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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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再沒有機會得知他的動機。事實上,在接下來的兩日裡,他們根本就沒有見到過江夕然。江劍歲倒是在第二日一早就來探訪了他們,對於前一日的怠慢表達了歉意。從他的言談中得知,莫晴月的花轎當日便會到達擎天堡。
那麼他,應該一直在陪著她吧。
[喂!]十指揮舞了半天,眼前的人猶是怔忡失神,大漠終於忍不住長嘆了口氣,小聲咒罵了句什麼。
[啊?] 眼前的人慢半拍地抬頭看她,詫異道,[什麼事?]
大漠瞪她半晌,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最終是面無表情地抓過她面前的茶杯,隨手將裡面的茶倒進湖中。
[你做什麼?我還沒喝呢。]
[先前倒了那麼久你為何不喝?現在茶都涼了,喝了對身體不好的。]說話間伸手替她重新倒了杯茶,[壞掉的東西還要了幹嗎?重換新的好了!]
茶杯遞到她面前,落日愣了下,[大漠,我……] 沒有伸手去接。
[我知道,你喜歡剛才那杯茶嘛,可是你若不喝,又怎麼知道眼前這杯合不合你口味呢!]茶杯還是固執地遞在她面前。
兩人僵持片刻,落日終於伸手接過,有些苦澀地笑道,[謝謝。] 仰頭一口就飲盡了杯中茶。喝得太急,自然什麼滋味都不知道。
大漠一臉挫敗地瞪著她,瞪了半晌,忿忿站起身來,在船上轉來轉去,轉來轉去,轉到她面前,神色凶狠對她咆哮道,[你就是喜歡那杯茶是不是!可它已經被我倒掉了!被我倒掉了!覆水難收你知不知道啊!] 該死的!枉她一大早就特地拖她來泛舟遊湖,現在舟是泛了,湖是遊了,滿眼的大好風景卻根本就沒人欣賞,值個屁啊!
落日抬眸,有些驚訝於她的火氣,仍是平靜道,[我知道。] 可是,她又知不知道,知道是一回事,眷念又是另一回事啊。
[知道知道!] 她焦躁地耙了耙頭髮,好端端的髮型被她弄得跟雞窩一樣,[你光會說知道有啥用!] 真不知道那個江大公子除了一張人皮有哪裡好!被他利用了這麼多年感情還不夠嗎!死心塌地死心塌地!那個裴映風,也非得一根筋地吊死!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這個固執得像頭牛的落日!最莫名其妙的就是她自己了!明明心裡鬱悶得要命還偏要在這裡強顏歡笑撮合他人!這不有病嗎!
[我問你,你真的不要裴映風!] 她瞪著她,惡狠狠道。那模樣就像她敢點頭就絕不饒她一樣。
[我早說過,我跟映風只會是朋友。] 不管她什麼時候問,她的答案都絕不會變。從前是因為根本不愛他,現在又多了個原因,他既是她的心上人,她怎麼可能會要?
[好!這話是你說的!將來你可不要後悔!]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她也不想再管什麼狗屁道義了!
[絕不後悔。]
[我再問你,你就是放不下江夕然是不是!]
落日神色黯然道,[大漠,我需要時間。] 在天水莊時以為自己能看透能灑脫,真正到了事實面前,才發現這麼多年的感情根本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你說這什麼鬼話!落日!我真的瞧不起你!既然是自己喜歡的不就該努力去爭取嗎!你執著了這麼多年,就是要眼睜睜看著他娶妻生子嗎!]
落日怔怔看著她,她們之間,雖然可以以生命相許,但因為彼此都是太過驕傲的人,從不會有這樣激烈坦誠的對話。
[你的人生在你自己手中,我是無權多問。可是,你對江夕然既不肯放手又不肯爭取,搞得自己傷痕累累,你知不知道作為好朋友的我們看了有多難過!你越是這樣,映風就越是放不下你,你口口聲聲拒絕了映風,可你的所作所為,有哪一點是可以讓他放得下心的?!落日,你真的很自私,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卻要傷害這麼多愛你的人!]
[大漠,我不是……] 落日滿臉震驚。一直以為喜歡一個人只是自己的事,卻不知在其他人眼中她原來這般自私?
[走!跟我走!] 大漠一把拉起她,厲聲道。
[去哪兒?!]
[去跟江夕然說清楚!說你一直很喜歡他!叫他不要跟莫晴月成親!]
[不要!] 落日驚叫一聲,發瘋般使勁甩掉她的手,掙扎道,[沒用的,大漠,沒用的!他早就知道我的感情了!] 就是因為知道才棄之如敝履,才利用她的感情一次次傷害她,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難道連最後的自尊都不要了嗎!
[不管他知不知道,你都要跟他說清楚!他若不肯放棄娶親,咱們就直接把他綁走好了!]
[什麼?!]
[你放心,我身上還有長河的迷魂散,他武功再好也沒問題的!到時候偷偷從水路運出去你就跟他浪跡天涯去!或者——] 狹長的眸賊賊地眯起,[乾脆用合歡散好了!造成既定事實讓他不得不娶你!]
[大漠!你到底在說什麼!] 落日震怒!踉蹌退後一步,難以置信地顫抖著聲道,[我就下賤到要靠這種手段嗎!你該知道,自尊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落日!] 大漠眼看著她從面前涉水上岸,想追又無法追,她的輕功還沒好到可以直接從水面飛過去。
該死的!她忍不住以手掩面,她到底怎麼了!明知道落日自小在莫家受盡屈辱,自尊感比常人要重得多,竟還說這種話刺激她!
或許是這些天來,三人剪不斷理還亂的三角關係真的讓她很煩很煩,挫敗地長嘆一口氣,感情的事果然是碰不得啊,向來最冷靜最理性的大漠神捕終於也中箭落馬了!
從船上逃也似的下來,落日在西山的樹林裡找了個僻靜處,一個人靜靜坐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她收拾好心情,才回到擎天堡自己的住處。
推開房門的瞬間,敏銳地感覺到另一絲陌生氣息,她不禁詫異抬眉,[誰?]
房中背對著她的男子聞聲慢慢轉過臉來,日落的餘輝下,他絕美的容顏上攏著淡淡的光輝,看她怔忡的模樣,忍不住啟脣而笑,有些慵懶頹廢,有些漫不經心。
初時的震驚過後,她迅速收斂起情緒,皺眉不悅道,[你怎麼在這兒?]
黑眸微微眯起,閃過一絲興味,仔細打量過她的神色,她的不歡迎完全寫在臉上,他薄脣勾起,心情大好道,[寒月妹妹來了這麼久,在下都沒有一盡地主之誼,今日難得空閒,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她對他,一向是有禮而生分的,可是現在卻如此直接地把情緒擺在臉上,她的不悅,她的不作掩飾,可是因為在意?
[有勞江大哥掛心了。] 她冷冷道。下午與大漠的談話讓她很心煩,回來又毫無預警地見到最不想見的人。
他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她面前,低沉的聲道,[寒月妹妹似乎不太高興看到我啊?]
她怔怔看著他,一時間竟有些被他柔媚的笑容蠱惑了,過了半晌才突兀地轉過頭去,悶悶道,[沒有。] 心中不禁埋怨自己,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輕易就被看出情緒?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看她素淨的面容,兩人沉默了會兒,她又轉回臉來,直直看進他眼中,客氣道,[江大哥真是太客氣了,該是寒月向你道聲恭喜才是。]
面色平和,眼中波瀾不興,出口的話也是進退得宜。才片刻功夫,她又縮回自己的保護殼中,變回那個沉穩持重的落日了!
黑眸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他饒是笑笑,配合她道,[以後,該是在下叫聲姐姐才是。]
她聞言微微顫了下,慘白了臉道,[不敢當。寒月只是莫家的義女而已。這聲姐姐實在是不敢當。]
他把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很滿意自己的發現,綻開笑顏道,[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在下還些事情要忙,就先告辭了。] 她拒絕入住凇林軒的安排,讓他忍不住要抽空過來看看,現在既然已得到讓他放心的答案,他也不想逼得她太急。
她怔怔地站著,看他的背影到了門邊,忽然衝口叫道,[江夕然!]
他面上笑意更深,腳下步子卻不停,徑自出了門。
身後,落日頹然坐下。結束了麼?一切都結束了!明日再相見,他就是別人的丈夫別人的天,就是她的“妹夫”了。大漠的叫喊聲猶在耳邊:“你執著了這麼多年,就是要眼睜睜看著他娶妻生子嗎!”“去跟江夕然說清楚!說你一直很喜歡他!叫他不要跟莫晴月成親!”說?怎麼說?怎麼說得出口呵。就當是為了她“可笑的自尊”,早在很多年之前,她就什麼都不剩,只有“可笑的自尊”了!可笑,可笑嗎?若沒有這自尊,她從來就不是落日,只是莫寒月,莫家遭人欺凌的私生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