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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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我們國並不孤單。 ”塞爾旺興致勃勃的說道,“迪奧戈是個能幹的傢伙,他國的沿海已經有了盟友。 ”

“盟友?”科蒂尼奧的臉色先是有些驚愕,隨即又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該不會是該死的西班牙人。 ”科蒂尼奧不滿的嘟囔著,“他們香料群島已經給我們製造了夠多的麻煩了,我可不希望國落到他們的手裡。 ”

“尊敬的總督先生。 ”塞爾旺拼命擺著手,“我們的盟友,絕對不會是西班牙人。 他們會成為我們的附庸,而我們只要給他們一點好處。 ”

“而他們,將會給我們征服國的計劃帶來巨大的好處。 ”塞爾旺的臉上,又露出一絲笑意來,“這是非常划算的交易,尊敬的總督先生,他們所要求的,僅僅是一小部分財富。”

“如果是那樣,好不過了。 ”科蒂尼奧這才放下心來,剛想轉過身來,又突然轉了回來,臉上一臉的好奇,“迪奧戈找到的盟友,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杭州府,錢江客棧。

“啊欠……”蕭墨軒坐椅子上,連打幾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的,只覺得一陣頭皮麻。

農曆十八的夜晚,天上的月亮已經缺了好大的一塊,就像是人的心裡缺了些什麼一般。

上個月的十五,也就是秋,自個便就這樣忙忙碌碌過了,直到雜役捧著張居正派人送來的月餅,才記了起來。 這不知不覺的,已經又過了一個多月了。

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可自個已是忙得連思親的時候都沒了。 可笑的是。 忙來忙去,卻總也看不到一點頭的燈火。

“相公。 ”不知不覺地,蕭墨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側廂房的花圃邊,一聲脆聲聲的喚聲,把蕭墨軒的心神召了回來。

“娘子。 ”蕭墨軒轉過頭來,卻看見依依站月季花叢邊,攀著一折花枝看著自個。

依舊是穿著一身的海天水色的紗衣,月光下。 透著幾分粉紅,當真是人比花嬌。

“娘子怎生還沒有歇下?”蕭墨軒心裡只覺得一陣舒暢,臉色也鬆了不少。

“依依……”依依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只輕輕咬了咬嘴脣,沒說出話來。

“是不是這些日子來,我沒得空陪著你。 ”蕭墨軒緩緩走上前去,牽去依依的小手。 柔若無骨似的,放手心只覺得一絲滑膩。 “倒真是有些怠慢你了。 ”

“不關相公地事,蘇兒姐有孕身,多陪陪也是應該。 ”依依溫馴的由著蕭墨軒牽著,向前走了一步,“依依……依依只是屋子裡頭悶得荒。 想要出出走走,看看月亮。 ”

“看看月亮……”蕭墨軒頓時一陣語塞,可是細細品位之下,這句話卻是和自己眼下的心境極是相合。

看月亮……滄海桑田一萬年。 從一五一,到二零零八,間隔開了數年。 記憶繁華的大上海,眼下卻還是一片淺灘,大部分地方還水底下呢。

唯一沒變的,只有天上的日月。 可是……看太陽明顯太刺眼,所以看著月亮,就像是回到了過去的日子。 雖然整日為著生計奔波。 可是心裡面,卻沒有這麼重的擔子。

泱泱大國吶,自個眼下雖說可以說幾乎看到了上下五年,可是靠自己一個人,到底能走得了多遠。 冥冥地安排,又能否讓自己打破宿命。 蕭墨軒的心裡,也動搖著。

“依依是想著哥哥了?”從依依略顯孤寂的眼裡,蕭墨軒似乎是看到了些什麼。

“嗯。 ”依依先是猶豫了一下。 隨即又微微點了點頭。 蕭墨軒面前,她不需要太過掩飾什麼。

“子謙……”依依抬起眼來。 迎上蕭墨軒的目光。

“嗯?”蕭墨軒回了一聲,示意自己聽著。

“你可知道祖父的下落?”依依有些遲疑地問道。

“祖父,你是說嚴……嚴閣老。 ”蕭墨軒幾乎要將嚴嵩兩個字脫口而出,可立刻又意識到,依依面前這般稱呼未必合適。 可叫自個叫祖父,又覺得有些彆扭。

兩邊折了一下,稱呼了嚴閣老。

“嗯。 ”依依點了點頭,“祖父他並不像別人說的那麼壞。 ”

“我知道。 ”蕭墨軒微嘆一口氣。 有些事兒,原本就說不上好壞,興許只是立場問題。

就像讓自己今個傷透腦筋的那幾艘洋鬼子的船,站他們地立場上來說,他們做的並沒有錯。

“子謙……”依依拉了拉蕭墨軒,繼續說道,“若是得了機會,可否派人往江西去一趟,打探下祖父的訊息?”

“哦。 ”蕭墨軒又是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看過的史書上對嚴嵩的下場的記載。

飢寒落魄,行走於墳冢之間,擇祭品而食,居草棚而避風雨。 不知怎的,蕭墨軒心裡卻又是莫名其妙的抽了一下。 說不上是感慨,也說不上是不忍。

“依依……依依只是想知道祖父眼下過地如何。 ”依依見蕭墨軒的神色有些怪異,頓時以為蕭墨軒心裡生了不悅,連忙解釋,“若是子謙有為難之處……”

“哦,不。 ”蕭墨軒心知依依誤會了,“今個有些不順心的事兒,倒不是為這個為難。 你有這份孝心,我又怎能不應著你。 ”

“那依依倒是先謝過相公了。 ”依依沒想到蕭墨軒會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情不自禁的臉上泛出笑來。 軟綿綿的小手,把蕭墨軒的手指頭揣的緊。

“子謙這回倒是遇見了什麼麻煩事兒?”依依很少看見蕭墨軒這般沮喪地模樣。

依依心裡,自家相公總是一副自信滿滿,似乎能把握一切地樣子,到底是什麼事兒,能讓他如此煩惱?

“難道是海貿的事兒又遇見什麼檻子?”依依也知道,相公眼下記掛著便是這件事。

“也無甚。 ”蕭墨軒故意裝得輕鬆一些,“只不過是些西洋地紅毛鬼海上作亂罷了。 ”

“西洋的紅毛鬼?”依依似乎並不知道其的利害,“有譚大人和戚將軍他們坐鎮海道,那麼多倭寇不也剿了個大半,難道竟是怕起紅毛鬼來了。 ”

“呵呵,娘子所言有理。 ”蕭墨軒知道一時間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只能是敷衍著。

“不過以前京城的時候。 ”依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祖父也曾經請過一個紅毛鬼到家裡做客,似乎叫什麼亞瑟的。 ”

亞瑟?這個名字蕭墨軒從來沒聽說過。

不過自從唐宋以來,從歐洲往來國的人日益漸多,這些年間來往的,除了蠔鏡和浪白澳以外,大明的土地上到處亂竄的歐洲人,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誰能記得清楚。

“那個紅毛鬼送給祖父一座西洋報時鐘,倒是個有趣的東西。”對於多年深居閨的依依來說,紅毛鬼倒確實也是個稀罕的見到,所以倒也算記得深刻,“還勸祖父和幾位大人也去信他們那個什麼天主教,說是他們那裡的王侯也都信那個。 ”

“天主教……他們就信那個。 ”蕭墨軒呵呵笑了一聲,後代的美國總統,宣誓就職時候都要聲稱以上帝之名。

“那嚴閣老是如何說的?”蕭墨軒對當時嚴嵩的反映似乎有興趣。

嘉靖老人家是道教的篤信者,嚴嵩若是信個天主教,倒是很有趣,雖然這是不可能生的的事情。

“祖父當時倒是沒說什麼。 ”依依繼續說道,“只是等那紅毛鬼走了以後,才說笑一番,只說是紅毛鬼那裡以教較國,未免有損朝政。 ”

“哦。 ”蕭墨軒又輕輕應了一聲,心裡微微有些吃驚。

歐洲的神權和君權相爭,確實曾經給歐洲帶來個不少麻煩。 嚴嵩作為一個局外人,只通過和歐洲人的一番對話都能看出些端倪,可見嚴嵩能坐穩二十年輔,確實絕非虛才。

還有東的穆斯林,和東征的天主教十字軍兩個,只是為了一個耶路撒冷就兩相殺得血流成河,這對國人來說,簡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滑稽的是,曾經的宗教裁判所和他們所執著的真理被一一打破的時候,歐洲人竟是選擇了集體失憶,仍是忠誠的信奉著天主,忘記了曾經的黑暗時代。

也許是因為,天主教已經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就和國人祭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