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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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安心
寵唯一從樓梯上探出頭去張望了一下,沒在客廳裡瞧見寵正巨集的身影,輕輕抿脣一笑,把揹包往肩上一甩就要溜走。
可是腳還沒踩到下一階樓梯,背後就冷不丁地響起咳嗽聲。
她癟癟嘴,轉過身時又換上了諂媚的笑,“爺爺,您起來了!丫”
寵正巨集看她紅光滿面的樣子,不由笑起來,“昨晚玩的高興嗎?”
寵唯一臉頰上飄上一片薄紅,她捏著手指點點頭媲。
寵正巨集沒看出她的異常,頗感欣慰地道:“那就好。”
轉眼看見了她背上的包,又道:“這麼早就要出去?”
“今天有課,約了素素他們一起吃早飯。”寵唯一乖順地答道。
“嗯,去吧。”寵正巨集拍拍她的肩膀,結束了這次談話。
讓車子把她放在了山下的路上,寵唯一揹著包沿著公路慢悠悠地走,一輛明黃色的蘭博基尼從她後面超過,開車的人滑下車窗,輕佻地衝她吹口哨,“小美女,去哪兒,哥哥我送你去!”
“去天堂,你跟我一塊兒去嗎?”寵唯一笑問道。
翟薄錦把墨鏡一摘,笑紋深深的眼睛露在她面前,“去,當然去,別說是天堂了,地獄十八層都跟你去!”
“別貧了,停車。”並不那麼冷峻的聲音偏偏裝著正經說道。
翟薄錦衝寵唯一擠眉弄眼後才停下車子,裴軾卿開啟後座車門,道:“一一,上車吧。”
寵唯一坐進車子裡,奇怪地道:“這輛車子是誰的?”
裴軾卿和翟薄錦絕對不會開這樣的車子,跟他們也是格格不入。
“佐喬的。”翟薄錦代裴軾卿回答,“佐驍送她的,我開出來兜兜風,四少說接你去上課,就順路來了。”
“哦,”寵唯一道:“挺漂亮的。”
裴軾卿單手扶過她的臉,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痕跡都消失了。”
聽話口還有些可惜的樣子,寵唯一橫他一眼,推開他的手,索性不跟他說話,趴在翟薄錦的椅子後面問:“佐喬和她弟弟關係很好嗎?一出手就這麼大方。”
翟薄錦聳肩,“多好沒看出來,”他拍拍方向盤道:“有錢燒的。”
寵唯一挑眉退回來,卻發現裴軾卿掂量著她的揹包,一把奪過來,她拉下臉道:“你別想!”
裴軾卿無辜道:“我只是覺得太沉了,好奇裡面是什麼東西而已。”
寵唯一把揹包抱在懷裡,“這個跟你又沒有關係。”
裴軾卿點點她的鼻尖,“還沒吃早飯吧,時間還早,先去吃飯。”
吃早飯的地方也很講究,低調卻精緻的裝潢,園藝風格的包間,透明玻璃外是花園小池,服務生盛上來的是香濃的燕窩粥。
寵唯一草草吃了幾口,就轉向翟薄錦,“我吃完了,快走吧!”
翟薄錦慢悠悠的喝著粥,把眼神遞向了裴軾卿。
裴軾卿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粥,紋絲不動的樣子,好像壓根兒就沒聽到她的話。
寵唯一咬著脣盯著他,死死不撒眼睛。
裴軾卿面不改色,一碗粥見了底也沒有說走的意思。
“裴叔叔!”寵唯一皺眉。
“老實交代,想去做什麼?”裴軾卿慢條斯理地問道。
“真沒意思!”寵唯一一推面前的碗,“今天是阮繪雅的生日,我和素素約好了給她過生日。”
裴軾卿知道阮繪雅這個人,調查資料裡顯示家境良好,品行也不錯。
“以後這樣的事不要瞞著我,我也不會攔著你。”裴軾卿微微一笑。
車子停在東維校門口,這裡名車來來往往不少,車子也是五顏六色的,他們的車子扎進堆裡也看不出多稀奇。
裴軾卿握住寵唯一的手腕,冷著臉不讓她下車。
寵唯一怒視他一眼,不情不願地湊上去親了他臉頰一下,裴軾卿表情多雲轉晴,摸著她的頭髮道:“乖。”
寵唯一別過頭又親了翟薄錦一下,道:“薄錦,謝謝你送我過來,我先走了。”
翟薄錦捂著自己的臉偷樂,絲毫不怯於裴軾卿陰沉沉的目光,撩撥道:“今天這趟是來對了!四少,我看一一對你也沒多大的變化嘛!”
“廢話那麼多,開車!”裴軾卿冷臉抱臂。
“ok,”翟薄錦轉過身,“我今天就當你的專職司機了!”
阮繪雅在班裡人緣不錯,所以她過生日,全班的人都聯合好了要給她一個驚喜。何昭年最興奮,兜裡藏著的情詩已經掏出來背了好幾遍了。
“又是一隻癩蛤蟆!”殷素素湊在寵唯一耳邊低聲說道。
寵唯一輕推她一下,“別這麼說,讓他聽見多不好。”
“什麼聽見多不好?”何昭年圍上來,好奇地看著她倆。
殷素素板著臉道:“關你什麼事?”
何昭年討個沒趣兒,又自己到一邊背情詩去了。
寵唯一一邊整理著盆栽又看他兩眼,何昭年心裡藏不住事,他喜歡阮繪雅幾乎傳遍了整個學校,行事大膽,幾乎到了讓阮繪雅見他就躲的地步,可惜兩人同班。
班上熱鬧了半天還不夠,又有人提議去唱歌,熱情高漲,連殷白澤也被拉去了。阮繪雅也高興的不能自已的樣子,在包房裡喝了幾口酒,暈乎乎地唱著歌。
一群人玩的正瘋的時候,何昭年竟然帶著文謙、羅柏安、周躍三人走了進來,他介紹道:“這三人是我哥們,過來湊湊熱鬧的!”
“歡迎歡迎!”有人在喊。
“會不會唱歌,先唱一個!”一個撒酒瘋的。
文謙扶了扶眼鏡,坐到寵唯一對面,笑道:“好久不見。”
寵唯一吸著果汁,隨意地點點頭,並不想和他說話。文謙見狀也沒有拉著話題往下聊,轉過頭去跟何昭年他們聊得歡快。
包間裡烏煙瘴氣的,零食被扔了一地,酒也撒了一地,好幾個人鬼哭狼嚎,吵得寵唯一耳心發疼,偏偏阮繪雅又暈上了,拖著她的手死活要跟她說“悄悄話”,嘟噥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
“殷老師,要不先送阮繪雅回去吧……?”她回過頭,聲音消失在殷素素滿臉傻笑中。
殷白澤招架著殷素素,“好,我找兩個同學送她回去。”
“我去!”何昭年紅著臉站起來。
“我也去吧,我知道繪雅家在哪兒。”旁邊一個文文靜靜平時少話的女生說道。
送走了阮繪雅,寵唯一也準備回奉一園,文謙如影隨形,跟在她後面要送她回去。寵唯一回頭的時候才發現羅柏安竟然單獨開著一輛車子,她走過去敲敲車窗,“你送我回去好嗎?”
羅柏安詫異地看著她,又下意識看了文謙一眼。
“我先回去了。”文謙沖他擺擺手就鑽進了車子裡,周躍坐的他那一車。
寵唯一坐在羅柏安身旁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紅綠燈停車的時候,她才看著他的側臉道:“你長得很像羅茂。”
羅柏安扯了扯脣角,“他是我哥。”
“我知道呀。”寵唯一笑道:“何昭年一點不像昭尉,你卻很像羅茂。”
“性格不同有什麼奇怪的,我才不想像我哥。”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寵唯一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不扭捏,隔了一會兒才道:“羅茂告訴過你我和他怎麼認識的嗎?”
羅柏安搖頭,他猜不過是什麼慶功會就是生日會上。
“我們是在船上認識的,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海軍。”寵唯一淺笑道。
“海軍?!”羅柏安錯愕,他從沒聽說過他哥做過海軍。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寵唯一輕描淡寫地道:“這段檔案被消除了。”
“他和戰友執行任務失敗,最後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站在軍艦上差點要跳海。”她說著笑起來。
羅柏安猛地剎住車子,轉頭怒視著她,“你有沒有心,我哥的戰友犧牲了,他想不通要……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他現在不是好好活著嗎?”寵唯一看他一眼,慢慢道:“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把過程看得那麼重要,難道結果很壞嗎?”
羅柏安無法反駁,捏緊方向盤道:“那你也不該笑!”
寵唯一撐著下巴道:“我很尊敬軍人,但是那時的羅茂不像一個軍人,當然也不值得我尊敬。”
“你當時也是這麼對他說的?”羅柏安喉頭髮緊,如果那個時候他哥思想出現一點偏頗,現在豈不是……!
“嗯……說的更難聽一點,”寵唯一甜甜一笑,“羅茂脾氣好,一聲不吭地聽完了我的罵。”
“然後呢?”羅柏安忍不住追問。
“然後他就下來了,變成了現在的羅茂。”寵唯一眨眨眼睛,“大團圓結局。”
羅柏安氣結,她是在故意賣關子!
“詳細的我不會告訴你了,”寵唯一坐正身體看著前方,淡淡道:“我只是希望羅茂不被人誤會,尤其是他的親弟弟。”
羅柏安心中一陣難過,當初羅茂拒婚,他氣得出手打了他,他覺得一直崇拜的大哥變了,為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娘和家裡人對著幹,後來僵持不止,他就被送到了特編隊。
“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你自己正名嗎?”他盯著她光潔的臉頰。
“我為什麼要為自己正名?”寵唯一詫異道:“我做過什麼壞事嗎?”
羅柏安被噎住,她還好意思反問!
“你就跟羅茂一樣,腦子有時候轉不過彎來,”寵唯一又道:“把你送去特編隊鍛鍊身體還是沒能想通,我前幾天看到他額頭上多了兩條皺紋,肯定是被你氣的。”
羅柏安莫名燥熱起來,這算是被人指著鼻子罵了,還是被小他幾歲的女孩子指著鼻子罵,他還一點還嘴的理由都沒有,真是讓人不痛快!
“他不結婚是因為他不喜歡那個女孩子。”寵唯一看著他的眼睛道。
羅茂不喜歡他的結婚物件,也是因為你……
這句話壓在羅柏安的心底,回過頭來想想,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說白了寵唯一就是個擋箭牌,不管是羅茂和何昭尉,還是秋翰跟翟宇,或者歐銘啟與江慕青,他們中間也許有喜歡寵唯一的,但對家裡安排的婚事心存抗拒,一個人不能怎麼樣,但加上個家世顯赫的寵唯一就不一樣了,她鬧,也沒人去寵家找麻煩。
呼了一口氣,羅柏安重新發動車子,完成送她回去的任務。
車子走了一陣,寵唯一轉過頭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十分可人地看著他,“你能送我去薔薇園嗎?”
羅柏安渾身一顫,有種被電了感覺,背脊發麻。連忙轉了車道,卻又聽她說道:“我等會兒給爺爺打電話說去了你家,你要幫我圓謊。”
我為什麼要幫你圓謊?!羅柏安在心底咆哮。
寵唯一笑容愈發燦爛,“我告訴了你羅茂的事,你也要幫我的忙才算禮尚往來。”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羅柏安恨得牙癢癢,什麼她是無辜的,她就是罪魁禍首才對!
最後他還是妥協了,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只能把她送到薔薇園。
臨下車時,寵唯一湊到他耳邊道:“只有你知道我在哪裡,如果別人知道的話,就是你出賣了我,我再讓羅茂把你送到特編隊去。”
看她仰著下巴走人的模樣,羅柏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小人得志!”
聽著他的車子呼嘯而去,寵唯一暗暗笑了笑,沿著薔薇花藤找著原先那個狗洞。扭著腰爬進去,她熟門熟路地上了二樓,摸到裴軾卿的書房,躡手躡腳地推開門,高大的男人正單手託著下巴閉眼休息。
也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
輕輕走過去,她伸手要去捏他的鼻子,裴軾卿卻突然睜開眼睛,握住她的手往懷裡一帶,狠狠啄了她的脣一下,“怎麼過來了?”
寵唯一老老實實地道:“突然有點想你了。”
裴軾卿喟嘆一聲,今天真是驚喜不斷,保安報告說有人在花牆下他就猜到了,進薔薇園爬狗洞的就她一個,錄影裡看到她的模樣他就按捺住欣喜假裝睡覺,逮住她做壞事不得逞又心虛的小模樣,他簡直要在心底偷笑。
“還以為你睡著了。”寵唯一窩在他懷裡道。
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裴軾卿支起頭來,蹙眉道:“你喝酒了?”
“沒有,是衣服上的。”寵唯一說著也低頭聞了聞。
裴軾卿抱起她往外走,“那就去洗澡。”
“我的衣服全搬回去了。”寵唯一想想道。
“你房間裡有很多,”裴軾卿用下巴蹭蹭她的額頭,“按照你的尺寸買的。”
把人放進浴室,他就忙不迭退出來,在她房間裡坐了一會兒覺得不安穩,又急急回了自己的房間,匆匆衝了個澡才覺得舒服很多。
可走出浴室就發現那小妮子穿著睡裙趴在他的大**悠閒自在地翻著雜誌,細白的小腿在空中晃啊晃的,勾著他的視線。
禁不住吞嚥了一下,他走到床邊,拍拍她的小翹臀,道:“回房間睡覺去。”
“我想跟你睡。”寵唯一笑眯眯地說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裴軾卿差點就要被這餡餅砸暈了。
寵唯一歪著頭,壞笑道:“裴叔叔,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分你一半的床。”
裴軾卿無奈笑笑,“就只有你膽子這麼大。”
寵唯一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靠近他,很安心,這和跟陸雲蕭在一起的舒服是不一樣的,她想她可能需要花一點時間來徹底弄清楚。
她對自己心無芥蒂是很好,但這卻是極大地考驗了裴軾卿的忍耐力和自控力,忍不住想把她軟軟香香的身體摟到天亮,更忍不住想親吻撫摸她光滑的肌膚,更甚者……
不等他肖想完畢,懷裡的人已經帶著均勻的呼吸睡著了。
自作孽不可活,裴軾卿親親她的額頭,端詳她沉靜的睡顏,這一刻他幻想了很久,突然實現了,他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凌晨才睡著,早上是被一雙在他臉上亂爬的小手弄醒了的,睜開眼睛就對上她清麗的笑容,低頭就是一片大好風光,裴軾卿真想永遠保持這個狀態!
扶住她的腰,他道:“昨晚睡的好嗎?”
寵唯一聳聳鼻子道:“裴叔叔抱起來太硬了,沒有被條軟。”
捏了她的腰,裴軾卿佯怒道:“原來你把我當被條!”
寵唯一抿脣偷笑,一邊躲著他的手,“可是你沒有被條軟!”
裴軾卿的手伸到她的腋窩裡,使著壞。寵唯一在他身上躲來躲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怎麼也肯求饒。
“別再動了,”被她點起了火,裴軾卿啞著嗓子道:“一會兒還要回奉一園。”
寵唯一卻樂得見他這樣狼狽,笑嘻嘻地道:“是不是很難受?”
“沒良心的小東西,快起來,下樓去吃早飯。”裴軾卿想支開她。
寵唯一不吃這一套,樂意在他身上惡作劇。
裴軾卿也不肯放過她,兩人你追我逐地鬧了一陣,床頭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裴軾卿拿過一看就遞給了她,寵唯一趴在他胸口上接起電話,懶洋洋地道:“素素,什麼事?”
“一一,不好了!”殷素素慌道:“阮繪雅出事了!”
寵唯一從裴軾卿身上翻下來,立刻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哎!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已經鬧成一團了,你快來吧,我把地址發給你!”殷素素急急說完就掛了電話。
裴軾卿見寵唯一臉色陡變,問道:“出什麼事了?”
寵唯一下床急急朝自己的房間跑,邊道:“我也不知道,素素只說阮繪雅出事了。”
裴軾卿利落起身,揚聲道:“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