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0.兩美女百里送情郎

10.兩美女百里送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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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兩美女百里送情郎

還說什麼呢?馮狗兒知道趙淑香的本事,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說什麼呢?

“蘭妹,別哭了。事已至此,今後我生生死死都會保護你,我沒話可說,只是委屈了你!”說著輕輕地拉過嶽蘭,為她擦去眼淚……

“這才是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我佩服!”趙淑香見此,一塊心病終於解決了。

“香姐!謝謝你。”嶽蘭說著,一把拉過趙淑香,讓她也坐在馮狗兒一邊。

“這——這是幹什麼?”馮狗兒一驚,忙站了起來。

趙淑香臉一紅忙起身說:“蘭妹……三哥!今天有你陪蘭妹,我就放心了!”一扭身兒走了。

就這樣,如花似玉的嶽蘭,嫁給了一個文盲農民。但是他們互相體貼,互相諒解,和和睦睦地已經過了四年,並且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兒。

馮狗兒從嶽蘭的嘴裡,知道了陸家父子的情況,後來陸子牛病死了。趙淑香一來,嶽蘭主動地把馮狗兒推給她,成了家中的特殊成員……

如今,馮狗兒已調到派出所,成了有名的公安偵察員,嶽蘭是馬家堡小學的校長了。趙淑香名義上是陸長壽的妻子,但也只不過生活上照顧而已,陸傻子兩口子一死,陸長壽自己無能,怕趙淑香扔下他不管,所以對趙淑香百依百順,倒也相安……

關尚文回到一別四年的故鄉,瞭解到這些情況,長吁短嘆。媽媽,二姐及二嬸等人,百般寬慰勸解,但是他總覺對不起嶽趙二人,整日愁眉不展,暗中落淚。

二叔雖然身體不好,但見尚文愁眉不展的樣子,找來轉業回來務農的弟弟關幽道和侄兒尚權商量,領尚文到幽州城散散心。

老叔關幽道,雖說是關尚文的親叔叔,但一直在外當兵,他只知有這位老叔,卻不認識。當關尚文見到老叔時,正是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之際。

“尚文哪!不認識老叔咋的?”老叔一見面,見他的樣子便說:“他媽拉巴子我侄兒長這麼大了。老叔一直在外,沒盡到叔叔的職責,今天老叔陪你好好玩玩兒。咱爺幾個進城逛逛去!”

“謝謝老叔,我哪兒也不想去。”關尚文淡淡地說。

“那叫啥話呀?一個大小夥子成天像霜打了一樣,叫啥呀?走!咱進城!”說著,拉起尚文就走。

關尚文無奈,只好起身。

“尚文哪!老叔知道你的心事。我聽咱關屯人說你是關屯的尚文,咱關家的驕傲。如果你真是才子,可不能這樣,應風流倜儻,談笑風生。可現在我看你像只蔫巴雞似的,這怎麼行?這樣在外面闖蕩下去,可就完了!”老叔在外面時間長,很會開導人。

關尚文一聲不吭,只機械地往前走。

“老叔問你,你是真愛嶽蘭還是假愛嶽蘭?”

“真愛。”

“你是希望你愛的人快樂呀,還是希望她成天愁眉苦臉?”

“當然是快樂了。”

“這不就結了!”老叔拍著他的肩膀,“當時她被人強暴,自殺被馮狗兒救下,好了以後覺得沒臉見人,才嫁給馮狗兒。現在人家夫妻和睦,還有了一個孩子,不比跟你,成天想著對不起你強?”

“可也是這個理。”關尚文終於說話了。

“我他媽那巴子快四十了,不是我沒談過物件,而是談一個讓人家撬走一個。可我想得開,只要我愛過的人,跟別人能過上好日子,總比跟我受罪強。在這方面,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太自私,我是個老粗知這個理兒,你是一個受十多年教育,又被稱為才子的人,怎麼就糊塗呢?”老叔推心置腹地以問代勸。

“謝謝老叔,聽你這麼一說,我想通了。”關尚文終於有了笑意,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對!想通了就好。你也是二十二三的人了,明天讓你二姐在關屯給你介紹一個,我看劉琴和林鳳是你小學同學,老唸叨你,你從中選一個,結婚後帶北大荒去吧。”關尚權幹啥事圖快,恨不得馬上給弟弟成家。

“得得,哥哥你饒我吧!我可不找了。要找也得回北大荒再說,我可不再牽腸掛肚了。”關尚文慌忙說,生怕哥哥真去提媒。又說:“我在北大荒有朋友,有同志,何必再自找麻煩?”

“哈哈!我說憑我侄兒的文采,憑長相,到哪兒也不會找不到物件,天下姑娘有的是啊!”二叔想起陳將軍回來誇尚文時說的話,想起“荒原三支花”,哈哈大笑起來。

爺兒四個說著話,進了幽州城,可關尚文毫無遊興,散了一天心,便出城往回走。剛出城門,迎面來了身穿警服的馮狗兒,見了關尚文叔侄,主動地迎著關尚文說:“尚文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咋不告訴我一聲?”

“啊!是三哥?你好哇!我前天才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看你。”關尚文握著馮狗兒的手說。

“尚文哪,哥哥對不住你了。”馮狗兒說著,就想提嶽蘭的事,關尚文忙接過話題。

“三哥你說哪的話?這事我都知道了,我得謝謝你呀!不是你,萬一出個好歹,我可更成千古罪人了。”

“明天到我家,嶽蘭和淑香都在,你們好好嘮嘮吧!”馮狗兒臨分別時說。

“不用了,我還有些事沒完,等我到時候再說吧。”關尚文忙推辭說。

“那就過幾天吧!”馮狗兒怕嶽蘭見關尚文難為情,也沒敢深讓,“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沒有什麼話捎給她們?”

“這——也好!”說著,掏出鋼筆和日記本,飛快地寫下:

世事艱難各東西,有情無情已過去;

緣分天定人難轉,南北千里空相依。

謝君前情終不悔,恨世凶徒使分離;

馮兄仗義吾欽敬,蘭香有托實感激。

北國酷寒煉筋骨,也有親朋勝兄弟;

勿念天涯淪落人,前程總會存知己。

寫完撕下,折成欲飛的小燕子,交給馮狗兒,說:“如果方便,就把這交給嶽蘭吧!拜託了。”

關尚文在關屯沒住上幾天,見老同學、老鄉親不斷地來,覺得無顏,便決定回北大荒。二姐及親人們,雖然戀戀不捨,但見尚文魂不守舍的樣子,也只好同意讓媽媽,帶著四歲的外甥女小華,同關尚文一起回北大荒。

臨走時,老叔和哥哥都說,以後有機會也遷往北大荒,讓親人在北大荒團聚。

這天,關尚文和媽媽剛登上北上的列車,突然聽到一聲焦急地哭喊聲:“文哥——你等等!”

關尚文尋聲而望,見檢票口的站臺上,馮狗兒抱著孩子,趙淑香攙扶著淚眼汪汪的嶽蘭,正尋看著待發的車廂。他心裡一陣激動:這車站離馬家堡百里之遙,怎麼來這裡相送啊?他急忙要下車相迎,口中喊道:“嶽蘭,淑香!我在這裡——”然而,剛到車門口,被列車員硬推了回去,並關上車門。

關尚文只好開啟車窗,淚眼望著他們揮手告別……

突然,趙淑香一閃,便到車邊,扒住車窗將一個包兒塞到他的手中。說:“拿好!文哥放心!我早晚會去北大荒找你,你要保重。”邊說邊塞給他一個疊成鴻雁的信。

“淑香,你們保重,好好過日子吧!”關尚文見趙淑香戀戀不捨地趴在視窗,汽笛一響,便說:“回去吧,送君千里總有一別呀!”

趙淑香突然摟住關尚文的頭,急速地親吻著,又推回車廂,說:“回去後,找個終身伴侶,祝你們白頭到老,有難處給我來信,我隨時到你身邊。”

車輪已滾動,車站工作人員大聲呼叫:“快下來!你不要命了?”

車速加快,帶起風聲,車站一片驚慌。這時趙淑香一個後滾翻,幾下閃回嶽蘭與馮狗兒中間。車站上的人驚呆了,暗暗稱奇。嶽蘭擦著淚水,輕聲說:“快走吧,你怎麼又露武功啊?”趙淑香一怔,向馮狗兒一使眼色,說:“快走!”挾起嶽蘭凌空而去,馮狗兒緊跟其後……

媽媽見她們這麼遠趕來送行,又見趙淑香冒生命之危趴車話別,心中不由得感嘆。當見趙淑香離車的身影,想起已故的趙二孃,不覺流下淚來……

關尚文茫然若失,許久開啟書信,嶽蘭那娟秀的字跡呈現在眼前:

一紙鑑定斷姻緣,念君盼君眼望穿;

無恥惡徒欺凌辱,本舍此生謝君顏。

恩兄仗義施援手,葬母護奴苦想勸;

報恩許身斷舊情,苟且偷生度殘年。

後有一行小字:文哥見諒,祝你早結終生伴侶,以慰我悔恨之心,我已有一女兒,取名馮念川。

另紙有趙淑香《西江月》一首:

自古紅顏薄命,如今女子難艱,

休言小妹負前言,怎奈今生可嘆!

若得蒼天有眼,荒原仗劍遊玩,

蕩盡諸邪圓幼願,笑看夫君笑臉。

下面也有一行小字:文哥!匆匆一別,心實不安,孤雁北飛無人伴,他日聞文川哥有為難之時,小妹赴湯蹈火定會前往,儘自己薄力。

關常川見此二信,激動不已。雖然她們有人相伴,但對自己卻念念不忘。特別是趙淑香的話,更使自己心驚,決心今後不論是好是壞,不能寫半個字給二人,免他們家庭不安,絕淑香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