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而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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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去而復返
第二卷 大風起兮 第十章 去而復返
任鷹翔的突然殺出，徹底打亂了晉國軍陣剛剛恢復的秩序和計劃。方虎也終於明白，難怪嬴風一個勁的向前衝，還說要等被包圍。原來只不過是想與後方的騎射營拉開距離，讓其可以毫無顧忌的射箭殺敵，來一次反包圍。
眼看著晉國軍陣再次陷入大亂，遠處的那面牛皮大鼓似乎也改變了策略，鼓聲變得極為散亂和緩慢。
“不對！晉國人要撤退了！”方虎焦急無比的吼著：“嬴風！現在怎麼辦？煮熟的鴨子要飛了！”
此時嬴風心中也頗有些惋惜，暗道若不是那個遠方的鼓聲，這次定然能將這兩萬精銳一口吞下。
“窮寇莫追！你帶著衝鋒營暫且回城，我跟任鷹翔倒是可以再吃掉他們一些！”嬴風對著方虎說道。
方虎心有不甘，正要說些什麼，任鷹翔忽然掠到了二人的身邊，拍了拍方虎的肩膀說道：“你耍的威風已經夠多了，連日來的憋悶也發洩的差不多了吧？總該給我留一點！天狼騎安危為重，你還是回去吧！”
方虎身為天狼騎衝鋒營的統領，窮寇莫追的道理又豈能不懂。思忖片刻後，憤憤的調轉馬頭領著衝鋒營開始後撤。
看著方虎離去，嬴風轉過頭，雙眼微微眯起，盯著逃竄的晉國大軍，寒著聲說道：“衝鋒營殺敵五千餘，對方還剩下一萬餘人！我要將他們全部留下！”
任鷹翔的眉頭陡然立起，高高揚起馬鞭大聲命令道：“懸！”
兩千騎射營的甲士整齊劃一，將羽箭微搭在硬弓之上，斜斜抬起，怒指天空。
“盈！”任鷹翔的第二聲命令響起。
所有人在一瞬之間便拉滿了八十步的硬弓，手臂毫無顫抖，穩健如初。
“破！”任鷹翔重重的將高舉的馬鞭向下一揮，清脆無比的馬鞭抽響之聲如同死神的嘆息一般響徹戰場。兩千支羽箭離弦怒射，一大片的晉國兵士應聲而倒。
連續三輪齊射，晉國兵士的數量已遠遠不足萬人，活下來的都是逃得早或逃得快的，已漸漸脫離了騎射營的射程範圍。
“追還是不追？若是此刻追去，至少還能留下一半的人。”任鷹翔如同掃視獵物一半默默計算著距離。
嬴風此時也同樣在糾結於這個問題。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清楚，此時不追，是最為明智的選擇。以幾乎零戰損的五千騎兵，埋掉了對方一萬多名精銳甲士，如此戰果足以讓任何人欣喜和讚頌了。可若是追過去，雖然有危險，卻很有可能將對方出戰的所有人全部留下，那必將會給對方計程車氣以最沉重的打擊，說不定晉國人會就此撤兵也不是沒可能。
就在嬴風心中合計之時，遠方的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了一條黑線。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連成一片的身著晉國甲冑的弓箭手。
下一刻，無情的箭雨陡然從晉國弓箭手所在的方向升騰而起，目標卻是正要逃回本陣的晉國精銳甲士。
“怎麼回事？晉國人瘋了不成？自己人殺自己人？！”任鷹翔大驚不已，暗道還好方才沒有追過去，不然此刻定然要有半數的天狼騎葬身在這箭雨之下了。
沒過多久，箭雨轟然落下，數千名僥倖從嬴風刀下逃得性命的晉國步卒，就這樣瞪著不甘的雙眼死在了自己人的箭下。
“好謀略！好狠心！”嬴風覺得自己的脊背有些發涼，略帶複雜的讚歎道。
“此話怎講？”任鷹翔沉聲問道。
“我們今天本已將晉國人計程車氣挫到了最低點，但是這一招不留逃兵的割肉之計，讓我們今天所有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了。說不定，這晉國人日後攻城之時，反倒會更加悍不畏死，生猛無比。只是這一計，太過心狠手辣了……這位將領真可謂當世名將！名將啊……”
任鷹翔表情嚴肅無比，沒有說話，心中同樣被這一計震得不輕。嬴風最後看了一眼遠處地平線上的那道黑線，找尋著那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晉國名將，高舉斬馬刀吼道：“天狼騎！回城！”
在眾甲士的齊聲吶喊，和虎陽關上下驚天的喝彩聲中，嬴風如同英雄一般被迎回了關內。守在最外面的是方虎，此刻他看著嬴風的表情中，再無半點不屑和不服。
嬴風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雖然破了敵，但卻是借了任鷹翔的出其不意。賭約就算我輸了吧，明天我就去你帳下報道！”
方虎撓著頭大笑道：“你沒為了賭約而犧牲掉俺衝鋒營將士的性命，俺方虎謝你還來不及呢！哪還好意思要你做俺的親兵！”他忽然頓了頓，整張大臉憋得通紅，猛勁捶了捶嬴風的胸口說道：“俺方虎這回徹底服你了！俺衝鋒營這三千人，以後唯你馬首是瞻！”
方虎話音一落，三千天狼騎衝鋒營的將士們嚎叫著歡呼起來。只見方虎轉過頭看著任鷹翔，繼續說道：“就是這任小白臉兒，心眼忒多！不聲不響的，居然搶先俺一步認服了！也不知會俺一聲！哼！好人都叫你做了！忒不仗義！”
嬴風被這一突然狀況驚得有些呆了，愣愣的轉過頭看著任鷹翔。
認服？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任鷹翔默不作聲的也捶了下嬴風的胸口，先一步離開了關門口處。
此時方虎擠眉弄眼的湊了過來，對嬴風說道：“從你今天一下城關俺就看出來了，這七尺斬馬刀，還有這匹汗血寶馬，都是任小白臉兒送你的吧？哈哈！這可都是那小白臉的寶貝！是他的心頭肉！平時俺碰一下都不準的！哈哈！他若不是已經認你這個首領了，才不會捨得送你這些。”
嬴風遠遠望著任鷹翔離去的背影，心裡明白，對於任鷹翔來說，自己依舊是佔了威公獨子這個身份的便宜。
入夜後，東路大營的一眾將領齊聚在白欲起的幕府大帳裡慶祝著白日裡的勝利，也慶祝著威公獨子的長大成人。雖然非常時期，必須時刻保持清醒，但對於這些半生戎馬的鐵血漢子們來說，一碗熱酒，也算不得多大的事。
就在眾人舉碗吆喝之時，城關上突然想起了嘭嘭的碰撞之聲，起初還是稀疏的幾聲，片刻後便練成了一片，再也聽不清個數。
“報！！晉國人攻城了！！！”
方虎豁然起身喝道：“什麼？！白天不是剛剛敗走嗎！！怎麼會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