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事到如今,無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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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事到如今,無需再說
可真當白屹東趕到醫院門口,那股歇斯底里的狠勁卻在剎那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他甚至不敢走上那層樓,只能呆呆地站在樓梯轉角處。
彷彿一個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
但儘管白屹東恨不能把自己縮成團,在拘留時認識的某警察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然後用整層樓都能聽見的大嗓門叫道:“啊,白少,你總算來了!放心吧,趙隊及時救回了嫂子,她一點事兒都沒有!”
可我有事兒啊……白屹東欲哭無淚。他步履沉重地一步步挪上樓,沒想到,那缺心眼的傢伙看他半天上不來,居然還主動跑過去恭喜他又要做爸爸了。
說了兩句後,可能是察覺到白屹東的臉色實在太難看,那警察干笑兩聲,換了話題:“那個……四少,嫂夫人看著文文弱弱的,真挺厲害的。聽說中了藥,還砸了歹徒一頭血呢,不然我們也不能這麼快制服他。”
嘶……白屹東倒抽了口涼氣,瞬間覺得自己的腦袋也疼起來。
他咬咬牙,慢慢地走到病房門口。裡面寂靜無聲。
突然,趙應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我通知伯母過來……”
頓了下,又變得無奈:“嫂子,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這事說到底,是我們辦事不力,讓你一個孕婦去誘捕歹徒。東子這麼在意這個孩子,你是不是……”
“如許,你要幹什麼?你不能動孩子,不能動他!”白屹東滿頭冷汗得推開門,驚恐地喊道。
房裡人都是一愣,趙應正想解釋,如許冷冷地抬起頭,細長的眼眸裡滿是鄙夷:“白屹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個?”
“如……如許……”白屹東急得都結巴了,一溜小跑到她床前,想拉她的手,又不敢,只能乾巴巴地彎著腰:“你冷靜一點。我知道錯了,你要怎麼罰我都行,但千萬別動這孩子。行不行?求求你。”
“呵呵,堂堂白四少也有求人的時候?”如許低聲冷笑:“我還以為你眼裡只有錢呢。真難得你還看得上這孩子,我替他謝謝你。”
白屹東聽得渾身汗毛直豎,連趙應的眼色都顧不了了。如許平時有多溫柔、大度,現在就有多冷厲、決絕。他真怕自己一個不當心,真把她推到那一步去。
腿軟了下,他暗中一咬牙,索性就跪了下來,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啪”的一聲,無比清脆,直聽得趙應連連搖頭,恨不得也補上一腳:太丟人了,就不能問清楚再跪嗎?
這下,連如許也愣住了,繼而冷笑:“行,你再演啊。有本事打死自個兒,我不攔著!”
“哎,哎,算了,算了。”趙應急忙出來打圓場:“東子,你別急。我們剛才商量的,是要找誰過來陪床。嫂子不想驚動家裡,但我覺得至少得叫小萱或者你母親來一趟才行。畢竟是你們盼了許久的孩子。”
白屹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強烈的羞恥感湧上來,把他方才剎那間的衝動壓了下去。心頭最大的擔憂一去,他只覺得渾身乏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呆了片刻,真的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如許,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從沒想過拿你去換什麼,只是想拖一下時間。你對我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現在還有孩子……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行不行?就算是為了孩子。”
孩子?如許捂著小腹,一時間萬念俱灰。
在當初被高躍劫持時,她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掙扎反抗,也是為了孩子。那時的她幾近瘋魔,用嘴咬、用腳踢,直到高躍堅持不住鬆開手,跌到地上的她還摸索著,抓起身邊的東西砸過去。
當時的她眼神模糊,根本看不清敵我,只有心中一個信念堅如磐石:不能讓誰再靠近她!她必須要保護好孩子!
可是,為了孩子,她就真的要再次妥協,和這個男人繼續過下去嗎?
他的心思如此深沉可怕,不是一句“為你好,所以瞞著你”就能輕易揭過去的。
“白屹東,你不用再說了,我只問你一句話。”如許直直地看著他,心底泛上無邊的悲傷絕望:“你真的相信我嗎?”
信我愛你超過自己,信我願意終身陪伴你,信我在**面前,都不曾改變心意。
若你信我,就該事先說出實情,讓我決定。
“我……”白屹東噎了下,蠕動嘴脣,卻在她清冷的目光中發不出一絲聲音。
“回答我!不要再騙我!”
“我……”白屹東用力吸了口氣,喉嚨突然乾啞生疼,彷彿每個字都成了利刃。他頹然地低下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對不起。”
“滾!!”
整整三天,白屹東失魂落魄得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警察、醫生、護士在他面前來來去去,留下一個個清冷的背影。
如許固執地不願驚動兩家長輩,把白屹東請來的護工也趕了出去。於是,他只能對江家宣稱如許出差了,他接白宇南迴自家睡。江父、江母興許是看出了什麼,又不好強問,就讓白宇南過來打聽。
現在,白屹東看兒子簡直和救星一樣。臥床養胎的如許拒絕一切訪客,只有小南可以隨意走近她。每次,白宇南開啟房門,白屹東的心裡都升起了無限希望,但每回小傢伙都又苦著臉搖搖頭,讓他瞬間垂下頭去。
讓他再跪一次床頭,再扇一回自己,他已沒有勇氣,也沒有意義。
因為如許看著他的眼神,無波無瀾,就像看著空氣。他想,她只是在等孩子穩定了,就會出去跟他離婚。
她的愛來得無聲無息,去的時候,也是一片寂靜。
在月底即將來臨的時候,金二終於那邊有了沈阡的訊息。她被關在塗晟所在的墓園附近,找到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而在她被繩索纏住的手心裡,緊緊捏著一個字:商。
“四哥,這商的意思,不會是……?”金二打電話的聲音,都有點哆嗦:“不會吧,是不是姓司馬的故意抬他出來,嚇我們啊?以那位的地位,至於使這種手段嗎?而且這樣的祕密,也不會讓沈阡知道吧。”
“是不是都無所謂,我只找司馬尋。”白屹東面無表情地靠在走廊牆壁上。
這些天,他都住在醫院裡。每天花2個小時做公務,剩下的時間,就守在病房外發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等待傻里傻氣。可能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歡喜。他要從那歡喜中汲取力量,保持清醒。
因為許久沒心思打理,白屹東整個人都是灰濛濛的,加上神色冰冷,讓路過的護士都忍不住打寒戰。但他心中卻湧動著滔天巨浪:姓商又怎麼樣?他們白家前幾代族長,信奉的都是金石般的強硬手腕。白家人骨子裡有種出奇的韌性,除非被徹底打死,不然留一個人、一口氣,都要翻過來,與對方拼命。
而在拼命之前,他還有很多事要安排。
白屹東眯起眼,直視著敞開一條縫的房門。從門縫裡,他能看到兒子蹦跳的聲影,聽到如許輕微的笑聲。那笑聲如此短暫,一聽就知道是強擠出來的。
小壽星白宇南依舊在堅持不懈地為他倆牽線。一會兒說打不開飲料瓶蓋,一會兒說找不到蛋糕刀。過了會兒,實在無計可施,只好藉口說要上廁所,擠眉弄眼地跑出來:“哎,爸爸,你等會兒跟著我走進來,行不行?今天是我生日,媽媽應該不會把你趕出去的。”
“沒事,你進去陪媽媽,爸爸在外面等著就行。”白屹東笑著搖搖頭,抱住白宇南,狠狠親了口:“兒子,再辛苦兩天。等媽媽出院了,爸爸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啊,是去旅行嗎?太好了,去哪兒?!”白宇南興奮地叫起來。
“噓……”白屹東輕輕捂住他的嘴:“別叫,這是爸爸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和好計劃,給媽媽聽到,就不靈了。”
“ok!”白宇南乖覺地點點頭。白屹東鬆開手,望著他亮晶晶的眼眸和軟綿綿纏上來的兩支小胳膊,心裡又酸又疼。
小傢伙一臉竊笑地走回房,反手把門又開大了些,如許清瘦的側臉便露了出來。
可能真的是老天垂憐,也可能是他等待太久出現了幻覺。白屹東居然看到如許向他這個方向望過來,眼裡微微泛著光。她與他默然對視了片刻,輕聲道:“小南,風太大了,媽媽有點冷。”
“媽媽,爸爸都在外面等了十多天了,太可憐了,就不能原諒他嗎?”白宇南不服氣地叫道:“媽媽你自己說過,人人都會犯錯,只要能改。為什麼你現在就不能給爸爸一個機會呢?他那麼愛你,你也愛他!”
“小南,你不懂,媽媽對爸爸……”如許剛說了一句,忽然看到門後疾步走來個高大的聲影,迅速把門關上,站了片刻,又走開。
如許手裡的蛋糕抖了下,差點掉到地上。白宇南迷惑地看著她,如許想笑,嘴角卻僵硬著無法動彈。
原來,不是隻有自己才會做鴕鳥。白屹東是怕自己說出什麼絕情話,再不可收拾吧。
可事到如今,還需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