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二百兩重的金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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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節 二百兩重的金磚
“把轎子拆了……”老猴子聽到他二哥這麼一分析，立馬停下手上的活，指了指幾個正在努力搬‘垃圾’的嘍羅，道，“你，你，還有你，去！把轎子給老子劈了！”
點到名的幾個嘍羅二話不說，扔掉手上的那些不值錢的貨，上前抽出刀三兩下把轎頂子掀了，拆了架子，翹開坐凳下的隔層，隔層下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排銀錠子，每個足有五十兩的銀錠子閃得一眾人有點眼暈。
“胖子，今年賺了不少嘛……還不老實，嘿嘿！”老猴子用手指捅了捅胖子，不懷好意地說。
“五大王……五大王，留點給小的，小的上有……”胖子頓時軟作一團，拖著鼻涕流著淚地說，可以看出胖子兄也是經過專業訓練，絕對夠職業的演員，那眼淚順著圓嘟嘟，油光發亮的臉頰流下來，非常專業！可惜——“是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家裡有個八十歲的老母無人贍養啊？”趙老大心情大悅，開心地拍了拍胖子背說，“李老闆，老李啊！這話可是第一回遇見就說過了~~”
胖子苦著臉，很是委屈地說，“大寨主，您今天好歹高抬貴手一次，眼下到了年關，就指著這點銀子進點年貨好過年……”
“李老闆又在說笑了，你們吐番人什麼時候也學著中原過年了，……不老實，不老實哈~”看見大把的銀子，連三叔這種不開竅的，平時半天說不出一句的人也學會打趣人了。銀子果然是好東西！（《舊唐書》吐番篇記載：其民“不知節候，麥熟為歲首。”）“李老闆，李老闆……”老猴子勾著胖子的脖子，奸笑道，“快過年了，你老小子來得真是時候啊……給老子送年貨來了，哈哈~~”
“好歹給小的留點本錢吧？這年頭掙點銀子也不容易，生意難做啊……”胖子哭喪著臉，眼巴巴地望著老猴子，“……最近收到風聲說這邊又要打仗了……五大王，眾位大王可憐可憐小的……”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李！”趙老大圍著胖子轉了二圈，“你錢多嘛……”
“李錢紹，早改名字了……”
“你錢還少？總比我們這幫做無本買賣的錢多吧，呵呵，你錢少……這名字可不太好……”
“是李錢紹……紹，不是少。”胖子解釋道。花了三百多兩銀子請的高人測字，換得這副名字，這會突然感到後悔了，“還是稱呼我的吐番名字，巴桑甲馬……”
“這堆銀子一共多少？”趙老大突然問了句。
“一千二百兩……”胖子答道。
“一千二百兩？入秋時從吐番那邊帶過來的幾千張毛皮，才值這麼點銀子？”吐番和大唐之間的商業交流，主要是吐番產出牛羊，野獸的皮毛等原材料，販賣到大唐製成成衣或裝飾品；而大唐主要產出絲綢，布匹，精美瓷器等，以供吐番統治階層所使用。不論是皮革或是精美瓷器在它國都屬於高階消費品，它們的使用者非富即貴，屬於奢侈品，所以買賣這些東西所帶來的利潤很高。當然——風險也很大，胖子連這回遇上趙老大這一夥強盜已經五回了。
“那時節天氣勢，好多皮子沒儲存好，都壞了……扔了不少，這次走的買賣，陪死我了……”胖子捶著胸，跟死了爹一樣。
“上回說，從大唐這邊進的絲綢，布匹下雨沒儲存好，全進了水，發黴了？……”趙老大踩了踩腳下一團凍得很硬的土疙瘩，低著頭，若有所思地說，“大家都是做買賣的，做生意要實誠，真佛面前不燒假香，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李老闆要這麼說，老子這幫弟兄恐怕不會答應啊……”我靠！強盜也是買賣人，別逗了！
“趙大當家的，小的說的可是句句屬實啊，用你們中原常用的那句話發誓：我巴桑甲馬要是說謊，必遭雷劈……”胖子說得雖然很有誠意，在一旁的林白看了半天，也算看出了點道道，說謊會被雷劈？這胖子早被劈到原古時代和原始人做買賣去了……看不出這胖子油水還不少，老爹這人眼光也夠毒的，光從這銀子數量上就猜出胖子還有私房錢沒拿出來……林白暗自點了點頭。
“胖子！”趙老大收起溫和的面容，瞬間緊繃了臉部的肌肉，二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盯著胖子，一根根絡腮根子跟豬鬃一樣豎了起來，威嚴得跟先前判若二人，大手一揮，“好說歹說，你小子就是不開竅！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逼得爺爺們拿出手段來，你才知道後悔！小的們——”
“慢，慢——”胖子這會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力氣了，上前一把抓住趙老大的胳膊，“大當家的，您消消氣，消消氣——”
“老子火上來了，氣可不那麼容易消……你小子最好識相點！”趙老大摒退準備上前的二名嘍羅，語氣沒有剛才那麼嚇人。
“識相，識相，小的一定識相……其實，小的還藏著點私房錢，天地良心！小的一年忙到頭，也就這麼點積蓄了，回去給老婆做幾樣首飾，給孩子添幾件衣服……”給老爸的墳頭多種二顆樹，這話還沒輪到胖子說出來。
“還藏著多少？！”趙老大現在可沒工夫和胖子交流家庭成員之間的感情，眼下只關心銀子。
“一百，不，二百兩……”胖子掰著手指，低聲地回答。
“來人！——”趙老大最後的一點耐心讓胖子磨嘰完了。這胖子今天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還以為老子的刀是用來切菜的！
“金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胖子根本不是什麼好漢，從來沒想過充硬漢，見著趙老大要動粗，忙吼一聲。這二字無異於一聲驚雷，一道閃電重重地劈進在場每個山賊的心中，可謂一石激起千層Lang，二字翻起萬丈波！一個個睜圓了眼睛，雙眼冒起紅光，跟一群剛從牢裡呆了十幾年才放出來的色對惡鬼，色咪咪地望著胖子，望得胖子都有點不好意思——“金子？”趙老大表情立馬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和順得跟老鴇子對嫖客說，明晚再來呀一樣的表情，“真是二百兩金子？”趙老大也得注意點形象啊，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是的，小的說的可都是實話，不敢有半句虛言……”
這胖子一直說的都是讓一拆就穿的‘大實話’，沒準還有沒說出來的私房錢，林白心想，二百兩金子——老子以前也就在銀樓，首飾店裡見過論錢算的，風一吹就飛起來的耳環，項鍊什麼的，二百兩是多少？是什麼概念？——這下發大了！
“在哪呢，快拿出來……你個死胖子，老子早說你小子不老實……呵呵……”老猴子十分友善地拍了拍胖子一身的肥肉。吐番人長成你這樣的，也真夠為你們國家長臉的，瞧，這也太胖了，宰宰都夠過年了——不光一幫子老傢伙面有喜色，一眾嘍羅也是歡欣鼓舞，喜形於色！
今年能過個肥年嘍！
“多吉！把老爺那塊墊腳石拿來——”在下人的面前，必要的威嚴還是要維持，狡猾的胖子對站在轎旁扶轎的瘦子說。（參照一下藏語，多吉的意思是金剛，可是參考這位叫金剛的朋友，瘦的能把金剛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