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61，死，輕如鵝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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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361，死，輕如鵝毛
第377章 361，死，輕如鵝毛
許畫有些悲哀的嘆口氣。在來療養院之前，她曾經想過會和席老爺子爭執或者是吵鬧或者是互相辱罵詆譭，卻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平靜。
許畫看了一眼已經老得連生氣都沒有了力氣的席老爺子，誰能想到這也是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曾經的英勇，心在的遲暮，讓人看著心底悲涼。
即使席老爺子並不是一個老公公，不是一個好爸爸，更不是一個好爺爺，甚至算不上一個好人。但是，看著這樣的一個老人，許畫心底湧上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帶著淡淡的悲涼和無奈。
曾經，她也想過要好好的孝順席老爺子，當一個好兒媳婦，當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為了席家的利益而努力著，貢獻自己微博的一份力。
她為此努力著，別人卻一而再的糟蹋她的努力。
雖然她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她清高，她虛榮，她貪心，她有著大部分女人所有的缺點，但她一旦決定了就會努力去做好，直到遍體鱗傷，她也堅持。
如果不是席溢和席家實在是太過分，她又怎麼會和南宮傲在一起？
許畫有時候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又時候也不明白自己這樣堅持有什麼意思？人生如此累。
席老爺子真的累了，嘆口氣，“你好好處理自己的事情吧。別拖累了雲景。還有，別把主意打到雲景身上。”席老爺子突然眼神銳利的看向許畫，席老爺子的調查怎麼會不知道南宮旭日的病？他是絕對不允許許畫或者南宮傲把主意打到席雲景身上。
許畫愣了一下，然後想到了什麼，恍然明白，席老爺子說的是旭日的病情。許畫有些苦澀，有些無奈。如果可能，她當然希望雲景能幫幫旭日。論愧疚，他她對他們兄弟都有，但是席雲景更深，因為她沒有陪伴席雲景成長。論感情，她對他們兄弟都有，不過南宮旭日更深一些，因為南宮旭日幫和她一起生活的時間更長。
她不人眼睜睜的看著南宮旭日受到病痛的折磨，但是也不忍心為了一個兒子去傷害另一個兒子。在她看來，如果席雲景心甘情願那就最好。
只是，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席雲景怎麼可能會同意？
許畫苦笑，在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
看到南宮旭日的時候，她會愧疚，會難過，因為她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好身體。想到席雲景，她也會難過，也會愧疚，因為她對不起席雲景。
她對不起席雲景，對不起南宮旭日，許畫突然的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哀。
席老爺子看著許畫，並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過警告還是要的。
許畫諷刺的撇了席老爺子一眼，什麼也不說。
席老爺子看著許畫，最後深深的嘆口氣，可能是人老了，心真的軟了。看著許畫如今的樣子，再多的苛責，也無法說出口。
如果真的說怪，當初的他也是有責任的吧。為了席家的繁榮富貴，他傷害了不少人，許畫是其中的一個。如果當初在許畫提出離婚的時候，他能答應，許畫可能就不會走到今天。如果當初他沒有拆散席溢好陳水光比他娶許畫，最後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可能已經走到了最後的時光，語言也善意三分。
在見到許畫前，席老爺子還想著要如何的打擊，如何的讓她不要拖累雲景等等。他甚至還想著要如何的逼迫許畫離開B市，或者是不和席雲景相認，又或者是編一個‘人有相似’的故事出來。
但是，在見到許畫後，在和許畫說話後，他的心慢慢的就軟了，慢慢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來，然後心就更軟了。哎。
席老爺子有時候會在半夜醒來，然後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好像叱吒風雲，擁有很多，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特別是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療養院的時候。
雖然，在年輕的時候，他也不見得有多在意親人，但是在療養院的時候，他卻覺得特別特比的孤獨，特別想要親人在身邊，想要含飴弄孫，想要熱熱鬧鬧。
只是，他把這些渴望埋在心底，誰也不說。想得越多，精神就越不好。他不讓人給席雲景和明一一打電話，不讓別人知道他心底的渴望，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心底的脆弱。
他年輕的時候，那麼的不在乎親情，不在乎家人，到老了卻覺得那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以前，許畫怎麼可能繼續活著？當此時，他對許畫卻多了三分同情憐憫。
人老了，想的多了，想的也雜了，亂了。有時候，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他突然的可能同情了許畫，突然的好像又恨她，突然的好像又忘記了什麼，好像又想起了什麼。
席老爺子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許畫也發現了席老爺子的不對勁，好像所說的話自相矛盾，好像這不可能是席老爺子說的話，好像又是他的性格。許畫看著席老爺子憔悴的臉，心裡莫名的就有些不忍。
不知道為什麼，許畫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臨死前的情景。
“你走吧。不過，不要和雲景相認。”席老爺子擺擺手。
許畫深深的看著席老爺子好一會，然後在離開。
席老爺子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張蒼老的臉在陽光下特別的讓人心酸。一代名將，最後落得如此淒涼的結局，怪誰？
席老爺子安靜的坐在陽光下，雪白的頭髮閃耀著光，折射在他的臉上，蒼老斑駁。不少療養院的工作人員還有療養院的老人來來去去的從身邊經過，有人不在意，有人撇兩眼，有人隨意的打招呼沒有得到迴應也不在意……
這一坐，就是大半天。
從暖暖的春天暖陽，到傍晚的微涼，席老爺子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好像睡著了，好像正在閉目養神。
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春天的傍晚有些涼，有些風。席老爺子一個人孤零零的靠在椅背上上，好像睡著了一般的歪著頭。
微風輕輕，吹亂了席老爺子的頭髮，旁邊樹上的落葉落在他身上。
如一座雕像，帶著歲月的洗禮，帶著時間的寂寥。
“席老爺？”療養院的工作人員站在席老爺子旁邊，輕輕的推了推，然後心驚的縮回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席老爺。”
工作員人再推了推席老爺子的身體，然後驚嚇的後退幾步。因為席老爺子身體冰涼帶著僵硬。工作人員的手顫抖著放在席老爺子的鼻翼下探探，然後嘆口氣。
他們在療養院工作，對於死人並不陌生。人老，總會死的。
既然死了，那一切就按照流程來，先給席老爺子的家人席雲景和明一一去電話。
明一一接到電話的時候，呆愣了一會，然後匆匆的從杜鵑山莊趕過來。不管席老爺子做過什麼，犯過什麼錯，都是席雲景的爺爺，也是她的爺爺。
明一一從杜鵑山莊過來，還讓高三去學校接席穆寒小朋友。
因為席雲景並沒有在B市，也因為席老爺子生前因為受賄而被判，所以席老爺子的喪禮有些簡陋，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
人都是現實的，席老爺子已經不是以前叱吒風雲的名將了，他的人生已經沾上了汙點。不過，花圈倒是不少，明一一知道，這些人都是看在席雲景的面子上送過來的。
明一一帶著席穆寒小朋友操持著席老爺子的葬禮，席雲景在俄羅斯沒有趕回來。
“可憐，可悲。”明一一最後嘆息一聲。
席老爺子以這樣落寞的方式退出了人生戲場。
不過，在席老爺子葬禮後的第二天，就有媒體報道了席老爺子在死前曾經見過許畫，還有人曝光許畫和席老爺子在療養院談話的照片，甚至有人懷疑許畫對席老爺子做了些什麼，否則，席老爺子怎麼會在見完許畫後就死了？
這也太巧合，太詭異了吧。
明一一沒有在意。因為席老爺子死的時候，療養院報警，警方已經確認席老爺子是正常死亡。明一一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安心養胎，陪著孩子們。
席穆寒和李程同學已經習慣了新學校，不過，因為席穆寒小朋友還有不少學校以外的課程要學習，所以有時候並沒有和李程一起上下學。
席穆寒小朋友還跟著鄧市長學習為官之道。雖然華先生覺得鄧市長太官腔，說話太過華麗，不夠實際。但是席雲景知道，有些場面話是必要。
話說得華麗，並不會影響幹實事。
如果只知道一心埋頭幹實事，那並不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有些場合，有些話是必須的，有時候，有些話的激勵能量是不容忽視的。
學會說話，學會處事，學會做人，都一樣的重要。
說話的藝術，有時候會決定一個人的交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