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竟如此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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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竟如此不信我
“宮裡的食物都有專人驗過毒才會呈給皇上吃.他怎麼可能中毒.”歐陽玥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他直直看向沐雲杉.沉聲問道：“是你殺了他.”
沐雲杉身體晃了晃.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對於她來說竟然比當初不止一次被歐陽錦懷疑更加讓她傷心.
“你……你懷疑我.”
歐陽玥此時冷靜的嚇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沐雲杉.他道：“當年沐家之事雖然是顧寒席從背後策劃的.可若不是皇上可以縱容.以顧寒席當時的地位.根本就無法撼動沐家.
當年你對我都恨之入骨.又怎麼會真的不介意皇上可以縱容.”
沐雲杉的心開始一點點變涼了下去.她沒有想到.就連楊墨都相信她.可眼前這個她摯愛的男人卻在懷疑她.
如果她真的想要親手殺死歐陽錦.她有的是機會.根本不必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大皇子剛死.如今宮中只剩下一個鳳天可以繼承皇位.緊接著歐陽錦和大皇子的母妃沐語也身死.這件事傳出去怎麼看都是她的嫌疑最大.
她的背後沒有龐大的家族支撐.就連楊墨的堅定追隨也是她今天才知道的.在情況不明朗以前她怎麼可能給自己掘墳墓.
就算她不在乎她自己的安危.鳳天的安危她怎麼會不顧及.
拋開這些不談.沐語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希望沐語可以好好的活著.哪怕是被關進冷宮.至少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沐雲杉對死去的沐叔沐嬸兒和沐言的最大交代.
歐陽玥這一懷疑不僅是在懷疑她的野心.也是在懷疑她的人品.
為何.他會認為她是這種為了利益什麼都不顧的女人.
“玥.真沒想到.相識數載.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這樣的女人.我沐雲杉從來都沒有貪戀過權利和地位.要不是為了顧忌……”
本想說為了顧忌鳳天和他的性命她才一直在宮裡苟且偷生.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他既然不再信她.她解釋那些又有什麼用.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當初顧熙媛執意站到顧寒席和顧龍飛的叛亂陣營的心情.那種不被深愛的人相信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罷了.本宮原本是想與你商量此事應該怎麼辦.既然你不相信本宮.那本宮也無話可說.還請逍遙王先留在宮裡.待到局勢穩定以後.本宮自然會放你離去.”
說完.她對著門外吩咐道：“來人.逍遙王累了.要在養心殿好好休息.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能放他離去.”
“沐雲杉.”
歐陽玥俊臉瞬間陰沉下來.桃花眸子裡劃過濃重的悲傷.為了權利.她殺了皇上.現在終於忍不住要對他下手了麼.
雙拳漸漸緊握.他眸子裡的悲哀一點一點變冷.最終凝結稱成雙.冷冷看著緊閉的大門.他緩緩比上眸子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又重新變成了雲淡風輕的神色.只是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雲淡風輕與原先的淡然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冰涼.
出了養心殿.沐雲杉深吸了口氣.心中那酸澀難忍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沒什麼比深愛的人不相信自己更加讓人難過.她也只是個女人.無法免俗.
“鄭忠海.命人將徐青徐大人和御史大夫請來.還有杜丞相.本宮有事要和他們商量.”
鄭忠海應了一聲.趕忙叫人去傳旨.
半個時辰後.徐青等人就到了宮裡.沐雲杉命人將他們帶到了乾清宮將今日之事告訴了他們.並且說了自己打算立逍遙王為皇帝的打算.三人驚愕過後便是沉默.
徐青原本就是沐家舊部.沐浩天死後沐雲杉便是他的主子.對於沐雲杉的命令他無條件服從.御史大夫魏大人則是歐陽玥的親信.所以對歐陽玥登基這件事他更是沒有意見.唯一有意見的便是丞相杜笙.
連日來的變故讓沐雲杉心力交瘁.歐陽玥的誤會更是讓沐雲杉難過的恨不能立馬把心挖出來丟掉.如今聽到一個反對的意見.她心中那壓抑許久的火焰終於徹底升騰起來.
“杜丞相.現在是決定朱紫存亡的時刻.下一任皇帝若是不能立馬繼位.接下來的幾天朱紫必定陷入大亂.到時候你我就是朱紫的罪人.這千古罵名你擔待的起麼.”
站在龍案之後.沐雲杉眼神冷的像冰.看著杜笙.她怒道：“本宮最近心情非常不好.也不想跟你解釋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今日本宮就聊下一句話.皇帝的人選必定是逍遙王無疑.若是杜丞相不同意大可以試試.
忘了告訴你.如今皇宮內外以及整個京都都被本宮掌控了.你若是不服就休要怪本宮不講道理.”
這哪裡是商量.根本就是威脅.
杜笙的一家老小都在京都.他如何能夠興起反抗的念頭.
而且.沐雲杉的語氣裡傳達出了一個可怕的訊息.那就是對於不服從她的決定的人.她不介意動用武力鎮壓.
這個女人瘋了.
明知沐雲杉的打算.可杜笙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不想他的全家都死在這場新舊交替的混亂裡：“皇后娘娘.臣……不敢有意見.”
“很好.等下本宮會將皇上寫好的傳位詔書拿出來.明日早朝時由鄭公公當著武百官的面念出來.到時候朝上的反對呼聲就由你們來擺平.”
話音一轉.沐雲杉又對杜笙道：“諸位請放心.明日之後.你們三人的官位不變.如果表現的好在進一步也是有可能的.不過.為了防止訊息走漏.今日你們三人就在宮
裡先待著吧.”
將鄭忠海叫了進來.沐雲杉對他吩咐道：“皇上今晚要與三位大人商量政事到天明.你趕緊給他們找個地方讓他們好好休息養好精神.”
鄭忠海打了個千兒.對三人做出請的手勢.
出門前.徐青回頭看了一眼.沐雲杉知道他的疑惑.不過現在她什麼也不想解釋.揮揮手示意他下去.沐雲杉頹廢地靠在龍椅上.心中滿是悲涼.
沐語用來恕罪的舉動卻給她留下了這麼個爛攤子.她應付一個個的人她真的心力交瘁.原本.她可以與歐陽玥商量著來的.可歐陽玥一句懷疑的話就將她的滿腔熱忱打散.
她現在只覺得心冷如冰.對皇宮裡的一切也厭惡到了極點.此事一了她就帶著鳳天離開皇宮.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會回來.
在心中理順了一下思緒.決定了接下來的走向她終於舒了口長氣.
坐著天下男子都夢寐以求的龍椅.她卻覺得如坐鍼氈.這個給她和歐陽玥之間圍上了一堵牆的東西她越早擺脫出去越好.
素手研磨.同時在心中梳理著接下來的聖旨怎麼下.想好以後.她眸光一凝.拿起龍案上的毛筆來.在攤開的空白聖旨寫下了一段子：“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寫完最後一個字.她放下毛筆.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
她與歐陽錦共同生活多年.歐陽錦的筆記她再熟悉不過.也能夠臨摹的七七八八.這一道聖旨與歐陽錦本人的筆記如出一轍.也能夠封得住那些朝臣的嘴了.
“這樣就沒問題了.”
自言自語一句.沐雲杉放下毛筆.還來不及舒一口氣.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本王也覺得沒問題了.有了這份假聖旨.朝臣們就會知道皇后娘娘殺死皇帝的罪行.”
本該被關在養心殿裡的歐陽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前寢宮外.還帶進了一大批侍衛.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沐雲杉.往日裡充滿了柔情蜜意的眸子現在卻寫滿了陌生與疏離.
“你……”
“皇宮的局勢沒有皇后娘娘想的那樣簡單.本王也沒有皇后娘娘想的那樣無能.其實皇后不必這樣大費周章的.皇上駕崩.二皇子原本就是最理想的皇帝人選.本王實在是想不通皇后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大手一揮命人將沐雲杉團團圍住.歐陽玥一步步走到沐雲杉跟前.冷冷看著那張曾讓他朝思暮想的臉.他忽然覺得那張妝容精緻的臉是那麼的讓人厭惡.
為什麼.他的杉兒會變成這副模樣.
“將皇后帶下去好好看管.除了自由.不管她想要什麼都答應她.”
說完.他負手走到龍案旁拿起那張被沐雲杉捲起來的聖旨.冷冷看著那聖旨.他的心情沉重萬分.
他剛剛去驗證過了.皇上卻是死了.死之前唯一接觸過的人就是沐雲杉.和皇上一起死的沐修媛前兩天也恰好見過皇后.
若說這只是巧合.歐陽玥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我從來不知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
嘆了口氣.沐雲杉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高傲地揚起頭.她面無表情地朝著門外走去.
而歐陽玥.終於慢慢打開了那張讓他糾結萬分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