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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回 機器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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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回 機器展會

李彥在城南購置的四合院兩側廂房都被打通,朝外的一面牆也被敲開,換成鏤空的長形木門,此刻也已經全部開啟,走進院中便可以看到裡面擺放的各種機器。

經過《華夏商報》不遺餘力的宣傳,展會開幕這天,很多感興趣的商人士紳都是前來,要一睹這種種機器的真面目。

還有很多好奇的百姓也在周圍觀看,雖然他們沒有邀請函,願意花上一分銀子十幾文錢買票進入的人並不多,卻不影響他們聚在周圍議論紛紛。

有些精明的小販則將攤鋪擺到了這處平常很冷清的街道,使勁吆嗬起來。

“這就是我們華夏工場製造的賣油翁甲型榨油機,它採用螺旋式連續轉動壓榨的方法,榨油效率與出油率都是極有保證,”李小為穿著藍色的棉袍,面對許多滿臉好奇的參觀者,賣力地介紹新式榨油機的好處。

“其一,是用腳踏式的加力方式,透過轉輪和繩帶帶動榨螺,操作簡單、方便,易於用力,簡單來說,就是同樣數量的力工可以榨出更多的油……”

“其二,可以連續榨油,更有效率、更快捷,也就是說,同樣的時間可以榨出更多的油……”

“其三,出油率更高,因為螺旋式可以施加更持續的壓力,並且運動的物料會有相對的運動與摩擦,同樣的油料可以榨出更多的油……”

“你的意思,只要用了這個賣油翁,同樣的油,需要的人力、油料與時間都要少許多,真有這麼神奇?”京城最大的糧油商隆興號的掌櫃齊雲隆大聲問道。

“正是這麼神奇,”李小為笑了笑,把手一招,馬上有工匠配合他開始往榨油機中加油料:“下面就給大家現場演示賣油翁榨油機的使用,相信各位一定能看出。賣油翁的長處在哪裡。”

與最初做出地試驗樣機不同,最終出現在展會上的這臺賣油翁榨油機,結構沒有變化,但在區域性做出了改進,最大的變化就在於原來的木製榨膛換成了鑄鐵。

如此一來。不僅更加結實。而且鑄造也要比在巨木上鑽膛容易得多。

而考慮到使用。全套地賣油翁榨油機包括一臺預榨機和一臺深榨機。兩者結構上並與太大區別。只是預榨機地榨膛變化幅度較大。榨螺螺紋間隔更大。壓力大而壓榨簡單迅速。

儘管如此。工序上並未減少地賣油翁榨油機。還是很快展示出自身地特點。在眾多行內人士地眼中。自然能夠看出這種腳蹬一蹬。就能不停加料。連續壓榨油料地好處。

如果說榨油機還只有行內人士才能看懂。才會真正去關注。那麼木工機床地衝擊力便更為直觀。當一塊木板在高速轉動地圓鋸面前順利剖開地時候。甚至很多人都有上去蹬兩腳。親身體驗一下地衝動。

魯班木工車床也經過改進。增加了推進地槽和夾具。操作起來非常方便。

有人圍著展出地木工車床讚歎不已:“好。有了這個東西。林某也能過把木匠癮了。”

“林員外想作什麼?陳某願出高價。”旁邊有人哈哈大笑。

李彥站在人群中,聽著眾人的議論與讚歎,不由會心一笑,雖然說有後世的認識,設計和製造這些機器也並非一帆風順,能夠最終做出來,頗有些成就感。

聽到這些衣冠楚楚地士紳也要過把木匠癮,李彥不禁有些好笑:朱由校也很酷愛木工,難道說這年頭流行這個?

明清傢俱聞名於後世。其源頭便是起於明朝,特別是在晚明,最重奢華,許多文人士紳都對精美的傢俱很沉迷,譬如寫了《肉蒲團》的李漁,就在傢俱設計方面頗有造詣。

當然,這些文人才子、士紳富商通常是收藏、把玩與欣賞,以及有些自己的想法與設計,真正像朱由校一樣動手的。還是很少。

李彥突然覺得衣角被人扯了扯。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竟然是朱由校來了。“三娃,好多人啊!”朱由校臉頰紅撲撲地,雀躍地在人群東張西望。

“阿校,你怎麼來了?”李彥擔憂地將朱由校扯到一邊,這裡人這麼多,萬一給認出來可就糟糕了:“駱大哥呢?”

“呵呵,不知道啊!”朱由校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微微揚起小臉說道:“阿校是自己找過來的。”

“呃……”看到朱由校興奮的模樣,李彥也不忍心掃興,又很擔心:“那你注意一下,別給人認出來,玩一會早點回去。”

“嗯!”朱由校用力點了點頭:“阿校知道,三娃你放心吧,阿校以前沒有出來過,不會有人認識的。”

“哦!”李彥無奈地笑了笑,說起來這傢伙也挺可憐的,怪不得養上了愛做木工地怪癖。

李彥注意到離著兩人不遠處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一直看著這邊,朱由校招了招手:“三娃,他是內官李實,就是他幫著阿校出來的。”

“小的李實,見過李公子,”李實跑到兩人身前,彎腰說道。

李彥微微頷首,特意多看了兩眼,雖然名字上毫無相似之處,不過只要是出現在朱由校身邊的太監,都讓他感到緊張。

畢竟,在歷史上那麼多臭名昭著的太監中,“九千歲”魏忠賢也是聲名赫赫,無數影視片中都有這位公公的變態形象。

既然朱由校很少出宮,就算出宮也肯定是隱姓埋名,不用擔心被人揭穿身份,李彥就領著朱由校參觀起不同的機器,一邊注意著李實的表現。

有點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地,知道恭維朱由校,李彥看了半天,對這個李實沒有太好地印象,可也不知道他是否就是魏忠賢。

草草看了一圈。又帶著朱由校到後院瘋玩了一會,才趁著天色尚早,將朱由校與李實送回東宮,皇城的警戒,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嚴密。

這倒也並不奇怪,就在幾年前。有個砍柴的拿著木棒闖進東宮,打了兩個太監,要不是內侍來得及時,說不定連當時的太子朱常洛都給打了,這就是所謂的梃擊案,由此可見,皇城的警戒實在是稀鬆平常。

回到機器廠,瞭解了一下展會上地情況,榨油機最受歡迎。第一天下來,就訂出去十幾套,木工車床也有人買了幾套。而有八個錠子的手搖式紡車,則乏人問津。

“京城就那麼多榨油坊,最多賣個幾十套怕也是飽和了,”李彥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到頭來賣得最好地反而是他之前最不看好地榨油機。

現在想一想,也能明白原因,榨油機的客戶是那些榨油坊,對他們來說,花幾十兩銀子購買一臺更好地機器。可以從節省地人工、物料中賺回來,他們買得起,也有必要購置。

木工車床與紡車則不同,除了官營的工場,這個時代的木匠多數是個體經營,有些類似後世那種坐在街頭,面前擺個牌子,上門掏下水道的,通常是等著有需要打製傢俱的人家募集做工。

對這些木匠來說。要花幾十兩銀子去購買木工車床,基本不太可能,他們缺乏相應的經濟實力。

之所以還能賣出幾套木工車床,還是那幾個喜歡弄傢俱的富人,估摸著想弄一套回去,自己過過癮。

與之相比,紡織在北方本來就不多,人們習慣了使用南方的棉布,便是河間、真定一帶有零星的紡織業。那也是以家庭紡織為主。雖然新式紡車地價格相對更便宜些,卻也不是這些家庭願意承擔的。

“看來。只能自己來做這木工作坊和紡織廠了,”李彥笑著說道,轉頭看了看石柱子等人:“你們有什麼意見?也說說看!”

“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是紡車與車床一般高效、易於操作,那麼木作坊與紡織廠,便能做得比別人更好,可以一試,”石柱子道。

李小為嘻嘻笑道:“柱子說得對,咱們有這樣的好東西在手上,還怕賺不到錢?只不過,除了這些機器,木作坊要做什麼?傢俱嗎?還是朝廷地要的車子?”

“朝廷在遼東雖然要軍械,包括木輪車,通常會徵召工匠而不是採買,”石柱子搖了搖頭,對於朝廷的做法,作為《華夏商報》主編撰的他清楚得很。

“士紳富戶置辦傢俱,通常是募木匠打製,或者去傢俱店訂製,若是要做傢俱,咱們還得開個這樣的店,”包有才補充說道。

李彥點了點頭,這個時代的官府信用一塌糊塗,很容易吃虧,在沒有強力後臺的情況,李彥也不願與官府打交道。

只不過除了官方的訂單,這個時代似乎缺少規模化的市場,好在就算要在木作坊實行規模化生產,也還需要時間,可以先開一家傢俱店試試。

“還有紡車,若是咱們能紡出大量地棉紗,這些棉紗要賣給誰?北方織布的可不多,難道要運到江南去?”李小為又提出另外一個問題。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李彥看了李小為一眼,沒想到這傢伙平常嬉皮笑臉的,關鍵時刻還真有想法。

這個時代的運輸成本挺高,若是從山東運來棉花,紡出棉紗後再運往南方,那紡車的技術優勢帶來的成本優勢便會喪失,並不划算。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將織布一起辦了!

“這樣吧,如今京城作坊的木工也就十幾位,其中一部分全力製造榨油機,留下幾位與我一起來做織布機,等做出了織布機,咱們就可以將紡紗、織布都做起來,”李彥道。

雖然說這個開始並不算太順利,不過十幾臺榨油機與幾套木工車床的售出,還是帶來了一筆銀子,可以保障作坊進行小規模的擴大,包括招募更多地人手。

李彥坐在案几後面,手上一份最新的《東林報》。與《華夏商報》的摺頁不同,《東林報》是線裝本,雖說是“報”,更像是期刊,它的發行週期也是一月一冊。

憑藉東林書院的強大號召力,《東林報》的發行量也有幾千份。不過眼下已經落在《華夏商報》後面。

李彥手上的這期《東林報》改了名字,改成了“東林學報”,據說其他幾個書院也都辦了所謂地“學報”,譬如《關中學報》、《江右學報》、《徽州學報》。

李彥很樂於看到這種熱鬧的景象,只不過手上這份《東林學報》讓他有些失望,這根本就是一冊學術雜誌,幾乎與時政無關。

在《東林報》地創刊號上,李彥看到了作為東林書院以及《東林報》地“院規”、“報規”,其中有“九損”。有一條便是“或評有司短長、或議鄉間曲直、或訴自己不平,浮也”。還有“或談曖昧不明及瑣屑不雅、怪誕不經之事,妄也”。可以說有了這兩條,東林書院與《東林報》竟然是旗幟鮮明地提出不得“評有司短長”、“議鄉間曲直”、談怪誕之事。

虧得李彥將東林引為同道,沒想到《華夏商報》在做的一些事情,都是東林反對地。

而《東林學報》上地內容,幾乎都是一些學術的東西,不能說這些學術沒價值,但是與時政的聯絡並不緊密,甚至比之《華夏文學》也遠遠不如。

《東林學報》上聲稱:“自今談經論道外,凡朝廷之上。郡邑之間是非得失,有聞不談,有問不答,一味勤修講學,以期不雍熙,是為今日第一事宜也”。

《東林學報》之上,多是記述東林書院講學的內容,以及在此之間寫的文章,往往就四書的一章展開。進行探討,雖說必然會涉及時政,卻是以學術道德為主。

“東林謙謙君子,可不似吾輩隨性而為,”汪文言對李彥的抱怨不置可否,呵呵笑道。

李彥也笑了笑:“那麼,你這個流氓頭子,怎麼和楊漣他們走到一塊去了?”

“若說是性情相投,你信不信?”汪文言笑道。

李彥點了點頭:“左大人、楊大人皆剛烈之士。汪兄也算同道中人。“抬舉了。”汪文言笑著搖了搖頭:“汪某一介小吏,比不得左、楊二位。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求取進身之階罷了,只不過汪某做事但求無愧於心,有些事不會去做,有些人,也敬而遠之,如此而已,哈哈!”

李彥對汪文言的瞭解,除了兩人間的接觸,就只有汪地過去,是個宋江盧俊義一樣的人物。

而在歷史上,汪文言被錦衣衛下獄,不屈而死,也為此人留下了一個光輝的註腳。

汪文言今日前來,給李彥提供了今日戶部議事地具體情況,雖然結論會出現在奏報上,但內情便不為外人所知,汪文言卻能靠著關係打探到,這就不是包有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正月時,遼東經略熊廷弼上疏,言遼東無糧無草,戶部沒有發餉,庫存只有兩萬兩銀,幾千石糧草。

戶部議事,決定再此加徵遼餉,各省直除畿輔八府與貴州布政司外,均畝徵二釐,加上前兩次加派,共計每畝九釐,全國每年加徵五百餘萬兩,幾近於正額。

請餉是熊廷弼的奏疏,加徵遼餉是由閱視遼東的戶科給事中姚宗文提出,戶部議定,內閣大學士方從哲票擬。

李彥微微嘆了口氣:“據老農說,今年的降水怕是不多,不知道田地的收成如何。”

汪文言笑了笑:“朝廷的官員都覺得加徵兩釐無足輕重,畢竟一畝地起碼也要產個幾鬥,一錢銀子總要有吧,加徵兩釐,哪怕是加徵了九釐,不到一分,也不算多。”

“他們哪裡知道,朝廷加徵九釐,到了地方上,層層的耗損加徵,貪官胥吏中飽私囊,這個九釐,起碼得徵個幾分,加上田賦的正額,還有地租,呵呵……”

汪文言做過小吏,對下面地那一套作法瞭如指掌,他嘆息著搖了搖頭:“太祖、成祖時,也有加徵,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這樣的徵法,可不是好事情。”

李彥看了汪文言一眼:“左大人、楊大人他們怎麼說?”

“沒他們說話的份,”汪文言笑道:“楊大人是兵科給事中,管不到戶部的事情,左大人是御史,不過也不能參加戶部的議事,他倒是提出過屯田策,奈何無銀錢投入,地方上又阻力重重。”

李彥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親身經歷過,知道其中的艱難,以楊漣他們現在的地位,也確實說不上話:“看這邸報上的意思,三次加徵遼餉,似乎只涉及田賦,鹽稅、商稅都不加徵麼?”

“那個徵了也用不上,那是皇上的內庫銀,”汪文言笑了笑,撇嘴說道。

“用了這麼多銀子,若是遼東地局勢還不能好轉……”李彥皺了皺眉頭,遼東的發展趨勢他當然知道,局勢不會好轉,只會惡化。

“熊廷弼是個猛人,”汪文言以酒當茶,咂了咂嘴:“殺將練兵,整械築城,雖然說進取無力,堅守有餘。”

“只怕,朝廷不能堅持用下去,”李彥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清楚歷史的細節,可也知道熊廷弼三起三落,最後不得善終的結局。

難道,還要看著歷史像原來那樣繼續?李彥感覺自己心中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哈哈哈,沒想到三娃你也是個明白人,汪某也看出來了,像熊廷弼這種人,最易遭人嫉恨,他那先守禦的戰策,也不符合朝中一些人的想法,不然,也就不會有姚宗文閱視遼東這番做法了,”汪文言大聲笑。

“朝中無人支援,又得罪地方的將領,如此下去,汪某敢斷定,熊廷弼經略遼東之期,當不超過一年。”

“一年?”李彥搖了搖頭,一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但在這個時空裡,一年地時間能做地事情其實也很少。

自己能做些什麼呢?李彥凝思苦想,對於熊廷弼現在的方略,他也並不認同,畢竟只是防守,每年都要耗費四五百萬糧餉地話,實在有些多了。

這就好像是在給大明放血,長此以往,大明便會變得越來越虛弱,直到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守,被動挨打,靡費錢糧,是在等死;打,歷史的程序似乎顯示出明軍的野戰能力實在太過孱弱,是去找死。

那要如何?練就一支強兵,造槍造炮?這些徐光啟都提出了,也正在努力去做,但進展甚微,只因為沒有錢。

唯一的好訊息似乎只是,大明還能存在十幾年,也就是說,如果他想做些什麼的話,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