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遇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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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再遇春水
第二卷 大風起兮 第三十六章 再遇春水
離開孟家賬房，嬴風一行人心情大悅，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拉成一個長排肩並著肩嬉笑著。
走著走著，眾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看見前方的大街上正站著一個人，揹負長劍，面沉如水，只有在不經意間才會從其瞳仁之中散發出點點殺意。
嬴風怒瞪雙眼，高聲喝道：“春水？！”
此人正是嬴風以為早已做了自己刀下亡魂的劍客春水。一眾人立刻擺開陣勢，如臨大敵的看著前方的敵人。
春水冷笑數聲說道：“嬴百夫長自以為殺掉我之後，便覺得周身無強敵了嗎？為何警覺性如此之差？”
嬴風同樣冷冷說道：“少廢話！是太子叫你來的？”
春水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仰天大笑道：“太子？？他只是個以權力為重的勢力小人！休要與我提他！！待我解決你之後，定要找他算一算這筆賬！”
嬴風眼珠一轉，便已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眉頭立起，極盡不恥的說道：“當日我把你扔進招賢館，太子好歹也是救你一命。沒想到你這牲口居然狼子野心至此！你畢竟也是在招賢館裡掛過牌兒的人，現在居然有臉轉投孟家？！怎麼著，現在不求權力，只求富貴了？”
春水雙眼之中露出**裸的殺意和怨毒，盯著嬴風說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只求能殺掉你！！誰跟我的目標相同，我就投靠誰！”
嬴風大笑道：“殺我？？你有這本事嗎？孟家又有這本事嗎？我勸你還是珍惜一點大難不死的餘生，找個山林孤獨終老算了。”
春水忽然詭異的笑了出來，低聲問道：“本事？哈哈，方才我就在孟家的賬房裡，你們說的話我全聽見了，你說，這算不算是本事呢？”
嬴風心中大驚，一眾人也是神色大震。他們實在是沒有發覺，方才房裡居然還有其他的人。
秋竹忽然開口說道：“是了，這傢伙當日胸膛中了你一刀都可以用斂息閉氣之法讓你誤以為他死了。現在他只需要用同樣的方法藏在房間裡，那跟死人無甚分別，我們又怎能察覺。”
嬴風大凜說道：“那你為何不動手？”
春水逐一掃過眾人說道：“我知道，單靠我一個人殺不了你們。這還是嬴百夫長教會我的道理呢。我只是沒想到，一段日子不見，你身後居然多了這麼多的高手。連秋竹師妹也站在了你那邊。我今天來只是提醒你，以後出門的時候千萬別獨自行動，睡覺的時候，也最好別睡得太踏實！！我會用我整個餘生如鬼魅般纏著你！！咱們來日再見了！”
就在春水要轉身離開，嬴風身後眾人也正要鬆口氣之時，嬴風卻忽然大喝出聲道：“慢著！”
春水轉過身，斜斜盯著嬴風問道：“百夫長還有何賜教？”
嬴風忽然從腰間拔出三尺青鋒，面色猙紅的說道：“你是否要殺我，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可我要殺你，卻是一刻也不能等的事！！看來你死過一次之後，還是沒有變聰明多少！居然敢一個人來找我。你以為你還能走得掉麼？”
話音一落，嬴風忽然踏地暴起，平舉長刀一往無前的殺向春水。
春水淡定自如的抽出長劍，以守代攻，與襲來的嬴風瞬間戰成一團。
嬴風所走的依舊是大開大合的路線，長刀當頭劈下，沒有花樣，卻充滿了無可阻擋的肅殺之氣。
春水眼中略微露出一絲不屑，手腕翻轉著舉劍迎了上去。就在刀劍相交的瞬間，春水愕然發現嬴風的長刀上居然沒有半絲力氣，刀刃忽然如游龍般上下跳躍，奔著自己的右胸腔就刺了過來。
春水微驚，雙腳輪番一沓，憑空後躍了數步，避過了嬴風的攻勢。
他雙眼陡然眯緊，盯著嬴風嘶了一口涼氣說道：“你的刀法進步不小啊！”春水完全沒有想到嬴風的刀法居然有了脫胎換骨的進境。
與春水一樣，嬴風雖然面色沉穩，心中卻也在打鼓。看來這春水在重傷之後，劍術又有所提升，已經達到波瀾不驚的境界了。只是不知現在的他與嬴坤究竟孰優孰劣呢。
此刻邢天眾人均已抄出家夥圍了上來，四周的屋頂之上也響起陣陣幾近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春水眼珠環掃，冷笑一聲說道：“看來我還是大意了，居然還埋伏著這麼多藏在暗處的人。不過你也休想能留住我，你定然會後悔於將底牌盡露，卻沒能殺死我！”
說完，春水竟頭也不回的轉身掠去。對於春水奔行的速度，嬴風是早有體會。在這漆黑夜幕掩蓋下的四通八達的澱梁城大街裡，再想追上他不異於大海撈針。就算讓鬼狐營那些善於高來高去的武士追上了他，也只是給他各個擊破的機會，白白送死而已。
想到此處，嬴風抬手，阻止了眾人追擊的腳步。
邢天面色凝重的問道：“公子，你覺得這春水是投靠了孟家？”
嬴風臉色相當難看的說道：“還有別的可能嗎？他定然是得知太子欲與我聯手，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我離開的玄陽城，而不是替他報仇，所以對太子懷恨在心，繼而轉投到孟家的屋簷下。”
任鷹翔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可我覺得就算是孟家，也沒有非要殺將軍不可的理由！那孟鐘鼎在今晚之前從來就沒見過將軍，殺了將軍又有什麼好處？”
秋竹思忖片刻忽然高聲對嬴風說道：“難道不是孟鐘鼎，而是孟雲？？！這人與你嫌隙非常深，這些年來已經吃過你無數悶虧了！他想殺你，並不奇怪！”
任鷹翔搖了搖頭說道：“這孟雲既然能被孟鐘鼎帶到澱梁城，想必就是未來孟家的繼承人了。身居此位，又怎能連這點眼光都沒有，全憑自己喜好而為家族惹上強敵？”
秋竹擺出一臉嗤笑的表情笑了笑說道：“你是不瞭解這孟雲啊，他就是個目光短淺的紈絝子弟，腦子裡除了吃喝玩樂就什麼都沒有了。再說春水當初尚在招賢館之時，經常跟太子宴請孟雲和呂尚等一眾權貴子弟。若說春水與孟雲搭上了橋，這一點也不奇怪！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嬴風忽然擺了擺手說道：“不要猜了，猜來猜去也無法確定。咱們明天直接去問問他孟鐘鼎，不就一切都明瞭了！”
邢天瞪大了雙眼說道：“將軍萬萬不可！！先不說春水究竟是否投靠孟家。即便春水當真是孟家派來的，他們也定然是抱著寧被人知、莫被人見的心理，否則孟鐘鼎就不會答應咱們考慮三天了。如今春水根本殺不了將軍，咱們也同樣不能把這事情挑破。雙方心照不宣的繼續談下去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咱們的生意可就完全泡湯了。”
嬴風驟然轉身，揪著邢天的衣領吼道：“你應該都知道了，曾經玄陽守軍裡有個叫鐵牛的兄弟，在我最失意的時候投奔於我。可是沒過多久，這鐵牛就被春水設計殺害了！我嬴風若不替他報仇，又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邢天忽然倔強起來，毫不退讓的說道：“那殤鱗郡怎麼辦？與這國仇家恨相比，鐵牛兄弟的怨仇畢竟是小，將來還有很多機會替他報仇！可若是跟孟家談崩，公子的大計怎麼辦？！”
“狗屁的大計！！報仇就是大計！！”嬴風眼圈微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抻著脖子吼了起來：“奪回殤鱗郡是為我父母、祖父、還有秦國的先烈報仇！！殺春水是為鐵牛報仇！！兩邊都是我的至親，兩者都是同樣的仇恨！！！在我看來，仇恨這玩意他媽的沒有誰大誰小的差別！！！！”
這一嗓子將所有人都震住了，眾人均是頭一次看到嬴風如此憤怒的樣子，像極了一頭受了傷的獵豹。
嬴風鬆開邢天，環視眾人，一字一句的緩聲說道：“假如有天我被人殺死了，我不奢求誰還能記得我。但假如有天你們也跟鐵牛一樣被人害死了，我定然也會同樣給你們個交代！這個，就是我這一窮二白的人唯一能給你們的東西！！”
說完，嬴風轉身就走，留下了陷入沉靜的眾人。
班古忽然捏緊了拳頭吼道：“老子就是他媽的喜歡這樣的將軍！！老子跟定他了！”說完，他便向著嬴風的方向奔跑而去。
其他人此時也醒過神來，彼此看了看激動的眼神，再無猶疑的立刻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