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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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當海軍艦炮發射的第一發高爆榴彈呼嘯著開始做自由落體下墜的時候，督戰隊正在和退下來的散兵吵鬧著，甚至有軍官拔出佩槍對著那些張皇失措想要逃跑計程車兵，然而他們誰也沒注意，或者也根本沒在意那攔阻炮火驟然地延伸著，當那無數劃破天際的明亮的彈道被這些印尼人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是在頭頂上響徹起一陣如同撕裂布帛樣的尖利悽嘯。
所有人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炮擊……”不知道是誰首先發出了告警，而隨著這聲尖利的嚎叫，那些傻傻不知所措的印尼人才開始做出反應，所有人或是想著逃跑，或者就地尋找隱蔽，頓時原本就亂成一團的人群更是顯得混亂了。四下奔逃躲避的潰兵和制服筆挺的憲兵們混亂的糾纏成一團。不斷有槍聲響起，慌亂著的印尼人相互踐踏著，他們彼此地擁擠著，謾罵著。
第一顆落下的127毫米高爆殺傷榴彈準確地砸落在那輛正匆忙發動起來的塗有‘憲MP兵’字樣的美製M151吉普車上，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一團刺眼明亮的火球伴隨著濃煙驟然地升騰而起，車上的幾個印尼憲兵在銳利的破碎炮彈彈片的切割作用力下，頓時地成為一堆碎屍，那漫天的血霧噴灑在雨幕中，而整臺車則被爆炸的氣浪高高地掀起、砸下，扯碎，零七碎八的鋼鐵殘骸散落的到處都是，車後座的12.7毫米重機槍幾乎被炸得成為了一根彎曲變形的燒火棍。
隨著這一聲巨大的爆炸，更多的炮彈開始砸落下來，連綿劇烈的爆炸頓時地響成一片，雨天之下，朵朵紅黑色的火球如同盛開的死亡之花樣翻滾著騰起開放在這雨幕中，大團大團的烈焰夾雜著四下紛紛飛舞的預製破片將敵人籠卷在煙雲之中。密集的炮彈就這樣一排接著一排的飛來，砸落在敵人的頭上。那些印尼人就在這蔽天遮日的密集炮火覆蓋下損失慘重，包括那些憲兵在內，許多人都在炮彈給炸成了碎片。
整個街口此時已經完全的深陷在一片的戰火硝煙中，無數的高爆炮彈將這裡徹底的翻犁了一遍，所有的建築都成為了一片廢墟，灼熱的炮火甚至使得那些瓦礫都在燃燒。大量的印尼人倒斃在紛飛的炮彈破片下，到處都是燃燒著的裝甲戰車的殘骸，扭曲的武器，殘缺的屍體遺骸四下散落著，被空爆彈殺傷的碎肉放射性的噴濺的到處都是，老天彷彿是不忍見到這一幕慘景似得，嘩嘩啦啦地用瓢潑大雨不斷沖刷著這片修羅場。
血水橫流，炮火橫飛，整個濱海地區完全地陷入在一片火光之中。敵人顯然並不能夠忍受這樣的傷亡，同樣更不能夠忍受付出了這樣的傷亡卻無法前進。他們的炮火開始轉向縱深，少有的155榴彈炮開始對著海面上的我軍艦艇展開炮擊，炮彈不斷地呼嘯落下，在波濤起伏的大海上炸起一道道沖天而起的水柱，那些水浪在炮彈爆炸的氣浪中被掀起，又落下，碎落的水花兜頭而下，澆淋在艦艇上。
“近失彈！！艦體無損，所有人員保持原有位置，損管單位做好準備！！”透過海軍陸戰隊軍士的電臺我能夠聽到頻道內海軍兄弟們嘈雜的呼叫和命令聲。從我們現在的位置看不到海面上的情況，但是我想那邊的炮火也很炙熱吧。
“敵人坦克，敵人坦克，是M1A1！！”隨著觀察哨發出這樣的呼叫聲，我意識到該來的都來了。敵人很有可能投入了第1獨立衛戍裝甲旅，但是現在我還不能夠肯定敵人投入了多少力量。
“一號觀察所，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我一把抓起電臺，急切的呼叫處於在最正面的一號觀察所，那邊是我們控制的最高點，也是我們的站得最高、看得最遠的監控之眼。
“一號觀察所，聽到請回答，聽到沒有，一號觀察所！！”電臺裡遲遲沒有回答，這讓我感到有些不妙，我有種不詳的感覺。“一號觀察所，這裡是連部，聽到沒有，一號觀察所。”
“切換鏡頭，二號地區的情況。”陳鴻抄手走上前來，告訴通訊兵將二號地區的監控訊號接駁過來，我連續呼叫都沒有回答，這意味著一號觀察所很有可能出現了問題。
“二號地區的影象訊號轉換過來了！！”隨著通訊兵的喊聲，我連忙走了過去，影象並不是很清楚，由於這樣的天氣會對訊號傳輸帶來干擾，所以訊號的不清楚似乎也顯得正常了，遠處的那個閣樓方向就是一號觀察所。
“推進一點。”我指著螢幕上的一號觀察所，要求通訊兵將影象畫面推進一點，以便讓我們能夠更為清晰的看到影象畫面。“將畫面再放大一點！！”由於畫面上總是閃爍著雪花狀的干擾，所以我不斷要求訊號放大清晰一些。
閣樓的牆體上一個偌大的窟窿，從視窗方向還在燃著濃煙，看來是敵人的戰車機炮發射的次口徑穿甲彈打中了這個閣樓，觀察所內的兩名戰士的情況看來是凶多吉少了。我看了陳鴻一眼，他和我，和連部的所有人都一樣，顯得很是悲傷，然而現在面對戰友們的犧牲，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沒有眼淚流淌下來了，因為戰爭容不得我們這樣地來表達自己的情感。我們看著影象上的那一幕只能將傷痛留下在心底。
“這裡是一號觀察所！聽到你們的呼叫！”就在我們都已經放棄了希望的時候，電臺內卻是傳來了虛弱地回覆聲。還有人活著，我異常的激動。
“這裡是連部，一號觀察所，情況怎麼樣。”我急切的詢問著，雖然現在我已經能夠感覺到電臺那邊的聲音很是虛弱，我也知道那邊的情況很是不妙，但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平安。
“班副死了，我還好！！”隨著電臺那邊一聲隱約傳來的吃痛聲，回覆我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知道情況絕不是‘我還好’這樣的回覆那麼簡單。我們‘英雄鐵一連’的指戰員從來都是這樣，不會輕易流露出自己的痛苦和怯弱。
“能夠看到敵人的情況嗎？”陳鴻一把從我的手裡搶過送話器，相比於我的詢問，他顯得很是直接，現在那邊的傷員的情況我們並不知道，能夠省一秒也是省一秒。
“回答，一號觀察所，你那邊能夠看到敵人的情況嗎？”陳鴻頗似有些冷酷的味道，他只是將話題放在了敵情方面，而沒有詢問一號觀察所的具體情況。我知道這是陳鴻擔心一號觀察所內的情況很是糟糕，甚至傷員會堅持不了太久，現在既然呼叫聯絡上了，只要如果能夠儘早的瞭解下情況，總比什麼都沒有辦法獲得要強一點。而這也是陳鴻此刻為什麼要將自己包裝得異常冷酷的原因所在。
“敵M1A1大概有六輛，步戰約有十五輛左右，自南往北，沿三號進攻路線向我七號地區發起推進……”在艱難地、大概地給我們描敘了下敵情之後，電臺那邊又一次沉默了。
“一號觀察所，一號觀察所，聽到回答……”任憑我們怎麼呼叫，電臺那邊始終在沒有回覆了，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讓人感到不安，除了電流的沙沙聲之外，我聽不到別的什麼動靜。他們犧牲了嗎？我在想。
“情況不太妙，我看我去一號觀察所去做看看吧！！”陳鴻說著便是抓起頭盔，轉身就要往外走。一號觀察所的聯絡中斷讓我們感覺有些不妙。
“你留下，我去。”我一把拉住了陳鴻，作為指導員，他留在連部的作用遠要比我這個連長大。“除了密電員和通訊人員，其他人員跟我走。”我一把操起槍，便是不給陳鴻任何一絲反駁意見的往外走。
從我們現在的位置到一號觀察所之間的距離越是一百五十米，但這一百五十米絕不是那麼好走，由於觀察所的位置比較靠前一點，事實上是衝突的最前沿，也是防禦的最前沿。如果將我們的防線比作是一條線，那麼這些觀察所就是突兀線上之前的若干點，只有點與線達到了充分的結合，才能夠達到防禦面的完整。要透過交戰前沿到達觀察所，也就是不得不暴露在槍林彈雨之下，危險性較大。
現在裝甲部隊已經開始從側翼展開迂迴，並很快便是能夠出現在敵人的腰肋位置上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必須要去一趟一號觀察所，因為只有那裡才能夠充分的觀察到裝甲力量的反擊，才能夠具體的瞭解到情況。只有充分的瞭解到情況，我才能夠為下一階段的部署做出正確的調整，對於我們來說，每多堅持一分鐘，也就多一分勝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