯解,一旁的風行海急了:“王爺,一百軍棍恐怕婁燁得在**躺半年了。這是不是罰的有些重了?”
自從蘇側妃出事後,主子的脾氣就越加陰晴難定了,風行海趕緊捅咕一下跪著的婁燁道:“婁燁,你到底是怎麼了,跟王爺如實說來,若是真有原因,王爺一定會對你網開一面的!”
婁燁嘆了口氣,好半天才有氣無力道:“王爺,家裡出了些事。我心裡亂才會坐下錯事,不敢求王爺寬恕,這責罰我領了!”
楚亦宸最看不了屬下這種窩囊的樣子,婁燁與他情同手足,近年卻從未聽他說過家事。他的目光一掃,便看到了桌上的信箋和畫作。
風行海看到主子的目光掃到了桌上,趕忙會心的將那信箋和畫作一起呈了上去。
楚亦宸淡淡的看向風行海手裡的信箋,突然猛地睜大了眼睛,面上一寒。他連忙小心謹慎的親自接過信箋,反覆的看了又看,頃刻間嘴角梨渦旋轉,頃刻之間萬物復甦春暖花開。
他又拿過那幅畫,待看清了畫中的景物時,嘴角忍不住狠狠的**了兩下。
……。
……。
孫美蓮的房間裡,蘇茉兒懷裡抱著精神不振的一直昏昏欲睡的聰兒對坐在對面垂淚的美少婦道:“大姐,孩子沒事。就是被那陸影兒餵了睡覺的藥,睡足了自然就好了!”
孫美蓮搖搖頭:“聰兒還沒離開我呢,她就這樣明目張膽,若是真去了京裡,還不定得遭多少罪呢!若是我狠的下心,讓聰兒今日真有了事,明日那個女人也就帶不走我的孩子了!”
蘇茉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恨鐵不成鋼的道:“大姐,明日聰兒肯定不會離開你。可是出事也是得讓那個陸影兒出事,哪能折騰咱自己的孩子啊?”
孫美蓮疑惑的看著蘇茉兒。可這個時候就聽院內一聲慘叫:“來人啊,來人啊,快去請大夫!”
這個嬌滴滴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陸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