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3章 謝謝你毀了我的一切

第63章 謝謝你毀了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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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謝謝你毀了我的一切

如許愣了下:“小南,你為什麼這麼說?”

白宇南的臉僵了下,忽然猛烈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哎……”如許還想問,小傢伙神情慌張得拉著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她試著拉了兩下,白宇南就一截一截得往下縮,最後都躲到了被子中間。如許怕悶壞了他,只好作罷。

今晚,這父子倆都很古怪。

如許滿懷疑惑得回到客廳,正碰到一臉鬱悶的管家——他確實忠心耿耿得在浴室外守了半分鐘,然後就被白屹東趕出來了。

據說當時,那傢伙的火氣很大,差點一瓶子砸中他。

如許歉意得向他說明了情況,平時受虐慣了的管家立刻表示理解。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如許突然問了聲:“連叔,先生以前也那樣吐過嗎?他今晚沒喝酒,吃的菜……應該也沒問題。是不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管家愣了下,不自然得笑了笑:“太太,這事您得問醫生。您也知道,先生不舒服的時候,最討厭人打攪。就算我們碰到了,也只有照顧的份兒,哪敢去問是什麼原因啊。”

他頓了頓,向旁邊張望一眼,又輕聲補充道:“太太,我勸您也別過去。先生現在……真的心情很不好。”

浴室裡,花灑還在徐徐噴水。白屹東面無表情得靠在浴缸上,任熱水從頭頂往下淌。

在夏季,他習慣了衝冷水澡。但今天不一樣,他需要一點溫暖。

雙眼被衝得睜不開,便索性閉著。感受那水流順著前胸和脊樑,像藤蔓一般往下伸展,然後託著他,上下浮沉。

那樣相似的眉眼,絕不可能是巧合。她叫蕭賀,賀瀟,賀瀟瀟……

賀泠泠!!

心臟猛烈抽痛,白屹東咬牙切齒得一拳砸在浴缸壁上,手頓時被震得發麻。他抬起頭,呆呆看著前方——記憶中那個美麗的身影,又再一次靠近,輕柔得用手撫摸著他微凸的喉結:“東子,別怕,你已經長大了。我現在就送你份禮物,好嗎?”

他猛然站起,一把把頭上的花灑抓下來,狠砸到地上:謝謝你,謝謝你賀泠泠!!謝謝你毀了我的一切,謝謝你讓我成了現在這樣!!

可你……還不滿意嗎?

“屹東?”門被突然推開,白屹東想也不想得大吼一聲:“滾!!”

然而,那人還是筆直得站著,門後露出她纖細的腳趾,和一截白皙的腿。

“屹東。”她的聲音打著顫,卻有著別樣的堅決:“我很擔心你,讓我進來看看。”

白屹東深吸了兩口氣,頹唐得緩緩坐下。他剛把頭擱在浴缸上,如許已經進來了。地上一片狼藉:沐浴露、毛巾、睡衣、花灑……白屹東幾乎把房裡能拿起的東西,都砸了一遍。只有鑲在牆上的鏡子,還好端端的。

此刻,白屹東的眼裡也氤氳著和鏡面上一樣的霧氣。他定定得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艱難而緩慢得張開手:“過來。”

如許踮著腳,小心翼翼得走到他身邊。還沒等她站穩,白屹東忽然按滅了壁上唯一的燈,然後狠狠得抱住了她。

那擁抱,緊到絕望,彷彿要生生勒死她。

胸口、背上都有溫熱的水,慢慢暈開。黑暗中,如許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一遍遍輕輕撫著他。

“如許。”許久後,白屹東暗啞得說道:“答應我,別再騙我。無論什麼理由。”

如許心驚了一下,腦中迅速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但白屹東說完後,就再度沉默,只是放鬆了手臂,用一種稍微舒適些的姿勢繼續抱著她。

十分鐘後,兩人都有些四肢麻木。如許試著推了推,白屹東醒悟過來,收回手,打亮了壁燈。

如許的臉頓時紅了,白屹東卻笑了:“這麼好的身材,光看怎麼行,再摸一摸吧?”

“流氓!呸!”如許羞惱得叫了聲,忙不迭得轉身就跑。“噗”得一聲,地上的按摩膏被一腳踩中,她滑了下,立刻扶著門框,急匆匆得跑出去。

男人在後面連聲大笑。等再也聽不到腳步了,才慢慢收斂笑容,擦了下泛紅的眼角。

白屹東,這是最後一次。他對自己說。

當晚,白屹東看上去睡得很沉,如許夜裡起來了兩回,都沒驚醒他。

最後一次,如許貼著他的身體緩緩躺下,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雖然已經逐漸習慣了他喜怒無常的個性,但今晚的事,確實很不尋常。

在白屹東從浴室出來前,如許找了兩個人。一是他的家庭醫生,醫生肯定了白屹東上月各項指標都沒問題。當如許追問今天嘔吐的原因時,醫生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可能是昨晚著涼了,或者太累了。

“應該不會。晚餐結束後,他還和我們散了半小時步,沒有任何異常。會不會有其他隱性問題?”如許追問道。

“那就不好說了。”醫生支吾了一下:“總之,請您今晚多關注一下,如果有什麼不對,馬上聯絡我。明天,我會盡量說服白先生,再做個更全面的體檢。”

第二個人是白屹萱。打過去的時候,她像是剛和人起過沖突,說話都氣呼呼的:“喂?哪位?”

待聽清如許的聲音,她尷尬了片刻,聲音立刻緩和不少。等如許一問完,白屹萱驚訝得叫起來:“啊,是不是食物中毒了?哥以前從沒這樣過。等一下……”她遲疑了片刻,猶豫得說道:“我想起了,好像哥10幾歲的時候,有過一回,說是哮喘引起的。那次,他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一個月,回家後又修養了很久。媽怕嚇著我,讓我陪了兩天,就去大伯母家了。爸為此還特地請了兩週假。”

有這麼嚴重?如許緊張起來,而白屹萱就更著急了,立刻說要趕過來。下一刻,白屹東就裹著浴巾,神清氣爽得走了出來:“誰啊?大晚上還不消停?”

“屹……屹萱。”如許結巴了一下,忍不住又輕聲解釋:“她沒什麼事。”

“哦。沒事就掛了吧,挺晚了。”白屹東一手摟住她的腰,把嘴湊到手機前,笑道:“小萱,抽空來我這兒一趟,小南挺想你的。”

“哦,好。”白屹萱慌忙答應了一聲,停了下,忍不住又問:“哥,你現在……身體好了?要不要我請秦老明天過來瞧瞧。”

“不用勞煩老爺子了吧。”白屹東挑眉瞟瞭如許一眼,繼而笑起來:“真沒事,就是你嫂子太操心了。連洗個澡,都怕我昏過去。我又不是紙糊的。”

“呵呵。那就好。”白屹萱乾笑了兩聲,約定好過來的時間,匆忙掛了電話。

如許緊張得看了眼白屹東:臉上挺平靜的,並沒有什麼生氣的徵兆。然後,他眉間漸漸蕩起笑意,一把將她拽進懷裡,狠狠掐了把她的腰:“呦,會打小報告了?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你。”

然後……

然後,就再沒心思追問了。如許苦笑了一下:論心機深沉,白屹東勝她百倍。他若真心想瞞,她是怎樣都打聽不到的。

“怎麼醒了?睡不著啊?”身後傳來懶洋洋的聲音,然後兩隻熾熱的胳膊纏了上來:“那……我們做點有助睡眠的事吧。”

第二天,兩人一起睡到中午。直到白宇南急匆匆得跑進房間,把昏睡中的白屹東搖醒為止。

白屹東的起床氣一向很重,更何況是剛經歷過體力勞動,頓時臉就沉了下來。他穿著內褲,一把將小傢伙拎到門外,然後用腳虛虛畫了條線:“再過半小時,小姑就來接你去遊樂場。現在不準吵,不準跨過這條線。”

“可是,爸,mommy剛才來電話了。”白宇南委屈得撅著嘴,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像在無聲得指責他:“你說過,媽媽打過來,要第一時間告訴你。”

白屹東愣了下,反手關上房門,蹲□體,輕聲問:“哦,那她說什麼了?”

“媽媽說……”白宇南扁扁嘴,聲音越來越輕:“她要和tim外出旅行,可能會遲一兩週來接我。爸爸,怎麼辦啊,我趕不上開學了。”

她倒是想得開。白屹東心中冷笑:虧得當初談判時,還擺出那副離開兒子就活不下去的模樣。結果小南一回國,就急切得和未婚夫過二人世界。這種母親,不要也罷。

白宇南焦急得等了半天,只看到父親的臉色越來越冷,卻一句話不說,急得用手一個勁得拽他的褲腳。白屹東定了定神,彎腰安慰道:“沒事,到時爸爸送你過去,陪你在那兒住一段也行,順便處理點事。”

“啊,真的?謝謝爸爸!iloveyou,iloveyousomuch!”白宇南抱住他的腿,歡叫一聲。白屹東對他的小洋鬼子做派已經無語,將他一把抱起來,壓低聲音:“輕點,也不害臊。”

“爸爸,什麼叫害臊?”白宇南好奇得問。

“就是害羞。”白屹東嘴角抽了抽。

“那我為什麼要害羞?”

“因為……”白屹東卡了下,忽然笑起來:也對,小傢伙懂什麼是愛,不過是表達心情的一句話罷了。

其實,是他自個兒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中國人確實不善於用語言表達感情,記憶中,我爹媽好像從沒對我說過:我愛你。我也是。其實偶爾表達一下,對方都會很高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