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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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啟示
水翼抱著墨玉，連人帶被的進了藍痕宮，柳卿卿正要跟著進去，早就守在門口的葉子手臂一伸將她擋在了門外。
“柳大人，陛下已經就寢，您要有什麼要事請於明日早朝再議。”
“老婦有家務事找賢君商議，勞煩總管給通報一下。”一錠金燦燦的元寶呈現在了葉子面前，秉著藍夕汐整日跟他耳提面命的“錢不拿白不拿，事情該不做照不做”的原則，葉子光明正大的將柳卿卿的元寶收進了自己的袖兜兒裡。
“老大人不覺得這個時間來找王君有些不大合適嗎？即便是您的親兒子，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些，當真陛下追究起來，您和賢君那裡都不好過……依奴才之見，您還是等明日通報過內務府，等內務府呈給陛下，得了陛下的同意您再來找賢君不遲……或者您留個口信或者書信什麼的，等陛下明日離開了，奴才再想辦法交給賢君，由賢君直接跟陛下開口說要見您，想必比內務府那裡要快一些的。”葉子以一幅我是為了你好的表情，小小聲的跟柳卿卿背誦著藍夕汐之前給他擬好的草稿。心裡把藍夕汐佩服了不下一千次，她怎麼就知道柳大人會說些什麼呢？實在是太厲害了。
被水翼抱進藍痕宮的墨玉幾乎是剛沾上床就醒了過來，看到陌生房子裡清一色的陌生男子，無助的把自己縮抱成一團，嚇到連眼淚都忘記了流。這裡怎麼會這麼多年輕漂亮的男子，是他被賣到花樓了嗎？
“醒了！玉夫人醒過來了。”水翼稍稍鬆了口氣，側了個身，讓正在桌上搗弄瓶瓶罐罐的柳無痕好看清玉夫人現在的狀況。
“痕兒……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他的痕兒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墨玉的眼睜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爹……爹您別怕，這是我的寢宮，在這裡沒有人會欺負您的，讓您受苦了，是孩兒不孝，沒能早點去接您。”看到墨玉那雙不置信的雙眼，柳無痕差點摔了正握在手中的瓶子，眼看著就要跪倒在墨玉床前，被守在那裡的水翼拉住了身子穩住了他的動作。
“別太難過，還要顧及肚子裡面的那一個……”水翼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著，看柳無痕點了點頭，這才放開他讓他與親人敘舊。
被柳無痕這麼一說，墨玉才發現到他面前的這些漂亮的男孩們穿的都是統一的宮服，都是他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太過於害怕的緣故，所以才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點，心裡稍稍的為自己之前的想法萌生了些歉意。
“爹他醒過來了是嗎？”在外間的柳無月聽到裡面的響動聲，急急的衝了進來，看到醒來的墨玉時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氣的幾乎要把自己滿口的銀牙咬斷，“爹，你告訴我，那個混蛋怎麼欺負你的，我去給你報仇。”
“月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那個人是你娘啊！”聽到柳無月的說辭，墨玉緊張差點的從**跳了起來，這可是在宮裡，即便是在自己家裡，他也該知道什麼叫做“防人之口甚於防川”，更何況現在還是在皇宮這樣的大染缸裡，這裡又站了這麼多宮人，誰知道哪個會把他們的對話就這麼給傳出去，萬一有人專門拿它來做文章那要如何是好？這孩子入宮這麼久了怎能還這麼不懂事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要是為他們兩個招來什麼禍端可怎麼是好，而且他跟柳卿卿的恩怨，他不想要牽連自己的孩子跟著操心，再怎麼說那個人也是他們的孃親，若是他們母子因此而反目，他會恨死自己的。
“我只有爹，才沒有娘！從來就沒有！”那個人從來就沒有把他和哥哥當成她的孩子看待過，如今還這樣欺辱他的爹爹，他才不要承認有這個孃的存在。
“月兒，你……你……”墨玉一個激動差點又暈厥過去，還是柳無痕眼疾手快的放了一粒丹藥讓他含在嘴裡，這才讓他逐漸冷靜下來。
“好了，月兒，你就別再說些讓爹更生氣的話了，陛下還等在外面，你去跟她說一聲，爹他沒什麼大礙，都是些皮外傷，上了藥過幾天就會好了，讓她放寬心。”
“那……那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再進來。”看到墨玉差點被自己給氣暈過去，柳無月心裡多少也有點打顫，隨即順了哥哥的意，依依不捨得看了墨玉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柳無月一離開，柳無痕立馬命人準備好熱水為墨玉沐浴淨身，他實在是想象不到之前柳卿卿是怎麼對待他的，為什麼頭髮上會結滿了塵土，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還有血水與泥土混合的粘在上面，光看那紅腫的樣子就知道感染的情況有多嚴重，最最慘烈的還是他的下身，他有多慶幸剛才沒有被情緒激動著的無月給看到，看到的話恐怕就不止是不認娘那麼簡單，只怕去殺了柳卿卿的心都有了。
“怎麼樣？他……還好吧？”看到無月出來，藍夕汐小心翼翼的問著。之前墨玉被水翼橫著抱進房間的時候，藍夕汐幾乎傻眼了，她記得他曾經是那樣漂亮那樣與世無爭的一個人，怎麼也沒有想如今到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蓬頭垢面，眼斜嘴腫的模樣，單是那被單裡脫落出來的，以奇怪姿勢垂落的一隻手臂，藍夕汐就能想到柳卿卿對他是如何的殘忍。
“王，我好恨，那女人為什麼是我的娘，她為什麼要這麼對待爹爹？”看到自己的愛人，柳無月幾乎是一頭衝進了她的懷裡，讓藍夕汐往後邁了一大步才能承接住他的衝力。
“抱歉！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被人迷了心智……”事到如今，藍夕汐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懷裡這個脆弱的孩子才好，這樣的柳無月，讓她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不！這不怨你，那女人不待見我們父子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個導火索，就算沒有今天，這種事情也會出現在往後的某一天，還好哥哥心細想到了這樣的可能，要是……要是哥哥沒有想到……那……那……只要這麼想我就會好怕，王，怎麼辦？我好怕！”柳無月哭倒在了藍夕汐的懷裡，再怎麼早成，他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不免太過慘烈。
“好月兒！不怕！不怕！孤王在這裡，孤王會照顧好你們父子，孤王發誓再也不讓那女人傷害你們分毫了，那女人壞，她不待見咱們，咱們還不理她呢，休了她，讓你爹爹就留在皇宮裡快快樂樂的安享晚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說好不好？不哭了，恩？”藍夕汐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柔聲的安慰著。
“好！”柳無月躲在藍夕汐的懷裡悶悶的應著聲，比起爹爹，他真的幸福太多了，能遇見她，能愛上她，真的好幸福！
“那就不要哭鼻子了，笑一個給孤王看，好不好？”藍夕汐抱著他的胳膊，稍稍的跟他分開了些距離，在他眼簾上輕輕的落著細吻。
“恩！”無月吸了吸鼻子，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扯了個笑容給她看，看到她如釋重負的笑容後，心裡也漸漸的釋然了些。
“好了，鬧到這麼晚，我跟塵兒也該回去了，我們在這裡，你爹爹一定休息不好。多幫著痕兒分擔一些，發生了這種事他心裡也一定不好過，偏偏又有什麼事情都愛往自己身上攬，不曉得跟其他人講的毛病，一會兒進去告訴他，我是他娘子，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是我，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商量，天塌下來，還有我在頂著呢，知道嗎？”
“恩，我會跟哥哥講，這幾天我也住在哥哥這裡，我會注意著他的，但是那女人那邊……”
“放心好了，有我在，再怎麼說我也是她主子，你只要負責照顧好你的哥哥跟爹爹就好。”捏了捏無月的鼻子，藍夕汐拉著一旁皺著眉頭的初塵離開了。
再說浴室裡，柳無痕先是給浴池裡灑滿了他精心培育出的幾種消炎、安神的草藥，這才命人把墨玉放進水裡，小心翼翼的清洗著他身上的傷口。
不能下水的他，只能一邊指揮著下人動作，一邊幫墨玉清洗著沾染了灰塵的長髮。
“痕兒，我一直都忘了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也許是安身草藥的關係，也許是柳無痕在他頭上按摩拿捏得力道讓他很舒適的關係，墨玉慢慢放鬆了緊繃的身子，眼睛也微微的閉了起來。
“今天在宴會上出了點事情，洩了月兒的底，那人當時也在場，後來猜測著那人不知情況，也許回去後會找您麻煩，想來想去，怎麼都不放心，這才找了陛下，派水大人接你進宮小住些日子。沒想還是晚了一步……”
“陛下，真的很疼你們是吧？剛才醒來時就該立馬去拜見她才是的……”是他方才睜開眼時就傻了眼，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太失禮了。
“你那個樣子，怎麼見？”別說去拜見了，就是直立走路都有問題，無痕的心裡對柳卿卿也是怨恨的。
“可是再怎麼說禮數不能廢……”
“爹，你儘管在這裡安心靜養就好，陛下向來不拘小節，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柳無月走了進來，乾脆褪了自己的衣衫跳進水裡，加入為墨玉清洗的陣容裡。
“月兒你怎麼來了？陛下和王夫呢？”看到無月濺的墨玉滿身是水的動作，柳無痕輕輕皺了下眉。
“他們已經離開了。王說天色晚了，他們兩個繼續留在這裡一定會讓爹爹不自在，只有離開了爹爹才能放鬆休息。還讓我給你傳個話，要你別把事情都悶在自己心裡，她是咱們的一家之主，有事該找她商量才是，即便是天塌下來了，也有她在替咱們頂著的。”
“我知道了！上來吧，泡的差不多了，好上來上藥了。”柳無痕轉了個身，去繼續搗弄他的瓶瓶罐罐了，不理會水裡柳無月的抗議，是他自己要跳下水的，之前也沒問過他是不是已經泡到時候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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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睡不著嗎？”藍鳳宮的寢室裡，藍夕汐把翻來翻去睡不著的初塵抓過來，在懷裡固定著。“是不是大家一起在藍翔宮裡睡的久了，今天回到藍鳳宮裡，只有我們兩個，你反倒睡不著了？不想跟我獨處了？”
“才不是，你別胡說，你不是也睡不著嗎？是不是其實是你不想跟我獨處？”初塵攬上她的腰，趴在她胸前聽著她的心跳。他們兩個人已經好久不曾這樣獨處過了，好懷念這樣溫馨的感覺。
“我只是在想玉夫人的事……我不懂，柳卿卿為什麼會這麼對他，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夫妻啊……他們也曾像我們這樣躺在一張**，共用一張棉被，也曾像我們這樣肌膚相親，親密無間過，她怎麼捨得狠的下心這樣去傷害他？今天你看到玉夫人露在棉被外面的的那隻胳膊了嗎？指甲蓋是翻上來的，還有那垂落的姿勢那麼怪異，八成是脫臼了，那是她的相公啊，她怎麼能……”
“不一樣的！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我……我跟夕汐肌膚相親，是因為我愛夕汐，夕汐也愛我，尊敬我，所以總是對我很溫柔……可是柳大人她不一樣，在她眼裡玉夫人只是她的所有物，那是沒有人格和尊嚴的，就好像一個水晶花瓶、或者是一件漂亮的衣服一樣，就只是她發洩自己慾望的物件，所以怎麼對待他，全憑自己的心情了，那她今天心情不好當然就可以把這個花瓶摔了，或者是把這件衣服剪了，她是有這樣的權利的。”
“該死的，這是什麼理論，花瓶？衣服？人就是人，怎麼可以跟花瓶衣服一起相提並論？”
“不是所有人都跟夕汐一樣注重人權，在有錢人的眼裡，沒錢沒勢的人，甚至不及那些水晶花瓶的一個碎片、漂亮衣服的一個釦子……”
“我要改，我一定要把這樣的惡習給改正過來！”柳卿卿只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誰知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樣的事情每天會上演多少幕？柳卿卿的事情要辦，那些她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發生的這樣的事情也要辦，要加強對弱勢群體的重視，《藍魔司法典》就必須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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