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命途中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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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命途中的變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命途中的變數
關於靈犀一指，魔族之中所記錄的並不算多，並不是親眼見到這指法的魔族均早已死去，而是這指法確實讓人無從說起。
無從說起，是因為壓根兒就看不到靈犀公子是怎麼將這招使出來的！
在魔族的記錄上，關於這靈犀一指的記錄只有區區幾行，卻字字透著血腥與詭異。
靈犀一指，神出鬼沒，挖心切喉，若遇之……逃！
這就是烏亦多年之前翻閱到屬於靈犀一指的記錄，短短的幾個字而已，卻讓當時還很年輕的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年輕時候的烏亦是個很認真的少年，他看到關於靈犀一指的記錄之後，就對當年的靈犀公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開始想法設法的蒐集關於他的訊息。
靈犀公子出身無惘宮，卻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從未回去過，隨著時光荏苒，靈犀公子漸漸成為了靈犀老人，並終於走完了這大陸上的每一個地方。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龍域！
相傳靈犀老人曾經在龍域大門處枯坐了七七四十九天，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開啟龍域的大門。
去不了龍域，他就住在了距離龍域不遠處的深山裡，顯然是做好了長期奮鬥的準備。
之後，世間之人就在也沒有了關於靈犀老人的訊息，這個曾經驚豔了整個兒大陸的強者，最後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那神鬼莫測的靈犀一指自然也從此絕跡於大陸之上！
人類的壽命很長，可從靈犀公子出現以來已經過去了六百年，這已經是人類壽命的極限，想必這傳奇般的人早已黃土埋骨了吧？
曾經有一段時間，年輕的烏亦很想到龍域附近的山中轉轉，想著若是有緣能夠找到靈犀老人是屍骨也是好的！
其實，他惦記的無外乎是那靈犀一指的修煉方法罷了！
可當時的魔族還未像如今這般強大，他又剛剛接任魔靈不久，需要處理的事務極為繁瑣，故此也就將此事耽擱了下來。
再後來，魔族與南國開戰，而妖族與南國意外結盟，讓魔族雖然日益強大，可卻依舊無法輕易的消滅南國，三國就這般僵持了一百多年。
而他因為事務纏身，對這靈犀一指的覬覦之心也就慢慢的淡了下來。
卻想不到如今在夙夜的身上，在生死一線之時竟然看到了靈犀一指的影子，這讓烏亦如何能夠不驚？
“你這老不死的活得時候久了，確實有些見識！既然你已經死到臨頭，我也不妨告訴你，這的的確確就是靈犀老人的絕技，靈犀一指！”夙夜冷笑著答道。
“咳咳，怎麼可能？靈犀老人早該死了，你怎麼能學到這指法？夙夜……你告訴我，難道你也出身無惘宮？”烏亦用力咳幾聲，他如今心脈已被夙夜拿捏在手中，真元將散，確實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說來也是奇怪，他明明是很怕死了，可現下真的要死了，心裡非但不怕反而是難得的平靜。
只是有些事情他若是搞不明白，也是死不瞑目！
龍小蠻看著烏亦灰暗的臉，忍不住搖頭說道：“你這人也是奇怪的很，死到臨頭了還這般好奇？”
烏亦看她一眼，慘笑著說：“小姑娘，想不到我活了這一把年紀，還是上了你和夙夜的當！”
龍小蠻聞言一愣，隨後忽然笑道：“哎呀，你發現了？可惜晚了一點兒！”
“你根本沒有被我的魔氣所侵對不對？我只是沒想到你只有觀幽境界，神識竟然強大到了如此的地步？”烏亦嘆了一口氣，費力的說道。
龍小蠻斜睨他一眼，搖頭說道：“其實我並非沒有被你的魔氣所侵，只是並不如你看到的這般嚴重罷了！”
說完，她晃了晃與窩在夙夜懷中的小手一般正經的說道：“我們只是想要騙你一騙，想不到你卻真的上當了？”
“我太想勝，太想要灼魂劍，才中了你們兩個的奸計！”烏亦冷笑，嘴角的綠血卻隨著流下更多。
夙夜顯然並不願再與他做過多糾纏，冷言道：“烏亦，你活的夠久了，早就該死了！”
說完，他手腕輕轉，只聽“噗”的一聲輕響，一顆猶在跳動的心臟便脫離了烏亦的胸腔，被他託在手中。
被挖了心臟的烏亦絕望的盯著夙夜滿是綠色血液的手，還有那顆不久之前屬於他的心臟。
眼見著自己的心臟被活生生挖出來是什麼感覺？
烏亦當然說不出話來，他等著雙眼直愣愣的對夙夜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為什麼、為什麼不、不告訴我？”
說完，他的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夙夜將綠色心臟扔在他的身上，看著他死不瞑目的雙眼淡淡的說道：“你真的那麼想知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靈犀老人是我的師父！”
夜風將他的話帶到了石頭山上的每一個角落，只可惜卻在於傳不進烏亦的耳朵，因為他已經死了！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並有無數綠色的星屑不斷湧出，並向空中飄散開來，漸漸的成為了一道明亮的光柱直達夜幕之中。
烏亦的屍體連同那顆被挖出的心臟最後都化成了這些綠色如螢火蟲般的星屑，並混入那光柱之中。
龍小蠻知道，這是烏亦死後他未曾散盡的真元將他的身體燃燒殆盡，並化為飛灰的情形。
任何一個破月境界以上的修行者死時，都會是這般的情形，神識與真元化為星屑，飄入空中，匯入星海。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瘋子一樣的魔族死去之後，竟會是這般縹緲絢麗的情形……原來死亡，也可以這般的美麗？
……
同樣的夜空，西方魔域的絕情河畔，一身穿碧色衣衫的女子風姿卓越的站在其中，她眺望著遠方那瑩綠色的光束，眉心緊蹙。
半晌之後，她揭下同為碧色的面紗隨手扔在絕情河中，薄如蟬翼的面紗被翻滾不息的河水瞬間吞沒。
她的側臉在月光下光華流轉，彷彿被鍍上一層銀色的光暈，傾世絕美……可當她微微回眸的時候，另外一側的臉上卻讓人更加的觸目驚心！
原本白雪般的面頰上佈滿了青紫相間的疤痕，看上去就像是有無數醜陋的蟲子在她的臉頰上橫七豎八的爬著。
極致的豔麗與難言的醜陋通通結合在女子的這張臉上，竟然這般驚心動魄。
“烏亦，這一局就算是你贏了吧。”那女子豔麗的脣瓣輕輕開啟，淡淡的說道。
在她身後不遠處站著個略顯消瘦的少年，那少年黑衣黑髮卻生著一雙嗜血紅眸，那紅色的光芒在夜色之中不斷閃耀，讓人看起來很是驚心。
可他的臉卻隱在濃濃的黑暗之中，竟是極為模糊不清。
“碎玉，你還未看透？”那少年聲音冷冽如陰風陣陣。
碧衣女子轉過身子，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彷彿想要看清他此時的樣貌，許久之後卻終究搖頭淡然一笑答道：“沐陽，你未免多慮了。”
沐陽的眸光冷凝在她的臉上，隨後忽然勾了著嘴角說道：“是嗎？那就算是我多慮了吧？”
說完，他撇了一眼遠處逐漸熄滅的綠色光芒，轉身就走。
碎玉抿了抿嘴角，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
靈鷲殿上，蕭鳳羽一身白衣仰望夜空，那刺目的綠色光柱晃得她縮了縮瞳孔，掌中一方碧玉所鑄就的星盤，正在不斷的閃出或明或暗的光芒。
她輕輕咬著淡色的脣瓣，冷漠的眉宇間終於還是隱隱透出一片憂色。
在她的身後，同樣是一身白衣的女子悄然而至，她的身形翩然若仙，烏黑的髮絲仿若墨染，只是臉上蒙著白色的面紗，唯獨露出一雙璀璨如星辰的眸子。
“師父，我算不出。”蕭鳳羽將星盤放在手邊的平臺上，輕聲說道。
站立在她身後的女子並未說話，她只是默默的走到靈鷲殿之外的露臺上，任憑山風撩起她的衣角，發出獵獵聲響。
遠處綠色的光柱開始變得暗淡，點點星屑帶著綠色的光芒飄入星海，不多時便沒了任何的痕跡，夜空恢復了之前的平靜，漆黑如墨，彷彿這異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那女子正是靈鷲殿的聖女，也就是蕭鳳羽的師父。
她淡淡的回眸，清澈的眸光落在碧玉的星盤上微微一瞬後又移開：“羽兒，為師曾經說過，凡事自由天命定數，你可以推算命途，卻算不出這命途中的變數。”
“今夜，星辰開始異變，即使是為師怕也推算不出這未來的命數了。”聖女望著遠處星海中的一顆紫色星辰，聲音愈發的空靈。
這夜，魔族有一魔靈魂歸星海，這大約是很多人可以看到的，可能看到這顆紫色星辰異變的人，在這個大陸上卻不超過十個。
她看到了，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到。
這顆星距離大陸很是遙遠，即使此刻它的光芒比平日裡更加耀眼奪目，也只有進入神隱境界的人才可隱約看到，因為這是一顆帶有龍息的星辰。
如今，魔靈泯滅卻使得這顆代表著龍族的紫色星辰大放光芒，這預示著什麼？難道說……龍族即將回歸這片大陸嗎？
聖女罕見的垂下星眸，這個世間已經很少有事情能夠擾亂她的道心，可此時……她的心確實有些亂了。
仰望星空，待在千里之遙甄海峰上的你也該看到了吧？
聖女想著那個人，星眸竟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