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塵埃飛進我的眼 第二十九章 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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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塵埃飛進我的眼 第二十九章 求死
我吃了一驚：“你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想謀反？”
他苦笑道：“非也……”
我看他的表情好像很有故事，不管能不能幫他，有八卦聽總是好的，於是豪放地一拍桌子：“來，坐下慢慢說！”
“我家少爺的身份，西門姑娘是知道的，”他眯著眼睛說：“想必姑娘已經聽說了，太子殿下被皇上軟禁的事……”
別說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就算是以前，我也弄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好問他：“葉問天受連累了麼？我看他情況好像還不錯啊。 ”
管家說：“三殿下的心思本就不在皇位上，別人爭別人的，他從來沒把那些放在心上。 ”
我冷笑：“這話可有點矯情了，據說我和夏箜篌跟他相識，還是因為他躲在沐家那個小村子裡，後來一路跟著我們。 他是沐老爺子的外孫，當時他在村子裡一住半個月，沐家不會不知道，我和夏箜篌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跟上來，難保不是沐家人通風報信。 這麼費勁折騰要跟夏箜篌攀上交情，他若沒把皇位放在心上，我還真想不明白他圖什麼！”
管家被我搶白得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嘆了口氣說：“有些事情，最初不過為自保而已。 後來，是因為一個女子。 ”
妙兒的事情夏箜篌昨天才給我講過，我忽然有些明白葉問天接近夏箜的用意了。 一下子被自己地想法嚇了一跳。 妙兒十有八九是妖皇和葉問天的母后生下的女兒，也就是葉問天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妙兒之死十分蹊蹺，葉問天用一口寒氣逼人的透明棺材儲存了她的屍身，是希望有一天有法子讓她重新活過來。 他對妙兒可謂一往情深，我們都以為葉問天不知道妙兒的身世，難道他竟然全知道？而他那時接近夏箜篌，恐怕只不過因為他早就知道夏箜篌是妖族太子。 或許他希望以妖族太子甚至妖皇地強大實力，能讓他的妙兒復活？
明知道那是自己地親妹妹。 還是愛麼？
我問管家：“你知道那個女子是什麼人麼？”
管家看了我一眼：“不甚清楚，那女子已經亡故，殿下這幾年四處尋找能令人死而復生的法子，皇上因他整日不問正事遊山玩水，結交些稀奇古怪的人，早已經對他心生厭惡。 殿下和太子原本是一母所生，兄弟間感情很好。 但這幾年來太子漸漸不得志，便想讓殿下回京幫自己穩固太子的位子。 而殿下和那女子的祕密，不知怎麼被太子知道了，只得盡力與太子周旋，幫他做些瑣碎事情。 ”
我笑道：“什麼樣的瑣碎事情？比如私造一份假詔書藏在家裡麼？”
管家額頭滲出汗來，低聲說：“老夫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就是那份假詔書，如今落到了四殿下的人手裡。 一旦事情敗lou。 殿下必有性命之憂。 ”
我問：“這事葉問天自己不知道麼？他都不急，你急什麼？”
管家嘆息道：“這世上地人和事，殿下好像沒一樣放在心上，連自己的死活也並不在意，尤其漸漸知道那女子復生無望以後，更是對一切事情都無所謂了。 他曾說過。 就算將來身死，也不過是早日去陪伴她而已，求之不得。 ”
我心裡有些感慨，嘴裡卻說：“他既有心求死，你又為什麼要揹著他來求我幫忙？”
管家紅了眼圈，沉聲道：“殿下是老夫看著長大的，他們兄弟四人裡，就只有殿下最是仁厚……”
我問他：“這事沐家的人知道麼？”
管家道：“沐家人此刻自顧不暇，躲我們還來不及。 前幾日表小姐來府上，也是瞞著她爹和哥哥的。 ”
我嘆道：“世態炎涼啊……”
管家道：“老夫已經知無不言。 姑娘肯不肯幫這個忙？”
我問：“那詔書現在藏在哪？”
管家道：“四殿下曾捐資修了一座寺院。 那詔書現在只怕是藏在那裡。 姑娘若肯幫忙，老夫感激不盡。 ”
我笑道：“你糊塗了吧。 那詔書上又沒寫你家三殿下的名字，只要不是皇上的人親自從葉府搜出來的，一律抵死不承認不就行了。 老四偷了它，也是個燙手山芋，毀也不是留也不是，讓他煩去好了，你幹嘛還要偷回來，想讓人家看你主子做賊心虛麼？”
管家道：“姑娘說地沒錯，可糟糕的是，那詔書是捲起來藏在了一根髮簪裡，而那髮簪是皇上當年送與皇后娘娘的，後來不知怎的竟落到了那個殿下鍾愛的女子手中。 ”
我黑線了：“那種東西往簪子裡塞什麼……再說那是皇后的簪子，太子和沐家人都有可能得到，你何必給你主子攬事上身。 ”
管家泫然欲涕：“可是殿下那天說，若事情敗lou皇上追究，他便一人承擔。 ”
我簡直沒有話說了，這人要想死真是誰也攔不住啊！
葉問天怎麼也算是我地朋友，他想死，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只好問管家：“要我怎麼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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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說那流光寺建在離此不遠的流光城北，寺中僧人皆是四皇子從天下網羅來的高手，要進去偷詔書難如登天。 他瞄我一眼還補充說，那些高手裡，似乎有姑娘的族人。 而流光城北林木茂密，寺中常有松鼠猴子之類小動物進出，獸獸去了絕不會有人留意。
一回到葉府我就去找獸獸，我答應了沒有用，得獸獸答應了才行。 如果說那詔書不偷出來我或是夏箜篌會有危險，不用求它它也會自己去偷，可是葉問天麼……
果然獸獸一聽就炸了毛，怨恨地說：“你們不會勸他別尋死麼，萬一我偷詔書被抓住，一定會被那些和尚燉成松鼠湯，我不去！”
我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也不放心你去，那就不管這件事了，葉問天死不死跟我們有什麼相干呢。 他也不過是幫過我們一些忙，給你買過些好吃的而已，你說是吧？”
獸獸哼了一聲說：“你可以隱身，你去偷比我更安全！”
我很吃驚：“我能隱身？”
獸獸示意我看荷包裡那面鏡子，告訴我以前我都是用這面鏡子隱身的，除了它和烏雲之外誰也看不見我。
我自然相信獸獸的話，問題是，我不記得咒語了。
看著這面鏡子久了，我隱約記起這好像是那位傳說中的烏雲師姐給我的，咒語似乎是一句很特別的話。 是什麼話呢？天靈靈地靈靈，師父最英明？
我坐在樹下苦苦思索，小洛悄無聲息地過來，忽然摸出一根翠玉笛子來遞到我面前，笑嘻嘻地望著我。
我對笛子沒有愛，可是對做笛子地材料很有愛。 小洛說這笛子叫碧玉竹節，很久以前他在一個賞寶大會上拍來送給我地，我卻忘了帶走，留在他那裡，還說我曾經立志要學吹笛子。
我接過笛子舉到口邊吹了吹，笛子發出一陣尷尬的噓噓聲。 小洛忍不住笑出聲來，問我：“你剛剛勸獸獸偷什麼東西？我在外面聽見了幾句。 ”
我把管家地話籠統地複述了一遍，他垂著眼說：“是為了妙兒？清江城那個姑娘麼？他倒是個真性情的人。 ”
我心想，你不知道妙兒和他和關係，你要是知道了，還會這麼說麼？不過小洛的思維向來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到時候興許會更加讚賞……
我拿著笛子橫吹豎吹想吹出些笛子應有的聲音來，他望著我發了一會呆，忽然說：“這件事，交給我吧。 ”
“你？你要幫葉問天？”這話要是從夏箜篌嘴裡說出來，我還不至於太吃驚。 可是小洛……他和葉問天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交情了？
“葉問天為人行事，很對我的胃口，死了實在可惜，這事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幫他一次也無妨。 ”他說完就要走。
我看著他直髮愣，問他：“你現在就去？”
他忽然湊過來在我脣上輕輕一咬，低聲說：“我不去，自有人會去的，我絕不會再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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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筒子們不離不棄，給了俺很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