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27章 非奸即盜

第127章 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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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非奸即盜

劉冕頭一天上班,這上班時間就嚴重超時,他都有心找武則天去要加班工資了。

這都怪上官婉兒從中作梗。

小姑娘就生怕劉冕這一出去又和李賢混到一起,於是非把他留到日暮時分才放他回家。

臨行時還反覆叮囑,讓他徑直回家不要去別的地方瞎混。

劉冕回到千牛衛衛所畫了卯方才吁了一口氣。

武懿宗等一些大官兒早就各自下班了,劉冕騎上馬也準備回家。

說心底話,劉冕還真的想去見一見李賢,和他聊一聊今天的事情。

但他也明白上官婉兒所擔心的不無道理。

而且,李賢回京後一直住在皇宮裡,由太后指派的飛騎衛士嚴密看管,一般人也輕易見他不到。

於是劉冕也只得作罷。

回到家時,胡伯樂上前來迎接過馬匹。

劉冕隨口問道:“家中無事吧?”“回將軍,家中無甚大事。”

胡伯樂答道,“不過好似來了一個客人,在家中呆了許久了。

團兒姑娘見了那人卻躲到後院不敢出來。”

“客人?韋團兒還見他就躲?”劉冕略感疑惑,我在洛陽無親無故,誰會來造訪,該不會又是馬敬臣那些人吧?劉冕走到自家大宅下,就聽到頭頂傳來一陣悠揚的琴曲聲。

丫鬟僕人們迎上來伺候,劉冕疑惑的問道:“何人在我琴室裡彈琴?”丫鬟答道:“回將軍,是一個自稱是將軍摯友的年輕公子,自稱姓李。

婢子們也不敢多問,只好將他迎進家中款待。

團兒姑娘卻好似挺害怕他,一直躲著沒敢去見他。

他在客室坐了一會兒,徑直自己上了三樓琴室……因他是將軍摯友,我等也不好阻攔。”

“誰啊?”劉冕眉頭擠成了一個疙瘩尋思不透。

於是朝三樓走去。

越接近三樓,那琴曲聲聽得越發清楚。

曲調悠揚婉轉,此人彈琴的工夫倒是很不錯。

劉冕越發生疑。

上到三樓一看方才郝然: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風流俏公子李仙宗!“逸凡兄,你可是真自在啊!”劉冕上到三樓,哈哈的笑。

怪不得韋團兒見他就躲,原來是這個風流種子來了。

李仙宗正在聚精會神異常專注的彈琴,這時還吃了一驚。

看清來人是劉冕後他自嘲的笑道:“天官兄。

小弟失禮冒犯了,慚愧、慚愧!小弟見你這宅子輝煌大氣,一時好奇便逛玩起來。

又見這古琴別雅精緻,忍不住一時技癢彈奏一曲。

多有唐突,天官兄千萬恕罪!”“無妨。

在下是個武夫沒什麼臭講究。

到了我這裡,隨便一點就好。”

劉冕爽朗的大笑走到李仙宗身邊坐下,“逸凡兄今日何來雅興造訪寒舍?”李仙宗神祕莫測的淡然一笑:“實不相瞞。

小弟今日前來叨擾,實則有事想請天官兄幫忙。”

“何事。

不妨道來。”

劉冕疑惑發問。

“我有一個朋友很想結識你。

但他又不敢直接來打擾你,於是轉請小弟來問問天官兄鈞意若何?”李仙宗拱起手來微笑道,“而且此人,天官兄是見過的。”

“誰?”劉冕越發疑惑了。

我與這李仙宗本來就交情泛泛,他卻還來給我介紹朋友?李仙宗微笑不答,放下手來在琴面上輕輕撫過,神祕地笑道:“此琴。

是上官婉兒寄存在天官兄家裡的吧?”劉冕心中微驚眉頭一皺,心中瞭然的點頭道:“好,我明白你要為何人引薦了。”

“那天官兄可否願意?”李仙宗笑得好不神祕。

“願意。”

劉冕果斷的點頭,“就算你不來引薦,我也會再去主動見一見她----清荷鶯菀的鶯姐兒----芙玉!”“哈哈,天官兄果然是爽快人。

那便----請吧!”“請!”二人下了樓,劉冕叫準備上一輛馬車,就準備出門。

恰巧這時韋團兒回來了,站在門口問僕人“將軍回來沒有”,乍一眼看到劉冕和李仙宗在一起下了樓來。

急急上前來道:“將軍意欲何往?”“團兒你這半天去哪裡了?”劉冕道,“我與逸凡兄出門辦點事。

你好好看家。”

李仙宗也笑眯眯的上前跟韋團兒打招呼:“團兒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數日不見,你可安好?”韋團兒看了李仙宗一眼慌忙避開他地眼神,怯怯施了一禮:“婢子見過李、李公子。”

李仙宗作大方瀟灑狀的輕輕一揚手:“團兒免禮。

彼此都是朋友,何必這麼客氣?”“走吧。”

劉冕看到他這副**模樣有點哭笑不得,催促李仙宗走了。

韋團兒也不敢阻擋,只得任由劉冕出了門,都沒敢問他要去哪裡。

二人坐著馬車離了家,徑直來到北市清荷鶯菀前。

劉冕一路就在尋思。

這清荷鶯菀的老鴇子看來不是尋常人。

幫她把琴送進皇宮給上官婉兒的,應該是這李仙宗沒錯。

李仙宗與太平公主一家交厚,知道一些我與上官婉兒的交情也並不奇怪。

怪就怪在,那芙玉沒來由的投這麼大本錢、費這麼大周章來與我套交情,有何用心呢?滿心疑慮的劉冕很想知道這其中的答案。

於是和李仙宗徑直進了菀中。

讓丫鬟去請芙玉。

二人來到一間雅室裡坐定,李仙宗就笑道:“想不到天官兄也是此道中人喜好風流。

這清荷鶯菀是洛陽最好地一家曲菀辭坊。

其中的美女各有特色千秋。

天官兄果然會享受呀!”“哪裡,我不過來了一次。”

劉冕苦笑了一笑,心想這種事情就是越描越黑。

再說了,我也沒什麼描的必要。

算了,他認為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吧。

李仙宗到了這種地方,就像魚兒入水一樣的興奮快活起來。

剛才一路來的時候,還有許多與他相熟的姑娘跟他親熱的打招呼。

李仙宗一路衣不沾塵地和許多女人嘻笑打罵,儼然一個大眾情人。

少頃芙玉來了,和當日初見時一樣端莊大方又媚得入骨。

這一次她倒沒有帶上一群鶯鶯燕燕。

而是獨自一人前來,坐到了二人旁邊。

“二位貴客來訪,小店蓬蓽生輝。”

芙玉微微彎腰來見了一禮,“劉將軍,那一日賤妾未嘗招待周到,還請將軍千萬恕罪。”

“無妨。”

劉冕應承了一聲。

“馬將軍今日應該來了吧,他現在何處?”芙玉曖昧的笑道:“他已大醉。

賤妾令人服伺他睡下了。”

劉冕無心跟她討論這種***之事,開門見山道,“你讓逸凡兄請在下來所為何事,現在不妨言明。”

芙玉微然一笑眼露媚意:“將軍果然是爽利人,賤妾也就實話實說了。

那一面古琴,將軍可曾喜歡?”“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在下不懂韻律。

只是拿來送人。”

劉冕也實話實說。

一旁李仙宗嘖嘖道:“天官兄,你好大手筆啊!那一面古琴價值鉅萬,甚至有錢也是難求。

你卻拿來送人,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想來你與上官婉兒的情誼,已是深到某種程度了吧?”劉冕微自苦笑一聲:“逸凡兄請不要岔開話題。”

芙玉也淡然地微笑:“無論如何,這琴將軍終是收下了。

實不相瞞,這琴是我家傳古物。

從不輕易示人,也曾有貴人出萬金來購,賤妾也一概拒絕了。

將軍可知是何緣由?”“你不妨直說。”

劉冕道。

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他一向不太喜歡。

“那是因為,那面琴是賤妾小女的嫁妝。”

芙玉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婉爾一笑,“將軍既已收下,那便表示願意迎取賤妾小女了。”

“!”劉冕心中一驚眉梢一揚看向芙玉,一時不知該用何等言語來跟她說話。

世上哪有這樣強嫁女兒的!再說了,我劉冕與那個什麼蘇蒙黎歌素昧平生。

和芙玉也是萍水相逢更談不上彼此相熟了解。

她就這樣說起要嫁女兒,也未免太過無厘頭了吧?!“將軍吃驚了?”芙玉神祕莫測的揚起嘴角來笑,露出潔白貝齒。

“是地。

我在等你地解釋。”

劉冕道,“既是如此珍貴之物,又是令嬡的嫁狀,奈何平白無故的拱手贈於在下?在下自問無德無能更與你們母女倆從無交情,有道是無功不受祿,這琴收了得蹊蹺。”

“將軍當真是個謹慎之人。

怪不得能在雲波浪湧的朝堂之上進退自如有驚無險。”

芙玉依舊淡然的微笑,還不急不忙的拿起杯子來淺淺飲了一口茶水,“說出來將軍自然不會相信。

小女就是喜歡將軍這樣頂天立地的英雄。

那日對將軍更是一見傾情。

於是矢志非你不嫁。

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劉冕再度無語,眉關輕鎖地看著芙玉,百思不得其解。

我劉冕是什麼人,大帥哥?比薛紹、李仙宗差多了;達官顯貴?洛陽這地方抬頭皆是王公貴胄,我算哪根蔥?大英雄……天地良心。

揚州一戰我不過是個血腥殺手。

比起那些名揚天下的大將軍來說算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一對新羅來的母子,幾乎是頭一次聽說我地名字、頭一次見到我的人就說看上我了。

事上哪裡有這等詭異的事情?這一回,劉冕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事情絕非像芙玉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雖然唐人開放風流,但婚嫁之事卻不會胡來。

劉冕感覺,這對母女處處透著神祕,讓他左右參不透箇中玄機。

李仙宗卻在一旁呱呱地鼓起掌來:“天官兄,你好福氣呀!小弟自詡風流,早早聽聞清荷鶯菀地鶯姐芙玉有個賽過天仙地美貌女兒,琴棋書畫無不精通。

能得蒙這等佳人垂青,小弟真是嫉妒得緊哪!”“逸凡兄說得太過了。”

劉冕揚起手來止住了李仙宗的拍馬和絮叨,正色看向芙玉:“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劉冕有什麼值得令媛垂愛之處?”他明白了。

這李仙宗跟芙玉地交情應該匪淺。

今天請他到清荷鶯菀來,擺明了就是當托兒的。

芙玉露出一個溫柔慈藹的笑意,徐徐道:“賤妾雖是風塵中人,卻歷來敬仰好男兒真英雄。

我等雖然從未與將軍謀面,卻早早聽聞將軍是個義薄雲天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鶯菀這種地方別的不多,唯有各路訊息最是不值錢,這一點相信將軍不會懷疑。

來此逛玩的三教九流,早在將軍還沒有來洛陽時,就將將軍地事蹟四處風傳。

小女養在閨人無人識,卻早對將軍大名如雷貫耳。

誠然,比將軍傑出、有名的人大有人在。

但小女偏就對將軍芳心傾慕……情愛之事,本就無甚道理可講。

將軍如今雖無婚娶,卻是聰明人。

相信必能理解賤妾言中之意。”

劉冕閉口不言並不搭話,左右尋思這芙玉的話,只是覺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雖然那一日劉冕與戴著面衫的蘇蒙黎歌只見了半面,倒也不難判定這個女子是個難得的美人。

美人嘛,男人都喜歡。

可劉冕天生就不是那種見了美色就垂涎三尺忘乎一切的愣頭。

這對母女都籠罩在一層神祕的光霧之中,令人捉摸不定。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相比之下,她們比明著來當盯梢的韋團兒,更值得劉冕提高警惕。

色字頭上一把刀,玩火之人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