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60章 三顧茅廬(上)

第260章 三顧茅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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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三顧茅廬(上)

這是劉冕來到大唐以後,過的最安寧的一段時間。

整整七天,他沒有接觸到任何一名當官的人,沒有強顏歡笑與人敷衍客套。

由於劉俊本就是個厚道的好人,加上劉冕本人也平易近人與人為善,村子裡的百姓對這個老劉家的少東主都挺熱情。

小日子過得挺愜意。

這天下午,劉冕戴著一頂斗笠,斜躺在河邊的綠草地上釣魚。

他一手支著腦袋,嘴裡叼根青草,眼神飄忽散漫,都沒有盯著水面的浮標看。

因為他知道,有韋團兒跟出來,今天定然是空手而歸。

現在的女人可不裹腳。

韋團兒的光腳丫子很好看。

細膩的面板圓潤的腳踝,還有調皮又可愛的腳趾頭。

可這丫頭喜歡在河邊踢水玩,挺惱火。

“團兒,你這樣鬧起來,我怎麼可能釣得到魚嘛!”劉冕表示抗議了。

韋團兒笑嘻嘻的跑過來,惡作劇的一下撲倒在劉冕身上,撥著他粗短的胡茬子玩,嘴裡嚷道:“釣不到就釣不到嘛!大不了像昨天一樣,到鎮上的集市裡買兩尾大魚回去向廚房交差!”“瞧你那出息!”劉冕忍俊不禁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肉嘟嘟的,“你要安靜點呆在這兒不鬧騰,我保證能釣到。”

韋團兒卻越加調皮,將全身壓在了劉冕身上向上踢著腳丫兒,飽滿的胸部更是俏皮的向劉冕臉上壓來。

“喂,謀殺親夫哇!”劉冕大叫著躲閃。

他可是吃過虧的,被韋團兒這樣壓著真的會喘不過氣兒來。

“咯咯,我就不讓你釣魚,要你陪我玩!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玩一玩,你不要把我扔到一邊嘛!”韋團兒越加調皮了,一雙手摸到了劉冕的小腹上,還在往下滑。

“喂。

你想幹嘛?這可是荒郊野外?要打野戰啊?”“來啊……你都好久沒碰過我了。

人家想嘛!”“放屁,這才多久?”“都半天了……咯咯!”二人鬧得正起勁。

不遠處的鄉間小路上傳來一陣馬車輪子響。

劉冕將韋團兒撥開仰頭瞟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來了。”

“那是官府公辦的馬車啊……五品以上大官才坐得起的緋色車兒。”

韋團兒臉上也浮起了愁雲,“他們就真地不肯讓將軍多歇幾天嗎?哎……”很顯然,哪個五品以上的大官會到這種荒郊野外來。

不出意外地話,肯定是來找劉冕的了。

“不管,我們釣魚。”

劉冕繼而一翻身躺了下來,還撂起了二郎腿。

扯過一根新草叼到嘴裡,左右轉動。

韋團兒也不鬧了,靜靜坐在一邊陪劉冕釣魚。

實際就是發呆。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通往劉冕這邊的田間小路上出現幾個人。

帶路的是莊院裡的一名家丁。

後面跟著一個穿緋袍的官員,還有三五隨從。

劉冕瞟了那邊一眼,無動於衷的繼續躺著。

眾人走到劉冕身邊。

那名緋袍官員站在六尺開外拱手長拜一揖:“卑職汴州刺史羅遠慶。

拜見劉大將軍。”

“免禮。

什麼事呀?”一個地方地五品刺史,比劉冕低了好幾級。

劉冕有點滿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對他的來意有點反感。

羅遠慶四五十歲。

混跡官場久了,對劉冕這種京城大官的官威也是司空見慣了。

他殷情的拱手賠笑道:“大將軍請恕罪,卑職無意打擾大將軍的清靜。

只是朝廷下來了公文……要卑職來請劉大將軍回洛陽敘職。”

劉冕就跟沒聽到似地繼續躺著,嘴裡叼的青草左右轉動。

一旁韋團兒忿忿上前來道:“你沒看到我家將軍病得正厲害嗎?要養病呢!哪裡也去不得。

你這州官兒。

也忒不省事。”

“病……病得厲害?”羅遠慶仔細打著劉冕輪著眼睛,一句潛臺詞就差扔了出來:沒看出他哪兒病了啊“怎麼,莫非你還懂醫術,要上來把脈嗎?”韋團兒大大的眼睛衝他一瞪,然後擺手,“走吧走吧。

你就如實回覆,說大將軍病得厲害,過段時間痊癒了自己會回朝地。”

“哦。

是是是!”羅遠慶彷彿開了竅兒。

連連拱手拜道,“大將軍果真病得厲害。

那就請好生休養。

卑職回府之後會差府裡的送來一些滋養的補品,不成敬意。

卑職不敢打擾了,告辭告辭!”說罷,如同逃一般的走了。

劉冕衝韋團兒拋了個笑臉,以示嘉獎。

待那些人走後,韋團兒笑嘻嘻地湊上來:“將軍,我這麼說妥當嗎?”“妥當,有什麼不妥當的。”

劉冕漫不經心的道,“朝廷俗例罷了。

休職官員久久未歸,例行召喚。

上報一下病情,足以應付。”

“噢,沒事就行。”

韋團兒放下心來笑得燦爛,“將軍,你說那幾個媒婆,能給老爺相到好姑娘家嗎?”“相不到,也得相。”

劉冕笑了起來,“我足足請了七個媒婆給我爹物色續絃的物件。

我就不信了,若大的一個汴州,會沒人想嫁給我爹?”“我猜呀,用不了多久你劉家莊院前要排起長龍了!”韋團兒咯咯的笑了起來,“劉老爺人慈善、敦厚,而且有田有產更有你這個得力的兒子。

誰不想攀龍附鳳呀?”“攀龍附鳳的一概不要。”

劉冕把手一揮,“就要實誠人家地女子。”

韋團兒笑得更燦爛了:“將軍,這究竟是老子給兒子娶媳婦,還是兒子給老子相親哪?”“笑你個頭,你這呆瓜沒大沒小!”劉冕拍了一下她地頭,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果然,才第二天,劉府裡當真熱鬧上了。

一群媒婆帶著十里八鄉物色來的姑娘家,足有十幾二十餘人,齊齊湧到了老劉家地莊院裡。

不管是媒婆還是姑娘家的人。

都暗中較著勁兒。

生性敦厚的劉俊嚇傻了眼:這是打仗啊還是怎麼?!劉冕出來主持大局了。

精挑細選替自己選了三個後母:蘇氏,三十餘歲沒有孩子的寡居女人。

遠近聞名的貞節烈女。

人雖然沒什麼姿色,但好在賢慧實誠;秦氏,眼高於頂到了二十歲沒有嫁人的黃花大閨女,縣城裡某個書香門第地獨女。

雖然略顯嬌慣,但也是個知書達理之人。

嫁進老劉家當續絃也不見得就會虧了她,人家姑娘倒也樂意,挺喜歡劉俊這樣的實誠人;還有一個水嫩嫩地小少女。

年方十七八歲,是本村地甲的女兒。

村裡街坊都豎起拇指稱讚的好姑娘。

人勤快嘴巴又甜,更重要的是好像挺早就對劉俊有好感,以前就常常來老劉家逛玩了。

大唐民風可是開放得緊。

老翁續絃、寡婦再嫁,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劉家本就是本地有名的豪主,劉俊本人名聲又極好。

這些女子的孃家都挺樂意將女兒嫁過來。

劉俊呢,雖有點不好意思,但也都表示滿意。

劉冕心中暗笑:成熟地年輕的肥的瘦的。

我可都給老爹挑來了。

以後我遠在外地,也不用操心我老爹獨自一人寂寞沒人照顧了!劉大將軍辦事雷厲風行,當下拍板這三個女人都要了。

一起嫁過來給劉俊當妾室。

因是續絃,不立正妻。

大家夥兒也沒什麼好爭的,都一樣大。

於是都挺服氣,歡歡而散各自回家做準備了。

劉冕別的沒有,獨不缺錢。

臨行之時雖然帶得不多,一袋兒黃金總是有。

他將這些東西交給了劉俊對他道:“爹,我也沒什麼可孝敬你地。

這些錢,都是乾淨錢,你拿來娶親安頓家生。

老劉家在這裡。

也算得是有個家業了。

過幾天把婚事辦了。

我也好安心回洛陽述職。

朝廷已經在催了。”

劉俊接過錢來放到一邊。

拍著劉冕的手:“冕兒,正事要緊。

朝廷在催。

你就去吧。

這些事情,爹張羅得過來。”

劉冕展顏一笑:“這等喜事,做孩兒的我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要趕來。

哪有在家卻要走地道理?不走。”

“呵呵,爹自然是喜歡你在家多住些日子的!對了,你的婚事……”劉俊說了一半又打住了。

劉冕微然笑了笑:“不急。”

幾天過後,劉家莊院裡喜慶一片,熱鬧非常。

大紅的綵綢插得到處都是,殺宰地豬羊肉堆成了小山。

若大的莊院裡擺滿了桌几,用來招待十里八村的鄉鄰前來道喜。

三停喜轎齊嶄嶄的擺在院子當中,鞭炮響了整整半天沒歇下氣兒來。

劉俊這個新郎官穿上了喜服給來道喜的人回禮,笑得嘴巴都要歪了。

劉俊回到老家後和官場上的人沒有任何聯絡。

汴州各州縣的官員,甚至不知道劉仁軌之子在這裡寓居。

可上次劉冕差走了汴州刺史之後,這訊息就傳開了。

因此有許多訊息靈通的官員們也跑過來湊了個熱鬧,讓十里八鄉地村民們歎為觀止。

在他們看來,一個鄉里地地甲里正就夠威風的了,縣令更是官大到不行。

平常見了他們就得像爺爺一樣地拜著。

誰曾想,人家一個刺史州官到了劉宅,也跟小媳婦進了豪門公婆家一樣小心翼翼的賠著笑。

劉家的少東主,還不怎麼理睬人家呢。

那些嫁來了女兒們的孃家人心裡樂開了花:這女兒嫁得、嫁得!婚宴擺到第二天,仍是熱鬧。

往來的賓客實在太多,專門派出採購肉食的莊丁都增至十人了。

劉冕也挺高興。

他現在已經沒什麼親人了,解決了劉俊的婚事,也算是了卻了一件後顧之憂。

婚宴進行到了第二天黃昏時,劉家莊院裡正是熱鬧。

一架馬車駛到了村口,車上跳下來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扯住一個莊漢問:“喂,劉俊家往哪兒走?”莊漢將來人上下打量一眼:“你……你是什麼人啊?”“我說你怎麼這多廢話,講!”來人虎眼一瞪,居高臨下威風十足。

莊漢被嚇了一跳,驚乍乍的指了指前方:“那裡。

最熱鬧的一戶人家便是。”

“熱鬧?”“劉家娶親!”“哈哈!”來人放聲大笑,“來得巧來得妙。

竟能趕上喝杯喜酒!上車,快走!”莊漢這才鬆了口氣:“這人生得好不凶煞。

還以為是來尋仇的……原來也是劉家的朋友。

想來應該又是個大官兒。”

劉冕正舉著一碗酒與人死拼時,突然聽到莊院門口傳來一聲大吼:“劉老爺、天官!我來給你們道喜啦!哈哈哈!!”滿堂賓客都被嚇了一跳齊齊看過來。

只見一個身著錦衣威風凜凜的大漢闊步走來,正開懷大笑拱手打揖呢。

“馬敬成?哈哈!”劉冕大喜過望,立刻扔掉酒碗跳上前來,對著他胸口就是一拳,“你怎麼來了?”馬敬成也放聲大笑:“兄弟辦喜事,我能不來嗎?”“呸。

放屁!”劉冕不屑的罵道,“明明是我爹辦喜事,你不要亂說。

撞上的就是撞上地,別想忽弄我!”“哈哈!那是那是。

這麼說來我也沒帶什麼禮品----呶,這個你拿去。”

說罷塞給劉冕一個筒箋。

劉冕接了過來,心中非常清楚。

這樣的筒箋只有宮裡才用。

一般習慣用來裝聖旨、赦令之類地東西。

劉冕將它塞進了懷裡:“來得正好,喝酒----來,先敬我爹!”“喝酒?還有誰比我更喜歡喝酒嗎?”馬敬成連聲大笑。

將袖子一擄掄起一個酒罈子:“劉老爺,晚輩先乾為敬啦!”眾賓客一陣驚呼:海量啊!!劉冕任憑馬敬成和那些賓客們攪成一團拼酒去了,自己卻走到了裡屋,拆開了筒箋來看。

是一紙兵部和吏部簽印、閣部堪發、皇帝蓋了璽印的任命書。

擢劉冕為右衛大將軍。

劉冕將筒箋放到了一邊。

暗自笑了一笑。

太平公主的辦事效率還真是挺高。

她說要在她大婚之前將我的任命落實下來,還真的辦到了。

馬敬成灌了一通酒進了屋來,坐在劉冕身邊笑:“怎麼樣,這份禮品不錯吧?”劉冕不置可否,卻道:“怎麼是你來的?”“我不能來嗎?”馬敬成瞟了劉冕一眼,隨即老老實實的道:“是太后叫我來地。”

“為什麼?”“派我來探病啊!反正我是個閒職大將軍。”

馬敬成笑道,“我看你生龍活虎的挺好嘛!怎麼樣,什麼時候回洛陽?”“過幾天。”

“幾天啊?”馬敬成追問道。

“太后說了。

太平公主大婚的時候,關內凡五品以上官員都要去慶賀。

她老人家要在宮裡擺起千人宴。”

“太后特意派你來。

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劉冕道,“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傢伙,也學人當說客了?”馬敬成哈哈的大笑:“可不是嘛,我可不會當說客。

你愛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吧。

這病去如抽絲,誰都明白。

你什麼時候養好了病,就什麼時候去。

不過太后是說了,如果你願意就請你到洛陽養病。

她要派御醫為你調治。”

“調治個屁……”劉冕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是不想參加太平公主地婚宴。”

“怎麼,當真喜歡上她了?”馬敬成狡黠的看著劉冕,一副壞笑。

劉冕惱火的瞪了他一眼:“放屁!”“嘿嘿!”馬敬成一頓壞笑,“看著自己喜歡地女人嫁給別的男人,的確不好受呀!我理解你。

你就多養一陣子病吧,什麼時候心裡痛快了,再回洛陽。”

“你這人嘴還真是臭,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劉冕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也不是這樣地原因。

我這心裡……堆的事太多了。

一到洛陽,心裡就憋的慌。

再不出來散散心,我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