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章 --三十年九月二十一ri(3)

第六章 --三十年九月二十一r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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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十年九月二十一ri(3)

一上午就這麼鬧鬧哄哄過去了,回到村裡,一直耷拉著腦袋的小滿彷彿重見天日,終於來了精神,站在村口的晒穀坪裡慘叫:“胡家大爹,有人欺負你孫伢子啊……啊……啊……”

無人迴應,大家都在田間地頭忙碌,除了撿稻穗的幾個細細伢子附和幾聲,眾人竟然連頭也沒抬,笑容滿面地繼續做事。

不明不白被顧清明揍了一頓,湘湘還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幫那壞蛋,小滿哪裡吃過這種虧,顧清明再有理也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他倒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跟顧清明無法對抗,只能繼續嚎叫洩憤:“胡大娭毑啊,有人欺負你孫伢子啊……啊……啊……姓顧的打我啊……啊……啊……你要為孫伢子做主啊……”

湘水也是滿腹鬱悶之氣無處發洩,隨同小滿一起大吼:“胡家大爹,顧大哥欺負我們啊……”

湘湘很想當作不認識這兩個,一人踢了一腳,轉身就走,丟下他們繼續發神經。 沒走兩步,又在兩人殷切的目光中回頭,嫣然一笑道:“誰送我去讀書?”

原本滿臉沮喪的湘水立刻眼睛放光,躍躍欲試,小滿還在跟她生氣,恨鐵不成鋼,在湘水屁股上補了一腳,恨恨道:“你個蠢蛋,一腦殼的鋸木屑!”

“不送算了!”湘湘冷哼一聲,掉頭就走,湘水連忙高高舉起手。 “我去我去!”

小滿氣得又補了一腳,繼續嗷嗷怪叫。

沒出三天,毛坨反客為主,儼然成了幾個細細伢子的老大。 將滿手稻穗整整齊齊放好,他伸長了脖子瞧瞧那村口那兩個,非常無奈地嘆氣:“幼稚!”

胡小秋和蘭妹子地兒子大毛愣愣道:“鍋鍋,什麼叫幼稚?”

毛坨犯了難。 腰桿一挺,滿臉不屑地朝那兩人一指。 繼續撿稻穗。

一旁的胡大爹看得真切,不由得撲哧笑出聲來。 今天長庚一說,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不過有顧清明在,胡家又是湘潭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大官斷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果然,兩個灰頭土臉回來了。 不得不說,他很想讓兩人吃點教訓,做錯事情不怕,就怕做錯了抵死不認,他對胡家的後輩很有信心,特別是小滿和喜歡裝老成的毛坨,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成為胡家的頂樑柱。

剛想把搗亂的兩個傢伙丟進祠堂罰跪。 天突然暗了下來,一時間雞飛狗跳,滿山鳥鳴,各種動物狂躁不安,紛紛四處逃竄躲避。 胡大爹暗道不好,飛奔回家。 拿出銅鑼一路敲一路喊:“天狗吃太陽了!”

老人和堂客們跪地祈禱,也有人馬上開始放鞭炮,各種聲音在村子裡久久迴響,震耳欲聾。

一片混亂裡,一個略帶稚嫩地聲音突然響起,因為出奇的鎮定而顯得正氣浩然。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 一一垂丹青。 在齊太史簡。 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為嚴將軍頭。 為嵇侍中血。 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 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 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

漸漸地,各種各樣地聲音加入朗誦,《正氣歌》成了一條熱血激盪奔湧的河流,帶著不可阻擋之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幾個細細伢子都驚呆了,不再哭鬧奔跑,在這洪流的沖洗下不約而同地悄然跟隨,雖然念不出完整的句子,那些鏗鏘有力的“壯烈”、“慷慨”、“凜烈”等詞語也能道出幾分氣勢,因為帶著幾分純真,更顯得彌足珍貴。

胡大爹的銅鑼不知何時掉落,也根本不想再拾起。 帶著滿臉悲愴,他對著祠堂的方向重重拜倒,感謝祖先有靈,給了胡家一群鐵骨錚錚地後代,可以交付重責的後代,並懇求祖先保佑他們平安。

天地全黑的時候其實很短,不過幾分鐘,《正氣歌》的洪流裡,天慢慢亮了起來,一切恢復原貌,陽光明媚,山花依舊鮮豔,動物重新出來遊蕩,人們又開始勞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重見光明,毛坨為首的小毛頭們似乎並不適應,都湊在小小的稻穗堆裡發傻,也沒人去理會他們,幾位母親邊做事邊盯著這邊的動靜,看到有人看自己,似乎頗有些赧然,趕緊埋頭苦幹。

毛坨最先反應過來,朝帶頭念《正氣歌》的薛平秋狂奔而去,身後還拖著小小地隊伍,讓人忍俊不禁。

薛平秋微微一怔,對他高高舉起的雙手視而不見,朗聲道:“跟哥哥背!”

毛坨紅了臉,將手背到身後仰望著他,原本就有幾分裝老成,這回更顯出不合年紀的認真派頭,跟著他一句一句念。

“天地有正氣。 ”

“天……地……有……正……氣!”

“雜然賦流形!”

“雜……然……賦……流……形……”

……

胡大娭毑帶著幾個堂客挑著茶水和飯菜出來了,眾人仍然對幾個孩子視而不見,將木桶和籮筐挑到田埂上,和堂客們把飯菜用大碗裝出來送到大家手上。

眾人猶如封了口的葫蘆,默默接過來扒拉,支楞著耳朵聽那些小傢伙背誦,比起剛才神情都輕鬆了許多,彷彿壓在胸口的大石頭挪了開來。

和胡大爹吃人的眼神對上,小滿和湘水渾身直打顫,脖子一縮,自動自覺往祠堂走,胡大爹被兩人氣得沒了脾氣,懶得再理,扭頭就走,倒還是沒忘了要王四家堂客偷偷送點吃地過去。

小穆熟門熟路地走進祠堂,兩人正躲在祠堂旁邊的花園大快朵頤,花園很小,除了幾盆**什麼都沒有,中間的石桌石凳是固定的,上面長滿了青苔,看起來久無人跡。

小滿還在生氣,懶得招呼,湘水厚道一些,賠個笑臉,看看小滿的臉色,識趣地噤聲。

小穆氣呼呼道:“都是你,害得我們長官又捱罵了,前線的仗打得一塌糊塗,大家都快急死了!”

小滿臉色瞬息三變,賠笑道:“小穆,你知道最前線的歐震第4軍情況怎樣?”他鬼使神差又補了一句:“他們是鐵軍,打過好多大仗,應該守得住新牆河吧?”

小穆哭喪著臉道:“別提啦,鬼子兵力太集中,根本抵擋不住,聽說他們軍部被鬼子咬住了,所有人到現在都是生死未卜!”

小滿眼睛直翻白,頓時癱坐在地,湘水訕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姐夫剛好又在最前線吧?”

說著,為了加強這個笑話的感染力,他還誇張地打了兩聲哈哈,小滿正愁沒地方出氣,惡向膽邊生,撲上去飽以老拳,一邊放肆地嗚咽。

小穆哭笑不得,趕緊拉開兩人,正色道:“不跟你們胡鬧了,我趕著弄吃的回去。 我們長官知道胡小姐肯定著急去學校,要你們路上小心些,儘量走水路。 還有,湘潭縣株洲鎮的老百姓撤空了,往那邊去地河岸邊埋了好多地雷,你們千萬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