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平南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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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平南方略
不過，那都只是發展的潛力，而現在無論是海南島還是臺灣島，都不過是荒島一個，趙?放棄目前已經充分開發的特區，而只要了那麼一小塊蠻荒之地，任誰看，他都是吃了大虧的。b大多數人可不會認為這是趙?顧全大局，反倒以為他是怕了朝廷，即使是趙?的追隨者們恐怕也會因此而人心浮動。
這些風險趙?自然是想到了，但這次的危機令他意識到，自己想要做到的，是改變歷史的走向，其難度遠比他當初想象的更大，所以他需要一批忠心不二的部屬。而這次危機之中，趙?最為信任的那些人，除了二王之外，就算沒有投向朝廷，也大多選擇了置身事外的做法，令趙?非常失望的同時，也令他對自己的識人之明產生了懷疑。
即使以魏勝為代表的年青軍官，也不能完全令趙?放心，沒錯，他們現在算得上忠心耿耿，那是因為他們深受“洗腦”的影響，而且也沒有那麼高的權力地位和複雜的社會關係。但狂熱的個人崇拜會隨著他們年齡與見識的增長而漸漸消退，而權位和金錢則會腐蝕他們的心靈，未來究竟如何，實在是不好說。趙?可不想再在某個關鍵時期經歷一次眾叛親離的感覺，所以他便打算利用這次機會做一次檢驗，而那些不懼傳說中的“煙瘴”，也不管前途的渺茫難測，毅然追隨趙?南下瓊州的，則將成為衛王府新的核心力量。
果不其然，在聽說趙?準備接受朝廷的條件，而被“發配”到偏遠貧瘠的嶺南，地盤也被大幅度削減到只有半路大小後，趙?麾下的將領官吏們紛紛『色』變。對此早有預料的趙?很“坦然”地表示，嶺南的煙瘴他雖然有辦法加以防範，但也並不能完全杜絕風險，所以身體不好的還是不要勉強了，反正朝廷那邊同意厚加蔭賞。於是，才一會的工夫，很多本來神采奕奕的傢伙就立刻萎靡了下來，彷彿某種烈『性』的傳染病一下子將他們全打垮了
趙?倒也沒有特別生氣，畢竟他很清楚，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大多不明白所謂的“煙瘴”到底是什麼，心生恐懼是很正常的。何況，只要想到嶺南尤其是瓊州根本就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恐怕大多數人就會打消追隨趙?南下的念頭。
趙?更沒有因為大部分部下不願跟隨而惶惶不安，因為有些人他就算是拽也會拽到海南島去的，所以衛王府的骨架肯定還在。例如那些掌握稀缺工藝的匠師與他費盡心機才培養出的第一代新文化教師。不過，一向隱祕不願示人的內衛們卻沒有被趙?全部帶走，特別是負責對外情報收集的軍情司，趙?幾乎將其中的一半都交到了其父手上。
趙?此舉主要是為了彌補大宋朝廷在情報工作方面的不足，以防備退回老家的金人死灰復燃，不知怎的，趙?雖然自恃金軍主力已被重創，而遼軍的東歸就更是令他們難以翻身，但趙?心中依然隱隱有些不安，增強朝廷的情報力量，也算是防患於未然吧。但用於對內的內情司，趙?可是一個人也沒放走，一來是自己依然很需要他們的力量，二來嘛，這些人一旦身份曝光，勢必淪為過街老鼠，趙?暫時管制人員流動可以防止他們的身份洩lou，還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兒子移交給自己的部分情報機構，趙構雖然對其無孔不入多少有些驚懼，但還是老實不客氣地接受了兒子的孝敬。趙?不由暗歎，哪怕是權力慾再弱的皇帝，也難以抵擋特務機構的誘『惑』力，而大臣尤其是文臣，卻普遍對特務機構最為反感。不過這樣一來也好，大宋君臣矛盾加深，自然就沒那麼多閒工夫關心衛王府的事了
對這個年代的中國人來說，“煙瘴之地”嶺南簡直如同鬼門關一樣可怕，因此嶺南也成為了大宋流放罪犯的主要目的地之一。但趙?卻知道，所謂的“瘴氣”，不過是無知的人們以訛傳訛罷了，移居嶺南之人死亡率奇高的罪魁禍首，主要是當地的一些流行病，比如瘧疾。其實不光是熱帶，對特定人群來說，任何與其交流很少的地域，都可能潛伏著很大的危險，因為外來人群對當地的流行病往往是毫無抵抗力的，而他們對於當地人來說，也一樣很可能是疫病的源頭。趙?記憶中最典型的例子是歷史上歐洲人對美洲的殖民，其間歐洲移民得病而死的不計其數，而美洲的印地安人就更慘，歐洲傳來的天花等惡『性』傳染病致死率更高，再加上殖民者的大肆屠殺，很多地方的印地安人都絕種了
不過只要知道一些衛生防疫知識，那些傳染病就遠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了，趙?深知所謂的熱帶病大多都是由蚊蟲叮咬傳染的，所以驅蚊滅蚊是關鍵。由於此事對於南方開發以及日後經營南洋意義重大，趙?早在剛剛出宮開府的那一年就派人四處尋找能夠驅蟲的植物，結果幾年之中搜集到數百種形態各異的花花草草，有些趙?根本就不知道名字，而其中的很多都根本就與趙?的要求大相徑庭。甚至連捕蠅草等食蟲植物也被蒐集了過來，趙?當時臉就黑了，不過轉念一想，養在家裡吃吃蒼蠅蚊子，倒也挺好玩的，而且捕蠅草本身也頗為好看，完全可以當成是觀賞植物，便沒有責罰那個沒有搞清楚要求的馬虎鬼
前後足足花了將近三年時間，趙?才終於見到了他想要的那種植物，它的外形特徵實在太過鮮明，當時趙?一眼就認了出來，“除蟲菊！”。除蟲菊並不是殺蟲能力最強的植物，但它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對人畜等高等動物無害，所以製成的蚊香非常安全（注1）。而且，趙?製出的蚊香殺蟲驅蟲效果還被增強了，這是趙?上輩子小時候從《十萬個為什麼》裡看到的，芝麻榨油的殘渣中含有一種物質，可以極大地增強除蟲菊酯對於昆蟲的毒『性』。一試之下，效果確實不錯，趙?當時頗為感慨，本來只是看了好玩的知識，換了一個環境後就變得非常有用，人類本身不也是這樣嗎？
除了蚊香，更加細密的蚊帳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為蚋之類比蚊子更小的飛蟲一樣可以吸血，一樣能夠傳播疾病。不過，這些都只是治標的辦法，要想杜絕蚊蟲為害，必須清理當地的灌木、沼澤和池塘，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地形改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有了開墾培高田地的經驗，趙?對此已經頗有心得，麾下也鍛煉出了一支擅於土方作業的工兵隊伍，在沒有大敵的嶺南工作，可比金軍鐵騎隨時可能殺到的淮北平原輕鬆多了。
除了傳染病以外，移民初入嶺南死亡率極高的原因還有幾個，主要都是對當地與家鄉環境的不同缺乏準備導致的。比如颱風，的確是很可怕，但是隻要有相應的經驗，提前做好防範，損失是完全可以控制的。蛇蟲則可以透過一些『藥』物散發氣味進行驅避，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可怕
注1：其實本來蚊香的主要原料就是除蟲菊，但改革開放後，一切向錢看，不少jian商為了增強效果和降低成本，在蚊香里加入敵敵畏等農『藥』成分，害了不少人，也鬧出一些笑話，直到能夠人工合成『性』質與除蟲菊酯類似的擬除蟲菊酯之後，除蟲劑的成本大大下降，摻入農『藥』變得無利可圖，這種瘋狂的舉動才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