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二百O九）鴻門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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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二百O九）鴻門宴（2）
說話的是“六離會”的教主，名叫“劉海洲”。“六離會”是一個反動會門組織，屬八卦教的分支。“離”為第六位，象徵火，所以“六離會”把紅色作為崇拜的物件，信徒們穿紅衣紅褲，扎紅頭巾或者戴紅帽子，吃硃砂畫的符，號稱“刀槍不入”，在“臥虎山”據說有數千信徒。劉海洲心狠手辣，飛揚跋扈，暗中與日特有勾結，專門破壞抗日活動，僅抗戰爆發以來，“六離會”就以各種方式殘忍殺害數十名抗日軍民，在“臥虎山”，人人畏之如惡魔。看來劉海洲的話引起不少人的同感，有人大叫道：“劉教主，你有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讓大家夥兒聽聽……”
劉海洲說道：“我以為咱們的力量過於分散，除了‘孔家堡’，其他兄弟人少槍少，很難應付突**況，這樣的話，很容易被鬼子吃掉，也很容易被八路殲滅。要是咱們聯合起來，組成一個聯盟，一家有事，八方支援，有人出人，有槍出槍，同生共死，這樣的話，‘臥虎山’還是咱們兄弟鐵打的江山，既不怕小鬼子折騰，也不怕窮杆子們翻天——”
有人馬上提出疑問：“盟主有誰來做？”
劉海洲笑道：“誰有實力誰來做——當然，咱們也可以推選，或者輪流做莊也行，這樣的話，誰都有當盟主的機會，不是很公平嗎？”
大廳裡又響起交頭接耳的聲音，毫無疑問，劉海洲的“投石問路”已經收到效果，他和孔慶堂悄悄觸碰一下眼神，又趕緊移開，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情。
孔慶堂自始至終微笑著，偶爾和旁邊的人討論幾句，神情很是淡然灑脫。
風羽也沒有出聲，劉海洲和孔慶堂的小動作豈能逃得過他的眼睛？陸家宜的情報網路早把劉海洲的祖宗八代都摸得清清楚楚，風羽又怎會不知道劉海洲能吃幾碗乾飯？如今劉海洲居然說得頭頭是道，很明顯是受孔慶堂的指使和教唆——劉海洲充其量只是臺上的傀儡，而孔慶堂則是那隻在幕後牽線的手。
聽到盟主可以推選，也可以輪流做，“孔家堡”的追隨者和有野心的傢伙立刻鼓譟起來，紛紛贊成劉海洲的提議。而大部分人則表示沉默，一是他們不相信這個所謂的“聯盟”能起多大的作用。連幾十萬中央軍都擋不住日本人，區區幾千烏合之眾又有個屁用？二是一旦成立聯盟，他們的行動將受到束縛，一切都得聽從盟主的指揮，這差不多等於把槍桿子交給別人來使，而這一點，讓他們很不舒服，也很不放心。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風羽，他們心裡很清楚，“孔家堡”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壓制和打擊“虎狼山”，“虎狼山”如今實力大增，又怎麼肯束手待斃？他們相信不用自己出面，阿風就會反對這個建議。這樣的話，既不得罪“孔家堡”，又能達到反對組建聯盟的目的，何樂而不為？
慢慢地，大廳裡的議論聲低下去，最後完全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風羽。這個時候，如果風羽同意，聯盟的權力就會落到孔慶堂手裡，包括“虎狼山”在內，大家也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尤其那些不願和“孔家堡”同流合汙的勢力，將首當其衝受到剪除；如果風羽反對，“虎狼山”就會因破壞“抗日”而遭到討伐。孔慶堂望著風羽，眼睛裡全是笑意，他最喜歡看著對手被自己一步步逼入絕境。因為不管風羽同意與否，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風羽當然明白大家眼中的含意，他微微笑道：“劉教主的建議很好，我完全同意——孔司令德高望重，赤心報國，忠勇之志可敬可佩。為了使聯盟強大而有凝聚力，我以為應該推選孔司令作為盟主！”
此言一出，很多人大為意外，也有不少人更加確信“孔家堡”和“虎狼山”非同一般的關係。劉海洲知道內情，見風羽竟然同意他的建議，而且主動提出讓孔慶堂當盟主，不禁瞠目結舌。在孔慶堂的面授機宜中，似乎沒有這樣的可能。他頻頻把目光投向孔慶堂，想從孔慶堂的神情中找出真正的答案。可惜他除了看見孔慶堂那張燦爛的笑臉，什麼也沒有看到。他乾脆轉過頭，鼓掌大笑道：“阿風兄弟果然爽快，好主意——我贊成！”
“孔家堡”的追隨者紛紛鼓掌，擁護風羽的建議。其他司令見事已至此，也只好表示贊同。孔慶堂哈哈大笑，事情進展如此順利，的確出乎他的預料。他原本以為要和阿風脣槍舌戰一番的，沒想到阿風不但同意組建聯盟，而且還第一個推舉他做盟主。他望望胡廣倫，後者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整整衣襟，站起來，大聲道：“多謝各位對老杇的抬愛，孔某惶恐之至。國難當頭，生靈塗炭，又不容孔某有退身之想，只好勉為其難，暫攝其位，和眾家兄弟同舟共濟，聯手抗日，共赴國難。既然大家信得過孔某，我也披肝瀝膽說幾句肺腑之言——當今日本人佔領大半個中國，來勢凶猛，連中央軍都難以阻擋，憑咱們這幾條破槍和日本人硬拼，只會自取滅亡。所以咱們首先要團結起來，和日本人巧妙周旋，先謀生存，後圖發展；其次，委員長訓示‘攘外必先安內’，的確是高屋建瓴，洞若觀火。常言道，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若是內部四分五裂，如何能夠抵擋強敵的侵略？如今八路進入‘臥虎山’，造謠惑眾，赤化宣傳，打著‘抗日’的旗號，其實是擴充兵員，爭奪地盤。可惜咱們兄弟中還有一部分人認不清形勢，看不清八路軍的險惡用心，甚至受到蠱惑，跟著他們瞎鬧騰，這對咱們‘臥虎山’的長治久安，對黨國的千秋大業都是嚴重隱患，因此必須懸崖勒馬……”他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到風羽身上，風羽佯裝沒看見，笑容像風一樣恬淡。孔慶堂失望地收回目光，接著說道：“第
三，既然大家推舉我盟主，我也不避嫌，索性再提一個建議。為了提高聯盟的反應能力，咱們應該成立一支快速縱隊，無論哪裡有事，隨時都可以支援。這樣的話，就不會因為臨時調遣兵力而發生延誤和混亂……”
聽到這話，大廳裡又像炸鍋一樣嚷起來。組建“快速縱隊”，兵員和武器從哪裡來？當然得從各個武裝力量中抽調，這樣一來，等於各支武裝把自己的精銳拱手送給“孔家堡”，這不是割肉飼虎嗎？
宋成從座中站起來，說道：“孔司令，‘宋家集’只有幾十號人，再抽人出去，別說小鬼子來掃蕩，恐怕連山賊打劫都應付不了……”
孔慶堂尚未說話，劉海洲搶先道：“宋司令，你擔什麼心？不管發生何事，今後都有聯盟的‘快速縱隊’來應對，你們‘宋家集’再養那些人槍豈不是浪費？”
宋成冷聲道：“槍在別人手裡，我怎麼知道槍口會指向誰？”
劉海洲大怒道：“宋成，你他媽的什麼意思？懷疑我還是懷疑孔盟主？”
宋成也勃然大怒，罵道：“劉海洲，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滿肚子雞零狗碎，偏要裝神弄鬼，我呸——”
劉海洲氣急，伸手把槍拔出來，吼道：“宋成，你他媽的敢罵我，老子斃了你——”
宋成不甘示弱，也把槍拔出來，看樣子立刻就要火併。其他人趕緊上去拽住，大廳裡亂成一團。
孔慶堂氣得臉色鐵青，吼道：“夠了——今天是孔某的生日，兩位這樣鬧法，是不是不給孔某面子？”
宋成和劉海洲聞言，都把槍插回去，在眾人的勸解下，又憤憤坐下來。
孔慶堂知道經過這一鬧，組建“快速縱隊”的計劃很可能會流產，心裡很失望，也很生氣。他騎虎難下，把目光投向風羽，問道：“阿風兄弟，你有什麼想法？”
風羽淡淡笑道：“孔司令的提議很好，為了‘臥虎山’的長治久安，的確應該這樣做——不過組建‘快速縱隊’是大事，各位司令目前認識不一，很難決斷。若是想不通，就會損害聯盟的凝聚力。我覺得這事最好先放一放，等大家的思想轉過彎來，相信就會水到渠成。孔司令，你說是不是呢？”
風羽說出不少人的心裡話，大家紛紛表示贊同。孔慶堂沒辦法，只好先退一步，說道：“好吧——就按阿風兄弟說的辦，這事緩議！不過聯盟既然成立，還希望眾位兄弟捐棄前嫌，以大局為重，不管哪一方有事，都務必全力相助才行！”
那些司令見組建“快速縱隊”的提議撤消，都很高興，紛紛叫道：“這個自然，請孔司令放心，只要有你的命令，咱們一定萬死不辭……”
回“虎狼山”的途中，陸家宜問道：“阿羽，孔慶堂下一步會做什麼？”
（本章完）