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二百六十七）復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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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二百六十七）復仇（7）
山鷹向山豹做個手勢，山豹會意，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而出，翻滾著飛向大石。幾乎同時，山鷹食指加力，一顆復仇的子彈穿出槍膛，掠過幽暗的樹叢，直直撞向山豹的子彈。“叮”——兩顆子彈在空中相撞，火星四濺，山鷹射出的子彈驀然翻轉、變向、拐彎，宛如精靈般鑽進狹窄的石隙，沒入鬼野藏的眉心。鬼野藏做夢也想不到中國軍人竟有這樣的狙擊手段，大睜著驚駭的左眼，拇指粗的血箭逆空而起，屍體緩緩向後倒去。
山鷹和山豹繞過大石，從石縫間拖出鬼野藏的屍體，山豹拔出獵刀，把鬼野藏的頭剁下來，“小妹，你看到了嗎？這是鬼野藏的腦袋，哥哥今天幫你砍下來……不管在哪裡都不要怕，誰敢欺負你就在夢裡告訴哥，就算打上閻王殿哥哥也會為你報仇……”山豹的虎目中熱淚滾滾。
山鷹把獵刀插在地上，默默道：“爹，我和阿豹沒有照顧好小妹，兒子慚愧，請你原諒我們……你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和阿豹多殺鬼子，為你報仇，為阿雪報仇，為所有死在鬼子手裡的中國人報仇……”
風羽左肩中彈，所幸沒有傷及骨頭，鮮血把衣服染紅一片。陸家宜見風羽負傷，眼睛紅紅的，淚珠差點兒掉下來。她一邊給風羽裹傷，一邊小聲埋怨風羽，剛才風羽以身誘敵，她幾乎嚇昏過去。
風羽看到陸家宜泫然欲泣的模樣，知道她為自己擔心，微笑著拍拍她的小手，示意自己沒事。
陸家宜狠狠瞪他一眼，賭氣道：“下次再這樣，你最好先把我殺了……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高原走過來，笑道：“小宜，你倒說說看，怎麼才能讓阿羽後悔一輩子？”
陸家宜沒想到高原聽見她的話，俏臉霎時通紅，嗔怒道：“死高原，關你什麼事？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高原故意逗陸家宜，嘻笑道：“小宜，你這樣子是不是傳說中的河東獅？我見過母夜叉，還沒聽過河東獅吼呢——”
陸家宜剛要發飆，苗狼扛著槍走過來，冷聲道：“高原同志，小宜叫你有多遠滾多遠，沒聽見嗎？”
高原以為耳朵聽錯，看看苗狼，勃然大怒道：“我和小宜說話，關你什麼事？你是哪根蔥，在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
苗狼冷笑道：“你們說話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有筆賬我得跟你狗日的算算，剛才你只顧痛快，要是炸到我和阿羽怎麼辦？”
高原驚愕道：“怎麼會？你還不知道我的水平——”
苗狼冷冷道：“我就是知道你的水平才害怕——原子，我警告你，下次再這麼莽撞，小心我閹掉你！”
“你個白眼狼——”高原憤憤道：“老子給你們解圍，不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找我麻煩，這他孃的什麼世道？”
眾人笑過之後，風羽看向苗狼：“查到坂田正雄的蹤跡沒有？”
苗狼
道：“那個鬼子應該是朝‘赤沙嘴’而去……”
風羽看看地圖，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鬼子在‘赤沙嘴’一定有接應，我們必須在坂田正雄逃到‘赤沙嘴’之前截住他！”
坂田正雄望望前面的山嶺，不禁長鬆一口氣，翻過前面的山就是“赤沙嘴”，只要能與丸山部隊會合，就再也不懼“刀鋒部隊”的追殺。想想從昨晚到現在噩夢般的日子，坂田正雄直想吐血：“黑鶴隊”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上百帝國精英魂斷“老熊峪”，連“死神”鬼野藏也橫屍荒野，這種結局，豈是當初能夠料到的？“‘鬼刺’……‘刀鋒部隊’……”坂田回頭望望身後的叢林，咬牙切齒道：“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越往前走，森林越發茂密，數不盡的青藤纏繞在樹上，有的則倒垂於林間，隨風搖曳，彷彿一條條猙獰可怖的巨蛇。小野軍曹走在前面，用軍刀大力劈砍，硬是從灌木和青藤中開出一條路。坂田提槍走在後面，不知為什麼，距離“赤沙嘴”越近，他心裡反倒有一種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黑暗中有一雙雙可怕的獸瞳正盯著他們，不可抑止的寒意從心底狂湧而出——坂田正雄身經百戰，自然知道這種危險不是來自於猛獸，而是屬於職業軍人的無可匹敵的殺氣。
坂田正雄剛要向前面的小野示警，忽聽林中響起裂帛之聲，一支利箭穿過林莽和青藤，閃電般向他飛來。坂田正雄大驚，身體迅速側翻，箭矢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射進樹幹中，箭尾的白羽“錚錚”顫動。沒等坂田正雄爬起，第二支箭接踵而至，不偏不倚正釘在坂田的手背上，他痛嚎一聲，手槍掉落在地。坂田正雄剛要俯身抓槍，第三支箭轉眼又到，坂田正雄魂飛膽喪，來不及撿槍，連續兩個滾翻，才堪堪躲過致命的箭矢。小野軍曹聽到後面有動靜，剛想回頭，一條黑影從高高的樹冠間飛下來，藉助青藤振盪之力，如靈猿般撲向小野，驚豔的刀芒一閃而逝，小野如遭電擊，一抹刀痕從喉間綻開，漫天血霧簌簌流落。
苗狼丟開青藤，從半空飛墜而下，一個前滾翻，身子如獵豹般竄起來，雪亮的獵刀狠狠劈向坂田正雄。坂田正雄剛剛爬起，看到苗狼揮刀砍過來，拔出軍刀疾迎上去，兩柄刀在空中狠狠相撞，“當——”火星四處迸散，兩人各退兩步，轉眼之間又像兩頭洪荒猛獸撞在一起。
風羽和山鷹等人在旁邊負責警戒，山鷹和山豹收起弓箭，說道：“阿羽，何必這麼麻煩，一槍結果他豈不省事？”
風羽冷冷道：“一槍打死他豈不便宜？我要用他祭奠死去的兄弟——”
陸家宜看到兩人血戰，嬌叱一聲，拔出唐刀加入戰團。坂田正雄身兼“北辰一刀流”與“柳生新陰流”兩家之長，刀術驚人，以一敵二，居然不落下風。若不是他負傷在先疲憊不堪，又豈會受困於苗狼和陸家宜？高原在旁邊看得焦躁，怒吼一聲，挺刀而上。高原力大刀沉
，全是進攻的招數，猛劈猛殺——所謂“一力降十會”，面對這種凶猛的砍殺，坂田正雄詭異的刀法大大受制，苗狼和陸家宜心有靈犀，兩柄刀一左一右策應高原的進攻，圍住坂田正雄流轉如飛。在三大高手的圍攻之下，坂田正雄焉得不敗？“嗆啷”一聲，長刀被高原擊飛，苗狼和陸家宜雙雙撲上，以凌厲的“絞技”把坂田正雄摔倒在地。
等川崎太郎帶人趕到現場時，林中除了小野冰冷的屍體，再也找不到坂田正雄的蹤跡……川崎太郎向著茫茫叢林大聲咆哮，算是給“黑鶴隊”和坂田正雄送上一曲輓歌。
“老虎團”駐地旁邊的山坡上，那一座座剛長出青草的新墳前，“刀鋒部隊”猶如出鞘的軍刺，山風獵獵，殺氣騰騰。
風羽把一碗碗酒擺到墳前，插上香，回頭道：“把坂田正雄帶過來——”
兩個“刀鋒戰士”把坂田正雄帶過來，坂田正雄神情孤傲，看著風羽，陰冷道：“你就是‘鬼刺’？”
風羽不答反問道：“你知道這裡躺的都是什麼人嗎？”
坂田正雄眼光一凜，冷聲道：“我只管殺人，從不問刀下之鬼來自哪裡——他們只是垃圾和螻蟻，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風羽似乎沒有聽到他說什麼，慢慢道：“這裡躺著的是我的兄弟和姐妹，我們相濡以沫，血濃於水——我說過，不管誰殺了他們，哪怕上天入地，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讓凶手血債血償。”他回過頭，刀鋒似的目光狠狠盯著坂田正雄，“你和‘黑鶴隊’殺死他們，又殺死八路軍野戰醫院三百四十三條人命，血債累累，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坂田正雄冷笑道：“代價？‘黑鶴隊’向天皇效忠，凡是阻擋帝國戰車的人都得死，這些人又算什麼？”
高原勃然大怒，把匕首架在坂田正雄的脖子上，罵道：“小鬼子，你嚎什麼？惹惱老子，一刀宰掉你個王八羔子——”
坂田正雄斜視高原一眼，不屑道：“除了倚多為勝，你們還會什麼？你——還有你們這些人給大日本武士提鞋都不配！”
“狗日的小鬼子——”高原和苗狼沒想到坂田正雄這麼囂張，拔刀就要捅坂田正雄，風羽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坂田正雄看看風羽，挑釁道：“風隊長刺殺諸多帝國武士，我聞之久矣，今日希望與閣下傾力一戰！”
風羽微微眯起眼睛，說道：“你就是我手中的一隻螞蟻，我想殺便殺，有什麼理由和你多費手腳？”
坂田正雄道：“如果閣下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就不配稱為‘武士’，所謂‘鬼刺’也是浪得虛名！”
陸家宜道：“阿羽，別聽他的——小鬼子用的是‘激將法’！”
高原見狀，竟被氣樂，罵道：“這個王八蛋真夠狡猾，臨死還想拉個墊背的……阿羽，千萬別答應他，小鬼子刀法不錯，不能中他的詭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