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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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170章
“飛羽，漫天！”
六幻的身影，白鳳口中一聲大喝，六道身影同時發動，只見他的身邊浮現出無窮無盡的白羽，鋪天蓋地一般席捲而出。
與此同時，赤練再次使出火媚術，她幽深的聲音在場中響起：“黑暗已在你心中凝成了最深的夢境，柔弱的翅膀如何飛躍漫漫長夜？心中那冰封千年的積雪，怎能消融？沉睡吧，永遠不要再醒來！”
異樣的交鋒，全新的對決，只可惜，白鳳、赤練終究還是小瞧了兩人合璧的效果，有了高漸離在身邊的雪女心境已是完美，豈會再受到火媚術的幻術影響，只見場中雪女玉簫吹得更急，夢幻殺影也隨之舞的更疾，一時之間，赤練、白鳳二人雙雙落入下風，進退之間，險象環生。
“噗——”，赤練突然身形一顫，張口吐出一股鮮血來，霎時之間，整個人精神都變得萎靡不振起來，卻是因為火媚術被破，連帶著她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現在已然失去了再戰之力。
獨木難支，白鳳當下連忙身形快轉，抱著赤練身形急轉，他的速度快疾，想要退，便是高漸離和雪女二人聯手也擋不住，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他抱著赤練退出了戰圈，再想追擊，卻已不及。
戰圈裡，只剩下最後的兩人對決，衛莊人似夢龍翻騰，張狂無比，每一招每一式全都傾力而出，鋒銳劍光所向，即使是劍聖蓋聶，躲閃之際，也滿是凶險，稍有不慎，便是一劍斃命的結局。
“你的劍就和你一樣，還是一樣的怯懦，一樣的猶豫！”話音未落，只見衛莊擎天一劍，妖劍鯊齒傾吐劍氣，彷彿連虛空都被斬破，黑龍怒嘯，瞬息之間，便就場中掀起了無邊的驚濤駭浪。
“好強！”場外眾多的觀戰者心中，不由得為之心神駭然，便是江晨，也不由得為之感到幾分驚豔，不枉他帶著公輸仇、天明、高月三人快速趕來，果然見證了一場最頂峰的縱橫劍訣。
面對這凌厲一劍突襲，蓋聶根本不可能躲避，當下連忙橫起淵虹一擋，巨力震撼之下，整個人頓時倒飛而出，“砰”然一聲，撞在了後方山體石壁之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洞，碎石“嘩啦啦”的滾落一地。
“啊！”雪女不自覺捂住了嘴，她現在有些擔心蓋聶了，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強如這樣的一招，蓋聶竟仍然選擇被動的硬接。
突然整個大廳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外面的雨滴下落的聲音都清楚的傳了進來，所有的聲音都好像消失了一樣，就好像進入了一個只有雨滴聲的詭異的世界之中。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緊跟著就是一個白色的身影，兩道光影在空中一閃而過，像是穿越了空間的阻隔一樣，迅速的穿過了衛莊的身體。
“叮！”一聲脆響，聲音迴盪，妖劍鯊齒瞬間自衛莊手中脫離，飛到了半空之中，同時傳來了他口中一聲悶哼。
“一刃斷喉，百步飛劍，你果然已經練成了縱劍術之中必殺的至高之劍！”衛莊開口瞬間，伸手接住半空墜落下來的妖劍鯊齒，言語之中，滿是怨憤。
蓋聶知道自己剛剛並沒有傷到衛莊，當即冷然回道：“如果真的有必殺之劍，現在你應該已經死了！”
“我有一句話一定要告訴你，今天是你最後一次使用百步飛劍！”說話間，衛莊身上的氣勢陡然再度暴漲，真氣翻騰，劍意激盪風雲，一道黃色光芒一閃而過，衛莊竟然同樣施展出了百步飛劍。
蓋聶眼中神色大變，翻手之間，將淵虹身前一橫，間不容髮的擋住了衛莊的百步飛劍，同時口中忍不住的厲聲喝問：“你怎麼會百步飛劍？！”
衛莊淡然應道：“師父既然將百步飛劍交給你，同樣身為鬼谷弟子的我，師父他憑什麼偏心？”
交錯的身影，已然陷入瘋狂，交錯的劍鋒，帶著決裂的怒嘯，場外眾人只覺得眼前光芒一閃，就看到兩個人的劍竟然交錯在了一起，同時，蓋聶的淵虹劍已然刺進了衛莊的身體之中。
“勝負，將分了。”雖然眼前看樣子是蓋聶佔據了優勢，但是江晨卻清楚的看到，淵虹劍竟被卡在了鯊齒的鋸齒之中，位列此方世界天下第二名劍，雖然淵虹不是那麼容易斷裂的，但是，卻也別忘了，淵虹劍乃是在殘虹劍的基礎上鍛造而成的，殘虹劍本來就是一柄斷劍，雖然經過秦國高超的匠師的鍛造，但是本身的基礎決定了在淵虹劍的中心位置處，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而衛莊，顯然也正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勝負從來都不是由劍來決定，握劍的人，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你到底對師父做了什麼？”蓋聶聲音全所未有的冰冷，鬼谷派的規矩，橫劍是絕對不會學縱劍術的，他相信師父絕對不會違背鬼谷的規矩輕易的就將縱劍術交給衛莊，蓋聶倒不是有些忌恨衛莊學習了縱劍術，而是害怕衛莊對師父不利。
衛莊並沒有回答蓋聶的話，反而一聲冷哼，口中漠然道：“世人只知道淵虹排名第二，而鯊齒卻被成為妖劍，可見天底下都是一些愚昧不堪的人，只知道隨波逐流，人云亦云，你到底是要駕馭他們還是和他們一樣，這就是你不顧一切所追求的夢！”
蓋聶皺眉道：“我的夢與你不同！”
本來鬼谷派在培養弟子的時候就故意選擇了兩個極端，就像是蘇秦和張儀，孫臏和龐涓，不僅僅相互之間性格迥然不同，所學所想也是天地之差。
“你真可憐！你已經忘記了到鬼谷第一天所說的話，你和那些人一樣，都是一些愚昧不堪的廢物！”衛莊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隨之手腕輕輕一抖，只聽“咔嘣”一聲脆響，淵虹劍竟爾斷成兩截。
除了已經預知到了結果的江晨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淵虹劍竟然會被妖劍鯊齒斬斷！
“不！”就在這個時候，公輸仇帶著天明、高月沿著江晨的步伐所向，來到了場中，親眼看見淵虹斷裂的一幕，天明口中不禁為之一聲大呼。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衛莊即將取勝的時候，突然，蓋聶手中的斷劍一個翻轉，震開了妖劍鯊齒，同時，他的另一隻手竟然抓住了嘣斷淵虹劍鋒，厲芒所向，徑直抵在了衛莊咽喉之上：“小莊，你敗了！”
第0217章 鉅子燕丹
敗了嗎？當淵虹斷劍劍鋒抵在自己咽喉上的那一刻，衛莊有種難以言說的平靜，但很快，當他的目光觸及蓋聶的那一瞬，怨憤，嫉恨，霎時之間，便已佔據了他所有的心智，他口中忍不住的低喝出聲：“殺了我……”
“師弟，你……”蓋聶握劍的手不住的震顫著，他看著衛莊，眼神之中滿是不解與猶豫，他下不了手，只能苦勸出聲：“你為何非要如此執著？”
“不肯動手嗎？愚蠢的而又懦弱的劍，既然如此……”話音未落，忽見衛莊震劍突刺，妖劍鯊齒當空一劃，頓時便是在蓋聶的胸前劃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飛濺的鮮血，冰冷的話語，伴隨著蓋聶倒落的身形無情響起：“那我可就要出手了，是作為天下第一劍的時間太久，讓你忘卻了，劍客之間從來沒有勝敗，只有生死！”
“可惡！卑鄙！”不等蓋聶迴應，一眾墨家弟子已是忍不住的紛紛大罵出聲，畢竟，在他們看來，方才的比試，勝負早已分明，可衛莊卻在最後一刻偷襲出手，重創蓋聶，實在是太過不講道義。
唯有江晨對眼前這一幕半點不在意，那是因為他很清楚，蓋聶與衛莊之間的勝負，並不在一時，而是要糾纏一生，直到，他們其中一人死去！
“師哥，你的致命弱點是什麼？你太過執著於所謂的正義，和你的那些夢一樣，愚不可及！”衛莊冷然開口，臉上帶著幾分難言的狂態。
身受重創，蓋聶神情萎靡，艱難地站在場中，苦苦支撐。
“現在，讓我們繼續決鬥吧！”衛莊翻手之間，掌中妖劍鯊齒劍綻放出無情的嗜血紅光，欲要了斷這一生的宿命。
眼見著劍氣破空，逼命一瞬，突然，一柄漆黑如墨、無刃無鋒的怪異長劍橫空直貫而來，擋在了蓋聶身前，劍鋒轉動之間，織成一道堅實的劍幕，將蓋聶守護在內，與妖劍鯊齒狠狠地碰在了一起。
“鏗——”伴隨著尖銳刺耳的金鐵交戈之聲迸爆，鯊齒攻勢被阻，倉促間，不及蓄力，衛莊整個人頓時被震得往後急退，但他畢竟是當世絕頂高手，雖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口中淡然吐聲道：“墨家鉅子？”
怪異墨劍的主人赫然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他身著黑衣，頭戴斗笠，將自己渾身隱於黑暗當中。聞得衛莊話語，眼中一道精光瞬閃而過，隨即，沉聲應道：“不錯，正是在下，衛莊，咱們好久不見！”
“哈！”不等衛莊回話，江晨已忍不住的為之一聲撫掌大笑：“這場遊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鬼谷雙劍、墨家鉅子，當然，如果算上我這個秦國上卿的話，倒也算得上是今朝風雲匯聚了。”
“秦國上卿，江晨！”墨家鉅子聞聲，凌厲的目光在轉頭一瞬直逼而來，他自沉聲道：“我也沒有想到，叱吒風雲的秦國上卿，竟然是一個不足而立之年的青年，你的武功才略，當真令人驚豔。”
“千萬別靠一雙肉眼來判斷我的年齡，浮於表面的東西，那隻會欺騙你走向誤區。”江晨輕聲笑道：“就像是你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名震天下的墨家鉅子，但是，誰又能夠想得到，你這個叱吒風雲的墨家鉅子竟然會是多年前主導了荊軻刺秦這場大戲的幕後黑手——燕國太子丹，你說是吧？”
“嗯？”一聲沉吟，肅殺凝洌，墨家鉅子一雙眼中猛然目光一聚，黑色帽帷下的臉上，也不自禁浮現出了幾分凜冽肅殺：“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莫非……你也是我曾經的一位故人不成？”說話間，他緩緩取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了這些年來一直隱藏於死亡資訊下的那張臉來。
他的臉充滿了滄桑，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本有著一張英俊的臉，但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卻將這份英俊毀得乾乾淨淨，更使他增添了幾分猙獰。而尤使人注目的則是他的眼神，幽暗而又深沉，恍若魔王再世的雙眼。
“燕丹？”衛莊口中輕輕唸叨著這個名字，思緒飄飛，恍惚間，已經穿越時光，回到了久遠之前的那場生死之鬥，足足過了半晌，他方才回過神來，口中沉聲開口：“這麼說來，當年你是故意受我一劍，尋求假死脫身的？”
“不錯。”墨家鉅子、亦或是燕丹，他自坦然應聲道：“我如果活著的話，怕是世間上有很多人會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