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貴族與奴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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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貴族與奴隸(下)
第4章 貴族與奴隸(下) 大風曲 青豆
隆戈定睛瞧向那十幾個躺在地上的武士,發現他們的甲冑上面都有著同一個十分顯眼的徽標,上面畫著的是一隻站在地上的禿鷲。隆戈對這隻禿鷲並不陌生,那是匈奴部裡自海東青之下權力最大、人口最多、牛羊馬兒最為富餘的一個大家族——古特爾家族的家徽。
按照隆戈曾向嬴風提到過的,戎族的先祖們曾經在大規模兼併戰爭時期所採用過的姓氏結合的習慣來看,古特爾、古侖絕,這兩大家族,在數百年前姓氏大融合的初期,一定是來自一個谷姓大族的分支。
五百年前的一家人,一個為君,一個為臣,地位不可同日而語。然而各自發展至今日,古侖絕家竟然要面臨後繼無人的尷尬,而古特爾家卻是人丁興旺,連天君亦不敢輕視。
對於古特爾家,隆戈心中再清楚不過了,他們這一代的族長叫亞摩訶?古特爾,是個野心極大的任務,若非海東青以七十的高齡仍舊穩坐天君之位,以整整一生的威嚴與人望鎮守著匈奴部,恐怕這亞摩訶早就叛出匈奴了。就算是現在,如果有一天海東青駕崩,亞摩訶的去路也仍是未知之變數。
難怪外圍的駐軍沒有攔住他們。可是古特爾家的武士怎麼會闖到我的地盤上?隆戈心中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還未待想透徹,隆戈便大步走向前來,虎著一張臉沉聲喝道:“混賬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什麼地方誰給你的膽子如此大呼小叫的”
那名躺在地上的武士或許是因為疼痛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又或許是打心底裡就沒覺得這片草原與他們古特爾家的領地有何不同,聞言一臉怒容的吼道:“隆戈王子請你說話之前認真的想一想自己所言到底合不合理這是什麼地方??這只不過是供你扎帳子的一片草原而已,天君從沒有說過將這片草原封給你再說,就算是你的封地又怎麼樣?我古特爾家的奴隸不聽管教,身為主人的我們要教訓教訓他們,他們居然還敢跑就算他們跑到了天神的地盤,天神也無權干涉我們衝進來抓回自己家的奴隸”
隆戈聞言一窒,這番話放在草原上,還真挑不出半點毛病。可落在嬴風的耳朵裡,這番荒謬絕倫的道理幾乎與放屁無異。
“這都是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嬴風皺著眉頭問道。
隆戈捂著嘴輕咳了幾聲,低聲說道:“你仔細看看他們身上那個的標誌,那是古特爾家的家徽,來自我匈奴部裡除了我古侖絕家之外,最大的一族。”
嬴風俯下身,將臉湊近了那個武士甲冑上的徽標,嚇得那名武士忍著劇痛向後躲了躲,臉上的怒容瞬間轉化為大半的驚恐之色。
“嘖嘖嘖……這個什麼狗屁古特爾家族還真是個奇葩,這麼難看
的家徽,是哪個腦子被驢踢了的傢伙設計出來的??還印在胸前甲冑上引以為榮的招搖過市呢我去太有勇氣了這也……”
隆戈大大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設計他們這個家徽的人,是我古侖絕家的先祖,第一代的匈奴王也就是你的先祖”
嬴風一愣,隨即尷尬無比的咳了咳,笑著說道:“啊……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說這隻大鳥怎麼越看越威風呢你瞧你瞧仔細端詳一下,居然還有些孤傲的藝術之感呢嘖嘖嘖,先祖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吶大半生忙著征戰沙場,居然在藝術上還有如此高深的造詣佩服,佩服”
隆戈一臉鄙夷的瞥了瞥嬴風,那眼神彷彿在說,原來你丫這麼不要臉嬴風卻是毫不羞愧的挑了挑眉頭,用實際行動告訴了隆戈一個訊息,丫就是這麼不要臉。
隆戈強忍著離嬴風遠一點的衝動,轉回身指了指先前逃跑的那數十個衣衫襤褸的人說道:“你再仔細看看他們的額頭,上面都刺有一個類似六稜雪花一樣的刺青,在大草原上,那是奴隸的標誌。跟牛、羊、馬一樣,奴隸屬於主人的私有財產,生與死都只在主人的一念之間。這古特爾家的武士雖然目中無人,不將我這個老王子放在眼裡,但是很明顯,這數十個人都是他古特爾家的奴隸,他們今日的所作所為,你還真的挑不出半點骨頭來。”
嬴風愕然問道:“就算是奴隸,跟牛、羊、馬處在同樣的地位,可他們畢竟是有血有肉、有家人有情感的人跟你我一樣一樣的人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隆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自從額頭被刺上那個印記之後,他們就不再是人了。你可知道,為什麼奴隸的標誌要選用六稜雪花為圖案?那是因為每年冬天的大雪,會遮蓋住半數以上的草原,牛羊沒草可吃,進而就會餓死許多族人。在大草原上,大雪又叫白災,是我戎族人最為懼怕、也最為痛恨的東西。這些奴隸被打上了雪花的印記,就等同於還不如牛羊的地位來得高些。這是大草原上的規矩,或許申帝國那邊沒有奴隸,你暫時理解不了,也實屬正常。”
嬴風心下暗歎,申帝國的確是沒有奴隸,可是實質上,申帝國底層百姓們的生活,恐怕也沒比草原上奴隸要強多少。
他看了看那數十個滿面驚恐的奴隸,有些不解的向他們問道:“我看你們的體格也都健壯得很嘛別人把你們當奴隸,你們就也把自己當奴隸??你們足足有好幾十個號子呢居然就只會逃跑,被這十幾個人追殺得這麼狼狽??”嬴風咄咄逼人的問話不但沒有激起他臆想中的血性,反而讓這些奴隸更加的惶恐,一股莫名的惱怒忽然充盈他的心頭,只聽他大聲喝道:“你們不會還手啊?
”
突兀的一聲爆喝,嚇得奴隸們紛紛縮成一團,蜷縮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隆戈拉了拉嬴風,搖頭說道:“沒用的。你可知道這些人是因何變成奴隸的?在大草原上有這樣一個規矩,兩族交戰,無論仇恨有多深,在戰爭結束之後,勝利者都不得屠戮其族中的女人,和個頭不及車輪高的孩子。這是因為在草原上的生存條件實在太過艱難了,如果在天神都為難我們的同時,我們還要彼此斬盡殺絕,那恐怕要不了多久,戎族人就要徹底死得乾乾淨淨了。可是這些孩子若就這麼留下來,任由其母親將復仇的種子埋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那等他們長大之後,終究要成為禍患的根源。沒有人會愚蠢到給自己留下這樣的隱患,所以便在這些孩子的額頭上刺上雪花刺青,貶其為奴。你眼前的這數十個奴隸之中,有些是這樣自小就被當做奴隸來養大的,有些甚至是奴隸的後代,生來便是奴隸。多年的奴役,甚至祖祖輩輩的奴役,讓奴隸的身份早就如同人生定律一般深深的扎進了他們心裡。他們縱然有尋死的膽子,也斷然興不起造反的念頭。你就別白費心思了。”
嬴風心下黯然。斬草除根這四個字,嬴風不是沒聽過。他心裡也明白,只有這麼做,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可是人之所以為人,感性和理性兼具。總不能自我拋棄一般的靈魂,全讓理性佔了主動,縱然理性再如何有說服力都是一樣。
可是,像戎族人這樣,單純的為了種族的繁衍,留下戰敗者的後代一命,然後當做畜生一樣的對待,讓其失掉復仇的勇氣和意志,渾渾噩噩如野獸一般苟且偷生。這真的比殺掉他們來得更仁慈嗎?
至少嬴風心中的仁慈,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轉過身,輕蔑的看著躺在自己腳下正呻吟著的古特爾家的武士,淡淡說道:“我不管你有多麼你自以為站得住腳的理由,今天這幾十個奴隸,我都不能讓你當著我的面殺掉,或是抓回去讓他們生不如死。”
這次不僅是地上那個武士羞怒莫名,就連隆戈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聲對嬴風說道:“在大草原上,就算是天君,也沒有權利管別人家的家事。你……?”
嬴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少拿草原上的規矩來壓我,左一句草原上,右一句草原上的。我只是承認過我身上流有你古侖絕家的血,我可沒說過我也是大草原上的一份子”
隆戈哼了一聲說道:“就算你自以為不是,你眼下也依舊是生活在大草原上所謂入鄉隨俗,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不想隨波逐流,你也至少要等到有實力拒絕的時候,胳膊拗不過大腿的道理,難道你直到今天還沒有學會???”
嬴風想起往
日的種種,不禁陷入了沉默。的確,胳膊拗不過大腿,斬馬刀再鋒利,也只不過是一把刀,敵不過千軍萬馬。自以為生猛的混了這麼多年,遭逢大變的嬴風不是一點沒有成長。
可當他抬起頭,看見了吉吉爾那個有些擔憂,有些害怕,同時又有些期盼的眼神,嬴風忽然笑了。他雙眼看著吉吉爾,嘴上卻對隆戈說道:“這半年來,我也學會了一句草原上的名言。就算是牛兒、羊兒,生來就是食物,也不該在活著的時候,讓它們活生生受苦。”
吉吉爾驚喜莫名的睜大了雙眼,也不知是嬴風的做法暗合了她的心意,還是因為嬴風能夠記住她的話,而讓她欣喜莫名。
嬴風也淡淡衝吉吉爾一笑,隨即轉過頭來看著隆戈說道:“就按照大草原上的規矩來。你不是說過,只要是奴隸的主人,就有權決定他們的生死嗎?”
隆戈點點頭道:“沒錯啊”
嬴風繼續說道:“那這些人之所以淪為奴隸,不就是因為他們的父輩或者先祖,在戰爭中被人打敗、殺死了嗎?”
隆戈又點點頭道:“沒錯。你究竟想說什麼?”
嬴風霍然大笑道:“這就好辦了。既然已經如牛羊財貨一般了,那我現在將他們的主人殺死,這些奴隸不就名正言順的變成我的奴隸了嗎?”
隆戈臉色一變,剛想呼喝道不可,便見嬴風猛的一個轉身,將手中彎刀架在了地上那名武士的脖頸之上。
只見嬴風笑眯眯的對其說道:“你是希望我殺掉你,然後將你的奴隸佔為己有,還是說,你願意將奴隸送給我,然後夾著尾巴滾蛋”
那名武士被嬴風突然的舉動嚇得險些驚叫出來,可當他看見嬴風那無害的笑容之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感受著脖子上傳來的微微涼意,他竟然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這個人……這個惡魔……他是真的會殺掉我的他才不會估計我是不是古特爾家的人……這個惡魔到底從哪裡來??他是誰??”武士的心中在吶喊著,可惜沒人聽得見。
“我……我……我願意……把他們送給你不要……不要殺……”
哆哆嗦嗦的武士還沒說完,嬴風便滿意的站起身說道:“那行了,滾吧,這裡沒有你們的事兒了。”
十幾名武士如蒙大赦,再不顧身上的劇痛,紛紛搶著爬起來,如嬴風吩咐的一般,夾著尾巴逃跑了。
待十幾個武士互相攙扶著狼狽無比的逃遠後,嬴風丟開刀刃,滿意的笑了笑。
隆戈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說道:“剛才那個武士若是不同意,難道你真的打算殺了他??”
嬴風搖了搖頭說道:“你真當我是傻子啊連王子領地都敢硬闖,部族駐軍都不敢阻攔的人,我會殺掉他?我跟自己
有仇不成??”
隆戈怒指嬴風喝道:“臭小子你騙人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啊要是他剛才說半個不字,我保證你立馬就會一刀砍下去”
嬴風也立起了眉頭,拍著胸脯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才不會殺掉他們呢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們而已”
“你怎麼知道他們就一定能 被你嚇唬住???”
“我就是知道”
“你胡扯”
“沒有”
“你放屁”
“我沒放屁”
……
嬴風和隆戈兩人爭得面紅耳赤,吵得不亦樂乎,完全將身旁的其他人丟在了腦後。
半晌過後,眼看隆戈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嬴風忽然扭過頭,將聲音越拔越高,眼看著就要衝出九霄雲外的隆戈丟在一旁,回過身笑著對吉吉爾說道:“走吧吉吉爾,咱們接著擠牛奶去這一大早的,我肚子還空著呢”
看著這個突然笑著臉扭過頭的傢伙,隆戈一口氣提上來卻沒來得及吐出去,全都憋在胸口裡悶岔了氣。
吉吉爾也好似沒聽見他所說的話一般,傻傻的指了指旁邊的方向。
嬴風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這才想起此間尚有數十個奴隸在呢。
眾奴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換了個主人。
此時眼看著嬴風向他們望來,奴隸們剛剛放鬆的心又都提到了嗓子眼,戰戰兢兢的回望著嬴風,不知道這個新主人究竟會怎麼對待自己。
嬴風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想倒是把這岔給忘了。
此時隆戈也嘆氣說道:“你雖然沒殺掉那幾個武士,但你的做法無異於抽了古爾特一個大大的嘴巴。眼前這幾十個燙手的山芋,你打算怎麼處理?”
嬴風思忖片刻後,聳了聳肩說道:“留下唄?正好這裡牛羊多,人手少,你這把老骨頭也快折騰不動了,吉吉爾一大姑娘也不能總替你餵羊放牛的。”
隆戈暗自嘆了口氣,心想這事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