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翹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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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翹首以盼
第二十六章 翹首以盼
趕在下聘之前幹掉王希皓！
這幾日來，蘇茉兒一邊養胎，一邊想著喬楚寧的這句話。天氣越發的暖和了，陽光下她的氣色也比之前紅潤了不少，坐在院內的藤椅上，她吃著盤子裡的紅棗，味道越甜，她越是覺得紅業寺內的情形對喬楚甯越發的不利。
如今的穆家一團平和。沈恬在裡裡外外張羅穆晟曉出嫁的事情，整個京城也都知道穆家嫁女，王家娶親的訊息。穆家默認了一切，只有王家還在不停的鬧騰，不願意娶穆家的女兒，覺得這個失散多年的小丫頭根本配不上王家的大少爺。穆國公病了，因為孫兒遠赴前線，至今已經快有兩個月沒有音訊了。
如今穆家在天朝的聲望已經達到了頂峰，著實讓普通百姓提起王家來都是憤慨不平。關於王丞相獨子的一些惡劣行徑如今也是不翼而飛。可以說，這個時候動手，對於穆家來說，天時地利人和都佔了。
可蘇茉兒這些日子前思後想，終於把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常武帝之所以讓穆晟曉嫁給王希皓，根本就是他和王貴妃商量好的結果。無論王家將來能不能得到兵權，有了穆晟曉在他們手裡，穆家就得一輩子受他們拿捏。
穆晟夜捨不得自己妹妹一輩子淪為魚肉，所以肯定會親自回京手刃渣男。
因為，他不會將涉及自己妹子未來幸福的大事假手於其他人，便是喬楚寧也不行。
第九日上，蘇茉兒得了金素心從宮裡拿來的請柬，月她一起前往紅業寺祈福。蘇茉兒拿到了東西，心裡暗自的鬆了一口氣，這些許日煮咖啡的功勞自是沒有白費。
跟著金素心的宮車一直來到了紅業寺的山門前。蘇茉兒看到京城中幾乎所有的貴婦都來了，一個個盛裝打扮，雖說是來拜佛祈福，卻爭奇鬥豔，好像是百花盛會一樣。遠遠的便看到了沈恬帶著穆晟曉站在了人群之中。穆晟曉打扮得極為樸素，只穿著一件青翠色的長裙，頭髮高高的挽起，一隻珍珠步搖插入髮髻，卻顯得清麗動人，不僅沒有被一眾國色天香給比下去，反而多了幾分溫婉動人的紫色。這些日子備受毒害的王希皓此時身上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多日未近女色的他今日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一個絕色女子，瞅了好久竟然是穆家的那個小丫頭，自己的未婚妻，他不自覺的心裡有了種異樣的感覺。
王希皓的表情自然沒有瞞過蘇茉兒的眼睛，穆晟曉今日是被太后點了名臨時叫來的，這丫頭本來長得就漂亮，因為從小被養在石頭屋子裡，又比一般的同齡女孩的表情幼稚，看上去就像從九天落入凡塵的小仙姑一樣，惹得王希皓這樣閱遍花叢的花花公子起了色心也不足為奇。
蘇茉兒撇撇嘴，剛要隨著金素心的一眾侍女們一起向寺廟的內院走去，便見楚亦宸的那輛奢華至極的馬車緩緩的駛來了。她心中不由一動，早就打聽好了太子殿下終日在御書房內與眾臣議事，今日不會有空隨太后來紅業寺祈福，可為何他竟然也來了？
楚亦宸下得馬車來，在一眾叩拜聲和景仰崇拜的目光中徑直的向山門內走去，蘇茉兒沒有抬頭，也能感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眾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蘇茉兒，她的身份比較特別，今日所有人都看到她是隨金素心一起進宮的，並不是與穆家的人一起進宮的，心裡便已經有了幾分答案，原來穆夫人自立女戶的訊息不是假的，如今一見竟然是真的了。
要知道天朝至今，尤其是在京都裡，就連被夫家修棄的女子，也不得不依附於孃家而活，可是這位蘇夫人聽說在穆帥出征後，親自去官衙立了女戶，可京城的太守竟然真的準了。
太子進入山門之後，一眾人等齊齊的走了進去。只見西山紅業寺內天高雲淡，焚音嫋嫋。只讓人心頭一陣清明。
大殿之內皇太后雙掌合十，敬香後虔誠的三拜九叩，身後的一眾女眷裙裾入雲的隨之下跪。蘇茉兒在人群中，忽然第六感傳來，她的頭皮一陣刺痛，下意識的向四周看去，只見大殿的角落裡，一個人影一晃，一個男子身穿玄色的衣衫，頭戴斗笠，面前垂著黑紗。雖然只是一個人影，她的心便狠狠的揪了起來。
這是她第二次見穆晟夜穿玄色的衣衫，第一次是他救自己的時候，這一次是他救自己妹妹的時候。玄色看不出血跡，他今日已經做好了流血的完全之策。
蘇茉兒下意識的便抓緊了身下的蒲團，而剛好跪在她身側的穆晟曉道：“大嫂，你怎麼了？”
蘇茉兒趕緊強作鎮定道：“沒事，我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你快去休息吧，一會我去找你！”
蘇茉兒點點頭，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的亂跳，果然沒有猜錯，那個人就是穆晟夜。而楚亦宸為何會突然趕來，是不是那個有著七巧玲瓏心的男人是接到了什麼訊息會回到京城？
如果是這樣，如果真的是被楚亦宸抓個正著，穆晟夜一定會必死無疑。主帥私離兩軍陣前，這邊是天大的罪過。
她想著之前楚亦宸跟自己說過的那句話，想著在當日在大海上發生的一切，到現在她依舊懷疑這個男人，一直有把穆晟夜置於死地的念頭。她不會自戀到認為楚亦宸是為了她自己，不過是為了面子罷了，穆晟夜搶了他的小妾，這口氣他自然會延綿至今。
回到了供女眷休息的禪房內，她好容易穩住了心神，便見門簾一挑，有人走了進來。她抬起頭喬楚寧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呢？”
喬楚寧知道蘇茉兒是在擔心穆晟夜，他低聲道：“事情有變。寺裡還有另外一股人，似乎是衝著金素心來的，我懷疑是王家安排的人。如今紅業寺已經被佈下了天羅地網。”
“你們原來的計劃是什麼？”
這個時候，喬楚寧知道只得實話實說：“本來，晟夜讓我找機會給王希皓下軟骨散，然後引他到山中的碧玉胡湖上去，晟夜會在那裡等著。”
“你們按原計劃行事，一會我會讓王希皓去湖上。你們在那裡等著就是了。”
喬楚寧道：“晟夜讓我來是要你好好照顧自己，自己小心。離金素心遠一點，不是讓你跟著攙和！”
蘇茉兒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你去跟穆晟夜說，我可不想他功敗垂成到時連累我。”
“你！”
蘇茉兒臉上的表情無比冷峻，她咬牙道：“怎麼說他也是我孩子的父親，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他父親死在自己面前。”
“你！”
喬楚寧被氣得臉色都變了。這個時候只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蘇茉兒趕緊指指窗子，他便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緊接著，穆晟曉便和沈恬挑簾走了進來。
四下無人，沈恬便對蘇茉兒抱怨道：“這個王公子也真是的，還沒有成親，便對曉曉動手動腳，穆家的女兒豈能由得她這樣輕薄。他也就是欺負老國公病中，晟夜不在，穆家無人唉！”
“怎麼回事？曉曉吃虧了？”蘇茉兒說著，火也騰一下冒了起來。
沈恬本來正嘆著氣，這個時候看向一臉無辜的穆晟曉也忍俊不已，“那到沒有，王公子還沒近身，就被咱們曉曉踹倒在地，摔了個仰八腳。我倒不知道，怎麼曉曉柔柔弱弱的還有這樣的功夫，真不愧是穆家的女兒。”
想著表面人五人六的王希皓翩翩貴公子的模樣被踹倒在了地上，蘇茉兒也忍不住樂了。穆晟曉看見大嫂笑得這樣開心，撅嘴道：“我要是有哥哥那樣的武功，一準踹死他。可是當日在天宸的時候族長只叫人交了我幾招防惡人的招數，其他的武功一點都不肯教我。”
蘇茉兒看著天真可愛的小女孩，連她都想去捏捏她水嫩的臉蛋，更何況是王希皓那個花花公子。她抬眼望，忽然看到門外人影一晃，整個人也立刻警覺了起來。
“曉曉，雖然女孩子克己守禮是對的！可是王公子畢竟是你未來的夫君，你這樣行事也實在不妥。還是應該去跟王公子道個歉。”
蘇茉兒說得一本正經兒，穆晟曉不樂意忍不住就要辯駁，這個時候沈恬卻也嘆了口氣道：“你嫂子說得沒錯。終究你也是王家的人，這樣的罪了相公將來也是要吃虧的。”
穆晟曉再也忍不了了道：“嫂子就因為我哥跟個女人莫須有的曖昧就搬出了穆府，自立門戶，我為什麼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沈恬趕忙攔住她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莫要拿你嫂子說事，天下也沒有幾個她這樣的女子，莫非你還想像她一樣？”她心裡著急，就怕曉曉這個樣子嫁過去更不得王家人的歡心。
穆晟曉道：“我不要跟嫂子一樣，我只要將來有一天能自己選丈夫！”
外面只聽有人冷哼一聲，分明就是個男子的聲音。
沈恬和穆晟曉全都愣住了，見蘇茉兒淡定的向她們兩個人擺擺手，也都安靜了下來。
蘇茉兒對著門外道：“什麼人在外面？”
話音剛落，便見王希皓一身華麗藍袍走了進來。不得不說，論起姿色來這個男子確實不俗，長得非常養眼，只可惜王家不該打欺負曉曉的主意。
“我倒不知道自己的娘子到了今天還有自己挑丈夫的打算！嗯？”
“我當是誰，原來是王公子啊？”蘇茉兒淡淡的說道。
穆晟曉是半隻眼瞼也看不起王希皓，這個時候撅著小嘴看著他，看著王希皓的眼裡竟然更多了一分的俏皮可愛。他雖然女人眾多，獨愛連城，可是自己這個小妻子似乎也香嫩可口。
“大娘，你先帶著曉曉下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跟王公子說！”
王希皓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穆晟曉的身影，狼子野心可見一斑。蘇茉兒暗自裡磨磨牙，卻也像模像樣的說道：“王公子莫怪曉曉生氣，只因為當日在宮中的時候，你的連城姑娘對她惡言相向，小姑娘年紀小自然受不了這樣的氣，自然心裡有個疙瘩。她方才無禮是不對，我自會讓她單獨向你賠禮道歉，到時你也看在皇上賜婚的面子上也要稍微安撫一下她，如何？”
王希皓只覺得面上有光，又聽到穆晟曉單獨要跟自己來賠禮道歉，心裡自然歡喜不已。蘇茉兒暗自慶幸這個男人色膽包天敢闖女眷休息的禪房，身邊的人都守在了後面，才讓他有了機會。
她用手指在茶盞裡沾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在桌上寫了幾個字。
王鳳仁登時心花怒放。蘇茉兒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在他的衣袖上不經意的拂了一下，頓時一股淡香襲來。
“蘇姑娘薰的什麼香？竟然這麼淡？”
果然是經過訓練的權貴公子，鼻子比狗都奸。
“孕婦自然受不得重香，等以後公子自己有孩子就知道了！”
蘇茉兒暗自裡冷汗涔涔，好好這個男人色迷心竅，這會兒已經腳不沾地的赴約去了。
想著穆晟曉之前踢他的那一腳，王希皓是鐵定了心要今日辦了那個丫頭片子。想到是穆晟夜的妹子，想到之前蘇茉兒在宮裡對他和連城的羞辱，此刻他更有了種報仇雪恨的念頭。一連這麼久沒有近過女人，他想著穆晟曉撅嘴的小模樣，下腹便有了一團火熊熊的燃燒著。
王希皓走近江邊，便看到穆晟曉正背對著他站在江邊，纖細的腰肢好像剛剛抽穗的柳條一樣鮮嫩，他咬著牙便走了過去。
剛剛近了女子的身，忽然又是一陣淡香撲鼻，頃刻間他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手腳根本不聽大腦支配，竟然是一動也動不了了。王希皓的侍衛們看到自家的公子和一個姑娘臨風而立，公子好像痴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自然也都明白了怎麼回事，都暗暗的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可是他們不知道，此時王希皓無法說話也無法動彈隻眼見著自己的雙腳被一雙手死死的抓住，使勁一帶他便跌入了水中。
女子趕忙大聲道：“來人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王家的侍從們頓時嚇了半死，趕忙衝了過來。那個女子趁著眾人慌亂之際便跑走了。
此時湖中的王希皓一動也不能動，猶如石頭一般只能直直的往下沉，加上腳裸被人拽著，下沉的速度更快了。他生來便過著富貴以及的生活，自來都被人用性命保護著，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這樣的一種方式結束性命。
終於他看清了抓住自己往下沉的那個男人，他驚恐的看著本來應該遠在邊關的穆晟夜的本該俊美如畫的面龐，這個時候宛如玉面閻君一般，冷酷的盯著他。他張張嘴想祈求這個男人放過自己，想說自己不敢娶穆家的女兒了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想向這個男人磕頭下跪，可卻已經沒有了機會。
怎麼是你，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
穆晟夜用獨門隔音入密的方式對王希皓說道：“別人殺你我不放心！”
整個紅業寺沸騰了。
王希皓的侍衛說與自己公子在一起的人好像是穆家的小姐。可是當著太后的面，同一時刻穆晟曉與沈恬、蘇茉兒還有王鳳仁的夫人，王家的家眷一起聽天一大師禮佛。當時穆晟曉就坐在太后的身邊。
易容後的喬楚寧趁著無人之際，來到蘇茉兒的身邊，悄聲對她說：“他想見你一面！今日一別，恐怕再見面不知要何年何月，你要不要見他？”
“……。”
此時，山林中喬裝打扮的穆晟夜久久的凝視著山間小徑的盡頭，痴痴的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