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沉沉封后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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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沉沉封后大典
這幾日，宮中的氣氛冷凝到了一定的程度，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人人自危之下，往日裡熱鬧的皇宮也詭異地變的安靜了下來，就連往日裡最愛鬧騰的宮人們也開始謹言慎行起來，生怕觸了哪位主子的眉頭。
思惠軒中，沐語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襲長裙甩動間帶起了香風陣陣，她秀麗的眉蹙著，自有一股美人傷感的美感，只是她自己渾然不覺。
“今日早朝，皇上已經答應了顧寒席的提議，要冊封顧熙媛為皇后，封后大典在三日後舉行，這可怎麼辦？姐姐，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嗎？到底是什麼辦法？
現在再不阻止的話，等到封后大典舉行以後，我們就沒有活路了！”
相比她的焦躁，沐雲杉就淡定多了，抿了一口茶水，她淡淡道：“就算她成功當了皇后，也不可能立刻就對我們開刀，你是大皇子的生母，而我是鳳天的生母，有著兩個孩子做庇佑，她還沒那麼大的膽子亂來，無非就是背後出么蛾子罷了。”
聞言，沐語杏眼中冷光一凝，忽然衝到桌邊雙手大力地抓住桌沿，怒道：“姐姐，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皇后的權利可比你這正二品皇貴妃大多了，到時候她隨便給你安插一個罪名，先斬後奏，就算皇上知道了也無可奈何！”
沐雲杉掀起眼瞼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模樣，漫不經心道：“你把皇后的權利想的也太大了，不過麼，你說的沒錯，依照顧熙媛的性子以及顧家人的跋扈，先斬後奏那種事情他們未必做不出來。”
聽到前半句話，沐語眸中迅速聚集起怒氣，可沐雲杉後半句話卻讓她成功熄了火，大起大落的情緒太過消耗心神，以至於沐語呆呆地看著沐雲杉，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沐雲杉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她傻愣愣的模樣，沐雲杉覺得有趣，忍不住抿脣一笑，而後斜睨她一眼，輕飄飄道：“你說的那些情況，也得等到她成功當了皇后以後才會發生不是麼？
封后大典還有三天，會發生是什麼事情誰也不清楚，不是嗎？興許，老天看不過去，不讓她當這個皇后呢？”
沐語也不是蠢人，見她這幅成竹在胸的模樣，不僅喜上眉梢，問道：“姐姐，你可有主意了？”
沐雲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收了這個在凡間作怪的妖孽是老天的事情，我不是老天，能有什麼辦法？”
沐語一愣，定定看著沐雲杉笑意盈盈的臉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沐語走後，藍衣和墨竹上前來收拾桌子，藍衣忍不住比劃道：“主子，為什麼不告訴沐芳媛咱們的計劃？她這樣胡亂猜測的話，難保不會出什麼亂子，畢竟她太沖動了。”
沐雲杉笑道：“正是不想出亂子，我才不告訴她的，她這人啊，有什麼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太容易壞事。”
藍衣恍然，點點頭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兩天時間一晃而逝，這兩天裡，宮中的女子們打破了頭地往熙宮擠，各種禮物層出不窮，為的就是討那位即將成為皇后的熙妃娘娘的歡心。
誰都知道，過了明日，宮中的天便算是徹底變了，在大家的心目中，正二品皇貴妃縱然是尊貴，卻也貴不過一國之母的皇后。
夜涼如水，天上繁星點點，人間宮燈蜿蜒。
沐雲杉斜倚在窗邊看著漫天繁星，忍不住嘆息道：“老一輩的人都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俯瞰著人世間的親人，不知道爹爹孃親，沐叔沐嬸兒，言兒他們是否也在看著我們？”
藍衣比劃道：“他們都是好人，和主子您一樣的好人，好人有好報，我想他們或許早已投胎了吧！”
沐雲杉怔怔看著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後才感慨道：“投胎了也好，免得明日他們看到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我，會感到傷感。”
藍衣抿了抿脣，堅定地比劃道：“不管主子您變成了什麼樣，您始終都是您，您的心沒變，他們會體諒您的。”
“呵呵……”
沐雲杉展顏一笑：“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最後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你一人。”轉過頭認真地看著藍衣，她問道：“明日之事萬分凶險，如果扳不倒顧熙媛，我們就會死，藍衣你怕嗎？”
藍衣也笑了，燭光下，她平凡的小臉兒似乎染上了些許不同於往日的神彩，亮的讓人移不開眼：“自打主子您不計前嫌地收留了奴婢，奴婢的命就是主子的了，這幾年主子您對奴婢的好勝過親生姐妹，為主子去死奴婢也心甘情願。”
拍了拍她的肩膀，沐雲杉失笑：“傻丫頭，你不會死，我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的，明日的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一夜的時間匆匆而過，第二天一大早，沐雲杉便起來梳洗更衣。
封后大典也是國之盛典，按照慣例，後宮妃嬪都要參加。
將暗紅色的皇貴妃宮裝穿在身上，八尾鳳釵斜插入鬢，沐雲杉對墨竹問道：“楊將軍傳信來了嗎？”
墨竹一臉緊張的神色，聽到沐雲杉的問題，她穩了穩心神，應道：“回娘娘，楊將軍說，一切已經辦妥，只等大典開始了。”
冬日的天亮的晚，沐雲杉穿戴整齊後，外面的天才剛剛矇矇亮。透過敞開的窗看向外面的天空，沐雲杉笑道：“看來，老天都不想讓顧熙媛當這皇后啊，昨晚還是萬里無雲，現在卻陰沉著天。”
墨竹哼哼道：“那是，顧家人行事太過囂張，據說很多百姓都對他們不滿，只是礙於他們手中的
兵權而不敢怎麼樣。要是熙妃真的當上了皇后，恐怕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有了沐雲杉的開場，墨竹沒有那麼緊張了，說話也順暢多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沐雲杉最後整理了一下衣衫，淡淡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都打起精神來，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在藍衣和墨竹一左一右的陪伴下，沐雲杉款款向著思惠軒外走去。
封后大典在宗廟前舉行，需要帝后攜手走進宗廟向老祖宗祈福，一來告訴老祖宗稟報後位的人選，得到老祖宗的祝福，二來，也是為了朱紫祈福。
在帝后進入太廟起伏後，所有妃嬪都要跪在宗廟前祈福，不止是祈福，在整個封后大典進行的過程中，妃嬪們都要跪著霖聽帝后的發言。
封后大典這樣隆重的典禮，百姓們早已激動莫名，眾人到達宗廟的時候，高臺之下圍滿了看熱鬧的普通百姓，為了防止發生變故，御林軍早已出動，在宗廟高臺之下圍起了人牆，防止有人趁機衝上高臺傷害到主子們。
沐雲杉身為正二品皇貴妃，一直走在眾妃的最前面，帶領眾妃聆聽檄，帶領眾妃跪拜祈禱。
老天就像知道今天會有一場不輕鬆的戰爭一般，天陰沉的厲害，北風呼呼直吹，放眼望去，高臺之上的宮妃們裙襬飛揚，五顏六色的裙襬舞出了動人心絃的美麗畫面。
然而，只有真切地跪在地上的可憐女子們知道，即便地上已經鋪了蒲、團，可冬日裡的寒氣依舊會透過蒲團傳進她們的雙腿，再透過雙腿傳出心間。
在這樣隆重的日子裡，四品以上的宮妃們都穿著統一規定的正裝，只有四品以下因為沒有規定，所以一些人的衣服格外鮮亮扎眼。
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今日是皇后的封后大典，穿的比皇后還要扎眼，難道這些人不怕顧熙媛將來的報復麼？
沐雲杉眼觀鼻鼻觀心，面色淡然地跪在眾妃最前方。她能感覺到好幾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射，面對這些目光，她選擇了無視。
但凡宮中之人都知道她和顧熙媛不對盤，這些人大概在想著，今日過後，她沐雲杉便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些人看戲的心態她很瞭解，只是，她們恐怕要失望了，她會讓她們失望的。
今日，她和顧熙媛之間只能活一個，若是顧熙媛不死，那麼死的那個勢必是她！
“慧貴妃，從今以後，熙妃就變成皇后了，您怎麼半點也不著急呢？咱們這些人人微言輕的，皇后不一定會將咱們放在眼裡，不過慧貴妃您……”
寧婉媛在沐雲杉右下手跪著，眼見歐陽錦牽著顧熙媛的手進了宗廟很久，她凍得臉色發青，卻不忘打趣沐雲杉一句。
心知肚明她是怎麼想的，沐雲杉粉脣勾了勾，淡淡道：“寧婉媛，你可知，這個世界上的蠢人是怎麼死的麼？”
寧婉媛面色一變，卻將這當成了沐雲杉死要面子的說辭，冷哼一聲，她低聲道：“還請貴妃示下。”
沐雲杉並不看她，依舊眼觀鼻鼻觀心，口中卻道：“人呢，蠢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自作聰明，總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卻不知自己只是那井底之蛙，蠢的不自知。”
“你……哼，慧貴妃倒是聰慧，臣妾很是好奇，待到皇后接過了金冊，您還能不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