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二百六十三）復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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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二百六十三）復仇（3）
日落時分，“白龍寨”的曹三寶兩兄弟從山上下來，看到一隊八路軍正向這裡疾行。遠遠地，走在前面的八路軍戰士喊道：“老鄉，請停一下，我們有事向你打聽——”
曹三寶和弟弟停下來，等隊伍來到跟前，曹三寶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
一個眼睛狹長計程車兵笑道：“我們是八路軍第三師新六旅的……老鄉，你貴姓？”
曹三寶答道：“我叫‘曹三寶’，家就在這‘白龍寨’住……不知道長官有什麼事？”
那個士兵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奉命到這裡保護師首長，不想在進山的時候和皇……小鬼子幹一仗，錯過接頭時間。結果在山裡轉悠幾天，就是找不到師部……我們想向你打聽一下，師首長來過這裡嗎？”
曹三寶說道：“我不認識你們的師首長，昨天寨子裡確實來過一支人馬，出出進進的，看樣子有不少大官，至於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可說不準。不過他們今早就已經從這裡離開……”
那個士兵看看身後的軍官，軍官向他點頭示意，士兵又問道：“老鄉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去了哪裡？”
“長官不是開玩笑吧？俺知道那是軍事機密，他們怎麼會告訴我呢？”
“那……他們是朝哪個方向走的？”
“好像是朝‘黑風崗’方向去的……不過也說不準，都說你們八路軍是神仙下凡，能上天入地，能騰雲駕霧，俺可不敢瞎琢磨……”
連長模樣的軍官向士兵使個眼色，士兵會意，說道：“老鄉，我們初來‘虎狼山’，對這裡的情況不熟，不知道去‘黑風崗’怎麼走？你能不能幫我們帶路，好讓我們儘快追上師部？”
“這個……”曹三寶為難地指指腳下的口袋，說道：“俺兄弟兩個在山上忙活一天，就弄半袋蕃薯，家裡還等著這點東西下鍋呢。不是我不想帶你們去，實在是走不開呀。”
一直沒有開口的連長走上來，說道：“老鄉，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回過頭，向士兵們道：“拿些乾糧過來，給這位老鄉。”
幾個士兵跑上來，把背上的乾糧袋解下來遞給曹三寶，曹三寶不敢接，急道：“長官，你們這是……”
連長笑道：“老鄉，你不用推辭，我們任務緊急，必須儘快追上師部。所以就讓你弟弟把這些東西拿回家吧……我們對這裡的路不熟悉，現在天又黑下來，要是在山裡**，恐怕更耽誤時間，你說是不是？”
曹三寶猶豫片刻，說道：“長官說得有道理……這樣吧，墩子，你把這些乾糧送回家，告訴爹孃，我帶八路軍去‘黑風崗’，叫他們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墩子有十一二歲，長得虎頭虎腦的，接過曹三寶手中的乾糧袋，說道：“哥，我知道……你可要快點回來呀！”
曹三寶笑道：“趕緊回家吧……把這半袋蕃薯也揹回去……”見小墩子走開，他回頭說道：“咱們快
走吧……從‘白龍寨’到‘黑風崗’有六十多里山路，恐怕得走大半夜呢。”
連長揮揮手，隊伍緊緊跟著曹三寶，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墩子見隊伍走遠，立刻放下乾糧和蕃薯，朝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半夜時分，曹三寶帶領那隊八路軍趕到“黑風崗”，一打聽，第三師師部天黑時離開這裡，往“老熊峪”方向而去。
連長有些著急，問曹三寶願不願意帶他們去“老熊峪”？這回曹三寶挺爽快，答應道：“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既然到這兒，我就再多跑一段路，把你們送到‘老熊峪’——”
連長很高興，連連向曹三寶表示感謝。部隊沒有停留，在曹三寶的帶領下，立刻朝“老熊峪”方向前進。
黎明前，隊伍趕到“老熊峪”，連長看看黑乎乎的村子，說道：“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村子裡的情況不明，我們不能貿然進去……”他安排幾個士兵到周圍檢視，又把頭轉向曹三寶，低聲問道：“老鄉，你對這裡熟悉嗎？”
曹三寶道：“還算可以……俺有個表弟就住在這村子東頭兒，他是個獵戶……”
“這是真的？”連長想了想，說道：“老鄉，麻煩你帶我的戰士去問問情況……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驚動村裡人。”見曹三寶和兩個士兵轉身要走，他又問道：“老鄉，你表弟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曹三寶答道：“就他一個，窮得叮噹響，連老婆都沒娶上，至今光棍一條……”
連長笑笑，揮手讓他們離開。
半個小時後，那兩個士兵領著曹三寶和一個魁梧青年回到連長面前。曹三寶指著青年向連長介紹道：“長官，這就是我的表弟，他叫‘阿狼’……”
連長看看“阿狼”，問道：“阿狼，你是獵人？”
阿狼點點頭。
連長又問道：“你應該對周圍的環境很熟悉吧？”
阿狼笑道：“長官，這麼跟你說吧——方圓百里以內，沒有我沒爬過的山，沒有我沒鑽過的林子，也沒有我沒蹚過的河流……”
連長笑道：“真是這樣？”隨口問幾個地名，阿狼對答如流，連在哪個方位都說得一清二楚。
連長很滿意，問道：“阿狼，你知道今晚村子裡來過什麼人嗎？”
阿狼看看曹三寶，答道：“來的人和你們一樣啊，不都是八路軍嗎？……他們的人比你多，老的少的都有，還有女的……”
連長大喜道：“阿狼，你可看清他們的相貌？”
阿狼搓搓手，笑道：“那麼多人，我哪能記得住？不過他們剛進村時，我倒是碰上一個大官，他還和我打招呼呢！”
“他長什麼樣子？”
“個子像我這麼高，光頭，獨眼，戴著眼鏡，五十多歲，講話怪怪的，俺聽不懂……”
連長身旁計程車兵聞言，隨口說句四川話，阿狼驚訝道：“唉呀，長官，你
咋也會說這樣的話？你們都是啥地方的人啊？”
連長笑道：“四川——”他向阿狼問過村裡的情況，對兩個士兵說道：“你們先送老鄉到後面去，好好照顧，我們這就進村——”
曹三寶和阿狼倒很聽話，跟著兩個士兵走向隊尾。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一個士兵跑過來，用日語向連長報告道：“中尉閣下，我們在村外發現不少電話線，經過監聽，確定這裡正是八路軍第三師師部所在地！”
連長點點頭，說道：“須藤少尉，立刻組織進攻——天亮之前，我們一定要摧毀八路軍第三師指揮機關！”
“是，坂田中尉——”會說四川話的須藤少尉匆匆跑開，不大一會兒，隊伍分散開來，像幽靈一樣撲向山下的“老熊峪”。
村口大樹下，兩個哨兵正在站崗，幾條黑影突然從山溝裡竄出來，向他們撲過去。兩個哨兵來不及反抗，被鋒利的短刀劃開喉嚨，血水狂飆。
幹掉哨兵，黑影把手指放進嘴裡，發出幾聲夜鳥的鳴叫。眨眼間，從山溝裡竄出一條又一條黑影，向村裡撲去。
須藤帶人避開八路軍的巡邏隊，直撲師部。說是師部，其實也就是村民的幾間茅草屋，根本擋不住的詭異的日本殺手。須藤做個手勢，幾條黑影從視窗一躍而入，用短刀向**猛刺。
“噗噗”，**的行軍毯被刺破，卻沒有血水濺出，須藤隨手掀開毛毯，發現下面竟是摺疊的被褥，根本沒有人——糟糕，上當了！須藤剛要後撤，一柄唐刀從床下閃電般穿出，須藤閃避不及，被唐刀刺穿腹部。
“快撤——”須藤嚎叫一聲，身子向後倒去，一串子彈從床下掃射而出，兩個“黑鶴隊員”猝不及防，中彈撲倒。
陸家宜和一個“刀鋒隊員”從床底下滾出來，一刀砍掉須藤的腦袋，端著衝鋒槍殺出門。
幾乎同時，“師部”各屋都響起槍聲，槍聲就是命令，整個山村頓時槍聲大作。聽到槍聲，潛伏在村外接應的坂田正雄知道中計，吼道：“殺掉那兩個支那奸細——”正在這時，一陣陣尖嘯聲撕破夜空，朝他們飛過來。坂田正雄聽聲音就知道是八路軍的六O迫擊炮，驚恐道“快躲開——”
一顆顆炮彈砸下來，山崩地裂一般，來不及躲閃的“黑鶴隊員”被炮火撕碎，身體像煙花一樣爆散，數不盡的殘肢流落如雨。
聽到槍聲，阿狼突然暴起，撲向身旁的“黑鶴隊員”。那個鬼子猝不及防，被阿狼用刀刺穿胸膛。另一個鬼子見狀，掉轉槍口剛要扣動扳機，曹三寶眼疾手快，“噹噹”兩槍，把那個傢伙打翻在地。這時，一顆顆炮彈呼嘯著砸過來，其他鬼子倉皇躲避，阿狼和曹三寶趁機滾進黑暗中。
聽著隆隆的炮聲，看看火光沖天的“老熊峪”，坂田正雄知道那些進攻的隊員再也逃不出來，他這才明白，八路軍早有防備，為“黑鶴隊”擺下一個必殺之局。可惜他沒有發覺，竟然把“黑鶴隊”送進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