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65章 但求一醉

第265章 但求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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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但求一醉

劉冕回到家,一身疲累。

離家歸來,僕人丫環們都挺熱情的來拜禮。

劉冕一聲不吭,徑直走到了二樓臥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內,悶頭悶腦的睡著了。

韋團兒擔了一盆水來準備替他擦把臉,推門,卻是緊閉。

於是不敢打擾自行退了去。

稍過了片刻,薛訥來約劉冕一起進宮赴宴,卻被韋團兒擔住了。

薛訥也未多言,自行離去。

到了中午時分,韋團兒暗自有點著急了。

此時皇宮中婚禮應該進行得差不得了,該是大臣們上前拜賀參加宴席的時候。

劉冕仍然睡得死沉,站在門外也聽到一陣陣呼嚕聲。

韋團兒焦急的在他門外走來走去,左右徘徊不定,是否應該將他叫醒。

正猶豫著,樓下傳來一個聲音:“天官,在家嗎?”是馬敬臣!韋團兒心中暗喜:來得正好呀!於是快步跑下樓,對馬敬臣道:“馬將軍來得正好。

我家將軍睡得好沉呢,眼看便要誤了宴席……將軍去將他叫醒吧?”“喲,小妮子。

我可從來沒見你歡迎過我。”

馬敬臣笑道,“你是他枕邊人都叫不醒,我哪有本事?”韋團兒臉一紅,低聲道:“將軍莫要取笑婢子了。

還是……快去叫醒將軍吧。

婢子不敢呢!”“行,我去。”

馬敬臣大踏步上樓,“我就是剛從皇宮趕來的。

看他沒來赴宴,特意來叫一聲。”

馬敬臣走到臥房前,將門板拍得啪啪作響。

裡面傳來一個惱火的聲音:“誰啊?找死是不是!”馬敬臣和韋團兒一齊嚇得一彈:好大的火氣呀!“天官,是我。

老馬啊!”馬敬臣哈哈的乾笑,“快起床了。

進宮赴宴呢!”“不去!”馬敬臣一時愣了:怎麼回事這是?這不像他平日的風格啊?韋團兒面露憂急低聲道:“怎麼辦哪?將軍今天這是怎麼了?若是不去赴宴豈非大不敬?”馬敬臣咬了咬牙,再度將門拍得震響:“起來、起來!別裝死了!”“滾----”馬敬臣地眼睛頓時瞪大了,惱火的將門拍得震響:“你小子吃錯藥了?快開門!”劉冕惱火的從**翻身而起,赤著腳上前扯開了門,轉而又撲倒在了**。

馬敬臣走進去,掩上門到了床邊坐下:“你怎麼回事?一夜之間,變成三歲孩童了?”“不去!”劉冕趴在**忿忿的道,“你去吃喝吧。

別管我。

我要睡覺。”

“至於嗎?”馬敬臣嘿嘿的偷笑了幾聲,“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不是還有上官婉兒、韋團兒和蘇蒙黎歌嗎?你知足吧!”“少扯淡。”

劉冕沒好氣的回頂了他一句,“老子是心裡煩,不關太平公主的事。”

“哈哈。

不打自招了吧。

我可沒提這個人的名字。”

馬敬臣一陣笑起來,“算了。

起來吧。

男兒大丈夫,生死之劫都渡過了,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跟你說了,不關太平公主地事。”

劉冕吁了一口氣,“反正今天這婚宴我沒什麼興趣。

一群假顏強笑的傢伙湊在一起推杯換盞。

有什麼屁的意思?還不如去鶯菀瀟灑。”

“好啊,你起來。

我陪你去。”

馬敬臣上前扯劉冕。

“不就是個皇宮宴席嗎?找個藉口不去參加也沒什麼大不了。

馬老大陪你,你想去如玩就去哪玩。”

“走----去北市!”劉冕一骨碌翻身而起,手腳飛快的穿上衣服鞋襪,然後翻出了一個錢袋拎在手上拋來拋去:“別地沒有,就剩這等垃圾了。

走,惡狠狠的花掉它!”馬敬臣茫然地眨了幾下眼睛:“呃……去,去就去吧!”韋團兒看到劉冕出來。

心下放心還吁了一口氣。

兩個大男人勾肩搭背出了門。

徑奔北市。

來到一家豪華大氣的鶯苑前,一般不太喜歡這種場合的劉冕。

今天十足像個沒心沒肺的紈絝大少,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背剪著手,大聲說道:“鶯姐兒何在,滾出來迎接本公子!”大堂裡坐了幾個風流客人在喝著小酒,此時一齊注目看了過來。

幾個小姑娘好似有點被嚇著了,準備上前迎接地也都瑟縮不前。

一個三四十餘歲的豐滿女人快步跑上來,滿臉堆笑:“公子有何賜教?”劉冕也不多話,扯開錢袋拎出兩個金疙瘩來:“今天這裡我包了,讓其他地人都滾。”

“啊?這……”老鴇面露難色,“公子,我們這等地方,做的是閒散生意。

今日趕走了客人,人家明天就不來了呀!”劉冕再拿出一個金疙瘩朝老鴇面前一扔:“滾不滾?”老鴇面露狂喜手忙腳亂的接過,嘴裡驚喜的打著哈哈。

劉冕再扔:“滾不滾?他們不滾,你就滾出洛陽!”“啊----滾!我馬上叫他們滾!”於是讓龜奴去趕人了。

幾個客人忿忿的罵咧,劉冕不屑的瞟了他們一眼,悠然道:“不服氣的,儘管來找我。”

馬敬臣在一旁目瞪口呆:這小子今天這是怎麼了?存心出來惹是生非地呀!偏偏今天遇到地這些風流嫖客們,好似沒一個有種,居然都沒有人敢上前來尋劉冕的晦氣。

閒雜人等都趕出去了。

劉冕扯了一張矮几在客堂中央坐下,擱著二朗腿道:“鶯姐兒,叫你們這裡地姑娘全給我出來。

別跟老子說有什麼賣藝不賣身的,全出來。”

“是……”少頃過後,二十多個姑娘在劉冕面前排成了兩排。

紅紅綠綠花枝招展的一堆。

“馬老大,你先挑你喜歡的。”

馬敬臣無語。

隨手挑了兩個站到身邊。

劉冕扯開了錢袋攤放在身邊的矮几上,說道:“一個個從我前面六尺之外走過。

全都背剪著手,我扔金錠子砸。

砸到誰胸前地那道小溝裡沒有掉出來,今天就陪我!”眾女子一陣驚呼:天哪,真是揮金如土啊!一時間,堂中一陣**。

所有女人都忙活開了----擠胸!管他是還是飛機場,也得拼命的擠出溝來啊!這一錠金子少說也有二三兩,一兩金子可抵換七八貫錢。

在這洛陽來說,也算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劉冕壞笑一聲:“開始!”第一個穿著綠衫兒的姑娘走了出來。

緊張的將雙手背在身後拼命挺著胸。

劉冕瞟了一眼。

還真是挺大的,只是人長得有點痴肥。

隨手一扔,那枚金疙瘩在她胸口彈了一下,叮噹當的落到了地上砸得直響。

綠衫姑娘惱火的直跺腳。

失望之極的被人推開了邊。

馬敬臣走上前準備撿回金疙瘩,劉冕將他叫住:“別撿!讓它擱那兒。

繼續。

下一個!”所有人都盯著地上閃閃發亮地金疙瘩流口水。

劉冕冷笑道:“誰要敢私自去撿,我剁她雙手。”

眾人一起打了個寒顫,紛紛移開眼神。

因為她們發現,劉冕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老鴇兒在心裡只在叫苦:這是哪裡來的尊神?揮金如土霸道強橫也就罷了,還這樣殺氣騰騰!二十幾個姑娘依次走過。

有四五個人成功的用豪溝夾住了金疙瘩,驚喜得歡呼雀躍。

劉冕扔掉錢袋拍了拍手:“掉到地上的。

誰搶到歸誰。

你們幾個,進來服伺本公子。”

房間裡一時炸開了鍋,全亂了。

管他是鶯姐兒龜奴還是伎子,全都趴到了地上搶得打滾,一陣大呼小叫。

劉冕哈哈地大笑,在四五個伎子的簇擁之下走進了廂閣。

馬敬臣連連搖頭地咋舌:“這他孃的才是有錢人的玩法!”那幾個被選中的姑娘,才不在乎掉在地上的金疙瘩了。

以她們地職業眼光。

若是能把這樣的豪主伺候得舒坦了。

好處無窮。

劉冕進房後就四仰八叉地躺了下來,任憑四五個姑娘圍坐在他身邊。

灌酒的灌酒,喂水果的喂水果,捏腿的捏腿。

反觀馬敬臣這邊,那兩個小姑娘雖然也和他對飲,一雙眼睛卻一直瞟著劉冕這一邊,臉上寫滿了嫉妒。

馬敬臣有點惱火,感覺自己實在太淒涼了。

皇宮,含元殿大殿。

太平公主鳳冠霞帔,武攸暨一身喜袍,二人結伴走上了龍尾道。

武則天正坐在寶蓋下,眯著眼睛面帶微笑。

婚禮就要進行的末端了。

女兒女婿便要在這含元殿上拜合天地,從此成為夫妻。

文武大臣分列龍尾道兩旁,無數旌旗迎風飄舞,喜氣揚揚。

太平公主的眼神卻是一片空洞,表情也是茫然,機械的聽隨司禮大臣發令,或起或拜。

一陣歡呼四起,禮成了。

太平公主地臉上,仍是沒有一絲表情。

武則天打量了她幾眼,將眼神轉開,朗聲道:“既已禮成,請諸位愛卿前往麗日臺赴宴!”一對新人,將被儀仗隊送往皇宮地臨時新房:襲芳院。

入洞房。

太平公主和武攸暨先後上了車,武攸暨始終沒敢正眼去看他的新娘一眼,低耷著頭。

“坐開一點,別挨著我。”

太平公主低聲地道,聲音中透出一絲怒怨。

武攸暨緊張的往旁邊挪了一下屁股,已然緊挨到了車廂邊緣。

太平公主怨懟的瞟了他一眼,鼻子裡不屑的冷哼。

車子開動,新人去了洞房。

文武百官也依次退下,往麗日臺宴會場而去。

武則天進了含元殿,支開身邊人,將上官婉兒喚到身邊:“看到劉冕了嗎?”“沒有……”上官婉兒低聲回道,“微臣初先叫馬敬臣去找他,現在連馬敬臣也沒回來。”

武則天面色平靜眉頭輕輕皺了一皺:“你也累了。

等下的婚宴你就不用參加了。

自行區處歇息去吧。”

“是……”上官婉兒拱手拜了一拜,眉頭鬱結成一團。

劉冕張大了嘴,任憑几注酒水凌空落到自己嘴裡,滿滿的溢位從嘴角流了出來,這才合攏嘴滿口吞下,然後哈哈的大笑:“你、你們兩個。

跳兩支舞來看!”兩名伎子欣然的跳到場中,音樂奏起,她們一起舞起了起來。

跳著跳著,身上的衣服已是越來越少。

初時只是偶爾露現大腿和玉臂,如今已是玉體橫陳身上衣物極少。

馬敬臣喝酒很急,此時已然半醉,摟著那兩個姑娘連聲哈哈地大笑。

放流形骸。

劉冕躺在一個姑娘的大腿上,眼睛直直的看著眼前的裸舞。

表情越來越痴呆。

人在這裡,心卻不知飛到了何處。

跳舞的伎子騷首弄姿極盡**之能事,卻發現劉冕的表情眼神中始終沒有一絲的神色。

身邊的幾個伎子也在有意的挑逗撫摩,劉冕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原來,越熱鬧。

反而越寂寞。

劉冕輪動了兩下眼睛,長嘆一聲:“酒!”三注酒水凌空落下。

劉冕張嘴就喝。

任憑酒水灑得自己滿臉,從下頜流進了衣領,弄溼了全身。

門被輕輕拉開了。

一個身著金白鬍服頭戴雙翅帽地人,出現在了門口。

劉冕都沒去顧忌,繼續張口大飲。

馬敬臣正抱著一個姑娘在猛親,轉頭一瞬瞟到門口,卻是愕然愣住。

嘴巴貼在那姑娘臉上。

都不會離開了,眼睛也瞪到極大。

“上、上官……婉兒!”堂中的氣氛斗然變化。

姑娘們都注意到了門口的那人。

是一個女子。

一個絕色清麗、讓所有女人嫉妒的女子。

跳舞地舞伎稍停了片刻閃到一邊,披起了衣衫。

灌酒的女子收起了酒壺,搖了搖劉冕:“公子,那人是你地朋友嗎?”劉冕慵懶的將頭從姑娘的大腿上抬起一點,醉眼惺忪的瞟了一瞟:“是啊,挺眼熟的……”然後嗒地一聲,頭落了下去。

砸得那姑娘還輕聲驚叫了一聲。

劉冕卻已是徹底醉了,歪著脖子留著涎水,居然就打起了呼嚕。

上官婉兒在門口站了片刻,眉頭輕輕皺起走了進來。

馬敬臣的酒已經醒了大半,一骨碌爬了起來跑到上官婉兒身邊,勉強擠出笑來:“婉兒……你、你怎麼來了?”上官婉兒地眼神從來就沒有從劉冕身上移開過,自然也就沒有正眼去看馬敬臣。

她輕吐了一聲:“讓她們退下吧!”聲音雖輕,那些女子卻都聽到了,於是慌急需魚貫而出。

這種事情在鶯苑見多了。

家中主妻來把風流的丈夫抓回去,她們可不想殃及池魚。

再者,今天來的這個姑娘,好生氣派,怎麼看也是個惹不起的主兒。

劉冕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歪著脖子打呼嚕。

馬敬臣小心翼翼的跟在上官婉兒身後,緊張的低聲道:“婉兒姑娘……天官也沒幹什麼。

他只是……心裡憋地事兒太多了,想放鬆放鬆。

他真地,什麼也沒幹!”“幹了又如何呢?他是男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需要你來解釋什麼。”

上官婉兒不急不徐地輕聲說,緩步走到了劉冕身邊坐下。

馬敬臣很識趣,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將門掩上,然後親自站在離門數步的地方,當門神。

上官婉兒將劉冕的頭托起,自己將身子挪近了一些,然後將他抱在了自己懷裡,沒有生氣,沒有嫉色,反而一臉愁雲。

劉冕張了一下眼瞼,人雖然醉了,神志卻是清楚,嘴裡喃喃的喚了聲:“婉兒……是你啊!”“你還認得我呀!”上官婉兒強顏歡笑,眼睛卻不自覺的紅了,“傻瓜,幹嘛喝這麼多酒呢?”“高興啊,高興就喝了。”

劉冕閉上了眼睛,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你是真的高興嗎?”上官婉兒心疼的撫著劉冕的臉,將自己的臉貼在劉冕的額頭。

“是啊……高興。”

“可是為什麼,我卻感覺到你很傷心呢?”上官婉兒的眼淚無聲的流出,順著自己的臉龐滑下,滴落到了劉冕的臉上,“你很愛她,對嗎?”“誰啊?上官婉兒嗎?”“喝醉了還會耍嘴皮子!你假裝的嗎?”“是啊,假裝的。

這世上什麼都是假裝的……婉兒,陪我喝吧!我感覺,喝醉了人才清醒,才放鬆。”

“你好傻……”上官婉兒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你心裡,究竟壓抑了多少事情呢?為什麼從來都不對我說?醉了也好,睡吧,睡醒了就好了……你活得太清醒,太執著。

這讓你很累、很累……”“呼----”劉冕的呼嚕聲已然響起,震天動地一般。

上官婉兒輕擁著劉冕,閉上了眼睛,低頭喃語道:“男人,你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如此的強大和睿智。

其實,你也有脆弱和受傷的時候……答應我,以後你不開心的事情,都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