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5章 等著,我給你報仇

第115章 等著,我給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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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等著,我給你報仇

第115章 等著,我給你報仇

蘇驚羽:“……”

瞧他這話說的。

不就是被那勞什子朦朧香給薰了麼,他何至於想剪了那一頭青絲?

蘇驚羽輕嘆一聲,輕描淡寫道:“我的殿下,昨夜的香氣,到了此刻早該散了,寢殿烏啼也給你收拾乾淨了,每一樣東西都清洗過了,保證不會再留下味道,而你,沐浴一番多半也能把把味道除盡了,你就別再想著朦朧香了。”

“可我這心裡就是不舒服。”賀蘭堯冷哼了一聲,“我一想起昨夜那異味,吸入肺腑中的那種感覺,總覺得胃裡都在翻騰,想要倒杯茶壓一壓那不適的感覺,沒想到連茶的味道都那麼令人作嘔,我已經許久不曾那般反胃。”

蘇驚羽眉眼間劃過一絲無奈,“你這純粹是心理作用,你倒是說說,昨夜到現在,你沐浴過幾回了?”

“昨夜沐浴了一番,本以為清洗乾淨了,結果躺下要睡時,一側頭便聞到頭髮上那股味道似乎還在,頓時就睡不著了。”賀蘭堯頓了頓,道,“結果只能半夜又來洗頭髮,水都放好了乾脆順便再洗個澡,不曾想就在這浴池裡睡著了。”

“那你是泡在這池子裡幾個時辰了?!”蘇驚羽眉頭抽了抽,隨後抬手揉了揉眉心,“你知道沐浴太久對身體不好麼?泡在水裡久了,面板會皺的!”

“是麼?這我倒是沒有感覺。”賀蘭堯聽著蘇驚羽的話,將浸在水中的手臂抬了起來,肌膚依舊白皙而瑩潤,並未像蘇驚羽所說的,泡皺了。

“我這浴池裡的水,並不是尋常的水,為了洗掉那股味道,我特地加了草藥的,這是藥浴,再多泡會兒,希望能徹底除了那味道。”賀蘭堯悠悠地說著,而後盯著蘇驚羽的背影,“女神,為何要背對著我?我讓你過來你聽見了沒有?”

蘇驚羽聞言,終於不再呆站著,轉過身便快速地走到了賀蘭堯的身後。

這傢伙一而再再而三叫她過去,她若是還不過去,豈不顯得她古板了?

況且賀蘭堯的目的也十分簡單,讓她過去聞聞他頭髮上的味道。

蘇驚羽望著底下泡在浴池裡的人,這才發現這浴池裡的水有些偏白,並不透明,如此一來,泡下水下的部位便都看不見了。

不知為何忽然有點兒失落。

蘇驚羽蹲在岸邊,望著他兩個雪白的肩頭,以及他手臂的線條,輕挑眉梢。

這傢伙平時看上去那麼單薄瘦削,脆弱地像個瓷娃娃,但現在看來,也是肌理分明,清瘦,卻結實。

想想也是,畢竟是練武的身子,雖看來弱,但其實一點兒也不弱。

蘇驚羽撩起一縷他的烏髮,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只有淡淡的藥香,十分清淡也好聞,哪裡有他說的難聞的氣味。

異味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吧?強迫症。

“沒有你說的味道。”蘇驚羽將他的頭髮放回了水裡,“你純粹是自個兒想太多,心理問題,別泡了,都這麼久了,再大的味道也沒了。”

說著,她就要站起身,可她沒有想到,還不等到她做起身的動作,賀蘭堯就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一個不穩,險些就能栽到水裡。

而她也確實栽倒了,不過沒有栽進水裡,而是條件反射地用手臂攬住了賀蘭堯的肩,藉著他的肩膀做支撐點,避免自己落到水裡去。

於是就導致了她直接趴在了賀蘭堯的肩上,賀蘭堯一隻手還抓著她的手腕。

蘇驚羽:“……”

什麼狀況?

賀蘭堯只覺得肩頭一沉,不禁低笑一聲,“小羽毛,你平時看上去挺纖細的,想不到,整個人壓在我肩上,倒也挺重的。”

蘇驚羽脣角一抽,“嫌我重?那你好好的扯我做什麼?鬆開手。”

要不是毫無防備,也不會被他扯個正著,這要是一頭栽倒在水裡,那可就……尷尬了。

“我看你似乎是想離開,便沒有多想抓住了你的手腕,想讓你給我捏捏肩來著,沒想到你卻差點給栽進來。”賀蘭堯悠悠道,“不能怪我。”

蘇驚羽磨牙,“那是重力失衡了好麼?你忽然扯我,我沒防備,自然沒有把握住平衡,鬆手,我該去做飯了。”

“這麼急著走做什麼?”賀蘭堯握著她的手,摩痧著她的手背,“不急著做飯,我也不是很餓,你來都來了,給我捏捏肩可好?”

“烏啼若是早告訴我你在這裡頭沐浴,我絕不會闖進來。”蘇驚羽冷哼一聲,“蹲在岸上捏肩多難受?我只怕腿都會蹲麻了。”

賀蘭堯聽聞此話,沉吟片刻後道:“說得有理。”

蘇驚羽輕呼一口氣,才以為他要打消這個念頭,卻沒想到,他下一句就緊接著道——

“那便下來給我捏。”

話音落下,他握著蘇驚羽的手狠力一扯,這回是真的將她整個人扯進了水裡,乾脆又利落。

蘇驚羽一個不防,加上賀蘭堯的力道不小,頓時失重,被他一扯就扯進浴池,嗆了一口水。

口鼻間有一種淡淡的藥香味,那是這池水的味道。

跌進水裡,讓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以避免眼睛進水,而下一刻,一雙手便握著她的雙臂,將她從水裡拎了起來,蘇驚羽瞬間便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正準備睜開眼,卻忽覺得脣上一軟。

微涼又溼潤的觸感,如此熟悉。

蘇驚羽微微一怔,入目是賀蘭堯近在咫尺的臉龐,二人呼吸相聞,她幾乎都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賀蘭堯的手不知何時移到了她的腰間,一把攬住。

脣上柔軟的觸感,攜著懷中人淺淡的香氣,與昨夜那刺鼻的濃香完全不同,蘇驚羽身上的氣息很好聞,賀蘭堯攬著她的腰身的手不禁加緊了一分,身子稍稍一傾,為了防止蘇驚羽躲避,帶著她一個旋身,見她直接壓在了浴池邊上,讓她的背抵著浴池的邊緣,無處可躲,含住她的脣,輾轉廝磨。

臉頰好幾次觸碰到她臉上那一小塊遮住瑕疵的冰冷麵具,賀蘭堯蹙了蹙眉,騰出一隻手到了蘇驚羽的腦後,解開了面具的繩結,將那煩人的面具順手往後一丟,扔在了水裡。

蘇驚羽愣了好片刻才回過神,這一回卻莫名的不想抗拒。

又不是不喜歡他,親近親近又何妨?

只是,此刻在這浴池裡,他又未著寸縷,終究有些不大合適。

是不是應該提醒他穿戴整齊了,上岸再繼續卿卿我我?

如此想著,蘇驚羽一偏頭避開了他的親吻,“阿堯,你……”

而賀蘭堯並不知道她此刻是怎麼想的,見她躲開,只以為她想抗拒,他鳳眸微微一眯,眉眼間有些不悅,不等她說完,右手扣上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扳了回來,脣又覆了上去。

蘇驚羽沒說完的話再次被堵了回去。

賀蘭堯這一回的動作不比之前溫和了。

她明明就喜歡他,作甚還躲著他?這讓他十分不能理解。

烏啼早說過,女子都是奇怪的,明明有時候對你很喜歡,卻也不會主動與你親近,也許是因為她們內心終究是有些保守的,而如同蘇驚羽這樣的,則是明顯的遲鈍,若是他不主動,她這遲鈍的腦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開竅。

他試圖撬開她的脣齒,而她這一回倒也沒有很固執。

舌尖觸及她那躲無可躲的舌,有些強硬地深吮,有些生澀,卻帶著不容反抗的霸道。

蘇驚羽忽然覺得喘氣有些困難。

這個幼稚鬼,現在經驗竟然比她還好了……

她以前還嘲笑他肺活量不夠來著,現在看來,落於下風的明顯是她。

她當然無力再推開他,便乾脆安靜了下來,而他扣著她下巴的力道也明顯鬆了。

趁著這時,她終於將頭偏了開,從他的氣息下掙脫出來,“阿堯,你讓我順順氣……”

賀蘭堯見她有些輕喘,溼潤的脣瓣也有些紅腫,不禁冷哼一聲,“別總想著躲我,否則總要叫你知道厲害。”

蘇驚羽翻了個白眼。

會強吻就是厲害了?呵,真厲害。

“方才不是要抗拒,我想說,你能穿戴整齊了麼?!”蘇驚羽將視線從他白皙的胸膛上移開,“你看看你現在這樣……”

“我又怎麼了?”賀蘭堯瞥她一眼,“不就是沐浴麼?有什麼不敢看的,你往後都是要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早看晚看不都要看,現在只是讓你提前習慣而已。”

說到這兒,他脣角輕揚,將頭湊到了蘇驚羽耳畔,“小羽毛,我只允許你一個人看的,懂麼?”

蘇驚羽莫名覺得耳朵一熱,下意識避了開,抬手揉了揉耳朵,“懂了懂了,請問殿下,能讓我上岸了麼?”

“殿什麼下。”賀蘭堯語氣有些涼,“叫男神,或者阿堯也可以。”

“男神,我的衣裳都讓你給弄溼了,你說,該如何?”蘇驚羽白了他一眼,而後往岸上爬。

賀蘭堯這回可沒把她再扯回水裡。

感情這種事兒,得慢慢來。

再扯回來一次,以蘇驚羽的性格,是極有可能發飆的。

他抬手,指尖摩痧著脣瓣。

小羽毛的味道和氣息,果然是他最能接受的,和她親近親近,有利於壓制昨夜那朦朧香給他帶來的反胃感。

一想起那朦朧香……又想吐。

昨夜是他實在難受,又厭惡那女子身上的氣息,否則,十個妖女也讓他打死了。

帶著那麼令人作嘔的異味進他的寢宮……

賀蘭堯眉眼見拂過一絲戾氣。

讓他知道是誰,非要銀絲曼陀羅伺候不可,弄死了,十根手指頭全拿下來喂小藍。

自從被蘇驚羽教訓過後,那可憐的小傢伙很久都沒吃手指頭了,想必對那種味道想念的緊。

蘇驚羽爬上岸後正要往外走,卻聽身後的賀蘭堯道:“等我片刻,我幫你將衣服弄乾了咱們再出去。”

蘇驚羽聽聞此話,腳步一頓。

身上溼的確實有些難受,不過……他說要弄乾衣服,如何弄乾?

不多時,身後響起了輕緩的腳步聲,已經穿好衣裳的賀蘭堯走到了她的身後,朝她道:“坐下。”

蘇驚羽自然不知他要用什麼方法,卻是依著他的意思坐下了,待她盤腿坐好了之後,賀蘭堯便也在她身後坐了下來,而後抬起雙手抵上了她的背,內力運於指掌之間,隔著衣物傳遞到蘇驚羽的身上。

溼衣貼在身上原本是有涼意的,可當賀蘭堯的手貼在身後時,頃刻間便有暖意席捲了全身,連帶著身上的溼衣也有漸漸變乾的跡象。

蘇驚羽見此,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還會這功夫?

沒過多久的時間,蘇驚羽身上的衣物便被賀蘭堯以掌心的熱源烘乾了,蘇驚羽轉過身時,只見賀蘭堯那一頭原本應該溼潤的烏髮不知何時也幹了。

這招技能真不錯。

未綰髮的賀蘭堯,一頭青絲披散下來,垂落在臉頰兩側,少了幾分清雅,多了幾分妖冶魅人。

蘇驚羽忽然悠悠道了一句:“阿堯,我幫你綰髮吧。”

還是把頭髮束起來看的更習慣些,多了幾分君子如玉的清雅,少了幾分**。

賀蘭堯聽著她的話,自然是不會拒絕,淡淡一笑道:“好。”

替賀蘭堯束好了發,蘇驚羽扯著他的衣袖往密室外走,“月落烏啼昨夜一整晚沒睡,都顧著給你收拾寢殿清洗東西,現在保證沒有任何異味,有的,只是淡淡的焚香味道,那焚香是你自己寢宮裡的,你總不會嫌棄的吧?”

“活該他們收拾一晚上。”賀蘭堯不冷不熱道,“你是不曉得烏啼昨夜多沒出息,聞著那濃烈刺鼻的香味竟然差點軟了腳,真該罰他中午不準吃飯,若不是看他跟著我多年,我一定將他吊起來打。”

“你多體諒點人家吧,那是苗疆頂級的催情香,受點兒影響再正常不過了好麼?你總不能拿誰都和你比較。”蘇驚羽眉眼間似是有些無奈,“畢竟你不是個正常人,你這幼稚鬼,若不是你在男女情事上太單純,沒準你也會受影響。”

烏啼說過,那苗疆的朦朧香之所以能蠱惑人,是因為能勾起人腦海中纏綿悱惻的回憶,以此達到催情的效果,讓人陷入幻覺與渴望之中,心猿意馬,彷彿置身天堂,聽起來很放浪。

正常人受到朦朧香的影響一點兒都不奇怪,許多定力好的人都有些難以招架。

可那朦朧香對這幼稚鬼還真沒用,因為根本勾不出他腦海裡的什麼畫面,這幼稚鬼看春宮圖都嫌人物太醜陋,壓根沒去關注重點,那個半夜來引誘他的妖女,多半很心塞,挫敗。

頂級的催情香,非但達不到催情的作用,反而還催吐了,不得氣死那妖女。

試問一個男子聞著一個女子身上的香氣,聞到反胃作嘔,那得是有多大的排斥和厭惡。

“無論現在還是將來,我想,我都不會受那種異味的影響。”一聲冷哼傳入耳畔,“那薰死人的味道,濃烈又刺鼻,被那種味道催情的人,真是愚蠢。”

蘇驚羽懶得和他爭辯。

只要是這廝認定的事情—,他便很堅信,她和他多說也無用。

“你的反胃好些了麼?”蘇驚羽忽然站定了,偏過頭看他,“還吃得下麼?要吃些什麼?”

“當然吃得下,我想吃你做的紅燒牛肉和醉排骨。”賀蘭堯望著蘇驚羽,脣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弧度。

“這麼油膩的,你確定你吃得下?”蘇驚羽有些狐疑,“烏啼說你反胃的挺厲害,要不給你做點清淡的菜?”

“不用,我就要吃那些。”賀蘭堯抬手,指尖捏上蘇驚羽的下頜,朝她湊近一分,“本來確實很反胃的,但是我忽然發現,你身上的氣息可以很有效的治療我的反胃,我最能接受的便是你的氣息和味道,你擔心我反胃還不好,那你再讓我親一親?”

蘇驚羽翻了個白眼。

而賀蘭堯果真也親了上來,在她脣上印上一個不輕不重的吻,便撤開了,瀲灩的鳳眸含笑眯起,“好了,現在我能吃下一頭牛。”

蘇驚羽:“……”

雖然有些無言以對,不過……很想笑。

賀蘭堯見她脣角浮起笑意,挑眉道:“笑什麼?”

“沒有,只是忽然想送你一句詩。”蘇驚羽笑吟吟道,“宅若久時天然純,純到深處——自然萌。”

賀蘭堯聞言,靜默片刻,而後道:“雖然女神你吟的詩不怎麼樣,但我還是接受你的讚美,我記住了。”

蘇驚羽白了他一眼,轉身邁步離開,往廚房而去。

……

落英繽紛的御花園中,八角小亭之內,有身著湖綠色宮裝的女子端坐著。

她倚靠在紅木製的靠椅上,低垂著靜謐的臉龐,素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懷裡的兔子。

“娘娘,起風了,還要在這花園裡坐著麼?”身後的宮女望了一眼天色,今日陽光不大,是個陰涼天。

李芸茹聞言,只淡淡道:“不在這坐著,回宮麼?回宮也悶死了,呆坐在宮中,陛下就會來看我麼?”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

“聽說那新進宮的祥嬪美的跟月季花似的,本宮到現在都還沒見上一面,聽說她喜歡在御花園裡轉悠,本宮今日特意來看看。”李芸茹說到這兒,冷笑一聲,“她剛進宮那會兒,本宮聽說她如何如何美,壓根就沒拿她當回事,一個低賤的民

女而已,沒見過大世面,聽說箭傷未好就出來轉悠,看見什麼都覺得新鮮,鄉野村姑一般的人物。”

可就是這樣的鄉野村姑,入宮才幾天,就有傳言說她美過李貴妃,麗妃。

她倒要看看是怎麼個美法。

李芸茹正恨恨地想著,忽見前方出現一抹杏色身影,細細一看,那人是寧若水。

寧若水正百無聊賴地散著步,目光盯著地面,似乎在想什麼。

“麗妃最近應該也很懊惱吧。”李芸茹朝著身後的宮人淡淡道,“陛下有多久沒去她那兒了?”

“大概也有將近半個月了。”宮女道,“之前麗妃娘娘試藥,差點兒就豁出了命,太醫說要好好休養,於是陛下讓人送了許多補品去她宮裡,之前還有去探望她,但因為她病弱,也就沒留宿,後來祥嬪進宮了,陛下已經好幾日沒去麗妃那裡。”

“麗妃不過是個愚蠢的可憐人罷了。”李芸茹悠悠道,“靠著試藥,拿命一博,名聲好了,妃位升了,可這身體狀況就不好了,以後能不能生都是個問題,如今又出了個祥嬪,本宮看這麗妃,也快有失寵的跡象了。你去將她請過來坐坐。”

“是。”身後的宮女應了一聲,而後朝著寧若水走去。

片刻之後,那宮女便領著寧若水到了涼亭內。

“見過貴妃姐姐。”寧若水到了李芸茹身前,朝她福了福身。

“麗妃妹妹不必多禮。”李芸茹勾脣一笑,“麗妃妹妹,近來身子如何?姐姐看你這小臉,還有些蒼白。”

寧若水低眉道:“謝姐姐關心,近日身子好多了。”

蘇驚羽給她的藥是長期服用,慢慢調理身子的藥,她自然不可能好的太快。

李芸茹只客套了一句便不再客套,脣角的笑意收起,淡淡道:“麗妃妹妹,見過祥嬪了麼?”

寧若水道:“見過了一回。”

“如何?”李芸茹狀若漫不經心道,“那祥嬪,可有比得上麗妃妹妹你好看?”

“她……確實比妹妹好看了許多。”寧若水說到這兒,頓了頓,又道,“且她的性子,純真溫婉,看起來比妹妹討喜。”

李芸茹聽著寧若水語氣中似乎有那麼一絲哀愁的味道,心底不屑,面上卻安慰道:“妹妹倒也不用太擔心了,那祥嬪是個民間女子,不懂這宮裡的規矩,舉手投足間,難免有鄉野的氣息,光是美麗,也風光不了幾天……”

說到這兒,她忽然語氣一頓,只因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前邊不遠處的一道淺紫身影。

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美麗女子,身著淺紫的華貴宮裝,不是任何一位公主,那麼,只能是宮妃。

寧若水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所看見的正是祥嬪,沐挽香。

“貴妃姐姐,那就是祥嬪了。”寧若水道,“還真是巧,說到她,她就來了。”

李芸茹聞言,目光一冷。

那就是祥嬪沐挽香?

果然……挺有資本。

李芸茹望著那沐挽香片刻,忽然脣角輕輕一勾,而後彎下了身,將懷裡的小兔子放在了地上,往前拱了一拱。

那小兔子被她拱了出去,卻並沒有跳開,而是蹦回到了她的身邊。

寧若水望著這一幕,眉頭輕挑。

她當然知道這所謂的‘祥瑞玉兔’為什麼只跟著李貴妃。

當初蘇驚羽叫自己跟這位李貴妃示好,伺機將藏在戒指裡的蠱下在李貴妃身上,而祥瑞玉兔身上,同樣被下了蠱,雖然她並不知道那蠱是個什麼玩意,但她知道,祥瑞玉兔和李貴妃身上的蠱是離不開的,動物的思想簡單,感官敏銳,這小兔子緊跟著李貴妃,自然是因為李貴妃身上有它喜歡的氣息。

擁有祥瑞玉兔,李芸茹在眾人眼裡就成了有福之人,而這一切都是拜國師所賜,李芸茹自然不會說國師一句不好,至少她為了自己著想,會暫時站在帝無憂這一邊,連帶著李家也會稍稍偏向國師。

李家的貴妃,得了國師的祥瑞玉兔,蘇家的大小姐,又成了國師身邊的紅人,這李相和蘇相原本就不和睦,這麼一來,不知道又要怎麼掐起來了。

寧若水忽然發現,有時蘇驚羽也很唯恐天下不亂。

蘇驚羽每次在進行一個計劃的時候,到最終,似乎都能達到好幾個目的。

祥瑞玉兔這一計策,給新國師增添了些威信,同時,也讓李家不得不稍微偏向國師,起碼不能對他產生質疑,畢竟他也算幫了李家,讓李芸茹何其風光。

扳倒賀蘭夕婉那一回,同樣的,一舉多得,國師得了威信,拔除了賀蘭夕婉這一敵人,又給她升了妃位,還稍稍對東宮打擊了一下。

歐陽淳那個愚蠢的傢伙,想必把太子氣得不輕。

“你,去,趁著祥嬪沒注意的時候,悄悄把兔子放在她的附近,別給她發現了。”李芸茹的聲音忽然傳入耳膜,寧若水回頭一看,她正吩咐著身後的宮女去放兔子。

那宮女抱著兔子離開了,將那小小的兔子攏在懷中,裝作一本正經地走著路,而沐挽香正在看花,身邊偶爾經過宮人,根本不會去注意。

那宮女經過她的時候,悄悄將兔子放在她的身後,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

寧若水一怔。

李芸茹是想……

“麗妃妹妹是聰明人。”李芸茹瞥了一眼寧若水,“妹妹想必也不想看著一個鄉野村姑得勢吧?”

寧若水低眉,“貴妃姐姐怎麼做,妹妹都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李芸茹脣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望向沐挽香。

再說沐挽香,原本是來御花園裡選取花朵,是要拿回去制另一種迷情香。

而她看花的時候,卻忽然察覺腳邊有什麼東西,低下頭一看,竟是一隻小小的袖珍兔子,雪白毛茸茸的一團,可愛的緊。

這御花園哪來的兔子?

不過這小兔子倒是挺討人喜歡的,想想自己平時在芙蓉殿也有些悶,乾脆養只小寵解悶得了。

如此想著,她蹲下身便去抱地上的兔子,才抱起來,忽聽身後不遠出傳來一聲低斥——

“大膽!誰允許你抱的祥瑞玉兔?”

寧若水望著那斥責沐挽香的宮女,不禁好笑。

也是,李芸茹對這隻祥瑞玉兔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平時只有她可以抱,宮人們伺候這隻兔子的時候,都得拿錦帕包著,說是不能直接碰觸‘祥瑞’。

能有資格碰觸的,只能是她李芸茹一人,方能體現她的福氣。

沐挽香自然沒想到,隨手抱只兔子還能讓人給罵了。

“好大的膽子,這祥瑞玉兔乃是貴妃娘娘之物,只有貴妃娘娘才能直接碰觸它,你還敢抱著不鬆手,還不將兔子放下!”

沐挽香只見迎面走來一名宮女,逮著她就罵,頓時怒從心生。

區區宮女,罵她這個宮妃?

祥瑞玉兔?從沒聽說過這個東西,一隻小兔子,是祥瑞?好笑。

沐挽香只覺得荒謬,面對著一個宮女,自然不需要態度太好,便回擊道:“你這宮女怎麼這般不講理?本宮好歹是個嬪,你不行禮便罷了,逮著本宮就罵,你哪來的資格?”

“她不夠資格,本宮夠不夠資格?”倏然一聲冷笑自不遠響起,沐挽香的視線越過宮女,只見一名裝扮十分華貴的美豔女子款步走來,看她的一身行頭,必定是個高階的宮妃。

“這宮中誰人不知祥瑞玉兔乃是國師贈予本宮的,只有本宮與這兔子有緣,方有資格觸碰。”李芸茹走到沐挽香身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兔子,看了一眼,倏然叫了一聲,“本宮的兔子方才還是活蹦亂跳,精神得很,怎麼才被你抱了這一下,就軟綿綿的無力了?你這等低賤卑微之人,真是給祥瑞玉兔招晦氣,來人,將她給本宮抓起來,打二十大板!”

不遠處的寧若水望著這一切,暗自好笑。

這李貴妃,信口雌黃胡攪蠻纏也是挺有一套的。

她正冷眼旁觀,忽然間聽見身後不遠處依稀傳來說笑聲。

“你說小藍必定會在這御花園中,咱們轉悠了許久,怎麼也沒見著?”

“沒找到便罷了,我與你來這兒是為了散心的,而不是專程找那隻笨貓來的。”

寧若水遠遠地聽見這番對話,便知道是誰來了,轉過身一看,果然是蘇驚羽賀蘭堯二人。

“為何忽然想起要來御花園散步了?”

“因為你時常混在玄軼司那種地方,所見之人都是一群野蠻的漢子,近墨者黑,我實在擔心你以後整日喊打喊殺,帶你來看看花,看看這御花園的風景,沒準沒激起你那沉寂了許久的少女之心,變的像個姑娘家。”

聽著賀蘭堯一番雲淡風輕的說辭,蘇驚羽白了他一眼。

一有機會就要抹黑玄軼司。

野蠻的漢子?人家密探們訓練身手奔走查案還不都是為了朝廷安寧,總這麼貶低人家,真的是……

還沉寂了許久的少女之心……真逗。

二人正漫步著說話,視線並沒有往遠處看,直到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他們才下意識循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放開我!你們怎麼能如此野蠻!”

那是一名身著紫色宮裝的美豔女子,此刻正被兩名宮女架著,而她身後,正有兩名太監搬來了長椅,拎著木棍。

那兩名宮女不由分說就將那女子架到了長椅上,讓她趴著。

蘇驚羽一眼認出了那女子就是才入宮不久的祥嬪?

這是犯了什麼事兒要被打?

“你們放開我!李貴妃娘娘,你給我安的這個罪名不覺得太可笑了些麼!”沐挽香趴在長椅上,一臉悽楚動人,心中實則恨得想要殺人。

李貴妃這個卑鄙惡毒的女人,無端找麻煩,必定是羨慕嫉妒。宮裡傳言祥嬪美過李貴妃,這李貴妃還就真這麼快就來教訓她了。

但是她此刻不能施展武功,更不能跟對方叫板。

在苗疆,敢惹她沐挽香的人,她必定要叫對方生不如死,但是在這皇宮裡,面對高階的宮妃找茬,她不甘心也只能先忍著,以後再算賬。

李芸茹,當朝李相的親妹妹,一品貴妃,她沐挽香現在就是個嬪,根本沒有跟對方叫板的資本。

餘光瞥到了涼亭裡坐著的一抹人影,沐挽香側過頭一看,正是寧若水。

這女人不是平日裡裝得很溫婉善良麼?

“麗妃姐姐,救我……”沐挽香望著寧若水,咬了咬脣,“麗妃姐姐你忍心看著我被打麼?”

寧若水聞言,心中好笑,面上卻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似是無奈。

“你求麗妃也無用,今日本宮還就打定你了。”李芸茹冷笑,“出身貧寒的鄉野村姑,本宮這祥瑞玉兔,讓你碰了,簡直是對祥瑞的褻瀆,給本宮打!”

不遠處的蘇驚羽望著這一幕,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李貴妃心胸狹隘,祥嬪的美貌招來她的嫉妒,這一點兒也不奇怪。

當初放祥瑞玉兔在她身邊,讓她風光了一回,宮中四處飄著讚揚她的話,許皇后平日裡都要禮讓三分,這李貴妃倒確實很有囂張的資本。

不過囂張歸囂張,她心裡想必十分明白她的風光是誰給的,以後這宮裡要是有對國師不好的傳言,她李芸茹也會設法杜絕,絕不會讓人有機會議論到她頭上去。

“啊!”前方傳來女子的痛呼聲,宮人的木棍已經落在了那纖細的身子上。

蘇驚羽與賀蘭堯自然不會管這些閒事。

“女神,沒什麼好看的,咱們換個地方轉悠吧。”賀蘭堯說著,牽著蘇驚羽便要離開。

但很不巧,賀蘭堯的話才落下,李貴妃一個不經意的抬眼,看見了二人。

“那李貴妃看見我們了,現在要是走開,未免失禮。”蘇驚羽道,“你倒還好,不問候也不要緊,但以我的身份,不行禮不合規矩啊。”

話落,她便鬆開了賀蘭堯的手,朝著亭子裡的人緩步走去。

賀蘭堯倒也沒說什麼,跟在她身後。

“臣女見過貴妃娘娘,麗妃娘娘。”

“免禮。”李芸茹淡淡地瞥了一眼蘇驚羽,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賀蘭堯,收回視線。

十皇子寡言少語的,不問候她也就罷了,平日裡也見不到幾回,她也懶得和他打招呼。

寧若水朝蘇驚羽莞爾一笑,“蘇大人不必多禮。”

一旁的痛呼聲還在繼續。

沐挽香的手死死地扣在長椅邊緣,眸底悄然劃過一絲狠厲。

該死的,早聽說皇宮中水深火熱,卻從沒見識過,今日算是明白了,這些個高階的妃嬪,手段有多狠。

她趴在椅子上承受著木棍落在身上的痛楚,忽然映入眼簾的是一白一藍兩道身影,她抬眸,便看見了蘇驚羽和賀蘭堯。

李貴妃下令打她,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觀,竟就沒人說一句公道話,一聲質疑都沒有。

她疼的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女人都是狠心的,在宮裡,女人更不會幫女人,也許,求助男子還更好些。

如此想著,她抬眸,悽楚的水眸望向賀蘭堯的臉龐。

賀蘭堯察覺到身旁的視線,便望了過去,目光與沐挽香相撞時,他的鳳眸微微一動。

沐挽香眼見賀蘭堯面上似有動容之色,只以為是自己的可憐模樣讓他心軟,便咬了咬脣,眼淚從眼角滑落。

也許昨夜的引誘有些放浪,才惹他討厭,但她蒙著臉,這十殿下終究沒能看到她的相貌,此刻當然不可能認得出來。

如今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能否換來他跟李貴妃說情?

她並不知道的是,賀蘭堯的情緒變化和她的眼淚無關。

而是……

鼻翼間忽然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那味道並不濃烈,卻讓他隱隱……有點反胃。

他平時就很不喜歡女子身上的脂粉氣味,偶爾在宮中和一些公主娘娘碰面時,她們身上的脂粉味只要稍重些,他就有些反感。

但並不至於讓他反胃。

他生平只有一次,對一個女子反胃過。

賀蘭堯眸底悄然劃過一絲戾氣,為了驗證心中猜想,他朝著那被杖責的沐挽香邁近了兩步。

沐挽香眸光一亮。

賀蘭堯忽覺得那股令他反感的氣息更強烈了,頓時避如蛇蠍般退了開,回到了蘇驚羽的身後,而後轉過身,抬手捂住了口。

賀蘭堯的舉止,在旁人看來有些古怪,而蘇驚羽看著他的模樣,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麼,忙拉著他走到了一旁,低聲問道:“怎麼了?”

“小羽毛。”賀蘭堯平復著心情,壓抑著胃中的不適感,“我想……”

“怎麼?想吐?”蘇驚羽星眸微微眯起,“難道這兒有什麼令你反感的氣息?”

蘇驚羽回想起賀蘭堯剛才一系列古怪的反應,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霎時目光一緊。

祥嬪。

賀蘭堯剛才朝著她走近了兩步,而後便快速地避開了,之後便是反胃。

昨夜的朦朧香,幾乎算是給他留下陰影了,他對那香氣,印象深刻,又萬分厭惡,聞不得一星半點。

思及此,蘇驚羽低聲道:“阿堯,是祥嬪,對不對?”

賀蘭堯輕輕‘嗯’了一聲。

“等著。”蘇驚羽脣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我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