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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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審訊
第二百章 審訊
雖說現在是犯人，但是王鈺絲毫也沒有什麼犯人的樣子，這一路上也沒有帶著什麼枷鎖之類的，就如普通人一樣，現在給人的感覺那就是回家，然後這旁邊還有一大群侍衛護送。
因為有吳功在一旁，即便王鈺現在是待罪之身，所以那些人也沒有人為難他，這一路上倒也清靜！
當然，這刑部的那位大人好像非常擔心王鈺跑掉一樣，恨不得這時時刻刻都把王鈺盯得緊緊的，不過王鈺並不在意這一點，自己怎麼可能逃走？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
不過看他的年紀那也很年輕，估計這也當官沒有多久，所以這辦事情那自然就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
當下也不過淡淡一笑而已，看就看吧，反正自己也不怕什麼！
沒有多久，一行人便已經抵達了京城，王鈺並沒有被帶到朱棣哪裡去，而這吳功看著越來越接近的皇城，問道：“王老底，你需要回去給弟妹打個照面嗎？”
王鈺沉默了一下，這才問道：“小碧知道我被押回來沒有？”
吳功搖搖頭，道：“她應該不知道，沒有人給她說這件事情，而且他現在已經有身孕，皇上有令，要是你沒有主動提起這事情，禁止任何人給她提起這事情，違令者斬！”
王鈺這才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皇帝還有如此仁慈的一面，想當初自己拿可是派紀小碧去銷燬文書，所以現在王鈺心裡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夫人是否也被抓了起來，自己倒無所謂，但是她可已經身孕在身，算起來要不了幾個月那都快要臨盆了，要是這個時候把她也牽連進來，那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微微一笑，王鈺搖搖頭，道：“要是能見到皇上，我還真想好好的感激他一下，這樣吧，把我直接帶到牢房裡面去，不過我可希望你們的牢房有我當初在柳河縣的牢房那麼舒坦！”
這個時候王鈺都還有心情開玩笑，吳功多少也有些佩服，點點頭，道：“那好，我直接帶你去錦衣衛的監牢！”
“吳大人，不是應該帶去刑部的大牢嗎？”
那個年輕大人這個時候說到。
吳功搖搖頭，道：“出發的時候我接到了宮內的密函，要我直接把王大人帶回錦衣衛的大牢，要是你需要一個解釋的話，你可以去問你們刑部的大人！”
那個大人頓時有些愕然，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宮內竟然有了如此的密函，當下也只有閉嘴，但是他卻多少有些無可奈何，畢竟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官員而已！
王鈺被悄悄的帶到了錦衣衛的大牢裡面，不過一位這大牢的氣味實在非常的難聞，雖說王鈺住的這間已經是非常的難得的乾淨了！
畢竟這錦衣衛裡面也有熟人，至少那也得照顧了一下，而且吳功在離開的時候也刻意的給那些侍衛囑咐了一遍，王鈺有什麼要求儘量的答應，不準有絲毫的為難！
現在吳功在這錦衣衛多少還是有些地位的，所以這獄卒一個個也都聽他的，倒也沒有為難王鈺什麼的！
但是這畢竟是東廠的大牢，而不是什麼客棧，也不是自己的家裡！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著這刑部，或者大理寺詢問自己。
躺在了**，王鈺卻多少有些沒有辦法入睡，看著頭頂有些黑漆漆的天花板，腦子裡面卻多少有些『亂』，一會腦子裡面想念是歐陽琪，另外一方面又想念紀小碧，一方面又想著長陵，還有京城沒有完成的工地，當然還有自己還沒有出身的孩子！
至於這接下來應該怎麼判自己，王鈺卻絲毫不知道！
“睡不著是吧，這進來的人都睡不著！“
隔壁突然出來了一個有些蒼老聲音！
王鈺不由他坐直了身子，問道：“誰在那邊？“
說完，自己走了過去，然後朝對面一個，隔著碗口粗細的木樁，只見在對面一個人睡在地上！
“我是什麼人？一個將死之人！”
那人在此慢悠悠的說道，聲音有些憔悴，給人的感覺好像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一樣。
王鈺也坐了下來，靠著這木樁子！
“你又是什麼人？”：
那人又問道。
“我？一個等著判刑的人！“
王鈺笑著說道，扭過頭，突然感覺這心情多少有些沉重，要是自己真的被判充軍了，那是不是將很長，十年，或者幾十年不能見到紀小碧她們了？
“被判刑的人？你犯了什麼罪？“
這人又問道，給人的感覺好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一樣，簡直有些不屈不饒。
王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罪，當初我在當縣令的時候，派人去把朝廷的文書給毀了，原本以為這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知道，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事情竟然被人知道了，所以我也被從順天府給抓了回來！“
“銷燬了朝廷的文書？“
那人驚訝道，“沒有想到你的膽子還真大，不過這銷燬朝廷的文書那可是重罪，。難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
王鈺非常乾脆的回答道，接著一笑，道：“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說來好笑，那個時候我同樣在牢房裡面，這人啊，年輕的時候難得衝動一下！“
說道這裡，王鈺不由的笑了笑，雖說現在已經被抓到了錦衣衛的大牢裡面，等著自己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審判，但是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還能笑出來，實在有些難得！
“你真是一個怪人，我看到不少人抓進來，這又是哭有些鬧的，還有求情的，然而你卻絲毫沒有這樣做，還能笑出來！“
那人又笑道，沉『吟』了一下，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年半前的事情，一根老頭也被抓了進來，奇怪的，他竟然是被他的女婿給抓進這錦衣衛的大牢的，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奇怪的人！“
王鈺怎麼聽都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仔細一想時間，當下笑道：“是在不瞞你說，當初把他抓進來的人就是我，那個人真的是我的岳父！“
“什麼？“
這人一愣，然後哈哈一笑，道：“沒有想到你就是那個人，我算是開眼了，這時間也不早了，我也睡覺了！“
時間不早了？
王鈺當下搖搖頭，算起來也不過是下午而已，這時間哪裡晚了。
不過這沒有人給自己說話了，王鈺突然感到了一絲寂寞！
但是不一會，這牢房外面就想起了腳步聲，接著就聽到這獄卒客氣的喊道：“王大人，有人來看你了！“
王鈺站了起來，扭頭看去，只見獄卒正開啟這牢門，然後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走了進來，而那個獄卒也迅速的離開！
什麼人如此神神祕祕的，王鈺倒有些奇怪，只見然後取下了頭頂的帽子，『露』出了他的真容！
“王公公？“
王鈺不由的吃驚道，眼前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忠，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剛抵達京城他就來了，應該吳功去通知他，不過來的如此的快也讓人意外。
王忠微微點點頭，道：“知道你回來了，皇上便讓我立即過來看看，你小子，怎麼老是給皇上惹麻煩？”
王忠的話中帶著一絲責備的意思，畢竟王鈺這事情也的確讓朱棣感到了一些不高興，一方面，對於王鈺朱棣還是比較惜才的，特別是宋禮每隔一個月就要送一份摺子上來，上面除了詳詳細細的介紹了當前工程的進度之外，還有就是對王鈺的評價，這一個王鈺在工地上做了什麼事情，對工程有什麼進展之類上面都有非常明確的敘述，也讓朱棣徹底的明白在這一方面王鈺那的確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人才！
王鈺不是什麼武將，也沒有什麼功勳蓋世，也不是什麼文臣，能把這國家治理得僅僅有條，但是在這方面，王鈺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奇才，這也讓朱棣非常清楚的認識道了！
但是王鈺卻惹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來，朝廷裡面又有人追究此事，這樣一來讓他多少也不好做，或者說也很為難，其實王鈺為什麼當初要讓人毀掉那文書，朱棣已經知道原因了，其實現在想來這都過去的事情了，而且那犯人也處斬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情，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偏偏有人拉住不放。
所以現在乾脆把王鈺這抓回來再慢慢說。
聽到王忠如此的說，王鈺垂首道：‘因為當時有欽差在，而且下官又被關進了牢裡，那『婦』人又是有孕在身，他們雖說是死罪，但是這肚子裡面的孩子卻沒有任何的罪，所以但是下官斗膽，就派人去搶奪的文書，希望能延遲一下，等這『婦』人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在問斬他們也不遲，目的就是避免了一屍兩命！“
“這個事情皇上，還有我也都知道了！”
王忠接下來了話，道：“其實皇上的心裡也並沒有打算怎麼處置你，這長陵也好，還有朝廷那些大臣的宅子也好那都離不開你，這事情皇上也都知道，所以今天讓我來見見你，就是讓你每天在早朝的時候先痛痛快快的承認自己的罪狀，皇上會想辦法為你說情，絕對不會讓你怎麼樣的，你也就安心了！”
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鈺既然已經犯法，自然也會要處理，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得給朝廷裡面的那些大人一個交代才可以，所以無論怎麼樣，這其中的過程還是需要的，而且王鈺這事情並沒有移交給刑部，也沒有移交給大理寺，這也是說明朱棣那是有心要袒護一下王鈺了！
王鈺連忙點頭，道：“謝公公！”
王忠搖搖頭，道：“這不用謝我，這是皇上的意思，你夫人那裡你也別人，我已經安排錦衣衛去保護她們，不會有什麼事情！”
王鈺再次感謝，這當皇帝的能為自己做到這一份上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交代了這些之後，王忠便也離開。
王鈺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這個事情也放鬆下來。
“剛才來的那人是大太監王忠吧，看不出來你竟然和他關係還不錯啊！”
隔壁牢房的那人又說話了。
王鈺也沒有理會他，再次躺回了自己的**。
這天晚上，王鈺並沒有睡著！
第二天一早，王鈺就被帶出了這牢房，現在這身上也穿著一身囚服，在門口等著他的是吳功！
“得罪了！”
吳功有些歉意的說道，然後招招手，一個錦衣衛上來給王鈺帶上了鐐銬和枷鎖，畢竟王鈺現在是犯人，那自然應該有一個犯人的樣子才行！
王鈺並沒有反對，在吳功的押解下沒有多久便也抵達了這皇宮門口，然後朝金鑾殿走去。
這條路王鈺也走了好幾次，不過這次不同的是自己是以一個朝廷欽犯的身份。
這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底，但是還是萌生一種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的感慨！
這正門進去抵達這金鑾殿並不需要多少的時間，走進金鑾殿之後，王鈺便也跪在地上，叩首道：‘罪臣王鈺，參見皇上！“
臺上的朱棣也看著下面的王鈺，冷冷一喝，道：“王鈺，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罪！“
“臣知道！“
王鈺非常回答道，這個時候也沒有絲毫的隱瞞。
王鈺如此的爽快倒讓朝廷中其他不好大臣捏了一把汗，對於王鈺，其實他們中絕大多數並沒有什麼惡意，也沒有什麼幸災樂禍。
“哼，知道就好！“
朱棣冷冷一狠，舉起手裡的摺子，道：“朝中有愛卿上摺子說你在出任柳河縣縣令的時候為禍一方，弄得天怒人怨，為了包庇罪犯還派人去搶奪朝廷的文書，可有此事？“
王鈺為什麼搶奪文書，朱棣是知道 ，王鈺心裡也清楚，但是朝廷中其他的大臣可不知道，朱棣此舉，也是讓王鈺自己親自來說明一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堵住朝廷中諸位大人的悠悠眾口！
王鈺也立即道：“回皇上的話，當初臣在出任柳河縣縣令的時候的確派人去搶奪過朝廷的文書，但是卻並不是如摺子上面所寫臣為禍一方，天怒人怨，這一點當初太子殿下也親臨過柳河縣，當時臣並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所以也不會派人可以的準備，殿下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柳河縣！“
旁邊的朱高熾也明白這個時候應該自己出場了，站了出來，道：“齊奏父皇，這摺子上面如此說王大人的確不符，當初兒臣抵達柳河縣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哀鴻遍野，而是一片喜氣洋洋的豐收的景象，同時還有長長的運送糧食去周邊賑災的車隊，一個要是為禍一方，天怒人怨的縣令又怎麼可能把一個縣治理得如此？而且這事情諸位也都知道的！至於搶奪文書的事情，兒臣也就不知曉了！“
說完，便也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搶奪文書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也不好貿然的開口說明什麼！
朱棣這才扭頭看向王鈺，問道：“你為何要搶奪文書，你也說出來聽聽，總應該有個理由！
這是朱棣給自己一個把事情說明白的機會，王鈺自然珍惜，道：“其實這事情皆有罪臣所起，當初罪初任柳河縣的縣令的時候，偵破了一樁離奇的謀殺案，而當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卻不得不讓人備生同情，這女子也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女子，但是嫁給的丈夫卻不能為人事，所以很多年以及是這處子之身，但是這婆婆還有相公卻以她不能生育為由對她打罵虐待，使這女子體無完膚，而這小叔子對她卻是關心有加，於是這也日久生情，不過兩人卻始終未越雷池一步，後來這女子沒有辦法忍受了，兩人合謀殺害了自己的相公，在被本官抓獲之後便也立即認罪，不求今生，只求這去了黃泉能一路同行，罪臣當時也為因為此頗有些感動這一對有情人難成眷屬，所以也就讓他們做了一日夫妻，話有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沒有想到也是因為如此，那女子後來竟然有了身孕，而當時朝廷的下達的處斬文書即將抵達，而下官更是身陷囹圄，這父母有罪，但是這孩子卻是無辜的，更何況這也是當初下官一時憐憫所致，所以沒有辦法之下只有去搶奪文書，希望能緩解一下，後來這文書再次抵達，但是這『婦』人已經順利產下一子，便也按照律法處斬！“
王鈺的口才本來就不錯，所以這一說在場的諸位大臣那也聽得明白了，當然所有人的反應也不一樣！
而這朱高熾也問道：“你說你當時身陷囹圄，那你說，當時你為何身陷囹圄？“
王鈺也老實回答道：“當時恰逢欽差下來巡視，便有人告訴這欽差說罪臣貪墨銀兩，所以便把罪臣給關了起來！“
“這欽差是誰？“
朱高熾又問道！
“同樣是隸屬工部的徐大人！“
王鈺回答道，這事情也不過發生了兩三年而已，他應該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