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勇會偽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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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勇會偽署長
5。勇會偽署長
大家說說笑笑，有的叫大嫂，有的叫大姐，一時分不清誰在說什麼。
“我說弟兄們，我們滿人跟嫂子叫姐，大家都是家裡人，也都叫大姐吧！”關幽燕笑著說。
“好，這樣就更親了。”龍大、程萬達說。但是鄭奎、鐘有亮不解地只是笑。
“爸，我們滿人為什麼管嫂子叫姐呢？”關幽燕的大兒子關尚權眨著眼睛問。鄭、鍾、劉、馮等人也向關幽燕投去疑問的目光。
“哎！這說起來很簡單。”關幽燕見大家的神態，便說：“其實我們滿人與漢人，原來好多說法都不一樣。就像跟爸爸叫‘額娘’，跟媽媽叫‘額額’，千奇百怪，既囉嗦又咬嘴。自從入關以後，這些也就漢化了。皇帝老子不制止，順其自然。有那麼一天，皇帝的兒子結婚。媳婦一進門，這皇帝高興得讓抬進金鑾殿。他左看右看像看一隻新買的母狗一樣。這時，小皇子們上來，七嘴八舌有的叫嫂子，有的叫姐姐。這老傢伙一聽，‘囔’的一聲就火了，‘你們他媽了巴子的一群王八蛋，跟她叫啥？’一個皇子說：‘叫嫂子啊！’這皇帝一聽火冒三丈：‘混帳東西！她少子，你給我生？娶她來不就為了生兒子嗎？你怎麼咒她少生兒子？就你和你阿哥能生兒子嗎？’眾皇子一聽，對啊！怎麼叫人家少生兒子呢？便齊聲說：‘姐姐！多生兒子的姐姐！’這一下，老傢伙高興了，說：‘傳旨：以後咱滿人再娶媳婦，不準叫嫂子，叫姐姐！’你們知道，皇帝那老傢伙天天喝香油，放個屁都是香的。他的嘴都鑲了玉邊，說話是遇見啥說啥，所以是‘金口遇言’。以後誰敢不叫姐姐啊！”這關幽燕又說又比劃，滿屋子人都大笑起來。
“姐姐，大姐！”龍大湊到陳氏迎梅跟前，俏皮地，“你給老大哥生幾個兒子？如今他是我們的皇帝了，也是金口玉言那！”
“去你的！”陳氏靦腆的一笑：“別聽他胡勒勒！”
屋裡的氣氛更活躍了，連病在炕上的老太太也笑著說：“這小子，沒一句正經話！”大家說說笑笑，忘記了窮苦和憂愁。
幽州城的冬天，雖然很冷，但人們已經習慣。這天，大街上仍然是熙熙攘攘疲於奔命的人群。十字街頭到鼓樓這近四里的南北大街，更是人山人海。街道兩旁的店鋪，各種日用百貨，煙花爆竹、食雜飯店、銀樓首飾鋪……應有盡有。由於小日本近年來已感到末日的來臨，不敢有那種囂張的氣焰，龜縮在鼓樓東的兵營裡。此時年關已近，大街上人的穿戴也比較講究了。五顏六色的服裝，點綴得整條街道有股過年的氣息。馬車、驢車、人力車，車水馬龍；挑挑兒的、騎馬的、坐車的，絡繹不絕；叫買的、叫賣的、討價還價的，遙相呼應。
就在這鬧市之中，有神態各異的三個人，特別引人注目。見他們過來，急忙閃開一條人的衚衕，讓三人先走。
為首的身高一米**，身穿閃亮的禮服呢左大襟男旗袍，頭戴醬色禮帽，一條淡綠色羊毛長圍脖，在脖子上圍了兩圈，瀟灑的搭拉在前後，各有兩尺多長，在寒風中時而飄蕩。一根深黑色的文明棍，隨意地拎在手中。國字臉兒、濃眉毛、上脣鬍鬚整齊地緊壓嘴脣，嘴角鬍鬚與頜下長髯相呼應，直垂胸前，紫紅色的臉膛上方，一幅水晶墨鏡，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這是王室的後裔還是達官貴人？是漢奸？不像！漢奸那有這滿臉正氣？他就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眼皮，現任“在家裡”的代總舵主的老大哥關幽燕。
與他腳前腳後的瘦高個子，身穿半新的長袍，頭戴禮帽，一副深度近視眼鏡架在鼻樑上，顯得文雅而趾高氣揚。他就是“在家裡”總壇專管書信的城東白麵郎君大哥鐘有亮。
緊隨身後的是個精壯的年輕人，他內穿便服棉襖，外罩咖啡色羊皮馬褂，藏青色的棉褲褲腳掖在短皮靴裡。雙目炯炯有神，不時地掃視行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前邊人的保鏢。其實他是閭山聯軍獨立大隊的劉春友。
這三人肩負重要使命，虎穴尋根要會警察署長高大輝。
三人緩步拐向牌坊前東的一條橫街道，旁若無人地向前走去。
這條街道與大街截然不同，再沒有行人車馬喧囂，沒有叫買叫賣的嘈雜。街道兩旁是高大的圍牆，給人以陰森之感。偶爾一兩個行人，也是手提警棍的警察，一個個面目呆板，像木雕玩偶。關幽燕等三人的出現，很引人注意。而他們三人仍大搖大擺地向前走。突然，他們停在掛有“滿洲國幽州警察署”的大門前，這座大門面對高高的石牆，牆上裝有電網。三人不在意地掃了一眼，便向大門徑直邁進。
“站住！幹什麼的？”兩名端槍的警察攔住了去路。
“找你們高局長！”關幽燕不卑不亢地說。劉春友上前一扒拉，兩隻槍口便偏向兩邊。
“有證件嗎？”一個警察問道。
“證件？”關幽燕摘下禮帽，左手託在胸前，“笑話！看我的證件？”說著不理那個警察，掏出一包“老刀”牌香菸，劉春友急忙上前掏出打火機點上。關幽燕輕輕地吸了一口。
兩個門警見這派頭，傻眼了。其中一個說了一聲：“快去報告署長！”
另一個趕緊向院中跑去，邊跑邊說：“請等等。”
高大輝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辦公桌後打盹，一聲“報告”將他驚醒了。
“進來！”他振作一下，“什麼事兒？”
“有人要見您。”他詳細描述了剛才大門口的情形。當他聽到“來人反託禮帽”時，渾身一顫，臉上的肌肉抽蓄了一下忙站起來，走到門口仔細看了看大門口的三個人。半天才說：“請，請進來。”又坐回椅子，仍像在閉目養神，但那肥胖的肌肉卻在顫抖。
三人不緊不慢地走向辦公室。身後已經跟上五個持槍的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