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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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北方的冬日,風似乎從來都不會停,從原野深處吹來,然後呼嘯而過,捲走殘雪枯草,留下冬日的蒼茫。
蒼茫中卻透著一股血腥味,腥臭的氣息從不遠處傳來,不遠處是一處營寨,營寨的大門口高高挑起了一根杆子,杆子上掛著一個人,人早已經死了,露在外面的肌膚是烏青色的,似乎已經掛了不少日子了,只不過在這寒冷的冬日裡還不曾腐爛。屍體的眼睛大睜著,眼仁暴突,似乎還堆積著沒來及傾出的憤怒,血汙覆蓋了他整張臉,最後凝結在他的黑髯上,凍成了一條條紅色的血柱,身體在風中微微晃動著。
這個人就是哈德桑,柴寧宇叫顧天成趕回來,假借格瑪的意思調了兵馬進入了積石山腹地,而後暗中發起突襲,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積石山拿了下來,哈德桑戰死,之後不久柴寧宇也脫身逃了回來,叫人把他的屍體懸在營寨門外示威。
而柴寧宇此時已趕回金城,匆匆去見柴德成。
柴德成的書房裡,柴寧宇跪在當地,一手託著自己的頭盔,始終不語。柴德成負手立在書桌邊,一臉怒色,一手扶著桌子厲聲道:“這會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柴寧宇垂首道:“孩兒知道錯了。”
柴德成怒道:“你知道錯了?你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麼用?現在戰事已經挑起,我們方才站住腳跟,跟南朝戰事不斷,如今又和吐蕃開戰,你這是自取滅亡!”柴寧宇垂首跪著,說道:“孩兒知錯,如今錯已鑄成,請爹爹責罰。”
柴寧宇向吐蕃宣戰確實不是明智之舉,然後事已至此,柴德成氣的吹鬍子瞪眼也毫無辦法,柴寧宇也清楚一旦宣戰就無可挽回,她也清楚這樣做柴德成必然會勃然大怒,反正已成定局,認個錯又有何妨。
她的傷還未好,卻不肯讓柴德成看出絲毫,柴德成也已知道旻蘊兒的死訊,但是旻蘊兒在他眼裡就是個可用之人,為她的死而大動干戈便是意氣用事,柴寧宇向吐蕃開戰的事情,他是在戰事發生後才知道的。
此時聽柴寧宇認錯,越發怒火攻心,怒道:“你這是成心要氣死我!現在認錯又有何用?我教過你多少次,做事萬不可意氣用事,要狠,頭腦要清醒,你現在倒為個女人如此意氣用事,我教你的那些東西全忘的乾乾淨淨了是不是?”
柴寧宇依舊垂首不語,柴德成怒道:“我教過你無數次,凡事都要以大局為重,個人私情該放在一邊,吐蕃本來可以是我們極好一個後盾,現在卻成了敵人,兒女情長最最要不得的,你到底懂不懂。”
柴寧宇聞言道:“我懂,但是蘊兒在我身邊數年,建功無數,一直是我最得力的臂膀,如今她去了,我若連仇都不能為她報,妄談為人。”柴德成氣的嘴脣發顫,鬍子都再抖,指著柴寧宇道:“你心裡到底還是不覺得自己錯了是不是?來人,來人!”
門外親兵走了進來,躬身道:“王爺有何吩咐?”
柴德成怒道:“請家法!”
柴寧宇跪在那裡,一言不發。不多時,親兵雙手恭恭敬敬捧著一根竹篦子送來,柴德成抓起竹篦子就像柴寧宇身上打去,房間裡只有悶悶的捱打聲,柴寧宇依舊跪著,任由竹篦子結結實實抽在自己身上而一言不發。
柴德成痛打了幾十下以後,看著柴寧宇抿著脣,麻木不仁的跪在地上,愈發氣的怒火上湧,柴寧宇麻木的樣子卻又讓他覺得無力,柴德成氣的說道:“你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還要我這個父親作何用?”
柴德成說著,氣的拂袖而去,只留下柴寧宇一個人愣愣的跪在那裡。
夜色漸深,剛剛進來過的親兵小心推開了房門,送來了一個火盆子,輕聲道:“將軍,若還要別的,就吩咐一聲,小的就在外面。”柴寧宇聞言,轉眼看看他,說道:“你值夜?”親兵應道:“是。”
柴寧宇道:“那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親兵愣了一下,走過來垂手站在一邊,柴寧宇道:“你有老婆麼?”親兵急忙應道:“有。”柴寧宇聞言笑了笑道:“喜歡麼?”親兵尷尬的撓撓頭,笑道:“喜歡。”
“她對你好吧?”
“好,自然好的很。”
“蘊兒也對我很好,細心體貼,你該好好對你老婆,有人能一門心思為你,那是求也求不來的福氣。”
親兵一邊應著:“是,是。”卻不知道平日裡從來不苟言笑的柴寧宇怎麼會突然想起說這些,一邊不知所措,一邊暗自揣測柴寧宇的心思,柴寧宇卻道:“她比蘊兒如何?”
親兵應道:“比旻姑娘那是差遠了,旻姑娘生的又好,又識文斷字,尋常女人哪裡比得上?”柴寧宇神思恍惚道:“那是自然,蘊兒這樣的女子,你們這些人想都不敢想。”親兵急忙應道:“是,是。”柴寧宇似乎心情好了些,笑道:“她雖然細心體貼,善解人意,偶爾也會頑皮,不過女人都難免有點嬌氣。”
立在一邊的親兵算是明白,柴寧宇只是想找人聽她說旻蘊兒,她抑制不住對旻蘊兒的懷念,旻蘊兒的音容笑貌,旻蘊兒的溫婉黏人,每每想起來,都像一根鋼針一樣,直刺她的心房,她只是想找一些慰藉,哪怕只是聽別人隨便說說。於親兵是道:“是,她做什麼都是為了將軍,對將軍可真是傾盡所有了。”
旻蘊兒的確對柴寧宇傾盡所有,跟在柴寧宇身邊這些人其實都看在眼裡。柴寧宇黯然道:“是啊,她對我傾盡所有,我卻辜負了她。”親兵察言觀色,小心翼翼說道:“旻姑娘跟著將軍有好幾年了吧?”柴寧宇黯然點頭道:“掐指一算,她在我身邊也有七年五個月了,初來時,才不過十七歲,正是如花年紀,現在也正是如花年紀。”
親兵急忙應道:“是,是,旻姑娘現在正是年紀最好的時候。”柴寧宇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是旻蘊兒的笛子,是顧天成第二次回去看的時候找回來的。柴寧宇用手細細拂拭著笛子,那根笛子翠□□滴,溫潤如旻蘊兒的身體一樣,她一邊拂拭著笛子,一邊道:“卻不想就這麼去了,蘊兒,你地下有知,還想我麼?記得奈何橋頭多等我幾年,下輩子我與你一起投胎轉世,把這輩子欠你的全部還你。”
親兵聽著她自言自語一般,也不敢插話,看柴寧宇把笛子放在嘴邊吹奏起來,一抹哀婉清麗的笛聲從她脣邊傳出,透進悠悠的夜色中。
格瑪現在是焦頭爛額,她在柴寧宇逃走之後就立刻派人傳信給哈德桑,但是差之毫釐,積石山已經是柴寧宇的地盤了,戰報傳來,格瑪看著戰報久久不語,現在朝中還不曾平穩,柴寧宇又向她開戰,她真有一種顧頭不顧尾的感覺,所以這邊的戰事,她暫時還想先放一放。
但是積石山失利的訊息傳來不久之後,阿柴麻部的首領又傳來戰報,柴寧宇數次侵犯,搶掠無數,殺死他們部族的壯丁上萬人。
在西藏這片地方有許多部族,吐蕃只是這些部族中最為強盛的部族,其餘的部族都有自己的王,自成一體,不過長久以來都以吐蕃馬首是瞻,吐蕃王相當於是眾王之王,格瑪打破成規自擁為王,還不曾立穩腳跟,她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看她如何處理眼下事情,能不能樹立起威信,就看眼下了。
她輸不起,就像她曾對李月影說過的,輸了便是血的代價。
柴寧宇卻很狡猾,她侵吞一部分土地之後,就在積石山外圍停步了,她清楚自己的實力,以她現在的實力,一邊一直在跟南宋的軍隊作戰,一邊又跟吐蕃開展,她毫無優勢可言,而且在這個地方,她也才站住腳跟不久,畢竟無法跟一國之力相抗衡,她現在唯一可依仗的僅僅是自己那些才能。
她停步積石山,因為這裡有險可依,依仗險勢守牢這個地方,她的軍隊就可以隨時侵入吐蕃,搶掠馬匹糧食,以致格瑪無法再忽視下去了。
裴偉匆匆走進了格瑪的書房,格瑪坐在矮桌後的榻上,裴偉低首跪下道:“陛下匆匆召喚,不知所謂何事?”格瑪輕輕擺手,屏退左右,這才道:“你去安排一下,我想祕密見一見柴寧宇。”裴偉聞言,急忙言道:“陛下,這可不妥,柴寧宇現在對陛下。。。。”他頓了一頓,又說道:“倘若她包藏禍心,危及陛下性命可怎麼辦?”
格瑪輕輕嘆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她現在對我恨之入骨,可是問題總要解決,朝政大局現在還不平穩,此時不宜舉兵,若是能與她和談是最好不過,你照我的意思安排就是。”裴偉點了點頭,起身告退,格瑪卻一轉念,突然說道:“你等等,我不見她了,我要見柴德成。”
柴家家教一直非常嚴,柴寧宇幾乎是從小被打到大的,禮儀行至,談吐用語都要講究,柴德成一直把她當男孩子來養,對她的教導更是用心,但是父女兩個從未交過心,柴德成一方面盡心盡力的教導柴寧宇,一方面又給她一個能夠完全施展手腳的天地,藉以鍛鍊她,柴德成很疼她,柴寧宇也很尊重柴德成,但是父女兩個從來不曾交過心。
柴德成不知道柴寧宇在想什麼,柴寧宇也不知道柴德成的心思。
趙銘止在外面晃晃悠悠,拉住一個衛兵問道:“你們將軍不是回來了麼?怎麼到現在不見人?”衛兵答道:“將軍被王爺罰跪,到現在還在書房裡跪著。”趙銘止不禁道:“怎麼又罰跪,這個柴王爺,還真把她當兒子看,動不動就又打又跪的,我看看去。”
趙銘止小心翼翼推開了書房的門,探頭看到柴寧宇還在書桌前跪著,輕聲叫道:“柴兄,柴兄。”柴寧宇也不回頭,說道:“你來做什麼?”趙銘止急忙湊過來說道:“我聞人說你要送我走?”柴寧宇點了點頭,趙銘止急忙道:“為什麼?”
柴寧宇道:“朝廷願意退兵百里,給我良馬千匹,鑄鐵萬斤來換你,你爹孃又私下託人送了紋銀百萬兩,我也賺夠了,是該放你走了。“趙銘止卻急忙道:”不成不成,我不回去,若是回去又少不了被爹孃逼著生小孩,哪有這裡自在。”
柴寧宇冷笑道:“你是家中獨子,你爹孃無論如何也得把你贖回去,我再不放人,他們該惱羞成怒了。”趙銘止道:“是他們把我塞到這來的,若不是把我塞來這裡,怎會這樣?”柴寧宇隨口道:“我也奇了,就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們非把你送來軍營做什麼?”
趙銘止道:“他們是想讓我學學男兒氣概。”
這句話出口,柴寧宇撲哧笑了出來,趙銘止不禁道:“你可笑了。”柴寧宇卻道:“有什麼樣的心胸就有什麼樣的氣概,那是能學得來的?”趙銘止笑道:“我就圖個安閒自在,衣食無憂足以。”
柴寧宇道:“堂堂七尺男兒,卻胸無大志,我是你爹孃也要愁死。”
趙銘止笑道:“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嘛,你先別急著送我走罷?”
柴寧宇道:“你還是準備準備,過些天便該走了。”趙銘止皺眉道:“非走不可?”他還不想走,好容易等到柴寧宇放下了李月影,等到旻蘊兒死了,而柴寧宇淒涼落寞一個人,心情黯然,正是最容易放下心防的時候,如此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他若是錯過,豈不遺憾。
趙銘止這裡正想著,卻聽柴寧宇道:“蘊兒去了我沒心思做他想,再說我就算剩一個人孤苦伶仃我也看不上你,你還是收拾了快回吧。”
一隊人馬停在蒼茫的草原上,當先一個人披著連帽子的大氅,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包裹起來,別人根本無法看清她的形容相貌,她在這裡已經等了不少時間了。帽子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一騎突然飛奔而來,馬上人翻身落馬,大聲道:“稟陛下,對方人來了。”
這個裹著大氅的人正是格瑪,格瑪聞言催馬向前迎了過去,果然看到清冷的晨色中有三騎人馬飛奔而來,格瑪伸手抹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她明豔豐潤的面容。
對方三個人在遠處勒住了馬匹,當先一個人面容有幾分像柴寧宇,不過相比之下五官顯得粗糲,頜下一把黑髯,正是柴德成。
裴偉想方設法將格瑪想要和談的意思送達了柴德成這裡,而且還刻意避開了柴寧宇,柴德成也正這麼想,兩邊一拍即合,約在了積石山外這處地方暗中會見。柴德成僅帶了兩人隨行,格瑪除帶了一隊侍衛,還帶了幾名幻影門弟子隨行以防萬一,柴德成輕裝簡騎,顯然是在告訴格瑪,他雖然想和談,但是也並未把你吐蕃放在眼裡,格瑪要談什麼條件,也要先掂量好才行。
格瑪懂這意思,不過並未在意,既然來了,總要拿出點誠意,看柴德成勒馬停下,她便下了馬,走過去大聲道:“這位可是柴王爺?”柴德成在馬背上頜首道:“正是,便是帕西拉女王?”格瑪笑道:“正是。”
柴德成聞言,這才下馬,抱拳道:“失禮失禮。”格瑪急忙回禮,一手搭在胸前彎下腰去,說道:“王爺不必多禮,我和令媛是一輩人,王爺是長輩,晚輩不知漢人禮節如何,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格瑪卻實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圓滑變通,一下就拉近了自己和柴德成的距離,柴德成笑道:“陛下不必拘禮,還是說正事吧。”格瑪微微一笑,說道:“這次爭戰,說到底還是為旻蘊兒而起,旻蘊兒之死本非我本意,令媛卻因此記恨於我,其實令媛品貌才能出眾,我甚是欣賞,更本不想與她為敵。”
柴德成撫須道:“陛下此來,有什麼話只管說便是。”格瑪點了點頭,說道:“我希望你們能推出積石山,而且不在侵犯我部邊境,現在我們彼此疆界緊密相鄰,若是聯合,便能共贏,吐蕃進可出兵幫你們攘外敵,退可做你們的後盾。”
格瑪能說這樣的話已經足見誠意了,柴德成道:“陛下既如此說,老夫也無可推搪,只是……….”格瑪看出了柴德成的疑慮,當即說道:“王爺不必多慮,我既如此說,就能做到,當日旻蘊兒之死雖不是我本意,卻也是我所想,我甚是中意令媛,令媛中意的卻是旻蘊兒,如今我提出這些,能讓我與令媛關係能有所緩解足以,倘若王爺也有此意,再擇時間,我想請令媛做客吐蕃,共商大計。”
柴德成似乎有些錯愕,微微皺眉,思忖許久後道:“好,老夫答應你,在協約達成之前不會在再侵犯吐蕃邊界。”
柴寧宇此時正在晨風中練劍,一命親兵匆匆來報:“將軍,王爺叫你過去。”柴寧宇收劍,疑惑道:“什麼事?”親兵搖了搖頭,柴寧宇隨手把劍扔給了他,向柴德成的書房走去。
柴德成今日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起碼沒有板著臉,柴寧宇走進書房說道:“爹爹,有何事麼?“柴德成轉頭看了一眼柴寧宇,說道:”那個吐蕃女王知道你是個女子?";他看著眼前的柴寧宇,柴寧宇穿著灰色的短衣短衫,修長的身材比一般女子要高出一截來,頭髮簡單挽著髮髻,若不細看,依舊無法分辨出她是個女人,格瑪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顯然是喜歡上了柴寧宇,柴德成卻兀自狐疑著,不太相信自己這個女兒居然連吐蕃女王也會喜歡上她。
柴寧宇聽他問話,愣了一下說道:“知道。”
“哦?”柴德成撫卹沉吟著,過了一陣才笑道:“不錯,不錯,你不是男子,卻勝似男子。“柴寧宇疑惑道:”爹爹此話何意?“柴德成道:“你不必多問,她有心和談,想請你去吐蕃做客,你去便是,這可是個時機,你可不要錯失良機。”
柴寧宇聞言,低頭不語,柴德成又道:“你有顧慮?”柴寧宇還是不語,柴德成說道:“你不必多有顧慮,她的意思只想和你關係有所緩和,我也不想與他們衝突,你也千萬別在意氣用事,給我闖出禍端來。“柴寧宇沉吟一陣,抬頭說道:“好,我去就是。”
蘊兒沒死,不過大約要十多章以後才會出現,這篇文柴寧宇是唯一主角,格瑪和蘊兒都是配角,都沒多少戲份,從頭到尾都是以柴寧宇的個人經歷為主線的,所以cp控,實在不好意思了,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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